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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九十六)东边日出西边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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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可真是服了仙道。当然,反讽而已。
本来终于得以两个人单独出来玩了,他心里是无敌高兴的,早早收拾好了背包,晚上躺在床上还兴奋了半天才睡着。
一早乘电车来到迪士尼乐园之后,入场不到半小时,下雨了。两人谁也没关注千叶县当天的天气情况,好在雨不大,看情形下不了多久,仙道乐观地说下雨人就会少点,排队不用等那么旧啦,然而事实可不是这样!
他们去的那天只是三月里一个普通日子,但适逢学校春假嘛,郊游观光团比比皆是,途径的每个游乐设施入口处的长队,目测至少一个小时后才能轮到最后一人,切,这算哪家子的梦幻乐园,光看到这儿流川就泄气了。
仙道端着地图,理直气壮地说他不坐过山车,坚决不坐!流川一听气死了,他来游乐场可就是为了找刺激项目玩,要就是划划船、观观景儿,在家门口不就得了!
两人就此争执起来,仙道说就过山车那边人最多,要排队你自己去,流川回道排就排啊,到时你可别改变主意突然加塞凑上来!
流川赌气排队去了,仙道则欢乐地到处购买小吃和纪念品,“流川帮我拿一下”“这也给你”“我拿不了这么多” ……随队伍缓慢前进过程中,流川身上的负担越来越多了,超想揍人,真恨不得把这家伙揍扁!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前面大约还排着五六十人吧,仙道在队伍旁边舔着米老鼠造型的粉红色棒棒糖,瞅他那神气活现的精神劲儿,流川一股子冲动过去揍他,然而好不容排到这里,不能让自己的心力白费,于是拼命忍住不去搭理他。
好在被过山车爽了一下,先前的不快顿时被冲散,两个小时的队排得真值啊,流川出来后还想再玩一次,可实在没勇气再排两小时的队了。
咦,仙道呢?他左瞅右看,那家伙没影儿了!遂不得不提着大包小包到处找,配手机一事,几次又都被仙道含糊过去了,这会儿他心里已把骂人的话说了个遍。
找了一圈,才看到他乘着船拍照去了,流川算是体会到何为心力交瘁了,寻了张长椅一屁股坐下来发呆。
仙道上岸后,高兴地递给他一只双层气球,透明外皮里面是一个小熊□□脸造型的气球,流川撇撇嘴角,没言声。
“咱出来玩这么愉快的事,你不要总板着脸哦。”
流川甚是无语耶!这蠢材不但性格扭曲,觉得他时不时就犯精神错乱症净说胡话,愉快个屁啊,他自个儿倒高兴了是吧!
仙道应是跑跑颠颠玩累了,在他旁边坐下来,凝视着远处的童话城堡,“和流川一起出来玩真的很开心,我什么都不用顾忌,想怎样就怎样,呵呵,不用理别人感受真棒!”
“……”他这话是夸奖吧,可在流川听来就是觉得哪里特别气人,难道说今儿这样是他的本来面目?
“我呀,”仙道往后一仰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依然眺望建在远方高处的城堡,“待在人群里总是不由自主就……就在察言观色吧,‘不行不行,话不能那样说’‘这种时候应该这样’‘世间就是如此乏味的地方,容你不得放肆’脑中放佛有个高明的指挥官,身不由己按照指挥官的指示行动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显得很开心,一团和气。我想你早就听过别人对我的评价:人虽然有点怪,但好像也干不出什么出格事,随他去好了。就因为我无意中总在顾及别人的感受,当然我的本意从没想过忽略自我感受而去迎合别人,但就结果来看,没什么区别!”
仙道转过头看向正在认真听他讲话的流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啊——我情不自禁彻底彻底放下枷锁,真是自在啊!流川,你会一直宽容我的任性,对吧?”
哦……?流川的内心有所触动,一不留神手中的气球飘上了天空。
这个人想要表达的就是,自己对他来说乃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唯有在自己面前可以展示最真实的自我,切,这家伙还真是别扭啊,那么想依赖他,想要他照顾,直说不就完了!意识到这点,流川心中所有的不快瞬间抛诸云外——他还是真单纯呢,不过仙道说的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恢复元气的流川刷地站起来,“去城堡那边看看吧,不是有表演么。”
仙道只是仰头望着越来越接近天空的氢气球,眯起了眼睛。
“到底去不去,一会儿没准儿又会下雨。”
“嗯?嗯?”仙道回过神,“你刚说再去哪儿玩?咱先把肚子填饱吧,不然没力气啊。这儿的餐厅又贵东西还不好吃,你先给掏点便当出来吧。”
“蠢材。”
这家伙又说胡话,这让他往哪儿掏去!仙道却还一个劲儿跟他闹唤说了饿了,嘁,明明一路上吃了不少零食吧!
总之,后来的游玩过程流川尽最大限度体贴仙道,还给他买了他感兴趣的玩具,自己可真累得够戗,感觉两天两夜没合眼练球般的心力交瘁啊,不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不是,外人就不要评论咯。
两人原计划当天回神奈川,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嘛,后来又在当地多玩了两天,仙道担心“流流咪”无人照管,这才返回的。
*
这一次的机关盒仍没被成功破解,看着工头得意的样子,牧不禁想该不会是其他工友有意捧他才装出自叹不如吧,机关盒就放在搁水杯的桌子上,他抽空趁工头不注意时偷偷拿起来摆弄,这个物件更类似于在网上查到的孔明锁,似乎是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脑瓜子上蓦地挨了一下。
“猪头,猪头,猪头!”
工头不知何时悄然走到他身后,用毛巾打了他一把。
“你偷哪家子的懒?干吗,凭你这个猪脑子也想解开?”
牧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倒是十分虚心地如实相告,“我是想试试看的。请假回家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我画了草图,还用硬纸板做了模型。”
“哦?”工头颇显意外。
牧诚恳地点点头,“就让我——请您让我试试看。”
“这样呀……”工头抡起毛巾在肩上甩了两下,“给你三天时间,尽管拿回去试!”
这下子可是牧大感意外了,“咦?”
“还愣着干吗,要玩回去玩,别偷懒啊!”
“是、是!”
和传统木匠构筑的房架结构比起来,他在实验室里模拟的坚固结构如同小孩子搭积木,木匠师傅懂得所有木材的特性,会根据这点决定木材的用途,天然木料四季都会产生微小变化,久而久之房子就会变形倾斜甚至倒塌,能工巧匠们大多说不出物理力学门道,千百年来却近乎完美地解决了这类问题,真教人叹为观止。
拿到机关盒后,牧近乎痴迷地钻研起来,除了位于中心的较大长方柱不可动,其余木条均可上下挪动,木头表面刨得相当齐整,一根木刺都没有,可称为“盒子”的就是中央木条了,里面究竟塞着什么呢,不过这点体积就算挖空也放不下什么。工头给提示说,利用木材自身的铆合力,用锤子砸也砸不开的,现代化机械确实可以代替很多手工作业,木匠活已比只能纯手工作业时代轻松太多,工作效率也提高了数倍,但仍有必须由人手操作完成的部分,机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的。
不知不觉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两日,只能就此认输咯?他不甘心!
玄关处的电话座机突然叫起来没完没了,这电话铃声是这么大的吗,以前怎都没发觉?他只得从矮桌前站起,走过去接听。
“是我啦!我打你的手机,打了三次你都不接,在干吗啊?”
“啊……?我完全没听到。”牧确实没听见,全神贯注捣鼓机关盒呢,“噢、噢不好意思,我刚才忙着呢!”
“忙什么哪?”
“嗯,一个小玩意儿,孔明锁你玩过没?”
藤真像是在电话另一端摇头,“玩具店里有卖吗?”
“不,与那个很相似,应该比小孩玩具复杂些吧……我想。”
“明儿,我找你去哈。”
“啊嗯,知道了。”
刚才的思路意外中断,牧坐回矮桌前,托腮凝视机关盒,单纯从结构上入手肯定行不通了,看来有一定术理顺序,只要能猜出诀窍,那就迎刃而解了,不然用概率学知识分析测试,别说三天,怕是一个月也得不出结论。说直白点,也就是应该只要知道可动木条先动那几根如何动,按照顺序完成,机关盒便自然分解开来,就是和拼魔方的规则差不多。
不过莫要说孔明锁,魔方这种益智玩具他也没玩过,姑且尝试一番吧。
*
牧近些天每日都对传统木匠技艺赞不绝口,试验小组的组员无不惊讶,调笑他莫不是打算休学拜师学木匠手艺?
通过短短数日来心境的变化,他还真觉得若要自己动手建房恐怕就是得学学木匠活,不过为此休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将来有机会的话,大概会进行此项修行吧。
必须打起精神来,好好完成试验课题!新型建材用途广泛,古今结合发挥各自所长才是正道嘛。
离开时实验室,他匆匆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餐,回公寓换身衣服,乘车赶赴茅场町。
当他把完整的机关盒拿到工头面前时,工头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不行吧”的得意姿态,他没说话,直接动手先从横1木条开始,前后动两次保持凸出状,而后挪动竖1木条,上下两次保持突出状,以此类推,当八根木条横竖全部朝一个方向凸出时,推动最后一根木条,“哗啦”一声,机关盒散开了。
“呵!”工头顿时睁大眼睛,不过马上嗤之以鼻道,“唔,瞎猫偶尔也会碰上死耗子嘛。”
“嗯,确实也有巧合的因素,前几天我太走火入魔了,导致钻进了牛角尖,越弄越复杂了,其实只要当成玩具,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想到反而轻松打开了。”
“那么,”工头拿起中间最粗的木条,从内里小孔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吧,归你了!”
那张纸片是某家俱乐部的优惠券,妖艳的紫色,一看就是有女公关作陪那种店,反正嘛,属于大人的世界。牧说他不要,用不到。
“不管咋说,既然是你解开的,自然归你,别跟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快拿去!”
既然如此,牧只得权且收下塞进运动裤口袋里。
工头拾起一根根木条,上面赫然有牧用铅笔标注的阿拉伯数字编号,牧赶紧解释,为何区分横竖暂时标一下,他会用橡皮擦去的。
“你这个猪脑袋也有小聪明嘛,这回确实是你赢,这件小玩意儿也送你了!别磨蹭了,快去干活!”
工头说完,双手背后大步从他面前走开。
“是!”
牧心情大好,琢磨着等藤真来了给他玩玩,顺便吹嘘一下自己,嘿嘿。
说曹操曹操到。
他正忙着往手推车上搬废料,藤真来了。
对方这一身打扮,可真教牧吃惊无比哪!藤真身穿一套蓝色油漆工连体制服,头戴配套的深蓝色帽子,脚上一双橡胶鞋,这行头穿他身上倒也笔挺,但身后背个包袱算什么回事,还系在脖子上!
“嗨,我来给你送便当啦!”
藤真招呼道,近看他嘴边胡子拉碴,反正一脸邋遢就对了。
“你这是——”牧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遂拿下脖子上的汗巾擦擦脸。
“噢,在便利屋打工有时还是穿成这样方便,于是就买了一套二手的。既然是来工地,我这样没人废话吧,嗯?”
藤真说着解下脖子上的包袱,就地摊开来,里面不光有捎给牧的便当盒还有用保鲜膜包着的饭团和运动饮料。
“饭团可以拿给……嗯,请工友尝尝咯,联络感情呗,反正我拿剩下的米饭做的。”
藤真把一瓶运动饮料递给他,看到那脏兮兮的手推车,“你每天就是无休止地倒垃圾啊?”
“嘿,你当谁都能干技术活儿啊!”
“也是,”藤真正了正帽檐,环视工地现场和脚手架包裹下初具雏形的大楼,“等盖好了,经过的时候你可以得意地告诉别人,哪条钢筋是你亲自搬运的,呵呵。”
“去,别扯淡了吧!现在还不是休息时间,你先——”
工头溜达过来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专门送饭的豆芽菜啊!”
豆、豆芽菜……?藤真一边脸颊痉挛几下,作势要冲过去理论,牧一把逮住他,低声警告,“别胡来啊,到时倒霉的那个可是我!他这个人就是嘴巴损,谁都有被骂个狗血淋头,千万别生气。”
“抱歉,抱歉!”牧赶忙冲工头点点头,推搡着藤真往外走,“这我一个朋友,他不懂这儿的规矩,我马上让他离开。”
“你干什么啊,用得着这么点头哈腰!”
“嗨呀,就算是临时的,那不也是上司嘛。”牧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他自然是说不出具体时间,“你先回我那边,要不在周围逛逛也行。”
藤真吁了口气,摘下帽子放手里掸了掸,“眼看着到月底了啊,我妹妹天天吵着要猫,所以你看你——”
“春假结束前一定会给你送去的。”牧帮他重新戴好帽子,“我得回去忙活了,咱晚点见!”
目送他那忙呵呵的背影,藤真噘了噘嘴,穿着这身衣服他能去哪儿逛啊!干脆买本漫画杂志,回他公寓打发打发时间。
可是当藤真途径书店前,火爆的柏青哥店时,他站住了——嘿,将帽檐往后一扭,大步走进店内。
后来牧这边的情况呢,今天是个啥日子啊,他不禁疑惑了,送走了藤真,过了约两个钟头吧,有田来了!找他的目的当然不外乎就是,借钱!毕竟同校住得又近,想不碰面都难,有田当然知道牧在哪儿打工,八成是这次和女友外出游玩为了死撑面子把积蓄都花光了,沦落到没钱吃饭的地步了吧。
打发走了有田,牧可被工友讥诮抢白了,你人缘真好哪,来找你的都是男人哇,哈哈哈!弄得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又不好反驳,只得讪讪笑过继续他运垃圾的活儿。
一晃就到黄昏了,临时工不需要加班,六点一到牧就收工了。
樱花大面积盛开后,气温显著回升,天黑得也晚了,夕阳晚景和着微风拂面,真教人心旌荡漾啊,牧款款走向车站。
他心里期待“藤真晚餐”,那家伙一个人没事做,定会捣鼓好吃的吧,至于送来的便当嘛,留着明天吃呗。
兴高采烈地踏进公寓,期待落空了,屋里黑着灯,没人在。
牧好生奇怪呢,依藤真的习惯,特意过来不可能打一晃就直接回家的,跑哪儿去了啊,难道是因为白天来工地时让他不痛快了心里闹别扭呢,赶忙摸裤子口袋,掏出手机给他打过去。
“喂喂,谁呀?”
咦,旁边好吵啊,牧提高声音问道,“你在哪儿,已经回去了吗?”
“啊……我在打小钢珠啦,你下班啦,哎哎,马上就听牌了,有话快说!”
“……”牧还能说什么呢。
“那,你还不回来,晚饭怎办。”
“瞧你这理直气壮的德行!你饿了的话……哎,我不是特地给你送饭了吗,我还以为你干活要干到晚上呢,这么早就回来了。”
“得,得,大人您说什么是什么!”牧翻了个白眼,“可别把钱都输光啊。”
“哎呀,不要触我霉头!嗯,嗯……你先洗澡等着,我会带赠品回来的,就这样喽!”
先吃饭还是先洗澡,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是无数人的困扰。空着肚子泡浴缸吧,容易低血糖而晕池,先吃饭吧,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不说还会把家居服弄脏,唉,真的好难做出选择耶!
等一等,牧没打算泡澡,冲个淋浴而已,那还是先去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吧,还要自己热便当吃,那才真麻烦哎!
藤真本回战况还不错,扣除成本净赚有一万元,没用完的小钢珠他换了一袋鲷鱼烧,哼着歌高高兴兴回牧的公寓咯。
“我来啦!”
他蹬掉胶底鞋就冲进了屋,牧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咦真稀奇,你居然没在苦读啊。”
“我也需要休息嘛。”
“哎,告诉你我赢钱啦!”藤真把鲷鱼烧放在电视机上面,顺手摘下帽子扔一边,又把连体工装上衣脱掉衣袖在腰间打个结,露出里面地地道道的白色老头衫。
“大人您先去洗个澡好否,我白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连脸都没洗就出门了啊。”
藤真理所当然地点了头,“我的感冒总算好了,今天高中球队又休息一天,我干脆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就直接坐车来了。”
牧听完嘴角使劲一撇,他曾在电话里表示“自有办法”,原来就指这个啊。不过他这样到工地打一晃,确实没人注意也没招来闲话。
“你自己不用训练吗,可别顾此失彼啊。”
“没有啊。”藤真拿起矮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坐在地板上“咕咚咕咚”喝起来。
“我两边跑啊,打工又不是天天有活儿。”
算起来,大半个春假疏忽训练的那个是自己吧!在工地做事实在累,研究试验课题又颇费脑力,还得抓紧时间写报告,其他事顾及不暇了,以后定要另抽时间补上,牧默默想着,藤真问他,“结果你刚才吃的什么?话说今天说我豆芽菜那个老头儿,看起来很凶啊,肯定没少欺负你吧!”
“就是很凶啊,不过——”牧伸手一指矮桌旁的纸提袋,“里面有个好玩的,你拿来看看。”
藤真依言拽过袋子,探头去看,“咦”一声拿出了机关盒,“这个?”
“和拼魔方差不多吧,你试试能不能拆开。”
由横竖木条组合而成的这方块,横竖木条会联动,随意挪动一根就有其他的跟着动,喔,有趣!
“这就是那个凶巴巴欧吉桑一时技痒用桧木和杉木的下脚料做的,他来东京找工作以前在滋贺老家当木匠的。”
“传统手艺人啊,那很了不起呀,干吗来东京,待在老家也不会吃不上饭吧。”
牧休息时和别的工读生闲聊,从他们口中听来的,工头之所以能来东京是因为家里另有人继承家业,做木匠也需要才能,反正每日刻苦磨练基本功也能成为出色的师傅,但终究比不上有才能还踏实肯干的家伙,工头的兄弟晚辈中有这样的人,他想通了,干脆离开了家,来到大都市的建筑公司务工。
“这样听来,”藤真仍摆弄着机关盒说,“人还不错喽?”
“心眼儿是不坏,可以说待人的眼光公正,可他骂起人来那还真——”牧直摆手咧嘴,“不着急解,我也是花了好多天工夫才破解的,嘿嘿。所以呢,作为奖励,工头把这小玩意送我了。”
“窍门在哪儿,嗯?”
牧一下子坐起来,“那还有什么意思,自己猜!哎对,你里面怎么套上背心了,我可记得很清楚哩,你说过白背心老气横秋是老头子才穿的,哼。”
“你这人!”藤真好生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就算随口念叨几句……你怎这么记仇,记这种事脑子可好使哩!”
“就是说了,才不是随口念叨哩,休要狡辩!”
“说你记仇,你还真就没完啦!”
二人就此斗起嘴来,不过这也是情侣间相处的一部分,比这件事更为严重的是,藤真洗澡时无意中发现了牧运动裤口袋里的俱乐部折扣券,可想而知当晚又爆发了怎样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