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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一些旁观者见闻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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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算是蛮识大体,性格虽不说不上有多成熟,但人情世故多少懂得,总的来说,就是个普通人。
说起他对牧这个人的认识,完全局限于篮球场上,这可是个令人生畏的家伙,至于私底下,多少抱有些好奇,这次总算有机会见识下帝王的私生活啦,哈哈。
这公寓还挺干净,有点难以想象是男生的单身宿舍啊,嗯,看来王者都是从细节培养的。作为客人,睡地铺是理所当然的,越野让牧千万别张罗,自己怎么都好啦。
“明天一早你们还有安排吧,那就早点休息吧。”
牧说完端着本书坐到床上看去了。
“噢、噢。”越野连忙点头,赶紧去卫生间冲澡了。
“这个,不碍事吧?我想再看一会儿。”
牧指的是床头灯,越野当然表示没关系。
他躺在地板上,胳膊垫在脑袋下,到了陌生的地方一时间睡不着,要是能跟人说说话就好了,偷偷转头看向床上,牧正戴着眼镜聚精会神地看书,这位学长确也不像个爱闲聊浪费时间的人,算了算了,心里默默数羊吧。
“嗳,睡了?”
过了一阵,牧轻声问。
越野正在犯迷糊,赶紧翻过身来,“没、没有。”只见牧已摘下眼镜,此时一本正经端坐在床沿。莫不是有紧要的事,他也一忽坐起来理了理头发,“请问学长有何指教?”
牧一听笑了。他摆摆手,“不用那么拘谨。”
“对了,考上哪所学校了,既然高高兴兴出来玩,定是金榜题名了吧。”
“还行吧!”越野报出了大学的名字,神奈川一说普通院校,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考学一事本就没给自己制定过高的目标。
牧站起来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乌龙茶。
“噢,谢谢。”
越野接过来拧开瓶盖,心情一旦开始放松,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哎,在前辈这样无论做什么都很成功的人眼里,我们这样的学弟可有点丢脸吧!”
“哪里的话!在某个阶段表现得出色也不能说明一切,成功与否还得看今后的发展嘛。”
“前辈谦虚了吧。我倒觉得成功也是有惯性的,大概和每个人的格局有关吧,普通格局里的家伙就是很难跳到上层空间,嗨,我也不是自卑啦,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是,当个普通人也没啥不好,就是有时难免会羡慕一下嘛。”
“呃,夸夸其谈的话,前辈见笑了!”越野仰脖喝起乌龙茶。
“不,我认为你说的有理。”牧半开玩笑道,“不过一帆风顺的人,也难保不会翻船啊,世事难料嘛,没必要一开始就把自己钉死。”
“我和仙道很要好哦,”越野自己也不知为何突然说起这些,“那家伙刚从东京过来时一个熟人都没有,我是他第一个朋友哎,但是,我不了解那个人!”
“反正了解这回事——可他就很了解我啊,看得很透,但他不会明说。”越野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辛苦,那样的人活得很累吧?”
“你是个地道的好朋友。”牧的语气很是诚恳。
“喏,若是和前辈这样的人打交道,敬重的同时不会有负担,而那家伙就——我不会说啦,他人也很好,总是照顾别人的情绪,但有时就是很难懂,好像是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家伙。”
“嗨,那不就是个电波族。”
“喔?”
“只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好像还真是这样,”牧忖道,“你也这么想不就得了。和谁相处都一样吧,雾里看花比较幸福。”
“诶,是哦,搞不懂的东西就不要为难自己,这样是比较舒坦……嗨!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正是因为要好才会担心嘛,不然谁会搭理,他和流川——”越野蓦地闭嘴了。
过了几秒,他才小心地犹豫道:“前辈,就算看出了什么也请保密啊。”
牧挠挠脖根,“人家的私事嘛,我不关注。”
“嗯,”越野晃晃空瓶,“时候可不早了,学长不休息吗?”
牧看看电子表,“是该睡了。”他伸手关上床头灯,“晚安吧。”
越野躺好拉了拉被子,忽然想起牧学长刚才想和他说什么,光顾着自己说了,啧,只好明天再说了,他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牧平躺在床上,其实大家都是普通人,要是他看到自己和藤真,不知该作何感想哩。
*
藤真来到牧的公寓看到越野的衣物,“嚯,你这都开始公然带男人回来过夜啦?”
一开口就是这么教人吐血的话,幸好牧已经习惯他的攻击了。
“就是陵南一学弟,不方便找住处就先到我这儿了。”牧把前天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他。
“越野?”藤真回想起来,陵南队确实有这么个家伙,就是场上表现不够抢眼难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牧点点头,“就是他。”
“三人的毕业旅行?”藤真笑得饶有兴味,转了一圈坐在床上,“三人行?”
“呵,想到哪儿去了。越野也不想当灯泡,”牧摆了摆手,“仙道和流川——”
“那他人呢?出去玩还没回来?”
“是啊,天天玩玩到晚上哩,新鲜东京啊。”
“嘿,仙道这人!干吗要带两个?”
“男性朋友和男朋友呗。”牧坏笑道,“又不冲突。”
“那个越野真可怜,”藤真瘪瘪嘴,“在那边是电灯泡,回到这儿来就不是了?”
牧撩拨他的头发玩,“咱是学长,是前辈,可得装好样子啊。”
“嘁,那我们岂不就不能好好亲热哩。”
“咦?”牧这才发现他的发型和之前有些不同,好像没怎么剪短,不过颜色变浅了些,“又去帮美容院拍照了?”
“啊。”藤真点头,“都和固定收入差不多了呢。”他轻快地站起来,“不如趁电灯泡没回来,我们——”脑中灵光一闪,他坏笑着钻进牧的T恤,拉下裤头俯身服侍起来。
一阵阵令人眩晕的快感袭来,牧按着他的后脑勺下意识看向玄关,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去把门链挂上。
*
——哇,这个藤真,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
即便像现在这样,穿着邋遢的家居裤。越野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同时发自内心地郁闷开来。神奈川这片球场上的帅哥型男未免忒多,这样一来搞得像他这类角色根本没法冒头嘛,当然了他的条件也还不错啦,只不过前者的光芒实在过于耀眼。
咦,他们不是死对头吗?就连田冈教练也说过来着,没有牧的存在,藤真虽不见得三年都是第一,但牧这个人确实阻挡了他取得更高的殊荣。这专指在球场上的关系不假,可都毕业了藤真还特意跑过来,而且亲自下厨做饭,那他们的关系就不是一般好哪,越野思忖。
藤真不介意一脸好奇的越野站在门外瞧,转头小声对给他打下手的牧笑着说:“那个之后,皮肤好像真的会变好,不全是迷信哎。”牧对着他光洁的脸蛋皱皱鼻子,“这些,等下再说嘛。”
这亲昵的感觉——越野挤挤眼睛,说起男生烧的饭,他就只品尝过仙道的手艺,那叫一个难吃!噢不,还有幸尝到了流川做的煎饺,半成品饺子往锅里一放而已,这要再搞砸那才真要命哩。
虽然刚在外面吃过了拉面,心下好奇藤真的手艺,就跟着一起吃点儿。
藤真做了个简单的洋葱炒肉片,配以土豆色拉和拌豆腐丝等半成品小菜,还有速食味增汤。
“喔,不错哎!”
越野尝了一口肉片,称赞道。就男生而言,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挺不错了。
吃过饭后,他随二位学长一同去隔壁街上的澡堂洗澡。
牧那黝黑魁梧的体魄颇受注目,越野心中也是一片惊叹,这是何等有力!不管哪个领域,王者只消出场往那儿一站,就有股与众不同的气场,这简直是古罗马角斗场中的佼佼者啊,是他不能比拟的,忽然想起在场上糟糕的经历,高二那年他曾以自己的身躯撞过这“武装运钞车”结果自然是惨败,人家纹丝不动,还进球得分了,他却白白落了个犯规。
藤真也挺教人唏嘘的,单论身板,越野觉得和他相差不多,但人家比他高出几公分,四肢就显得更为疏朗,再配上那张男女通吃的脸蛋,啧啧,越野暗叹着没入浴池。
“哇,白天我都没发现,你腋毛怎么这么长了,几个月没刮啊这是?”
“这不放假了,你别啰嗦啊!”
“这根是什么,胸毛吗?你居然没刮掉,好,帮你拔掉——”
“唔——!”
……
学长们在干啥啊,这是,感觉好……好丢脸呀,越野有些尴尬地环视浴室,这个时间段人倒算不上多,都是些欧吉桑,但那也不好互相拔毛玩吧?他有了个新认识,喔,原来了不起的学长也会干丢脸事。
舒舒服服泡过澡,沐浴着春天的夜风,二人问越野介不介意一起喝点小酒。越野当然不会拒绝,选择住在学长的公寓真是明智的决定,若是和流川一起挤在仙道家现在还指不定受什么气呢。
“那家伙很难搞的吧,真是辛苦你这个朋友咯。”
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间话头儿就扯到了仙道身上。
“哎呀,学长有同感啊。”越野挠挠发际线,“就连流川都说他性格扭曲哩,那俩人总搞得不可开交,我遇上好几回。”
“何止扭曲啊,我倒觉得他多半是成心的,”藤真捏着酒杯说,“什么人事儿都懂,可就不那么干啊,就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你怎么看?”
“这——嗨,我们在一起说话都很随便的,所以也不觉得怎样,关键事儿上那家伙还挺可靠的。”越野答道。
“他又不在,你用不着说好话呦。”
“没啦,要真是半点优点没有,谁会和他做朋友不是。虽然他挺怪的——啊,大概就是因为怪才觉得有趣,乐意继续来往吧。”
藤真阴阳怪气笑了两声。他呷了口烧酒,捏着小盘中的花生米,“那件事大家心知肚明,不要兜圈子了,他和流川不早私定终生了?”
私定终身这说法……越野舔了舔嘴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不想干涉,我吧算是个没啥个性的人,虽然有好恶啦,不过很难形成什么偏见。”
“呦,还真找了个不错的朋友哩。”
“那家伙挺有人缘的。”越野说的是实话,不过能深入交往的怕是不多。
“得啦,不要说他了。”藤真给自己的杯中斟满酒,“扫兴。”
“要不把他们叫来,大家一起喝?”他忽然提议。
“不好吧。”牧看了看时间,“一会儿该没车了,改天吧。”
“怕什么,晚了就别回去嘛。”
“睡大街啊,还是挤我们那儿?”
“住酒店啊!”
总觉得,越野独自喝着酒,两位学长间有和仙道流川之间异曲同工的感觉,难道他们也是——他一口气喝干杯里的酒,错觉啦,没可能那么巧吧。
晚上睡觉一事有点为难,床铺怎么安排才妥当呢?
越野当然还是睡他的地铺,藤真这就不好和牧同床,也睡地板吧空间不大够,牧一个人都不好意思睡床上了。
越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好在明天就返回神奈川了,这时藤真提议干脆不要睡啦,通宵打牌呗!
“你们玩吧,我先睡会儿。”牧说了,立马遭到藤真的白眼。
“你这人,恁扫兴哩。话说你今天又没干什么,这么累?”
伺候您老人家最消耗体力了,牧把这话吞了回去。
越野逛了半天秋叶原又去了上野动物园,玩得太累了,这会儿可是强打精神呢,他举双手表示投降,“我不行了!”
“让我坐着睡吧,拜托,拜托啦。”
“你就放过人家吧。两票表示要睡觉,你从了吧。”牧笑道。
藤真噘了噘嘴,不得不放弃打扑克牌的打算。“真是的!睡啦,睡啦,不过——”他指着床铺,“既然你们都那么谦让,我就不客气了。”
“嘿,这——”牧歪了下头,“猜拳决定吧。”
越野困得不行,只要能让他快点睡觉怎样都好啦!随便出了个“剪刀”结果赢了哎!
“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他生怕学长们再改变主意似的赶紧爬上了床,被子蒙住头。
藤真和牧相视无言。“那咱也——”牧指指地板,“凑合凑合吧!”
“嗨呀,你们可真没劲!”藤真泄气地叹道,遂趴在地板上铺被褥。
“咱晚上可老实点啊。”
“哼哼,管好你自己吧。”
愉快的一天,就这样过完了。
*
仙道的家人待流川亲切热情,多好的一家人的啊,流川有所感悟,他们都挺正常的啊,怎就这家伙生得这般扭曲怪异?
流川要做准备去青年队的集训营,没法玩太久,明天和越野一起坐车回神奈川。
待在仙道家的最后一晚,他忽然不想睡太早,可又不知干什么好,就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仙道像是有所预料般敲开了客房的门,带着零食和饮料。
“睡觉吃东西不好。”流川说,况且他已经刷过牙了。
“别那么无聊嘛,一会儿再去漱漱口不就行了。”
“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去?”
仙道轻快地点点头,“‘流流咪’一直托给邻居还真不放心呢。”
流川眨眨眼,想开口,却又不知说点什么。
仙道就地坐下,撕开薯片包装袋,“再开学就是毕业班了,好好规划一下将来吧。我说具体的计划,不是笼统大方向。”
“美国,要待高中毕业以后,至少要湘北拿一次全国冠军?”
流川用力点头。
“去了美国以后,你想过没?”仙道将薯片叼在嘴上。
“大洋彼岸啊,通信不是那么方便了,何况是见面。将来的事啊,好遥远——我也懒得想了,不如我们,”他狡黠地转转眼球,“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也不是那样。”流川的态度很认真,“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并没有主意。去美国以后的事,这不是还没去么,怎么也得等去了再说。
流川从床上站起来,穿好拖鞋,他要去卫生间。走过仙道身旁,仙道忽然拽住他的睡裤用力往下一拉——
“……”
睡裤拉到脚边,腿上只剩条平角内裤的流川呆立了几秒,接着抬脚蹬掉了睡裤,脱下来的睡裤就这么被仙道一忽拽到怀里抱住。流川对仙道无厘头的怪异表现早已见怪不怪。
“你这是干吗呢?”他平静地问道。
“你不是想去厕所吗,”仙道坏笑道,“那还不快去,不然小心尿裤子哦,就这样去吧。”
在别人家里做客确实要讲究礼貌,不能做出格的事,但这个人的行为也许是在暗示他——好,那你可别怪我!
哇!仙道心里惊呼,差点真的叫出来。这小子疯了不成,说发情就发情啊?他、他可没有这个意思啊,他的家人还没睡呢,万一给他们听到岂不是要遭殃了!
仙道连连躲闪、推拒流川,“你赶紧去方便啦!”
“没关系,不是很急。”
“那也不能——”仙道想了想,眼下还是服软为好,“我知道了,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这么逗你。”
“你行了啊!要让我妈发现那可就惨了!快停下,去床边坐好。”
“……”
流川满心不乐意,但一想万一真给他的家人撞见那种场面——他哼了一声,悻悻地松开仙道,哼哼唧唧盘腿在地板上坐下。
这回仙道警惕了,悄然挪到门边,再有突发情况,开门就逃!
“你,”流川蓦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很讨厌和我做是吧。”
“哪能。”
仙道话音刚落,就对上了流川显然不相信的逼视目光。也是,回答得太轻浮草率了。可是啊,流川你想过没有,我们可能发展得太快了,不,我指的不是相处的时间,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喜欢有点若即若离的恋人关系,也不是讨厌过于亲密,反正吧,想一直停留在过渡阶段,我享受一起玩乐的朋友间那种小暧昧——
“我懂的。”流川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目前,技术不好。”做得实在太差,自己也觉说不过去,还挺丢脸的,这不等于是连本能都不会了,可以前从来没做过,也没有人指导,他又不肯好好配合,那岂不是一直提高不了?
“等等,等等,”仙道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方面我也倒不是——虽然也确实需要提高吧,但其实这还不是主要……”流川已站到他前面,用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唔,仙道慢慢闭上眼睛,温柔却不失强硬的吻,也许像自己这种有意无意就在逃避的家伙,流川这样狂烈直白的人恰是最合适的吧。
仙道还沉醉在这吻中,意犹未尽,流川却松开了他。
“我去尿尿。”流川说着就打开了房门要往外走。
明明就是很急嘛——等等!仙道赶紧从地上捡起他的睡裤,“你好歹也把裤子套上再出去啊。”
流川瞥他一眼抢过睡裤边穿边出了屋门。
刚刚,没有看错,毕竟只穿条内裤,这小子的反应好显眼呢,明明就是很急嘛!急着去厕所自己拿手解决哩,哈哈!呃,他去的可是自家厕所……算了,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生理健康的男生呦,哪有会讨厌色事的,只不过这小子的技术确实有待提升啊,睡前这么兴奋可不好,会失眠的。仙道打算就此回自己的房间,就不和流川道晚安了。
他俩这边,也应该说过得很愉快吧。
*
越野一走,藤真可就不再有顾忌了。
——真、真的太不讲究了哎。
牧有时真觉得藤真是故意的,在家里都未必这么随性,就是为了撒娇才跑到他这儿来的。就拿早上来说吧,他总是赖在床上,醒了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而是抓起掌机,自己把早餐咖啡端到床头奉上,他才理所当然地喝起来,吃罢早饭还不带麻利点的,躺回床上钻进被窝接着腻乎,一副巴不得和床融为一体的德性,叫他起来洗漱往往自己都先催烦了,如果赶上当天有要紧事他便冲个淋浴解决洗漱问题然后换件衣服直接出门。总之,他人前人后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以前毕竟他只在休息日逗留个一两天,时间短牧还没觉得什么,而春假同居这几天,牧产生了一种在侍奉主公的错觉,而且还是无偿的,俸禄薪水什么的,痴心妄想是不对的,还要把这看成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要感恩戴德才是啊!
怪不得以前那么长时间都没对象哩!牧在心里苦笑揶揄。连男带女的,谁受得了他这一套啊,自己可是那凤毛麟角中的佼佼者呀,不禁瞥向床铺——
此时早上十点,他这位亲爱的男朋友还躺在床上玩游戏机玩得入迷。
牧都懒得说他了,噢对,不能随便唠叨他数落他,那样他会跳起来蛮横地说“这是不把你当外人,不跟见外哦”言外之意,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他怎能不高兴呢?他只好摇摇头,默不作声开始换衣服。
咦?藤真余光瞥见这副光景,立即扔下掌机扑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嘿嘿,这大清早的——想来点刺激的,嗯?”
“唉,不陪你闹,我去体育馆练练球。”
“喔?”藤真转转眼球,“那我跟去,体育馆可以参观的哦?”
“你呀,玩你的游戏吧!”
“干吗,我才在你这儿自在几天你就这副不乐意的德性,可教我为难了!话说,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嘿,他还为难了!牧可真是哭笑不得,只好说:“那你就快点换衣服去啊。”
“嗯,嗯!”
大学体育馆里活动的人还不少,但都是闲人,主力们往往在集训地做赛前准备。
“那个梨梨子呢?”
“啊?”牧想了想了反应过来,“人家叫梨梨绘,网球部——那是户外运动。最近都没见人,可能回老家了吧。”
“哦?看起来就是菜鸟,练个一年还不会握拍那种吧。”
“你也不要说得那么过分嘛。”牧有见过她们练习,她那姿势还真是不好恭维,梨梨绘大概就属于毫无运动天分的人吧。
“不要废话啦!”藤真抄起篮球,“来啊!”
好久没在像样的场馆交过手了,牧抹了把脸,认真起来。
怎样的沟通交流都比不过球场上的切磋,表面上比的是球技,实则是在窥看内心,全情贯注之下暴露出的心迹,那真意是无法掩饰的,所以说球场上流着汗水建立下的情谊——
好感就是从欣赏开始的吧。
打球了一身汗,全身筋骨都活动开了顿觉十分舒爽。
牧随藤真进了一间个人开的小型超市,藤真说要买些做饭的材料。他这一点还是颇值得夸奖的,牧心下颇为满意。
此时已错过了午饭时间,刚才真该在学校食堂买点什么吃,牧琢磨着随手将货架上的泡面扔进购物筐。藤真正在挑选生鱼片,看来晚餐值得期待。牧转到收银台旁的冰柜前,挑了两根冰棍,猜猜这回会不会中奖?
“晚上就吃泡面大餐啊。”藤真单手撕开冰棍包装纸。
“啊?那、你买的这些——”
“这是存货,让你留着慢慢吃。”他还顺便给自己买了不少零食。
牧眨眨眼,“那咱们还是在外面吃吧,我请客。”
藤真瞥他一眼,“多煮几包泡面,滤掉水,拌上肉酱啊番茄酱啊完全可以当成意大利面吃。”
“噢!我想起来了,冰箱里还有通心粉。”
“所以,煮通心粉吃?”
“总好过泡面啊,哎,这不就应急吃的。”
“真拿你没办法啊。”藤真咧嘴笑了,“跟你开玩笑呢,我会好好煮个汤的。”
“眼下呢——先回去一趟,然后去南青山咯。”
“好贵的哎。”牧手中这根冰棍没中奖,有点遗憾呢。
“你也买不起?”
“那倒不至于,不过,觉得有点浪费。”
“你也是,反正活得那么不讲究,还在意件衣服么。”牧逗他说。
“嘁,又没让你掏钱——”藤真看着手中的冰棍,他迈开步子往前走,“没中没中,走吧。”
“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坏啊。”
藤真忽然说道。
当然了,您都过上一国之主的生活了,要是还不满如何是好啊!牧心说道。春天就属午后暖阳最熨帖,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过呀……算了,的确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