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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一四零)折腾要趁着老去之前哦,走到一起的理由还能是什么呢 ...

  •   “我问你啊,历史上海援队的队长坂本龙马是被谁杀害的?尽管说说你的看法!”

      “……”

      “别介意,随便讨论一下。”

      “这个,只要是符合逻辑的推测,我都会认可。司马辽太郎的小说中支持纪州藩家老指派新选组成员所为这个观点,但我个人嘛,认为这就一笔糊涂账,反正有动机的多方互相推诿,谁也不可能主动站出来承认,然后就这么平息了,真相究竟如何早就埋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切,就是萨摩长州人干的!不然明治新政府成立之后,谁有那么大能耐销毁证据又掩盖流言,难道是已经失势的德川幕府,还是灭亡的新选组?好好想想看吧!”

      “你是不是对萨摩长州有成见啊,幕末动乱时期枉死了很多志士,冤案数不胜数,直到现在能一一说清的少之又少,我们无法让时间倒退回去一窥究竟,所以讨论历史分歧不能武断。”

      “是啊,有偏见啊,那边的人固执又奸狡,打交道的时候可得多留个心眼。你想啊,龙马在当年可说是个掮客吧,支持勤王倒幕的藩多要通过他购买武器,是人都会为自己的利益打算,何况龙马和他们之间确有矛盾,说得好听‘萨长土联盟’实际上受迫害的还不是土佐人么,被那两个思想先进的藩弄去挡子弹,背黑锅,身为土佐人的龙马知道的太多,本身又有能耐,妒忌害怕的家伙必然想找机会灭口,而且动乱时期暗杀行为屡见不鲜,还能顺利推给幕府这边,这着棋高啊。”

      “要说迫害,当年的长州藩更凄惨啊,那真是个可怕的时代。”

      “你好像很拥护萨长好男儿啊?”

      “呃,我从来不狂热,有一说一。当年的幕府其实倾向是开国,攘夷倒幕打着把政权还给天皇的旗号誓要把国外人赶出去,其实应该分开来说,攘夷是攘夷,倒幕是倒幕,可惜那是个狂乱的时代,大家都失去了理智,牺牲的全是热血志士,实际上不过是被想篡权的人利用,打倒当政二百多年之久的德川家,新政府成立后不是马上就开国了,开国确实是大势所趋也是有利的,大家究竟为什么而死啊!”

      “所以萨长人占便宜咯。”

      “成吧,就算萨长人各怀鬼胎,土佐藩本身也没地道到哪里去,龙马身为一介下士两次脱藩重罪,又得罪过主公和家老,藩内恨他的人应该也不少,就像你刚才说的,趁乱泄私愤刚好能推卸责任,确实高明。”

      “嗯……这个说法确实能接受,总之龙马一事上,我是倾向幕府一边清白的。”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对龙马这么较真了?”

      “这不是被电影社的那位大四学长刺激到了,这都平成年了,他还成天‘倒幕、倒幕’的,认定德川家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谁受得了啊!”

      “噢,可能是不小心被攘夷浪人冤魂附身了吧。”

      牧开玩笑道,他和藤真时常就时代小说讨论感想,这次也不例外。

      得知了原委,牧说:“这回剧本是武侠剧啊,就8mm电影来说,算是豪华了吧?”

      “哪儿啊,恰恰相反吧,除了服装,取景和现代没啥区别啊,忍者什么的多半在山林活动啦,况且也不是拍整部小说。”

      “那么,会穿女忍者的衣服——”

      藤真马上抬手让他闭嘴,“我以为电影社,话剧社,都是女多男少呢,谁知道刚好相反。嗯,要说是那位学长自身的原因吧,完全可以理解女生们为啥不想加入,学长似乎只对武打、战争题材感兴趣,不管拍什么内容都必须扯上这种背景,还不爱听人劝,啧啧。这不困难来了,社团内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全校招募也没几个人来报名,于是我就被骗去了。”

      “现在这样的需要大额活动经费的社团不流行了啊,早大的话剧社也挺冷清,除非是在艺能学校。”

      牧拍着他的背,“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好演呗,学园祭公映的时候我会去捧场的。”

      藤真骨碌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手指戳着他的鼻尖,“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看乐子,又可以笑话别人男扮女装了是吧!”

      “是着迷还差不多吧!”牧抓住他的手,“担心呀,万一太成功,迷上你的家伙又要变多了,那可怎办?”

      藤真歪嘴一笑,“傻瓜!出场确实不多啦。”他拍拍腿站起来,一忽跑到窗下的电脑前。

      “我把游戏软件带来了,这就给你装几个,嗯哼哼。”

      后来牧的电脑也变成了他的游戏机。

      看着他喜滋滋的背影,牧耸耸肩,去厨房煮咖啡了。

      昨天礼拜六,梨梨绘来到他的公寓帮他绘制图纸,没想到赤木也跟来了,这个家伙是担心还是吃醋?牧暗想,但一天都没有道破,赤木这个样子还挺有趣。

      他将咖啡壶里的咖啡分别倒入两人一对的瓷杯里,端回屋里。

      “先别玩了,来喝咖啡。”

      藤真心不在焉地“嗯嗯”应着,左手快速按动鼠标。

      这家伙玩游戏总这么入迷可不好,牧皱起眉头,“你要是把这儿当网吧,我可就把你安的游戏全删了。”

      “喂——”藤真这才不满地回过头,牧趁势招手,“快来,快来。”

      藤真从小熊椅上挪坐到后面的矮桌前,胳膊趴在桌上,“健身卡办好了,结果去了吗?”

      “昨天傍晚练了一阵子。”牧喝了口咖啡道。

      “你不让我玩游戏,一会儿咱干什么,图书馆就算了吧。”

      “一忙起来,一礼拜你就只能和我待一天,好好珍惜嘛,嗯?”

      “呿~”藤真端起咖啡低头吹了吹,“然后这一天呢,我还得买菜给你做饭咯。”

      “一起买嘛,然后再外面吃多好!”

      看到你就开心,有你在便是晴天,牧端详对面的人今儿齐整的面容,套上发带的模样一看就是搞体育的,最中意的还属他的运动装扮。不过,在仅两个人的场合,就可以——

      藤真五指在他眼前晃晃,“愣神了?”

      “啊……嗯。”牧垂下眼睛,细细品着咖啡。

      藤真顺手翻动旁边的小说,“忽然觉得呢,能在大学象牙塔里多待两年也不错,我现在必须开始为着来年实习奔波了。”他几口喝完温凉的咖啡,侧头趴下,“实习算在学业考核里面,不合格的很难毕业呢。唉,无忧无虑的学园生活真短暂。”

      “所以就不该错过什么。”牧轻笑着歪头。“想要的就努力争取,没得到也就不会觉得那么遗憾。话说像我们这样的,校园生活几乎两点一线嘛,除了念书就是社团,和整天无忧无虑玩乐的家伙差距还蛮大。”

      藤真双肘支在桌面上,手捧牧的脸,“我的小一,我马上就是走入社会的大人咯。”

      牧在他眼中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影像,这双美丽的眼睛中此时还蕴含着青春的伤痛和余温,他们已然步入青春的尾声,余下的时间已是不多。人是一点点长大的并不全对,一旦经过某个年龄节点,人就像蝉蜕那样摆脱了过去的外皮重生出另一个自己,这是命运的碾压,21岁的人或许和18岁时差别不大,但绝不是16岁时的那个人了,人大概就是这样老去的。彼此都已经历过了一次碾压,庆幸的是,依然清醒地喜欢着对方。其实,挺怕成长的变革,万一度过下一个年龄节点,对这份感情的看法变了质,不是否定了曾经的爱,而是思想彻底与过去不同了,连自己都不可思议,该何去何从呢。好舍不得他,真的好舍不得他,牧的内心并非毫无惶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藤真,都是有一丝丝不安的,只是从不表现出来,因为知道与其忧虑不可预测的未来不如踏实享受当下每一天,今天的此时此刻我确实如此喜欢你,一天一点累积起来便可达到彼岸的未来。

      牧深深呼了口气,把手搭在藤真手背上,强者不应惧怕蜕变!往日的承诺和点滴甜蜜以及种种思恋都不是假,他们一直是那么地努力、努力挣扎着也要靠在一起,何不往积极的一面设想,一次次成长的巨变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相爱,他们还想要“小藤条”“小藤叶”呢,他蓦地露出意味深长的深笑。

      “嗳,有没有想过呢,某一天早上醒来忽然就不喜欢我了,回首我们之间的一切,发觉都那么荒唐不堪,毅然决然斩断过去,然后带上自己的行李说走就走,就这么永远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你……”牧的神情令藤真无法像平时开玩笑那样反驳,他动了动身子,“你在担心什么,嗯?”

      “我对你,还不够掏心掏肺么,居然还要怀疑还要不安,我生气了。”他撤回手,“这就消失给你看,哼,别后悔啊。”

      牧绕到他身旁揽住他的肩,“我在乎你呗,因为格外在乎才加倍忧虑啊。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变革,并不是都能通过人为掌控的,我只是做了个最坏的设想,到时我会怎样呢,现在想一想还真觉得害怕呢。”他笑着亲吻藤真的头发。

      “31岁的龙马当晚不过是和同志开怀畅饮,没想到丧命的变革突然来临,”藤真乜斜着他,阴阳怪气说道,“48岁的信长公不过是临时在本能寺住几天,也没想过发生梦断于此的变革哪。凯撒也说过‘突如其来的死亡才是最好的死法’,真不是人为能掌控的,呵呵呵。”

      “你真没担心过么,我不信呢,你这么情绪化又爱纠结的家伙……嗯?”牧亲昵地逗弄着他。

      怎可能没想过呢,倒不如说他的小一真的晚熟慢热耶,整个中学时代都在男校度过的藤真可不是没见识过直男是怎么玩弄爱上自己的同性,牧一直是个如假包换的直男,既然选择在一起,男人的决心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才不会退缩呢,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的想法发生沧桑巨变,爱亦不如年少时汹涌激烈,可爱情就是爱情,不论变成何种模样本质都不会减损,即便被世间压迫而被迫分离,爱也不会被斩断,爱情会随时间派生出别的东西,就像烟花燃尽夜空依然留有温度一样,他有信心,对自己的决心更有信心。

      “干吗啊,”藤真躲避着他的手,“这是要我有个心理准备,日后很有可能突然把我甩了滚回女人的怀抱生小的去?”

      “瞧,你果然很在意。”牧的口气竟有几分得意,轻轻咬住他的耳朵用牙齿磨蹭。

      这个人突然怎么了啊,只是想亲热的话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吧,藤真撇撇嘴角,“咱俩都谁跟谁了,想做就痛快点呗。”

      “争吵撕打的分手场面固然难看却带着情未断意未了的不甘,但能够心平气和分开则说明心已死,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在某一个生日过后,转天醒来,突然发现心死了,该要如何继续呢,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藤真猛然转身敲了他的头,“那就从头开始啊!就像初次邂逅那样,重新认识,了解,再次爱上对方。火焰熄灭了,无论多少次都可以重新点燃,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的话好似从神奈川吹来的海风,牧的情绪顿然明朗了,自己为何就没想到还有“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界呢。

      牧眨了下眼睛,再度凝视对方瞳仁中自己的影像,方才的哀痛已变为燃烧的火焰。“你这家伙,明明不是那么达观,怎就对待感情这么无比繁复纠结的事务却这般积极炽烈啊。”

      藤真摇晃着脑袋哼道,“很简单,因为你是我选的,我对自己信心十足。”

      “切!”他到底是个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家伙,这些从未变过。

      “嗯哼,”藤真更加得意道,“你忧虑我将来某一天可能突然不爱你了是对的呦,只要我还爱你,任何、任何阻碍和压迫我都不怕,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我真的变了,那可是说翻脸就翻脸哦,什么都留着不住哦,”他端起牧的下巴,狠狠地说道,“你有信心吗,让我这辈子都对你死心塌地!”

      牧忽而笑得阴狠,咬住他的嘴唇,男人之间,有些事只消用行动表示。将来是个笼统的概念,莫要说明天会怎样,人类就连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情都预测不了,至少此刻他们仍在热恋中,那么就该做尽热恋之人该做的事。

      “真等到你对我息心那一天,就照你刚才说的,我会重新追求你,一次,十次,一百次……把之前的缺憾统统补上!”

      哈哈哈,藤真可美了,心满意足呢!看来不用担心日后有一方不爱了呢,至于双方都心死,爱情派生出的产物仍会将他们牵绊在一起的,变心什么几乎没有可能啦,世上还有几个比他们双方更优秀的家伙,这点自信都没有不如趁早跳下清水舞台就此直接投胎去算了,逢场作戏或擦枪走火什么的……人这漫长的一生总得有点磨难是不是?

      不过,他的小一总惦记着从他身上掏个闺女出来,还没完没了念叨,走火入魔了如何是好,这就有点那个了吧……居然还怂恿他穿女子蕾丝内衣!他不高兴了!

      “你有事没事就数落我毛多,动不动挖苦几句,我懒得搭理你就得了,别得寸进尺啊!不知你个洁癖男有啥好得意的。”

      “我没得意啊,”牧厚着脸皮摊开手说,“喜欢你才会有妄想啊,难道你希望我妄想别的什么人啊?”

      藤真噘嘴巴了。

      牧把手放在他大腿两侧抚摸,“啧啧……你不是也经常建议,咱们要增加点情趣什么的。”

      藤真想起药浴用的草药了,本想两个人一起泡来着,结果这回忘记带来了。“你穿给我看也挺有情趣的,”他眯缝眼睛瞥牧,“而且还是恶趣味呢,不过我不介意的。”

      “就怕买不着这么大号的女内衣。”牧扯笑道,顺手戳了他的肚脐。

      好像也是——咿,不对!不该纠结这些吧!星期天的大好时光不该就这么消磨过去吧!

      “喂,该吃中午饭了吧,出去吃还是等我做,或者干脆叫外卖?”

      “出去吧,顺便买内衣。”

      “行了行了,你还没完了,快清醒点吧。”藤真坐起来套上T恤衫,“我去下厕所,这工夫你想想吃什么。”

      “我……”牧仍侧身趴在地板上,手指在地上的书本上轻叩,“我还是难以忍受,也不能想象——”

      藤真没听清楚他嘟囔什么,“嗯?”

      牧的手指捋过他的脊梁,“你被别的什么人胡乱使用,女人好像也不行。”

      藤真笑着哼了一声,穿好内裤就去“吧嗒吧嗒”去卫生间了。

      一直无人操作的电脑,显示器已出现屏保画面,牧的视线越过屏幕向着窗子外面眺望。今天阳光也很好,思绪像浮尘一般在光线中慢慢下落,人需要充电也需要适当放电,这样才能够使根基不漂移,在不断审视自己中越来越坚定。唔,他们美好的未来家园,客厅全部采用原木,要有明亮的光照,正对落地窗的墙面上要有壁炉,藤真一定会喜欢的,冬天他可以坐在自己亲手制作的木躺椅上烤火,夏天让他坐在客厅中央乘凉,春秋季就在锃亮的地板上和猫狗嬉戏——迄今为止,关乎未来的设想,藤真从未缺席,其实,很早很早以前潜意识中就期盼着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是他吧,爱的确与欲望有关,也更关乎精神领域,然却亦是一场发自内心的给予和不求回报的奉献,爱到深处谁都难免会患得患失吧,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再怎样对他更好。

      “嘿呀——”

      藤真突然冲进来,一屁股跨坐到牧身上,“喂!”他立马弹了起来。

      “嘿嘿!”藤真又捧住他的脸使劲用手掌摩擦,“我好喜欢你,超超超级喜欢你来着,嗯哼哼哼~”

      “呵,怎么去个厕所回来怎么兴奋了,莫不是遇上厕神点拨了?”

      “看你刚才又难过了,安慰你呗!”藤真垂下眼帘,脸色忽然有些绯然,“和你那个,也挺爽的,好像有点中毒,就冲这个,大概很难随便死心啦。”

      “哼,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还跟我说来着,要是我去外海留学什么的,你没准儿就心灰意冷结婚了呢。”

      “啊?我、我——”藤真一愣,松开了手,“我几时说的,你怕是做梦了吧!”

      “就是有,绝对有,别想抵赖。”

      “咦我说你这人啊,”藤真又好气又好笑,“平时总说什么健忘啊,这种小事记不住啊,一到记别人短处的时候脑子可好使了,你别是故意的吧?”

      “哼,你自己想吧,你这才是言多必失吧。要不要再歇歇,然后咱们去天文馆逛一圈?”

      “现在?”

      “怎么了,今天不是闭馆日啊,既然说了好几次,有空就落实了吧。”

      藤真鼓着脸颊斜眼审视他。

      “大人您这是啥表情?肯定饿了吧,咱去吃你喜欢的快餐,我再给你买冰淇淋如何,嗯?”

      “……什么?你想外面转一圈赶紧回来玩游戏?切,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刚安的游戏删了?”

      ……

      爱情的形态千千万,本质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在爱情中的人都既快乐又有痛楚,所以不要怀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一四零)折腾要趁着老去之前哦,走到一起的理由还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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