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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一四一)这伤春悲秋的内心独角戏呦 ...

  •   拍摄地在一片位于镰仓的私人竹林中。

      雾隐才藏和阿国一起赶路,正值中午,才藏问阿国累不累,阿国莞尔一笑,香汗连连,“不累。”

      扮演阿国的藤真内心是炸裂的“啊啊啊啊啊”,与场景相反浑身冷汗真真直冒鸡皮疙瘩,他想骂人了,这幕戏还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到底要拍几遍才算合格啊!

      这个“才藏”是什么玩意儿啊,人家好歹是伊贺上忍三家之一服部家的掌门,这一双色眯眯滴流滴流转的小眼睛算怎么回事,电影社是不是真的招不到人了不成,这家伙可不要动手动脚哦,不然他马上就抡拳揍人。

      剧本只截取小说原著中的大坂冬之阵以前的一些内容,估计是讨厌德川幕府的社团负责人无法忍受大坂一边战败德川家坐实一统天下的情节吧。说起原著中的才藏,严格说来也不算站在大坂城丰臣遗族一边,只不过是被真田幸村的器宇打动才出手相助,然而天下大势站在德川一方,可以说德川是历史选中的人物,这样的人是不会死于暗杀者之手的,何况德川家康这大半辈子不知遭遇了多少次暗箭,怎可能疏忽大意,才藏看透了这一点,从中退隐了。这个阿国嘛,算得上双重间谍吧,机缘巧合结识了才藏,情义半真半假吧,实则是德川一方的人,相比之下还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忍者妹妹好得多。啧,不过要说这个才藏也真是风流才俊,一路走来招惹了多少女人倾心啊。

      休息的工夫,藤真瞟向那位才藏的扮演者,顿时泄气了,这位的外形倒其实还好,扮相也说得过去,但是气质就……就不敢恭维了。

      学校里并非没有兼职模特或做过艺能事务的漂亮女生,但是,人家都不肯来啊,不论怎么邀请都不肯答应友情参演。青木之所以非要推荐他,一来当然是因为他的外貌和一年级时选美先生的名号,二来他有担任平面模特的经验,肯定有镜头感,拍摄的时候不会太费劲。

      好了,马上要重新开工了,藤真合上剧本,下午电影社成员还有别的事,拍到午后就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这是预计会在学园祭上公映的片子,所以不必担心有香艳戏码,但是小暧昧动作什么的……藤真确定自己正直无比,和小一以外的其他男人不但不来电心里还疙疙瘩瘩的,可是其他的人却觉得都是男人反而可以放得开,不用那么顾忌,来点大尺度擦边球没关系。那么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扭捏,真是头痛啊,连中午饭也不想吃了。

      “那个阿国呀,能不能再柔媚一点啊,多展现一点娇柔嘛!入戏,记得要入戏啊!”

      得咧,听负责人这么嚷嚷,藤真有些反胃了,一会儿可得跟他的小一好生抱怨,他可受委屈哩!

      *
      “我的设计构想是,打造一座日西合璧的未来空中公园。”

      “这里,架设两条上部透明的空中悬浮隧道,其余车辆通行道路全部由高架桥承担,地面部分大规模绿化,中央区域建设为,嗯——”他挠挠鼻子,“欧洲风格的庭院。”

      牧站在投影仪前,指着自己的设计图讲解。

      这时底下座位上有同学举手发言,声称他这太科幻风格了,全部采用悬浮预算未免太高了,光是供城铁通行的透明隧道成本就已经很高了,而且悬浮景观的设计方式说得太马虎了,可不是像画漫画那样动动笔就什么都有了啊。

      确实如此,因为只是展现创意,并非投入实际应用,所以他压根没有过多考虑预算成本这些。

      “唔,不完善之处的确还有许多,我想的是利用新型透光材料作为基底兼顾夜间照明,但是能否达到预期效果,说实话我把握不大,思路走进了死胡同,就姑且这样设计了。”

      本堂课的内容就是让学生们展示自己设计的图纸并加以说明,其他同学可踊跃发问,最后由授课的教授给予提点。

      纯粹的构想不涉及现实,就是要大家运用所学的知识天马行空发挥想象力,不过也不能完全不切实际,设计成太空星际城市的样子可是行不通的呦!

      走下讲台后,牧吁了口气,他本次的设计褒贬各半,教授评判有宏大的理念很不错,虽说不可过过分追求细节,但忽视太多就变成空中楼阁了,再更加细致一点吧。下一位同学走到投影仪前,开始讲解前先面向大家鞠了一躬,他趁机觑一眼手机屏幕,这是最后一人了,等她讲完就该下课了,短信等会儿再回吧。

      这几天藤真每天都要和他抱怨电影社的种种,听起来蛮辛苦的,毕竟是答应了别人不好反悔。
      在牧的意识里8mm电影不就是家庭拍摄,又不是好莱坞大片,倒也不是说不该认真,非要追求正式电影的效果——

      喔?她设计的是综合娱乐性质的露天广场,牧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调动起来。

      *
      这种心情呢,好似隔着透光建材挠痒。

      道理都懂,却控制不了情绪。

      吸气再呼气,牧有节奏地屈臂挥动哑铃,心情沮郁的时候他选择运动流汗的方式宣泄,想来真是够健康的。

      两小时锻炼结束,他在淋浴间冲干净身上的汗。

      走出健身俱乐部,牧拿出手机,罕有地主动叫有田出来喝一杯,带上女友一起来吧,或者再叫上两三个姑娘。有田惊讶他突然开窍了啊!

      漫天红霞似在燃烧,他站在原地望着天边,半天没有动弹。

      记忆中和藤真互相吐露心意的那个黄昏,也是这般景色,他深以为是漫天的祝福。

      不是祝福,还能代表什么呢,这火焰玫瑰色的晚霞。

      他迈动步子,身体却好像不大听使唤,每一步都像是要走回高中时代。那里有一种忧伤的情怀,唯有尽情打篮球时才能忘记一切一切的不快,一旦离开球场,头上的光环不复存在,混在满街行色匆匆的路人中,即便不低头走路,他也是个普通得不过再普通的高中生,无人注意亦无人认识,怀揣寻常的烦恼,为着寻常的俗事或喜或忧。

      是啊,那样的心情和此时何其相似,有如隔着透明有机玻璃抓挠,始终解不了心头之痒。

      再度抬头张望远处天边的云霞,颜色比之前又深了几分。

      秘密的心事,这辈子打算带到棺材里的。他不止一次妄想过藤真,表面上却又采取道貌岸然的掩饰,如果把那些想象统统倾倒出来,他绝对是个淫邪之人。即便是得到一次之后,恶念也没有止住,一味找拖沓不行动,只敢瑟缩在旮旯制造种种肮脏的妄念,糟糕透顶的混蛋!

      ——想阻止就去啊,究竟犹豫什么!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车站,他和有田约在歌舞伎町某家酒吧见。

      没有电话打来,也没有新的短信或邮件。

      高中时候的藤真可真漂亮,不仅好看而且耀眼,牧站在电车车厢里,隔着前面的人,直视车门玻璃,他要是我的就好了,他为什么不是我的呢,他就该属于我一个人!

      摇晃的车厢总是令他不住想些有的没的。头一次在球场上相见他就知道藤真是个高傲的人,高傲的人不可能会接受男人吧,不,即便是女生,光是球队里的小道消息就听闻藤真拒绝了好几位主动示好的拥趸者,所以,男人就不要妄想了。

      他应在玻璃上的影子充满戾气,活脱脱一个浑身散发酸气的中年人!

      ——没错,我就是嫉妒了!嫉妒到狂躁!

      电车抵达新宿站,车门朝向两边敞开,牧裹夹在乘客当中下了车。

      华灯初上,酒吧刚刚开门营业。

      学校里这个有田,提到喝酒玩乐那可真叫个积极!喏,牧推开店门,他已坐在吧台前招手了,身旁一左一右的高脚凳上分别坐着两个打扮花哨的年轻姑娘,哪一个都不是之前见过的他那位年长一些的女友。

      “嗨~她们俩啊,是应聘兼职的时候认识的,你可别乱想呦,人家都是正经姑娘啦。”

      有田调笑着,两个女孩子随之发出银铃般聒噪的笑声。

      牧在左边身穿亮片连衣裙的姑娘旁边坐下,他冲吧台后的酒保招了下手,“啤酒,谢谢。”

      “喔,你的神情好忧郁啊,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咯咯咯。”

      姑娘操着发嗲的声音,拿腔作调笑道,稍一垂目就看到她低胸衣服中间的深沟,那道专门勾引男人的沟壑,他可不想上当。

      “哎,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有田插话道。

      牧耸耸肩,端起刚刚推到面前的啤酒杯,徐徐喝起来。他现在真的没有这份心思,后悔跟这家伙说叫女孩子来了,他只是想找个人一起喝闷酒吧,然而以有田的个性,即便不建议他怕是也会叫上。

      “这家伙啊,你们可别看他闷闷的,可是早大里面地道的公子哥呢,那个成绩就不用说了,还会打篮球呢,听说中学的时候可有名气哩!”

      有田吵吵嚷嚷说起他来,姑娘们唏嘘瞥向牧。

      一杯啤酒很快喝光,他马上又要了一杯。

      有田见状严肃了一些,“说好了出来玩玩,你这样——咦,莫不是真的为情所困了?”

      牧的喉结上下滚动,玩玩啊……此刻他有种预感,男人和女人之间,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他有意,今晚可以任意带她们中的一个回去过夜,即使两个都带上——他兀自笑了出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没堕落到这个田地,冷静一点,嗯?

      他并没有和藤真吵架冷战,两个人之间任何冲突都没发生,莫如说昨日还笑盈盈地通话呢。藤真当然没有做错什么,连无心之过都算不上,完全是他单方面闹脾气,自是没理由也拉不下脸和对方吵闹,那样不是自己所为,他可是个迟钝老成又大气的人,岂可如此这般鼠肚鸡肠,斤斤计较,无理取闹?

      ——我为什么非得故作大度不可!

      “抱歉啊,你们先聊,我去下卫生间。”

      牧低头笑笑,起身从吧台前离开。

      这家酒吧窄仄的卫生间是男女通用的,紧邻外侧洗手间的门关着显示里面有人,牧站在水池前,在墙上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上半身,人的心境真的会反衬在气色上,他整张脸泛着污浊的青黑。

      ——真难看啊。

      拧开水龙头,匆匆冲了冲手,他拧上龙头,掏出手绢擦手。隔间里的人还没出来,不禁联想起他和藤真一次又一次在厕所隔间里的疯狂,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究竟在干什么呢,莫不是有人在偷偷嗑药?

      不知是意气上头还是正气使然,他尝试着去推那隔间门,出乎意料,很轻易就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蹲便器,根本没人的!不由得对门把下方显示有无人的牌子起疑,原来是坏掉了,无论上不上锁都只显示“有人”状态,他不禁自嘲起来。

      并不想方便,再次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好生洗了把脸,抬头看看自己的面容,他用手绢抹去脸上的水。

      牧转身靠在洗手台上,狂躁的心情稍稍得以冷静,我这个人就是太重面子!似乎也不尽然,应该说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影响吧,若是女人倒没什么,一个大男人成天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动不动就絮叨情人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不开心这些,总被男人就不该矫情于此的思想束缚,说到底是既迂腐又爱面子,死活放不开。这就很羡慕藤真了,那家伙稍有一点儿怀疑马上就会质问,就算是大吵大闹也要达到目的,在什么地方遭受攻击就要在那里反击,而他横竖做不到呢。

      回到吧台,有田问他刚才在干吗啊,突然闹肚子了不成?

      牧鼓了鼓脸颊,摇摇头,只含糊说卫生间的门坏了,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这时有田哄劝亮片裙姑娘临时换下座位,他们要说几句悄悄话,男人之间的悄悄话,哈哈!

      他这肉麻兮兮的腔调可让牧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阶段对男人之间的暧昧实在敏感!

      “喂,你到底不是那样的人嘛。”有田晃着杯里的朗姆酒,小声说道,“所以什么情况啊?只是喝喝酒,去迪厅玩玩倒是没什么啦,我也常做,不过猎艳嘛——”

      牧摇摇头,又摇摇头。

      “我是哪样的人,你说说看,尽管说,嗯?告诉你,”牧拍了下他肩,“我胆小又懦弱,连随便发脾气都不敢,你相信不,大气都不敢出呢,哈哈哈。”

      有田惊异地吊起眉毛,“你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吗,就几杯啤酒而已,这就醉啦?”

      “还记得不,咱们在北海道的酒店房间里聊天,我现在呀,充分理解你表述的那种心情了,百分之百!”牧皱起五官打了个酒嗝。

      有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用店里的火柴点燃,将火柴梗丢在塑料烟灰缸里。他们聊天说了很多话,牧指的哪几句?

      “嫉妒心,控制欲,我被自己刺伤了。”牧愣愣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用情过深,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控制的吧。”

      “噢……这样听来,你那位美人——该不会真的情变了吧?”

      牧又歪嘴笑着摇头,“是我自找没趣,自作自受!什么事都没有,对方没有过错,我就不该制造矛盾,否则就是故意找碴儿,我不喜欢那种做法,认为不对,但这个心头……坦白说,我不舒服,相当不舒服。”

      “那当然要挑明啊!”有田拍了下吧台,“又不一定要以吵架的方式开口嘛,咦,你不是个不懂沟通的人呀。”

      牧再度摇头,店里忽然播放起钢琴曲,好像又有客人走进来,他跳下凳子,“你们继续吧,钱都算我账上行了。”

      “哎,等等——”

      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推开店门走人了。

      醉了吗,不,清醒得很。放纵自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酒醒之后怕是只会徒增烦恼,藤真会难过的,即便他不知道,一想到他得知后的光景,心就如同被什么攫住了,就算不为了他,于自身而言,无法带着不洁之心便已然失去了继续爱他的资格,并不是恪守清规戒律,只不过出于嫉妒和报复的发泄行为就是不洁,牧无法原谅这些玷污遗世独立的爱。

      那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牧随着新宿的人流,浑浑噩噩回到了中野,马上就到自己的公寓了。

      他和藤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肇始于藤真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他连日来都在和牧抱怨友情参加电影社的拍摄结果天天不愉快,这封邮件里附了一张剧照——应该是花絮照吧,打扮成巫女模样的藤真被个男人从背后搂着,笑靥如花……那一瞬间内心一片狂乱,牧愤懑不已恨不得把显示器砸个稀巴烂,不承想竟会受到这么大冲击,承受能力如此不堪,不买电脑就对了,简直纯粹给自己找气!其实照片上的亲密程度也不过是像高峰期的地铁中那样挤在一起,藤真的配文当然全无显摆或向他示威的意思,只是告诉他自己的戏份快结束了,剪辑什么的工作跟自己没关系,熟悉了一些之后拍摄顺畅多了,以后遇上这种事不会再不心软帮忙了等等,牧没有看进去,文字只停留于视网膜完全进入不了大脑皮层理解消化,死死盯住在阳光下拍摄的那张照片,呆坐数分钟后,确认删除整封邮件。相片是删掉了,该死的印象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牧走进公寓楼入口,一阶阶迈上楼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屋里黑漆漆的,他干咳两声,当然无人应答,关上门板后,他打开玄关的灯。

      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并非嫉妒心不强烈而是过得太安逸,一直以来藤真都令他如此这般安心,突如其来的风暴降临,自以为强大的边界瞬间就崩塌了,始料未及,过去几日仍难以置信。

      他走进屋里,稍一转头便看到床头墙壁上的海报,轻轻走上近前,伸手抚摩海报上藤真的脸,嘴唇翕动着。

      那天藤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晚上临睡前便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一画起图纸就把什么都忘了,记着早点睡,可别熬夜啊。他喉头滚动,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同往常一样谈笑,不发火的原因,纯粹是知道自己小心眼儿矫情了,那又不是藤真的本意,就是拍个普通的片子,又不是成人电影,既然答应了别人随便毁约不对——瞧啊,道理他一清二楚,就是压制不了那攻击性的负面情绪爆发,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嗯,确实犯了男人的矫情病。

      他转过身,窗下正是黑洞洞的显示器屏幕,这两天没心思打开电脑,一旦开机就忍不住翻阅邮件,好像是有点怕的,怕再看到恶意满满的照片,可心里又有一股难言的冲动,非要刺激自己一下才罢休,这么矛盾干脆别开机,不过也确实没有必须通过电脑处理的事务。

      今天健身之后只喝了啤酒,这是非常不好的,眼下必须为身体补充能量,牧走去了厨房,打算从冰箱里拿点半成品食物热热。

      冰箱里的食材已基本由藤真添置,他拿出土豆泥和咖喱粉,煮咖喱这种小事他还是没问题的,继而发现还要蒸米饭,用新型电饭锅吗——算了,叫外卖猪排饭吃吧!

      等送餐员到来的工夫,他摆弄起在工地打工临别时工头送给他的自制积木,搭出理想的房子简易造型,忽然灵感来了!他扔下积木,亟亟摊开练习画册。

      原来痛苦的情绪同样能够激发灵感,透光材料建造的穹顶,某些大型综合商店不是已经在采用了吗,人造的天空,与真实如出一辙的蓝天白云,既然有白天就应该有黑夜,黑幕上要有闪亮的星辰,也应有季节转换,秋天要有飘落的红叶影像,冬天要看得到六角形的雪花……

      牧这几天内心天人交战,情绪激烈翻涌,而藤真完全不知情,他实在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课余的事务,必须参加小学教师资格证考试,看来牧还得再自个儿纠结一阵子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1章 (一四一)这伤春悲秋的内心独角戏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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