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一二零）大坂城、大阪城，难波旧事亦梦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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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没能说话算数，重新收藏了藤真穿女浴衣的照片。
烟火大会过后的几日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夜幕下站在卖苹果糖的摊子灯光下忽一转头的藤真，他当机立断按下快门，嘿嘿……牧手指摩挲他照片上的脸，不管看多少次都会笑呢，忽然想起件遗憾事，两人在一起这些年竟没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合照。
他把相片夹进笔记本，放进挎包里，这就要坐家里的车子赶去成田机场了。
——话说，那家伙真不会冲动吧？
因着前两天藤真主动聊起高二赛场上的事故，这次他前去大阪，自个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但愿那家伙别一时冲动啊，牧呼了口气，提上拉杆箱走出卧室。
藤真已于昨日跟随同系的校友来到大阪，并入住旅馆休息半日，今天早上正式开始游学。
大学不同于高中，没有带队老师，也不需要班长时时刻刻组织纪律、清点人数，每到一处观光地，三三两两结伴游逛，愿意独行也并无不可，只要规定时间到了回来辅导员这里集合便好。
第一站便是参观闻名遐迩的大阪城。
关于秀吉公始建于天正十一年的大坂城，可是被当时的传教士誉为君士坦丁堡以东最大的城堡，关于这座城的传闻太多了，据天守阁的暗室里藏有大量金块和丰太阁收集的各种奇珍异宝，而如今眼前的大阪城公园是经后世复原重建的。
秀吉本人其貌不扬身材短小，甚至可说是相貌丑陋，在织田信长公身边当下属的时候成天被信长“猴儿、猴儿”地叫，还在写给秀吉和妻子的劝和信中将其骂为“秃头老鼠”，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创造力却堪比天上的月亮，就算放在当今那也绝对是一流的才能，如果非要和德川家康公对比的话，简直是欺负人哪。秀吉不大识字，酷爱土木工程，其艺术素养从他设计兴建的淀城，大坂城，伏见城均可见一斑，藤真忽然想到了牧，土木工程不就是建筑么，目前看来那家伙的创意完全不能和已故的丰太阁相提并论啊，哈哈。
藤真一直蛮欣赏秀吉公，尤其是他乐观的性情，无论是出仕织田家前的悲苦逆境还是一着棋错满盘皆输的险境，他都能保持乐观并果敢地做出明智抉择，能够赤手空拳从一介草民爬上太阁之位的人物必然不可能只是个单纯的乐天派，秀吉的心机和城府并不妨碍他当个乐观感情丰沛又爱玩乐的人，高兴起来不顾场合手舞足蹈，遇着伤心难过便痛快大哭，他的热情豁达和富有人情味儿的一面直到四百年后的今天仍备受喜爱。
乐观的人就是运气好，这几乎是定律。秀吉对神佛表现得相当虔诚，但未必视为信仰，秀吉最完全依赖的信仰恐怕正是与生俱来的好运吧，他不像信长公那般刚烈决绝将自己视为神，认为鬼神之类尽可能不要冒犯为妙，但要求保佑的话，还是信自己靠谱些，与生俱来的大运气也从未令他失望，几次人生关口全部押赢了，后半生几乎大获全胜，赚得盆满钵满，奈何凡事终有大限。
——露落露消如吾身，难波旧事亦梦沉。
秀吉在临终之时已将运气一事看透了吧，藤真仰望着不远处耸立的天守阁，心中默默念起这句辞世诗，颇为感慨。
然而秀吉身上的缺点也是蛮明显的，喜好穷奢极侈，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在男风颇为普及的当时，秀吉却完全无视，这一点倒是蛮蹊跷的，他的好色只针对美貌动人的女性而且丝毫不加以掩饰，记得在书上看过一段逸闻，说是秀吉当上关白后，有一次几个下属想捉弄他，便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姓扮作女人带到他面前，然后几人躲到明障子外窃笑，秀吉左右端视小姓一番领他去了内室，然而只是问他：“你有姐姐吗，年方几何呀，嫁人了吗？改日带来给我瞧瞧如何呀？”真真直男，直得彻底啊，此事真假暂不可考，但从侧面说明了秀吉确实爱开玩笑，也不介意被捉弄，当然只限于私下里小打小闹的事。
藤真想先依次去二之丸和本丸拍些外景照片，再到进入内部历史观参观，却被两个女生邀请先去丰国神社，帮她们挑选纪念品和护身符，他心有无奈，但出于男士的风度还是微笑着和陪她们一起去了。
秀吉死后将自己封为“丰国大明神”，丰国神社顾名思义就是供奉丰臣家氏神的，据说是国内排得上名的求考必过神社之一，尤其是佩戴那个——按照秀吉在战场上的金葫芦马标制作的小葫芦护身符，葫芦本身就是象征福禄之物，通过神社鸟居便可看到矗立在此的丰臣秀吉雕像，由此塑像看来秀吉是真的很矮耶，藤真蓦地想起8月中下旬就到秀吉的忌日了，现在是法式准备阶段，怪不得神社里的气氛有些不同。
嗯啊……一个个小葫芦真可爱啊，那就多买些当手信吧，藤真决定送给牧金色葫芦造型的手机挂坠，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还是换新的手机链吧。
二位女生买了保佑升迁的筷子和绘马，她俩问藤真要不要去拍张合影，对哦，公园有这项娱乐项目，穿上太阁时代武将的行头拍照留念。
藤真确实仰慕秀吉身上的种种优秀特质，但实在欣赏不来秀吉那身战袍，他不喜欢孔雀翎羽头盔和花哨鲜艳的阵羽织，比较而言他倒是想扮扮信长公，尤其是信长晚年的西洋盔甲装束……现实似乎由不得他啊，犹豫的工夫身旁又聚过几个女生来，她们穿上了打卦啊小袖啊，各自扮作北政所，淀姬，加贺姬，三条姬……这些都是有名分的秀吉妻妾，共同点就是均出自武家贵族，得啦！既然机会难得，就让他好生过一把当太阁的瘾，带着“妻妾们”游山玩水吧！
现在已过了正午，烈日当空照，想要拍外景的藤真才一走出来就被外面的热浪袭击了，真不晓得四百年前的人们怎个避暑的，唔，是该吃饭了，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便当吧。
喔喔，秀吉确实办过真真正正的游园会，大概是史无前例的角色扮演吧，目的当然是为了玩乐消遣不过也不仅仅如此，那是攻打哪里的时候，秀吉已当上关白，天气异常炎热，士气低迷，为了让大家振作起来便想了这么一出好玩的，身份高贵的大名均扮成小贩或摊主鱼贯穿行，秀吉本人也乐于变身卖瓜人——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感觉吧，身处大阪城仿若能感受到时隔百年秀吉残留的气息，历史课上学到的那些事件一个接一个在脑中串起来，藤真拿出手机想和牧分享几句自己心中的喜悦，那家伙登机了吗，飞机上好像不能使用移动电话，遂只好作罢，等到晚上再悄悄说情话啦。
一天的时间，截止到公园关闭前，想要一一走访园内每一处设施认真观摩，询问记录，根本不够用，但是藤真必需随队回旅馆了。
他们下榻的旅馆就坐落在大阪站周边，传统日式榻榻米房间，平均四人一间。
这时刚及黄昏，离睡觉还早得很，辅导员表示这段时间可自由活动，吃个饭或就近逛一逛，就是不要走得太远。
藤真拿出城市交通路线图，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研究，喔，从这儿坐车去心斋桥最多十分来钟，OK！他双手合上地图册，刷地站起来。
同屋的校友见他这般兴奋自然要过问怎么了，要不要一起找找特色小吃店？
藤真摇摇头，爽快表示他要替姐姐买点东西，自己一个人去就好，就不和大家去吃小吃啦，甭担心！
大阪的心斋桥步行街！
果然名不虚传，从早到晚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堪比东京的歌舞伎町啊，不过就是吧……街上虽不乏时尚男女，他们的衣着打扮也不能说土气，就是和东京街头相比不是为何就让人感到透着一股子艳俗劲儿。
现在是五点半，日照已明显西斜，正如秀吉公病入膏肓后的丰臣政权。
藤真双手揣进宽松的牛仔裤口袋，看看左右穿梭而过的人们又扬头直视拱廊上方挂的牌匾，姐姐提到的那间药妆店在哪里来着，现在外面找一圈吧。
说来也巧，拱廊外侧路口拐角处百货商店旁有一家门面不显眼的药房，一个年轻人正卖力地拉下卷帘门，藤真蓦然停住，“南龙生堂”？
年轻人觉察到背后有人，疑惑地转过头去，“！”
南烈显然认得藤真，但他接下来的行动却教人费解，一句话没说扭过去继续往下拉卷帘门。
这可让藤真不爽了，他忍不住呛道，“你们大阪人就这么不懂礼貌？”
卷帘门终于拉到了最下面，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不紧不慢地上了锁，而后他才直起身面对藤真，“你来旅游的？”
“是啊，修学旅行，你为何没去呢，该不会没考上大学吧？”
南轻描淡写道，“去年去过了。”
“话说现在正热闹，这么早关门？”
“你想买什么？”
啧，话真不投机！藤真干脆撩起头发把左额角的伤疤露给他看，“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哪！”岂料南非但没表露半点愧疚还哼笑，“你真幼稚。”
“……！”
哎，冷静点，刚才的行为的确是幼稚点，藤真深吸口气，以保持情绪平静。
南凑近些观察他头上经由缝合的旧伤，“我家店里有祛除疤痕的药膏，独家配方只要1500日元。”
“你……”藤真一时失语，过了几秒才找回话头，“你这是推销生意还是要怎样？”
南稍稍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说，“据说关东人都财大气粗，怎么，连这点钱也拿不出来？”
这个人冷静的挑衅姿态真的太教人生气耶！藤真要刷新对他的看法了，他确实不是啥好玩意儿，而且夏威夷衫内搭背心的穿法也超级土气哎！
就在他运气的工夫，南挠了挠鼻翼又看看手表，“俗话说来者皆是客，我们大阪人一向热情好客，我正好要去吃饭，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
藤真已后悔找他碰面的决定了，此时看来完全是自讨没趣嘛，人家一点儿不带内疚吧，八成还在埋怨呢，若不是看到自己根本想不起过去的不快，哼哼。
就在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从拱廊那边快步跑了过来，“嗨，南哥！久等了哦~~”她挽住南的胳膊扯着大阪腔撒娇，摇晃个没完。
这就是地道的大阪女人吧，五颜六色挑染的头发活像鸡毛掸子，露出肚脐的漆皮迷你裙和只够挡住胸部的紧身短衫，好俗，好俗，好俗，超俗耶！
南故意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告诉藤真，“这是我表妹。”
哈？我以为是哪家店里的风尘女子呢，正想说你们挺般配的，反正是一次扫兴的碰面，藤真打算就此拜别，哪知南的表妹注意到了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数秒后果断放开南来住了他的胳膊，“你是南哥的朋友吧，好英俊，我们去喝一杯吧！”
藤真只得以眼神向南求助了，而南耸耸肩，“我们本来就约好要一起去吃饭的，你就跟着一起来好了。”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如果吃饭的地方不远的话，藤真认为无妨。
南带二人就近找了家连锁居酒屋。
落座后藤真不假思索道，“要尽地主之谊，那就该带客人去常常大阪的特色美食吧。”说完了就有几分后悔，人家本意没打算请他，搞得自己强行蹭饭似的，唉。
南的表妹一忽绕过桌子坐到他身旁，“帅哥叫啥名字咧，有女朋友吗？有的话就甩掉和我在一起嘛~”
不等藤真说话，南就干咳了两声，“你父母是不会答应的，他是关东人。”
“吓？”表妹夸张地瞪大眼睛，“南哥为什么会有关东的朋友哎？”
南端起桌上的冰镇生啤喝了一口，“不是什么朋友，这家伙不过是来修学旅行的，刚在咱家店外碰到罢了。”
“那……”表妹一脸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曾经——”藤真也喝起了生啤，“在高中篮球赛场上有过几面之缘吧。”
“几面？”南敲着桌面，“我们只交手过一次。”
“场外有碰到啊。”
“喔？”南歪了歪头，“抱歉啊，我没有印象。”
眼见气氛不妙，他的表妹忙笑着圆场，“嗨呀！你们不要光说什么篮球啦，人家不懂嘛！对了哦，姨夫他老人家这些年都对关东人有所改观了，哥你就不要再这么固执了，好不好？”她开心地对着藤真眯起眼睛笑，“南哥就是总这么一副态度，才总教人误会，其实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喔，可不要被他凶巴巴的外表骗了。”
“喂——！”南出声阻止，“你住嘴。”
“我没有说错啊！”表妹豪爽端起自己那杯啤酒，一口气喝掉半杯，“哇，真爽！”
藤真印象中关西女人多矜持，特别有女人味儿，然而从这位表妹身上没看出这种传统啊，也许虽同是关西地界，但京都人和大阪人还是有所区别的吧。
他默默夹起盘中的生蚝，再次后悔之前的决定，无聊的碰面，根本不可能化解什么。事到如今，他可没想过要对已过去的事画个完美的句号，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吧，早该猜到的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你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心中可有清晰的答案？现在能做的就是跟他们兄妹俩一起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找借口站起来走人，还要帮姐姐买化妆品呢。
“哥，时代已经不同了嘛，死抱着关东、关西这些老掉牙的成见未免太过时了，哥你就听我的，别再说什么讨厌关东人了好不好哎？”
“做人不能忘本。”南只管喝啤酒，还没动过筷子，“咱家经营的可是百年老店。”
听到这儿，藤真还是忍不住想插话了。平安时代结束前京都确实文化政治中心，东边属于未开化之地，这些不假，但是自镰仓幕府以来文化和政治的重心就开始向关东偏移，在江户时代达到顶峰，一直延续至今，关东人也有骄傲的资本啊，但是如果就这一点和偏激人士展开争论的话，恐怕真会动起来手来，所以开口前必须字斟句酌一番。
“你们嘴里的‘关东人’其实指的就是东京人吧，除去历史上的地域偏见，我对东京本地人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好的，我可是生在湘南的。”
南狠狠“切”了一声。
“有分别吗？”他陡然扬起声调，用大阪腔揶揄起来，“神奈川人？那可是成天吹捧小田原名城——现在不过一乡下地方，逛游大半天不见半个人影儿，本地人还统统把自己当成东京人，明明是神奈川的地界，偏偏要自称属于东京，就连‘大船’这种地界居然也好意思说归属东京？我看根本就是想入东京户籍想疯了吧，这脸皮究竟是有多厚才能觍着脸大言不惭，啊？”
“哎！”藤真“啪”一拍桌，“你不要以偏概全啊，道听途书的事都信以为真，太可怕了吧！”
“道听途书？”南哼笑道，“我去年才去过的，首都圈内喔，那么能不能把地址写正确，神奈川某处干吗非得写东京呢，电话号码也要用东京的区号，你这个神奈川人不解释一下吗？”
这家伙莫不是在神奈川被诓骗了于是怀恨在心，藤真眨眨眼，“你……去干什么的？”
“就是修学旅行啦，”他表妹窃笑道，“跟帅哥你一样。”藤真嘴快问她，南在哪所大学就读。
“京都——”表妹调皮地瞅瞅南的脸色，嬉笑道，“第一志愿京都大学差一点点喔。”
南的脸色刷地一变，眼眶下发红或许并非因为酒精作用，“哐”他啤酒杯往桌上一搁，“我是答应了你父母才照看你的！你再这个德行，小心我不管你！”
哈哈，戳中要害了，藤真使劲憋住笑保持表面平静。“你说的这种情况呢，在有些交界地带嘛，是这样的啦，就算是住了几十年的当地人也不见得说得清楚，你非要认定是故意为之，我觉得太偏激了。那么，暂时放下地区偏见，非常感谢你招待我吃晚餐。”
南沉吟片刻，拿起啤酒瓶往自己杯中倒，“客气了，顺便而已。”
他们点的食物已陆续端上桌，全国都设有连锁店的居酒屋菜单上没有特别昂贵新奇的食物，藤真玩了大半天着实饿了，能填饱肚子就好啦！
或许是地域上的性情差别吧，藤真忽然觉得，就像他表妹说的，南烈心眼不坏的，就是面相显得有点凶加之对不熟的人态度上不自觉带些敌意，加之地域上的歧视……
“现在，你还打球吗？”南忽然问起，但他没有抬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藤真轻快地点点头，“作为业余好爱，将来还想当教练来着。”
南这才蓦地抬起头，不知想在曾经的对手脸上寻找什么，数秒后他说，“抱歉。在店外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家的祛疤痕药膏真的非常有效，你就当试用装拿去好了。”
“不要。”藤真果断拒绝，他撂下筷子，“那个，我不是来找你追债的——嗯，就是偶遇而已啦，心斋桥嘛外地游客必到之地啦。”
南轻轻点头，他说的一点没错。“那么，还要去哪儿？”
“白天去了大阪城公园，还要去参观博物馆啦，也要看看太阳之塔，然后就得到京都和奈良了。”
“这样哦，”表妹掏出拴着一堆挂坠的银色手机，“我们来交换电话号码，我可以给你当向导，免费的呦！”
“等一下，你们给我等一下。”南抬手打断，“我和你的恩怨可以暂时放下，当年我在场上的行为确实过分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有反省的，甚至有段时间每天醒来就是自责，我现在诚心跟你道歉，一会儿把药膏拿给你，你还要我怎样？鞠躬还是下跪？你说啊，说出来我就做，但是！你是关东人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我不可能答应我妹妹和你交往。”
“喂！南哥你太不讲道理咯！”
哎哎哎，你们才该等一下，我几时打算和这姑娘交往了，不要自以为是，好好搞清状况好不好！兄妹二人吵到兴头上都操起了大阪方言，语速极快你来我往争辩不休，藤真完全听不懂了，想插话劝架都做不到，他不由得撑住额头，自己为何要卷入这对兄妹的口角中啊，偷偷溜走好不好，姐姐的化妆品还没有买，再磨蹭下去店铺可就要陆续关门了哎！
至于牧这边，由于航班晚点，他们一行人约一小时前才抵达札幌，目前正坐在前往预订酒店的大巴车上，他打开手机查看，除了几封广告邮件，没有新短信，不免又有些担心，藤真家伙还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一二零）大坂城、大阪城，难波旧事亦梦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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