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荒》恋人未醒

18、十八、摆摊

　　一切准备妥当，里奇把白和绿萝将要承担的任务仔细讲解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两件事——招揽顾客和销售商品。
　　绿萝马上问道：“就是说，你需要我们为你干活？你会给我们报酬吗？那些帮你砍木头的男人，你可都是给了报酬的！”
　　“小家伙，你以为，你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不是我给的吗？”里奇用磨牙一般的声音反问道。
　　“就是说，这件衣服还有花儿……全都归我了吗？”绿萝惊喜地问道。
　　“没错，这就是你的‘报酬’！”里奇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喊来很多很多人的！”绿萝拍着扁平的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
　　里奇还了她一双白眼，收拾好东西，背起货箱，率先走出了帐篷。
　　即便只是去集市，辫辫牛也是必须要牵走的。
　　他们可腾不出人手去看管这头壮牛，而且这头牛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复制的帐篷，无论丢损坏都不会心疼，总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让人放心。再说，辫辫牛也可以充当财力证明，让这些当地人对他售卖的商品增添信心。
　　“得给它做个鞍子呢！”把白支使过去牵牛，里奇自己则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还需要好好洗刷。』阿造回应道，『这头牛身上的疙瘩根本不是皮肤，就是在泥坑里打滚滚出来的土疙瘩！』
　　『现在是来不及了，只能晚些时候再说。』
　　里奇也不喜欢脏兮兮的牲畜，但再不出发，他就该准备午饭，然后被阿造强压着出去干体力活了。
　　所以——
　　“出发！”里奇一挥右手，领着白和绿萝走出了营地。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集市上早已经挤满了人群，可以摆摊的位置也被占了七七八八。
　　好在这里没有城管也没有什么摊位规划，只要是空地，摆得下东西，就可以占下来做生意，不会有人收取费用，也不会有人说你阻碍了交通。
　　里奇从有限的几块空地中选了一处溜边的，省得一会儿客人太多，真的阻碍了交通，然后就放下货箱，开始摆放自己的商品。
　　货箱里的日用品都已经被阿造藏到了帐篷下面的泥土里，此刻的货箱名副其实，满满的全是货物。
　　里奇效仿当地人，也在摊位的最下方摆了几块草垫，接着又在草垫上额外铺了一层麻布，然后才将阿造制作的布艺花饰、麻绳手串和少量金属饰品摆在上面，并将一大叠麻布作为另一种主打商品。
　　布置好这些，里奇才把装着彩色妆粉的木头盒子拿了出来，推开拉盖，摆在了购买者无法直接触摸到的位置上，并在旁边摆了一个小篮子，里面装满了化妆时可能用到的小工具，比如小毛刷、细毛笔之类。
　　最后，里奇又在最右边摆放了一个可以盛放粮食的藤筐，并让白站在那里，负责看管。
　　“我在哪儿？”绿萝问。
　　“随便。”里奇答道，“别再把自己搞丢了就好。”
　　绿萝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里奇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但这时候的他可没时间去安慰绿萝，即便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兴致。
　　把自己的摊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里奇便把双手放在嘴侧，做出喇叭的形状，朝着集市上的人群大声喊道：“走过路过别错过，这里有很多可以让你变漂亮的宝贝，价格公道，物超所值！”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打扮得漂亮一点？”听到里奇的叫卖声，绿萝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你不懂！”里奇嫌弃地瞪了绿萝一眼，没有给她解释。
　　作为一个早就把脸皮和节操碾碎成泥渣的商人，里奇连装女人都不在乎，又怎么会介意化妆穿裙子？
　　里奇之所以不这样做，完全就是因为这样做并不能帮助他招揽生意。
　　对于自己的这张脸，里奇非常了解。
　　别看平时很不起眼，但完美就是完美，只要稍稍涂抹一点颜色，哪怕只是一点唇彩，都会把整张脸的精致与精美展现出来，让观者自惭形秽。
　　但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里奇想要的。
　　美丽的导购小姐不应该出现在以女性为目标的商品专柜上，她们只会让女人们生出“羡慕嫉妒恨”的复杂心理，然后对她们所在的位置避而远之。
　　若是再倒霉一点，遇到某个嫉妒心特别强的女人，引发一场无妄之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样的事，里奇遭遇过不止一次了，对自己的运气也早就没了期待。
　　偏偏阿造大人就好这一口，说什么都不肯再为他修改相貌，即便以毁容相要挟都不顶用——再怎么毁，阿造大人也能将其恢复，不过就是消耗一点生物能罢了，还可以从里奇的身上就地取材。

　　里奇的叫喊声引来了不少女人的注意，她们很快聚拢在了里奇的摊位前，进而将目光落在了白和绿萝的身上。
　　“好漂亮！”
　　好几个女人都被绿萝的裙子吸引，不自觉地想象起了自己如果穿上这样的裙子会不会更加好看——她们的身材可比这个平胸萝莉好多了，然后就问起了麻布的价格。
　　因为阿造要离开一段时间，里奇必须考虑到接下来的生存问题，便将这一次的交易物统一成了谷物之类可以长久保存的粮食，以此作为商品报价。
　　“一捧粮食换一掌的长度！”里奇抬手向白指了过去，“以他的手做标准。”
　　“好贵！不能再便宜点嘛！”马上就有女人开始讲价。
　　“一点都不贵！你没看到我的布有多宽吗？”里奇伸手把布扯开，“一巴掌的布都可以做一个很漂亮的围胸了！”
　　这里的女人穿衣服还是以两截的穿法为主，尤其是那些穿兽皮的女人，基本都是上面一件围胸，下面一条短裙。
　　“你们可以摸摸看，又结实又透气，穿在身上可比兽皮舒服多了！”里奇顺手把布扯了几下，然后又递给距离最近的女人。
　　这个女人立刻把布抓在手里，狠狠地“摸”了两下。
　　其他女人也有样学样，将手伸向了麻布。
　　马上又有女人灵光一闪，大声问道：“这些首饰也可以摸吗？”
　　“直接戴在头上试一试不是更好？”里奇站起身，把放在辫辫牛身边的铜镜搬了过来，立在白的身旁，然后弯下腰，捡起一朵布做的花饰，戴在了说话的那个女人头上，“你来看看。”
　　说完，里奇伸手一指铜镜。
　　这个女人不明所以，站到镜子前才愕然惊叫，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人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混乱的叫嚷和惊慌失措的蹦跳之后，终是有女人认出了这是什么。
　　“镜子！可以看见自己的镜子！”
　　“好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镜子！”
　　“这是用东西什么做的，金属吗？”
　　“多明显啊！他一定拥有金系异能或者认识拥有金系异能的人！”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交流了半天，终是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转回到了里奇售卖的首饰和布料上来。
　　很快，就有女人下定决心，回去取了一袋子谷物过来，用四捧谷物与里奇交易了一朵布花和一串手链，然后戴上布花、手链，在镜子前美美地照了半天。
　　第二笔生意接踵而至，一个穿着麻布裙子的女人用二十捧谷物与里奇交换了二十掌长的麻布。
　　按照里奇事先的吩咐，当白伸手捧起谷物的时候，绿萝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把他手掌上的尖端抚平，使多出来的谷物落回到了兽皮袋子，也使购买麻布的女人一下子笑逐颜开。
　　最后，里奇还给这个女人多加了两巴掌的长度，同时向周围的其他女人宣布——
　　“买十送一，买十掌给十一掌哦！”
　　“哇！”
　　看到这个女人用二十捧谷物换回了一大卷的麻布，其他女人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好像……也不算贵？
　　生出这种心思的女人马上盘算起自己手里的余粮，想要算一算这些余粮是否能够换得做一套衣服的布料。
　　也有女人心思灵动，马上叫嚷起来，“不对吧？一巴掌布才换一捧粮食，这个用布做的花才用了多少布啊，怎么竟然要两捧粮食才能换？”
　　“看清楚，这种花可是染了颜色的！”里奇指着摊子上的布花，故作愤怒地说道，“如果这些布也和这些花朵一样染过颜色，别说两捧，就是十捧粮食我都不会卖的！光是用掉的染料都不止这个价！”
　　不等女人们再说什么，里奇便又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好了，这些花朵都是用边角料做出来，就是我们族人裁剪衣服的时候剩下的边边角角，直接扔掉的话，太可惜，这才做成了头饰，还卖得这样便宜！你们要是觉得不划算，那就直接买麻布，自己回去做嘛！”
　　——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一众女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腹诽。
　　纺织是很多氏族都已经掌握的技术，但染色仍然是不传之秘，即便她们能仿制出一样的花朵，也没法给花朵染上颜色，让它变得栩栩如生。
　　这时候，里奇却是再一次地话音一转，故作心痛地开口道：“算了，这个也买十送一好了，买十朵，送一朵，可以了吧？”
　　“哎？”围聚在摊位前的女人又一次发出了一样的声音，只是有些人是算不明白十和十一的关系，有些人却是失望于这个自己承受不起的价格。
　　十朵花可是要二十捧粮食呢，这可不是哪个女人都能负担得起而且狠得下心的。
　　“你们就不会合买吗？”里奇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多找几个人，把粮食合在一起，不就可以一口气买十朵了吗？！”
　　“啊！”女人们顿时恍然大悟，纷纷站起身来，寻找各自的姐姐妹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