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荒》恋人未醒

16、十六、交易辫辫牛

　　里奇很快得知，荒坡氏族也有女人和孩子失踪，这也是荒坡氏族只派出五个人参加秋月集的原因之一——其他人要留守氏族，查出族人失踪的缘由和去向。
　　“我就知道，不可能是被野兽叼走的！”丽犀愤愤地挥起了拳头。
　　里奇也呼应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聊。
　　他只是一个游荡在星际的走私商人，并不是宇宙警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一下别人，顺便刷一刷好感度，增加一些人脉，都是分内之举，但除暴安良、维护正义的超级英雄就不是他该扮演的角色了。
　　丽犀的热血也没能沸腾太久，刚咒骂了几句，就被身边的另一个女人扯住衣襟，暗示性地瞪了一眼。
　　丽犀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整张脸也在一瞬间憋得通红。
　　——这是怎么了？
　　里奇注意到了丽犀的变化，不由得生出了些许疑惑。
　　然而不等里奇多想，丽犀就自己揭晓了缘由。
　　“那个……”丽犀先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想圆滑地越过之前的话题，但想了半天也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成功，干脆破罐子破摔，直言道，“我们想学你中午送给我们的那种食物，你开个价，我们交换吧！”
　　里奇微微一怔，接着就心下一喜，表面上却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交换……倒也是不可以，只是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丽犀看了一眼左右，终是咬了咬牙，“我们有辫辫牛！”
　　荒坡氏族并不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富裕氏族，丽犀等人也没有携带太多用于交换的物资，所以，当丽犀暴露出交换的意愿时，里奇就猜到了她的交换物，但真正听到她揭晓底牌的时候，里奇还是故意露出了一副极为惊讶的表情。
　　“辫辫牛？你确定？”里奇故意问道，“说真的，我不觉得一种食物的做法能够与一头精心培育的成年辫辫牛等价。”
　　“那当然。”里奇用的虽是否定句，却也间接表明了他对荒坡氏族饲养的辫辫牛的夸赞与认可，丽犀不无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我用来交换的是一头幼年辫辫牛，它是我们的母牛在路上生下来的，非常健康而且……”
　　“我拒绝。”不等丽犀说完，里奇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描述。
　　“哎？”丽犀立刻慌张起来，“为什么啊？”
　　“我不会饲养幼畜。”里奇沉下脸，换上一副一看就知道很不愉快的表情，“同样地，我也没兴趣去学习如何饲养一只幼畜，更不会再用其他什么东西与你们交换饲养方法。”
　　“啊……”丽犀一脸呆滞，明显就没考虑过里奇想到的这些事情。
　　里奇并不在乎她想没想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是成年辫辫牛，我还准备考虑一下，毕竟一匹能够代步载物的牲畜还是很有价值的，即便再加些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一只幼年辫辫牛……能不能养活都是两说，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吃掉，而且还未必能够吃饱。”
　　听完里奇的这番话，丽犀彻底石化在了当场。
　　但丽犀身边的一个女人却是眼睛一亮，“如果换成成年辫辫牛，你准备增加什么条件？”
　　“成年辫辫牛，你们确定？”里奇马上露出了愣愕的表情，仿佛根本没想到荒坡氏族的女人会拿成年辫辫牛与他交换，之前的话不过就是他随口一说。
　　闭上嘴巴，皱起眉头，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里奇才略显迟疑地开口道：“一套制作那种食物的工具，如何？”
　　“不够！”这个女人马上否定。
　　里奇再次板起脸，不悦道：“不要太贪婪。我用来交换的东西是可以一直传承下去、惠泽后代的宝贵技术，而一只辫辫牛价值再大也不过就是……”
　　『辫辫牛能活多少年？』里奇赶忙向阿造咨询。
　　『就基因构成判断，应该在三十年到五十年之间，十年到二十年的时候为黄金期。』
　　“……三五十年的寿命。”里奇终是把话说完。
　　与里奇讨价还价的女人立刻露出了惊疑的表情，似在怀疑他怎么会知道辫辫牛的寿命。
　　这时候，丽犀终于回过神，赶忙接过话茬，“再加一点吧，里奇，就当是帮朋友的忙——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如果换回的东西太少，我是没办法向母亲交代的，搞不好是要受罚的……”
　　丽犀蹲到里奇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
　　“好了，好了，让我想想。”里奇装出一副真拿你没有办法的为难模样，很快道，“我再给你们一些布好了。”
　　经过又一轮的讨价还价，里奇终于和荒坡氏族的女人达成协议，用制作熏肉烤饼的工具和方法再加上五套里奇身穿的那种麻布“裙子”换取一只成年辫辫牛，与此同时，里奇还要再帮忙制作五个铜镜。
　　用击掌明誓敲定了交易，又当场“做”了五个铜镜之后，里奇故作不满地将此前制作的铜刀、铜剪、铜镜以及剩余的几个铜镯子全都拿了起来，准备带走。
　　丽犀等人倒没阻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剪刀和镜子，明显有些不舍。
　　里奇叹了口气，终是把剪刀留了下来，并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抱怨了一句。
　　“算了，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五个女人立刻笑逐颜开。
　　“谢谢里奇！”
　　“里奇你真是太好了！”
　　“有空去我们那里做客，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又和女人们寒暄了好一会儿，里奇才拎着一串铜器返回了自己的篱笆院。
　　一进帐篷，阿造就在里奇的脑海里感叹起来。
　　『为什么总有人以为自己和商人做了朋友就能占到商人的便宜呢？』
　　『因为确实能占到便宜啊，而且是互惠互利的那种！』
　　里奇扔下铜器，然后请阿造把他出门前埋在地底的货箱挖出来。
　　『我没看出什么互惠互利，我只看到宰熟不宰生。』阿造一边取出货箱，一边继续感叹，『她们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却不知道自己与多么珍贵的东西失之交臂。』
　　『其实我刚刚想了一下，魔纹并不适合用来做交易，至少不适合今天这桩交易。』里奇打了个哈哈，略过了生与熟的话题，转而和阿造聊起了更为具体的交易，『魔纹只能让一个人受益，但辫辫牛却是氏族的公共财产，两者即便价值相等，也很难用等号连通，最后只会让这桩交易越发地难以达成。』
　　阿造悻悻地哼了一声，却也默认了里奇的判断。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里奇话音一转，笑嘻嘻地继续解释，『不与她们交易魔纹，我就不用采集绘制魔纹的材料，明天就可以专心做生意啦！』
　　『不行！』阿造马上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现在用不上，不等于今后也用不上，再说活儿都干了一半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明天还是要执行原计划，上午做生意，下午去采集！』
　　『阿造，你太讨厌了！』里奇愤慨地抱怨起来。
　　阿造冷哼一声，『觉得我讨厌，晚上就不要吃我做的东西。』
　　『……晚上做什么？』
　　『肉粥。』
　　『哎呀呀，阿造怎么会讨厌呢，阿造最好不过了！』
　　『哼！』

　　鉴于餐具的不可分享性，当晚的晚餐，里奇没再与白和绿萝分享。
　　吃过晚餐之后，里奇让阿造把带回来的这些铜器变成一把更大更锋利的长刀、一面更大更清晰的镜子以及一块可以充当“铁板烧”使用的铜板。
　　铜刀是准备留给白去使用的，镜子要用于明天的生意，铜板却是准备当作炊具交易给荒坡氏族的。
　　『还需要一个石磨、一个筛子，一个面盆、一个擀面杖。』里奇掰着手指算了起来，『食用油也准备一点吧，还有……』
　　『现在就去准备吧。』阿造道，『反正你又不参加晚上的祭祀。』
　　『……好吧。』想了想，里奇就认命地应了下来。
　　反正早晚都要辛苦，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拿定主意，阿造把里奇的货箱和刚做好的这些东西全都深埋到了地底，然后就催促里奇赶快出门。
　　但在离开之前，里奇还是先去了一趟隔壁，把两套布片包成的耳塞给白和绿萝送了过去，让他们今晚能够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里奇先带着制作熏肉烤饼需要用到的一堆工具去了荒坡氏族的暂住地，准备当着丽犀等人的面，为她们表演一次这种食物的制作流程。
　　到了那边，里奇才得知丽犀等人昨晚也没参加祭祀，一来是因为傍晚的时候听闻了男人劫掠女人的事，以至于迁怒了所有男人，没了与男人[交]媾的心思，二来却是为了确保她们与里奇的交易不被别人占去便宜，连夜把篱笆变成了土墙，彻底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见女人们这样认真，里奇也不好意思敷衍，干脆把身体“交”给了阿造，由他操控自己的手臂和手指，以免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食物出现口感上的差池，让荒坡氏族的女人们失望。
　　一顿早餐做完，五个女人里只有金系女出现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其他四人，包括丽犀，都是一脸懵逼，似乎对自己能否完成这项烹饪生出了很大的疑虑。
　　“不要怕，多尝试几次就会了。”里奇道，“明天早上，我会再来做一遍，只是下一次的时候，就要你们自己准备粮食了。”
　　“什么粮食都可以吗？”金系女问。
　　“这个我不好保证，毕竟粮食的种类有点多。”里奇耸了耸肩，“但你们可以准备出来，等我过来的时候，一起尝试一下。”
　　“好的！”金系女点头应下。
　　“那我就先走啦！”里奇马烂一笑，“我今天会在集市上摆摊，有空的话，要来捧场哦！”
　　“好！”这一次，五个女人齐刷刷地张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