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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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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界看来,他们简直是金字塔尖上的人,但周正诚第二天就严肃地进行了此次考试的分析和反思。阮语首当其冲成为了研究对象,先是大肆表扬肯定,最后给她加了个然而……
他让她自己分析此次有哪些不该犯的错误,才导致与全市第二名擦肩而过,另一所劲敌学校的第一名只比她多两分。
“你说气不气人可不可惜?”
大家带着对阮语的同情频频点头,表示太可惜了,周老师我们下次一定再接再厉为七中的辉煌添砖加瓦。
“当然阮语我也不是批评你,你做的已经非常好了。”
她没那么玻璃心,赶紧摆手说没关系。
可叹她还没考过晏晨礼,梅如珺等人就押着她“大宴”了三日。第三天晚自习课后寥寥无几人的公交站,程子林一手捧着热饮,一手拿着手机第N次地翻看年级成绩榜,第N+1次地帮她做成绩分析。
“阮妹妹你看啊,你语文和英语加起来比他多了八分,数学也只比他低五分,这次数学确实不难……”
“你会不会说话啊!”梅如珺踢他一脚,被他灵巧地避开,继续说:“就理综是问题,低了十几分……你下次理综再多考点,负责我们半个月的饮料呗。”
阮语冲他翻了个白眼,“说得轻巧,你的理综怎么不说多点就多点呢。”
“那我能和阮妹妹你比吗?”程子林拐拐旁边的晏晨礼,“那这样,你下次少做一道大题就行了。”
晏晨礼似笑非笑地看他,“好主意。”
程子林被看得毛骨悚然,咂咂嘴转移了话题,“真好喝。”
阮语被他的怂样逗得大笑,一股冷风把笑声吹散,她用一个喷嚏做了收尾。这几天寒流再次来袭,她已经穿上最厚的羽绒服了。晏晨礼伸手过来贴了贴她的脸,温度和冰块也没多大区别了。
程子林适时地吹了声口哨,晏晨礼横他一眼,“行了这么冷的天,没时间听你演讲了,赶紧各回各家吧。”
说完他拿过阮语手中的饮料杯去丢掉,拉过聒噪的程子林要走,程子林拉住站台的广告栏框,“我也在这站坐车,你一个人消失吧。”
对哦,晏晨礼尴尬地摸摸鼻梁,挥手说了再见,又对阮语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程子林抖了抖,“太可怕了,恋爱使他也变成了个傻子,比这寒冬腊月的风还渗人。”
阮语嘘了声,指了指另一头几个等车的学生,“别瞎说。”
程子林比了个OK,自认风骚地对那边看过来的人眨了眨眼。就是这样浮夸的他,放走了两辆自己该坐的公车,等她们俩都上车后继续等下一班。
阮语在公交上想起他们刚认识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忍不住笑意,又感叹时光飞逝,过完年,这高中生活就只剩下三个多月了。
她和晏晨礼吧,也许能上同一所大学,和其他朋友就说不好了。
一周左右的补课跟着这一波寒流结束,除夕就在几天后,家里开始置办年货。近几年阮语家就三个人一起过年,要买的东西看似不多,但傅琪还是制定了计划,哪天泡汤圆,哪天买年夜饭食材,哪天大扫除把过去一年的晦气扫干净,哪天出去给全家人置办新衣服……
但因为她还没彻底休假,一些琐事只能下班后做或者安排阮语跟着外婆做。阮语本就想轻松几天,自然求之不得,每天跟在外婆后面做搬运工,因此别人约她出去玩时她通通拒绝。
有了去年的教训,阮世明也不占用她的大年夜和初一了,把回城郊老家的日子定在了初二。
除夕夜祖孙三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外婆照例总结了过去的这一年,大力表扬了阮语,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祝福她在来年的高考中取得满意的成绩。傅琪当然也给了压岁钱,并承诺高三毕业后带她出国旅游。
“外婆也一起去吗?”
“当然。”傅琪捏捏她的脸,又说了另一个想法,“还有你的眼睛,要去做手术吗?我关注了最新动态,问了一些朋友,都说现在这方面很成熟了。”
阮语戴眼镜已经很多年了,虽然也有被困扰得心烦的时候,但对于动手术还是有些发怵。“我先想想吧。”
“行。高三这个暑假长,不去做近视手术的话,就去把车学了吧。”
阮语瞬间苦了脸,总之就是不要闲着就对了。
初二一大早阮世明开车来接她,车里已经坐了于珊,晏晨礼和冬冬。因为于珊得照顾孩子,晏晨礼坐了副驾驶,和阮语客气地打了招呼,仿佛前天零点和她打电话道新年快乐和晚安的不是他本人。
冬冬好久没见阮语,已经不认识她了,咿咿呀呀地直往于珊那边靠,不想搭理她。阮语颇为挫败地捏了捏他的脸,威胁他以后不给他买玩具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哇得哭了出来,搞得阮语手足无措,万分尴尬。
于珊哄了好一会儿,这小子才停了啜泣,又盯着阮语研究了许久,看出点熟悉的轮廓来,不再抗拒了。
阮语心花怒放,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小鲜肉的皮肤真香甜。
她爱不释手地搓他的脸,惹得冬冬也伸手出来揉她,傻呵呵地笑。
阮世明对这种和谐共处喜闻乐见,前排的另一个人可不乐意了,酸溜溜地说:“这么小就见色忘义,对我怎么没这样亲近?”
于珊抢先堵他,“谁让你老是面无表情呢,自己做哥哥不到位,有什么资格吃阮语的醋?”
晏晨礼透过后视镜和阮语对上了眼,冷笑两声,“是啊,我是吃她的醋。”
这个‘她’不知拐了几道弯,其中含义估计只有阮语懂了,然而她也不在意,一个小时的车程一直在逗冬冬,不亦乐乎。
初二这顿饭在大伯家吃,加上各方亲戚,整整坐了三四桌。他们小孩儿集中在一桌,晏晨礼自发在她旁边坐了。这是他第一次跟着于珊来这边过年,大家都对他充满好奇,加上他大名在外,几个还在读初中的堂弟堂妹拜神一样粘着他问问题,最后他不堪其扰,指了指阮语,“你们姐姐成绩更好,问她吧。”
“可我爸爸说你才是第一名,那我觉得她肯定没你好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阮语笑眯眯地点头,“对呀对呀,他最厉害,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向他学习!”
其实不用她强调,短短一顿饭下来,几个半大孩子俨然已经把晏晨礼当成了新任偶像,寸步不离。
依照习俗,饭后大人们要去稍远处的后山上坟。于珊留在家里看冬冬,阮语作为阮家人不得不去,晏晨礼也一起去凑热闹,他一走,后面跟着一大串跟屁虫。
阮语大叹,明明他也鲜少笑容甚至比她更高冷,却能这么快就收买人心,真是不公平。
按流程上完坟,给先辈磕完头,几个做生意的亲戚要去附近的寺庙上香,阮世明想到他们俩都要高考,便也拉上了他们。
给了香火钱,阮世明让阮语跪在蒲团上自己磕头许愿,为避免争执她都一一照做了,尽管她并不信这些。
晏晨礼也不信,站在一旁迟迟不动,阮世明也没有立场强迫他怎样。另一个叔伯过来说:“来都来了,还是可以拜一拜的,这种东西更多地是体现对家里人、对重要事的一种关心和在乎。心诚则灵,说不定就应验了呢。”
“对,信其无不如信其有。”
晏晨礼不知哪根筋被触动,也拿了香和阮语并排跪下,闭眼冥想了后再虔诚地拜了三拜。
一群人出了寺庙往回走时,阮语落后两步靠过去小声问晏晨礼,“你许的什么愿?”
“身体健康。”
“这就一个?”阮语不信,她可贪心地说了三个。
“你以为我是你?贪心不足蛇吞象。”
被说中的阮语努努嘴,拉了一个妹妹的手快步往前,谁知那个妹妹挣脱开她说:“语姐姐,我想和那个哥哥一起。”
被“孤立”的阮语呵呵干笑,行……待会儿被晏晨礼的冷漠气场伤了心后可别回来找她。
他们计划在这边住一晚,入夜后附近有人家在自己院子里放烟花,大家都站在屋前仰着头看,小孩子更是兴奋地哇哇大叫。
五彩烟花的烟雾慢慢散去后,夜空慢慢明晰起来。深蓝的幕布后还依稀可见一些云团在移动,初二的月亮细得几乎看不见,因此漫天的星星更加耀眼,铺成了星河。
其他人都被冻得回屋了,阮语还意犹未尽地站在院子里转圈连北斗七星。仰头走着走着就有些头晕,转过来撞上一个人才堪堪稳住身体。四下无人,晏晨礼捂了捂她的耳朵,皱眉道,“进去后发现就你还没回来,看什么呢,这么冷。”
阮语半靠在他身上,往天上指了指,“星星啊,很漂亮的。你不觉得吗?”
晏晨礼敷衍地往上看了一眼,“嗯,漂亮。可外面也太冷了,赶紧进去吧。”
“着急什么……”阮语拉住他,“你还没和我说你下午许的什么愿。”
“真这么想知道?”
她重重地点了头,“看看我们有没有重合的。”
“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你不怕?”
“没关系,反正我们又不信这些。”
晏晨礼暗自发笑,她还真是随便啊,“行啊,我们先进去,待会儿我微信上告诉你。”
阮语怕他耍赖,强迫性地和他拉了勾。
洗漱完挤上小堂妹的床时,她才收到他的微信。
“我说了两个愿望,我们等价交换?”
“成交!”
“第一,家人身体健康。”
“我也是啊。”
“第二嘛……”晏晨礼卖了个关子,“先编辑好,半分钟后我们一起点发送。”
好主意。
阮语盘着腿坐起来两手并用写了自己的第二个愿望,掐着点发送过去。
他的信息几乎同时出现在屏幕上,阮语一眼看见啊了声,心情复杂,不知是希望他愿望实现还是落空。
手机屏幕上一前一后两条消息分别是——
“我希望我们上同一所大学。”
“希望你高考能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