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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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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九,高三年级就悲催地回校开始上课,或者更准确一点,回来参加开学考试。高处不胜寒,阮语久违地有了考前恐惧,晚自习课间何柳和大家分享过年出去旅游的趣事,她心不在焉地应着,没什么精神气。
晏晨礼也是好几天没见她了,见她这么萎靡,小声问:“你感冒了?”
阮语摇摇头,不怎么想搭理他。
好讨厌,他好像从来没担心过宝座旁落,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莫名被冷待的晏晨礼摸不着头脑,放学离开时故意找茬似的拉住她的书包带,“你明天多带一支铅笔。”
这是校内考,考室安排回归老规矩,她又坐他后桌了,可阮语小气地拒绝,“自己买!现在门口文具店肯定还没开门。”
“你不带我明天就直接拿你的。”
阮语恨恨地快步跑掉下楼找梅如珺一起回家。
第二天一早,连傅琪都还在休年假,阮语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去考试了。好在两天考试后,她的名次有惊无险地保住了。少不了有人或真心或假意地恭维,对阮语自己来说却是犹如劫后余生般的历练。
教室墙上已正式挂上了高考倒计时,学校一年一度的高考百日誓师也已近在咫尺,好在春天比它更早赶到。开学不久,阮语就在校门阶梯旁的枝丫上发现了花苞的踪迹,快乐地哼了一下午的歌。
百日誓师后,学校恨不得把所有的物力人力扑在高三年级,各类巡查更多了,老师们的辅导时间延长了,一些高校也陆续来学校搞了宣讲活动。
香港几个大学过来那天是周六,春光正好,可惜他们下午照例有理综周测。晏晨礼是在第二个小时刚开始时被叫出去的,当时阮语正在算一道化学题,看着他从后门出去,一会儿衣角在前门门缝一闪而过。
周围的几个人对了对眼神,何柳朝阮语努努嘴,趴下来小声说:“挖墙脚的来了。”
阮语走了会儿神,直到空气里的一些尘絮飘到她面前,惹得她打了个喷嚏才醒转,赶紧继续埋头算题。
半个多小时后,晏晨礼面无表情地出现,被众人眼神追踪到座位。他没事人一样坐下,拿了笔继续考试。一分钟后,阮语没忍住趴在课桌上回头看他,被他抓了个正着,她心虚地吐吐舌,幸灾乐祸地小声说:“我看你这次周测卷做不完了。”
晏晨礼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她赶紧回头做自己的。
周测结束时,几个课代表负责收卷,晏晨礼表示他生物有一点没做完不交了,课代表夸张地作揖感恩,“太好了,没有你,我又有了进步的空间。”
旁边的人忍俊不禁,何柳顺势问他,“刚才叫你出去的是今天来的那些人吧?”
晏晨礼边收拾书包边点了头,便又有人问:“那是想要你去他们学校了?”
“肯定啦,上午不是也找了几个人谈吗?”
“可晏晨礼不一定去吧,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其实香港挺好的啊,晏晨礼你考虑吗?”
“再说吧。”晏晨礼抬眼看了看阮语,她还在前排对着下午的周测卷发呆。他走过去戳戳她的肩,“走了。”
阮语哦了声,胡乱地把试卷塞进书包起了身。
班上的人对他们俩放学一起离开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进入高一的地盘时却难免有人含蓄地送来八卦眼神。阮语还在想着试卷上的题,一直没讲话,操场都走过大半后,晏晨礼终于忍不住敲敲她的头,不满意地问:“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好像算错了一个化学题。”
晏晨礼无语,“周测而已。”
阮语俏皮地推了推眼镜,“好不容易你不计分,我要把握机会呀。你把你的试卷给我,我看看你的答案。”
晏晨礼顺从地转身背对她,让她自己拿。阮语刚展开他的试卷就发出了惋惜的哎呀声,“好烦,真的算错了。”
“也许是我错了,我回来做得急匆匆的。”
谁信他。
阮语不开心地把试卷给他塞回去,在他还没转回身之前尽量轻描淡写地问:“所以你要去香港吗?”
“那边的老师说只要上一本线就能保证我入学,我得回去和妈妈商量,。”
阮语拉书包拉链的动作顿了顿,“哦,那也行。”
下阶梯时阮语抓着书包带小跳着走,一会儿就把他甩开了几米,晏晨礼在后面看着她的马尾辫左摇右晃,笑得格外开心。太过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等他逗够了,走出校门去寻人时,哪里还有阮语的身影。
他无奈地摇头,跑得也太快了。
正摸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程子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问:“刚才在楼上见你和阮妹妹一起的,人呢?”
“跑了……”
程子林不解,“为什么?”
“没事,刚才周测错了一道题。”
程子林配合地哇哇大叫,“阮妹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错一道就要这样,我们还活不活了?她都是被你带坏的……”
晏晨礼赏他个白眼,“那也比你带的好。”
“少给我装,我刚就听说了,今天有人来招你去香港,我家阮妹妹肯定看你不顺眼了。”
晏晨礼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程子林这洞察力,“你怎么不去当侦探呢?”
他抖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语是打车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还是不安,反正先跑掉是没错的。出租车上她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会心动。然而,她一直拿着手机却也拉不下脸来先解释刚才的抽风行为。
幸而晏晨礼先打了电话来,他应该还在学校附近,周围吵吵闹闹的,他语含笑意地说:“干嘛走那么快?我和你开玩笑的。”
“什么?”阮语抠着前座的椅套边缘装着傻。
“我不去香港,今天就已经拒绝了。”
阮语撇撇嘴,“不是说条件挺好的吗?”
“那也得你同意啊。”
“我可没说什么。”阮语急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和我什么关系。”
“对,是我的问题。”晏晨礼笑得诚恳,“害你担心得那么简单的题都算错了。”
“别拐弯抹角地挤兑我了,再见!”阮语按掉电话,心里顺畅多了。
晚上她和梅如珺电话吐槽今天这事,又被梅如珺一阵揶揄。
“你是不是做题做傻了?他故意逗你不明白?你想啊,他已经拿到北京那边自招的最大加分了,高考闭着眼睛考也能进,再者你也要去北京,他哪根筋搭错了去香港?”
阮语智商回炉,结结巴巴地说:“那万一别人对香港有个什么情结呢。”
“狗屁情结,你说他出国都比他去香港靠谱。”
阮语静了静,好像遥远的某个时候,听谁说过这么一句。
“我觉得他以后估计是要出国的。”
“那又怎么了?别想太远了,说不定咱以后还不喜欢他了呢。”
阮语被逗乐,哈哈大笑,“对的对的。”
梅如珺说得没错,享受了当下就好,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四月初,大家顺利完成了高考体检,随后便是全市最后一次统考。阮语如有神助,继续坐稳第二名的同时打败了友校的第一名,成为了全市第二。梅如珺和程子林又拉着她大宴了三天。
五月初,高三拟办高中阶段最后一次家长会,主要是给家长传达最后一个月的注意事项和一些志愿填报参考。不巧的是,傅琪那几天要出差,阮语是无所谓的,跑去给周正诚说明。周正诚却告诉她阮世明已经联系过他,他会来。
阮世明大概已经有四五年没参加过她的家长会了,阮语想着让他尽次责也好,然而当晚接到阮世明的电话时她又濒临崩溃,因为阮世明说:“正好你于阿姨也有事去不了,我顺便帮晨礼听听。”
“哪有一个人充当两边的家长的?”
“你们周老师说没关系啊,他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的。”
阮语脑门几道黑线,阮世明要是清楚周正诚为何知道时,会不会也和她现在一样抓狂。
“那你去了坐我的位置,不要提晏晨礼。”
这阮世明还是懂的,“没事我不会主动提的。”
家长会当天,晏晨礼作为班委得留下来做后勤,阮语早早溜了和梅如珺去看电影。电影结束出来,阮语摸出手机查看信息,平时鲜有发言的班群已经炸了,有好多条AT她的发言,她匆匆一翻阅,眼前一黑。
不知是谁的家长以前碰到过于珊和阮世明,今天又见阮世明作为阮语的家长来开会,好奇多问了几句,阮世明不得己就说了。谁知这家长转身就告诉了自己孩子,让他向晏晨礼和阮语学习,瞧瞧这一对姐弟,成绩多好。
阮语一个头两个大,把手机扔给梅如珺看,梅如珺却是看得直乐,指着一条消息说:“这谁啊,太逗了。问你们俩最近经常一起,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本还以为你们俩恋爱呢,结果是姐弟情深……在为误会你们道歉呢。”
梅如珺继续往下拉,啧啧称奇,“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好多人反驳了他。”
“你还笑?”阮语掐她,“你说下周回去我还怎么面对同学啊?”
“这有啥啊。”梅如珺不以为然,“又没杀人放火。再说你们班这些拼命三郎,最后一个月忙着冲刺,议论个两天就差不多了。”
那倒是。
阮语稍微宽了心,拿回手机,一条新消息又把她哽住了。
有人好奇地问:“他们要真是恋爱的话,算不算□□?他们这关系以后能结婚吗?”
立马又有几个人就这个话题展开了学术性讨论。
什么鬼。
阮语皱了皱眉,正待发个声,晏晨礼的ID突然出现,发了个打呵欠的表情,配字“吃饱撑的”。
原本热闹的群渐渐冷却,阮语单独给他发了个哭丧脸,他给她回了好几张冬冬傻笑的图。
和梅如珺胡吃海喝一顿后,阮语独自坐公车回家,情不自禁拿出手机打开网页开始搜索——
“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能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