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书生]他是恶鬼，也是佛陀》不盈倾筐

7、番外:鬼的回忆录①

　　番外:鬼的回忆录（一）
　　那孩子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除却第一次见到我的惊慌失措，在她知晓她母亲患了那病之前，我们也曾有过一段融洽的日子。
　　在那个所谓的父亲走后，她哭泣了半天也发现无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便知趣的停了下来。
　　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倒是比之前那群大她几岁的贡女来的讨喜。
　　我因为此前的餍足带来的饱倦感，稍稍闭上眼假寐。
　　毕竟是孩子心性，她很快地在地宫打量了起来，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过于强烈，我睁开双眼便看见她拘谨地站在原地。
　　她站的离我并不近，然而吸血鬼的视力都极佳，因此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神情。
　　见我望向她，她便如受惊的小鹿般瞬间瞪大了双眸，那双杏眼黑白分明，水光潋滟，睫毛上还挂着一滴似坠非坠的泪珠。
　　随后便是反应过来什么的低下小小的头颅。
　　我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惊慌，顺便等待那颗泪珠滴落。
　　这永恒的时光漫漫，我总得找些什么打发时间。
　　因而我的脾气虽然差，却对万事万物拥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她虽然遇事冷静，然而毕竟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因此她低垂了头半晌，便悄悄地抬眼看我。
　　这一切跌落在正在消磨时间的我的眼里。
　　“大人……我……”她忙不迭地的解释，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请大人责罚。”
　　声音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听。
　　我懒懒地勾起唇角，并不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种态度无疑是相当磨人的。
　　终于，就在她煎熬不下去的时候，我终于开口，话题却是与她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不解我的意思。毕竟她那贪婪的父亲刚刚向我介绍了她的名字。
　　她不解，却仍是乖巧的回答我:“崔慧玲。”
　　崔慧玲。
　　倒还顺耳，我心情颇好的准备换个话题。
　　“母亲教导我，知道你名字的那个人，你也得知道他的名字，大人的尊名是什么呢”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五百年来从未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我略略眯了眯眼。
　　而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言语有多么荒谬，脸色瞬间灰白，“噗通”一身便跪倒在了地上。脸上是来不及收回的后悔神色与恐慌。
　　空气中是死寂的宁静，她似乎也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放弃了求饶。
　　我的……名字吗？
　　我打量她头顶的发旋半晌，难得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