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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偷天大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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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合上眼睑,轻柔的睫毛高频颤动许久,释斌圣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恢复冰冷面对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阿日部我。
“爷,属下去杀了那贱婢。”
释斌圣表情淡漠:“我养的是杀手,不是杀猪的。你有功夫给我找人到白道上散些消息,就说□□盟……很快就不存在了。”
“属下领命。”
“另外……”释斌圣呓语般停顿了小会儿,“帮我准备一下,明日,也该去拜见……新的宗王。”
——释斌臣,前任宗王最小的儿子。在他的哥哥们为宗王的位子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不过还是一个看似不受宗王待见的儿子,传言他甚至不是宗王亲子,而是宗王宠妾和人私通产下的孽子。宠妾在生下私生子后难产而亡,他的生日便是母亲的死祭,前任宗王爱妻深切,认为人死万事皆空因此勉强把这个孩子养在王府中,平日绝不允许他见外人。这一养便是二十年。没人把这样一个兄弟看在眼内,可就在三个兄弟相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之时,仅剩一口气的老宗王居然不声不响召集王府内隐居避世多年的长老,一纸令下把宗王的位子交给这个无名无份的儿子。使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力挫两个哥哥的释斌圣数年的努力沦为笑谈。
连让释斌圣缓过气的时间都没有,在宗王之争的激战中他中了大哥临死前拼死下的杀招,一身武功尽废,下肢几近瘫痪,释斌臣则在前任宗王死前安排给他的谋士景慈的帮助下横空出世,接管宗王府所有事务。而“夺魄先生”正是景慈代表释斌臣“送给”释斌圣的“礼物”。对于这份“大礼”,释斌圣重伤在身的时候也完全没有领情见上一面便是直接打入牢中,更怒杀了自己的上任管家,直到他伤势突然恶化,新管家自作主张把弓昊辰自劳中放出来。
接连数月王府中变故频仍,本过着如同软禁生活的释斌臣继任宗王后也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才能,能做的也不过是为相继身死的几个至亲办理身后事,释斌圣则已养伤为名待在自己府中避不见客——生来就不断被灌输弱肉强食观念的释斌圣在这经年累月的勾心斗角中已经把心中仅剩的温情消耗殆尽。至今午夜梦回的仍是母亲当初每日阴沉而扭曲的脸孔和嘶心裂肺的尖锐叫声,她说:“你的血统比那些杂种要高贵!宗王只能是你!是你!他们都得死!”她说:“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一字一句仿佛都滴着血。母亲是父亲的正室,出身贵族家庭,却是在某次出游的途中被父亲偶尔搭救而来的。养在深闺、天真浪漫的少女遇上高大英俊、深谙情调的男子,几天热烈的追求后少女的芳心就毫无悬念的陷落。抛弃家族、更名改姓和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在一起花前月下的美满生活也不过一年,母亲终于发现父亲原来是□□盟盟主,而那个时候也同时发现丈夫原来还可以爱上别的女子。出身高贵的少妇精神世界瞬间崩溃,作为她年少冲动爱情的“教训”的儿子释斌圣过的是代替父亲承受母亲扭曲的爱情的畸形生活。
——比谁都听话,比谁都刻苦,比谁都拼命,比谁都严谨……释斌圣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渡过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因为那些记忆如此的鲜明,仿佛不过是发生在昨日。可笑的是,在母亲衰弱的生命之灯燃灭前他才终于知道,父亲甚至并不知道母亲的真实姓名。可怜的少女,燃尽一生换来不过瞬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