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孽事》君玩

3、前尘旧影3

　　“真是恶质的兴趣。”被烫醒的男人胸膛起伏，吃吃发笑。
　　弓昊辰这次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跟着笑开来。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笑意的目光寒得刺骨。
　　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两个人不经很诧异。一个年轻的女声道：“三爷，请用早膳。”
　　“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接近寝室吗？！”仰躺在榻上的男人朝着紧闭的门呵斥。
　　“对不起，三爷，奴婢是想……”
　　暴戾的男人出弓昊辰意料地抄起陶枕，掷出。沉重的陶枕穿木门而出，门外侍女惨叫跌倒。一些血喷射在门纸之上，看得清楚。
　　弓昊辰冷冷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泄愤后，释斌圣面无表情回视弓昊辰。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仿佛连成一线，线慢慢冻结成冰。弓昊辰最后首先移开视线，走出门外。
　　释斌圣的下手之重，让弓昊辰看了亦不禁吃惊。少女仰躺在台阶下，额头鲜血如注，面目不辩，唇微张，痛苦的微微喘息。在她身边，早膳撒了一地。摇摇头，弓昊辰躬身，把受伤的少女打横抱起。临走还转望了屋内榻上的人一眼，仿佛在示威。而那人却转视他方，似乎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屋内，直到弓昊辰抱着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见，男人才呆呆看向两个人消失的方向，一直。
　　把少女抱回自己房中，洗好伤口、包扎好之后。弓昊辰才意识到自己救了一个人。忽然觉得很讽刺，江湖中黑白两道愿千金求他医治的人何止千百，连不知自己身份的御医亦曾恳求自己入宫，自己都丝毫不理会，为何却莫名救了个仇人的下人。这样一来，就似乎是在和那男人竞争些什么。争什么呢？或许，他只是想看见男人愤怒的样子。
　　须臾，少女苏醒。相貌清秀的少女睁开一双漂亮的杏眼，这双几近完美无缺的眼睛由下而上仰视的样子，让弓昊辰惊叹！原本对于见贯绝色佳人的弓昊辰而言，此等姿色亦属平常，而她的特别在于，她竟与他去世的妻子有七、八分相似！
　　“大爷！”少女突然发疯般扑向弓昊辰，跪在他身前不住磕头，“大爷求您打奴婢吧，求求您了，打死奴婢也没关系，求您！是奴婢的错！大爷……三爷他……”少女磕头如捣蒜，已重伤的额头再次血迹斑斑，“三爷他一样会杀了奴婢的，连奴婢的家人也……”说到可怕处，少女泣不成声。
　　半晌，弓昊辰不能开口，双手缓慢却有力地渐渐握成拳。
　　通过景慈进入这座江湖中最具有权势的堡垒之前，弓昊辰非常积极的收集着那个人的所有信息。曾经他有信心，自己会比那人的父母更了解那人。但……也许他这个出道十数年、人称毒医的江湖客真的低估了人心的变幻莫测。一个人在七年的时间中竟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你，叫什么？”
　　“奴婢叶秋情。”低垂着头不停颤抖的少女声细如蚊。
　　她有姓氏，一般奴婢有名无姓，如若是家养的伺候得好多随主姓，极少见有自己姓氏的，足见少女原先并不为奴，看她低眉细语的模样，多半原先家中教养还是不错的。
　　“以后跟着我。”弓昊辰淡淡地开口。
　　叶秋情惊讶的抬起头，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双目迸射死里逃生的光彩。弓昊辰入住月余竟常驻三少爷的寝室，普通下人们无法得知实情却也隐约有所了解，只当这神医深得三少爷宠信，现在叶秋情得少爷跟前红人作保自然就觉着有了一线生机。她本不是三少的近身大丫鬟，不该由她伺候，只是释斌圣的几个大丫鬟们多少更懂少爷和神医的关系，近日越发不敢靠近寝室，每每找各种借口让下面的丫鬟们替自己，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释斌圣身边日益诡异的气氛早已让近身的丫鬟们终日胆战心惊。释斌圣原该早发现这事，只是被弓昊辰消耗了大部分精力，此等小事已经不放在眼内。
　　高兴之余，叶秋情仍惴惴不安，“可、可、可三爷……三爷……”
　　“其余的你不必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