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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松公主夭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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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松公主夭折
德川纲吉心中忌讳原身的一切事宜。
上之所好,下必趋之。
大奥之中见风使舵,松公主虽为唯一继承人选,但其亦颇受冷遇。
也正因此,原本侍从环绕的松公主仅因乳母稍不精心便受到惊厥,引发高烧,召集医女久治不退,竟于三日后夭折。
德川纲吉大怒,挥剑连斩数人。
这也造成了极为深远的政治影响。
而更易为人所觉的则是,桂昌院借机重回大奥。
不论是借题发挥抑或情之所至,桂昌院裹挟熊熊怒火而至,更是直接在德川纲吉面前斥责众人,而右卫门佐首当其冲。
“德子!右卫门佐此人竟如此无能!”
“松子活泼健壮,怎会惊厥而亡,这绝对是被人暗算!”
“可怜的松子!她还这么小!右卫门佐其心可诛!”
桂昌院碎碎之语全无逻辑,只是发泄心中不忿。
德川纲吉对桂昌院此人厌烦至极,只不好发作。
她烦躁地回护右卫门佐,“松子之事,怎么怨怪阿佐!涉事之人我已尽诛,此事无须再谈!”
桂昌院却仍不罢休,势要将右卫门佐置之死地,但尚未说话,德川纲吉已不耐离去。
右卫门佐得知桂昌院之毒语,在御铃廊相遇之时作势回击,“桂昌院大人,专心参禅之人,心思不纯,毋怪大奥之中魑魅魍魉渐生!”
随后,右卫门佐便进言松公主之夭实乃大奥渐生诡谲,应宜清扫。
大奥之中千余男子因此褪去华服,穿上青、黑、赭暗色服侍开始粗活,相应用度一并削减。
而另一边,桂昌院天然地位高出众人,竟直接在民间遴选男子,并苛以诸多要求,命其注意穿戴、勤勉于学、专于能乐。
大奥风气也因此为之一乱。
德川纲吉不知为何,心绪浮动,往往于夜半猝然惊醒。
她内心中女子敏感多思的一面使她对鬼魅之事抱着敬畏之情。
因此,德川纲吉一边对于桂昌院的所作所为视若不见,另一边的督促右卫门佐整改宫殿,撤除百曲廊回,以开阔、明亮为第一要素,砖瓦之类不必吝惜。
桂昌院以一阉僧的话奉为圭臬,劝德川纲吉颁布生类怜悯令,以此求告上天降下后嗣。
德川纲吉对此嗤之以鼻,却认为可以借机削减宫廷用度。
因此以悯恤百姓为由,放归百余男子出都,以其为常例进行三年为松公主祈福,民间则欢呼雀跃,称其为“祈福令”;以除百鬼夜行为民,驱逐放生宠物牲畜,扫除晦邪,称其为“放生令”。
由于“女武士令”的推行,各地告所与督查合一,德川纲吉整合命名的警察町已经实际建立。
各地的治安管控细致入微。
民生状况大为改善,却使得国际环境日趋恶劣。
而幕府之中,大老、老中等重臣却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只着眼于储位。
德川纲吉一面感到力有未逮,一面又为众人的无知无畏失笑。
内务尤为让德川纲吉头痛,但所幸有右卫门佐四处周旋分担。
但近阶段大奥大规模的修整、人事调动,使右卫门佐一时忙于事务,竟无暇伴于德川纲吉左右。
德川纲吉对此并不在意。
她将失宠已久的柳泽吉保召回服侍。
德川纲吉已经下定决心不顾情面的去除身边的障碍。
柳泽吉保的化妆技术极好,但在德川纲吉“女武士令”率先改服后,无丝毫用武之地。
此次回转,柳泽吉保未料德川纲吉对此又有兴致起来,便专心调弄。
德川纲吉换回女装,绾发盘髻,竟显得姿容妩媚更甚以往。
廊间侍奉的男子见了,均有些面红耳赤。
桂昌院乐见于此,只觉德川纲吉及时醒悟,不再迷恋右卫门佐。
此外,桂昌院与柳泽吉保早年便私通,德川纲吉亦知。
更甚于,桂昌院与柳泽吉保在私下密语,“德子为女子,正需要安慰,又有谁能比你更好地安慰德子呢?这正是你(柳泽吉保)重赴荣光之时。”
于是两人再次联手。
这一信号使得桂昌院一系声势大振,对民间的征召更为肆意,竟一度超过德川纲吉放归之人。可笑之处还在于,贪享荣华的男子在被放归之后,竟改名易姓再次进入大奥。
德川纲吉又岂会不知,她对大奥的掌控已今非昔比。
但她并不过问此事。
右卫门佐察觉大奥之中风起云涌,却为之奈何。
桂昌院春风得意,使人在逢三之日觐见候选,以侍子之身被将军看中亦可侍寝。
桂昌院为使德川纲吉诞下子嗣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但仍限于右卫门佐权势,无法获取珍贵的和服、首饰、脂粉,但另辟蹊径,召集勇武之士在庭院中角斗,获胜者侍奉德川纲吉。
德川纲吉连连出席,桂昌院更是卖力。
可惜,德川纲吉政务繁杂。
朝堂间摄于德川纲吉威严,并无人敢提及德川纲吉后继无人之事;而大奥之中,桂昌院之流浅薄粗鄙,也没能从德川纲吉行事之间看出她的心意。
更为重要之事是,德川纲吉业已年近不惑。
无论如何,在这样医药不发达的地方,德川纲吉是绝不会让自己冒险诞子。
这样的尊位,对于德川纲吉而言,除了可以随意地掌控成千上万人的命运的权力感,还有肆意妄为的资本,其余并不让她如何流恋。
但有一股无名的愤怒充斥在德川纲吉的心中,一股迟来的愤怒。
风土迥异、落后贫乏、内外交困!
平白缺失二十载岁月!
她清醒颓然的认知她的人生,“真是可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