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阿玖保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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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阿玖保之祸
德川纲吉威严日隆，隐患也已为之一清，却有些百无聊赖之感。
柳泽吉保知情识趣的地安排德川纲吉巡幸各家，命人安排各式新奇之物献上，使得江户一带一时之间夜间亦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之色。
德川纲吉懒散地看着慢吞吞不知所谓的舞蹈，微醺时则倚在右卫门佐怀中。
柳泽吉保见此，对右卫门佐更是忌惮。她已明显感到对于德川纲吉的影响日趋于无，她不再是那个特殊之人！
此前，柳泽吉保与右卫门佐交锋，她尚高高在上，如今恐怕还要退居一射之地。
所幸，右卫门佐尚未与德川纲吉交欢，柳泽吉保内心稍定。
她一边暗中遣人在大奥制造事端引开右卫门佐，一边又诱导德川纲吉回忆年少初恋阿玖保。
德川纲吉饮酒不多，但对于牧野成贞（阿玖保之妻）这位幸进之人却不放心，自她继位以来，牧野成贞仿佛是要急流勇退，政治影响力陡然直下，此次正可以顺水推舟一探究竟。
两人一拍即合，于夜半突然驾到牧野成贞府邸。
牧野府邸一时灯火通明，迅速准备接驾事宜，牧野成贞则携其夫在门口跪迎。
火戏、百戏、摔跤，一应具备。
德川纲吉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突然造访并没有达到原本的意图。
柳泽吉保见此，特意上前密语，“将军，可要同阿玖保单独相见？”
德川纲吉对阿玖保此人并没有任何觊觎，相反，此次是纲吉“首次”见到阿玖保。同右卫门佐相比，年老色衰又无初恋光环加持，更不适应武士半月头的纲吉甚至对其感到厌恶。
但此刻，德川纲吉心中另有计划，便对柳泽吉保略略颔首。
随后，德川纲吉假作疲惫之色。
柳泽吉保顺势道，“将军既已疲倦，何不在牧野府安歇？”
牧野成贞闻言，诚惶诚恐道，“正是如此，将军玉体不可怠慢。”
德川纲吉自去不提，柳泽吉保嘴角含笑地望着将军背影，在牧野成贞耳边嘱咐，“牧野大人，将军与阿玖保乃是故人，不如遣阿玖保去服侍？”
牧野成贞脸色煞白，僵硬片刻，在柳泽吉保的注视下，不得不让阿玖保前去服侍。
阿玖保亦是赧颜，羞愧不已地下跪拜别，随后前去将军下驻之处。
德川纲吉已被服侍换上白色寝衣，唤小侍将右卫门佐召来，此时正捧着乌梅茶细啜。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德川纲吉美艳而凌厉的样貌柔和许多。
待阿玖保跪在门外请安，德川纲吉随着自己心意并不想见他，破坏自己晚上安眠的好心情，于是隔着门板絮语。
“呐，阿玖保，多年未见。”
阿玖保则在措手不及同时，心怀侥幸，“将军大人仍如多年前一般。”
德川纲吉有些恶趣味，“哦？那阿玖保便夸一夸我吧。”
“这、这……”阿玖保一时语塞。
德川纲吉有些败兴，此前见阿玖保面上多木讷，而如今对答间也并不如记忆中那般充满魅力，内心判定这一位估计是当年欺哄前德川纲吉年少无知的情愫，如今更是不耐。
“哦呀哦呀，看来与我不同，阿玖保如今衰老的厉害的很。”
阿玖保面上一青，受辱感竟比此前知晓要来侍奉将军尤甚。
德川纲吉却仍觉不够，“阿玖保应当是被派来服侍我的吧，可惜可惜，牧野成贞真是位没有骨气的货色呀！连正夫也可随意用来幸上。”
德川纲吉眸光流转间，注意到门外又多一人，也不在意此时与阿玖保对话至一半，直问，“是佐吗，是佐回来了吗？”
右卫门佐维持着一贯的温雅端肃，循礼温声回道，“将军大人，正是右卫门佐。”
德川纲吉毫不避讳地叫右卫门佐入内，仿佛是不记得阿玖保此人在侧。
阿玖保直至此时，才在今夜首次看清德川纲吉面容，竟一时鲠然。
右卫门佐小心地将捧在怀中的斗篷覆在德川纲吉身上，小心嘱咐，“将军大人，正值深秋露寒，饮酒之后还是要注意身体。”
德川纲吉抬头看着右卫门佐侧颜，随后一使劲将其拉至塌边，顺势窝到了右卫门佐怀中，“嗨呀，阿佐真是贴心，但，有什么又比阿佐更暖呢？”
又尤嫌不够，转头询问阿玖保，“呐，阿玖保以为呢？”
右卫门佐知道德川纲吉心性，此时不再作声，却也将视线转至阿玖保身上。
阿玖保脸色更白，“嗨伊，右卫门大人十分体贴。”
德川纲吉闻言却猝然发难，将已冷却的梅子茶泼到阿玖保脸上，“真是不逊呐，阿玖保。自你来我面前便是一副被逼无奈的神色，此时更敢在我面前左右言他。”
阿玖保在德川纲吉森冷的语气下簌簌发抖，求饶道，“将军大人恕罪，将军大人恕罪。”
德川纲吉不为所动，叫人将其拖走。
次日，德川纲吉在大奥中果然听到，牧野成贞同阿玖保在院中剖腹自尽。
德川纲吉对着右卫门佐道，“看，以言杀人，何其易也。”
右卫门佐却不知为何，在这几无语气的话中，听出几分悲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阿玖保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