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96、第 96 章

　　对方解释道，

　　“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不放心小七出去读书，再说了，家里其他的几个孩子也照样没有在读书嘛，何必弄那么多此一举。”
　　爸说完看了看我，似乎已经有了办法，
　　“既然你想让他们读书，接受接受，那就自己去教她们吧，反正你回去后也没事可做。”
　　“行，等我回去我教小七。”
　　“不只是小七，你对其他的弟弟妹妹也要一视同仁。”
　　“我倒是愿意，可他们似乎很怕我，连跟我说话我都显得有点在他们一样。”
　　“你刚来嘛，他们还不认识你，难保会对你感到害怕。别的不说好了，我和你妈妈也认不出你了，一看到你同样不敢开口说话，就怕说到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上，怕你对我们生气，好像你自己也说过，你对我们也一样。”
　　“十多年了，我在美国十多年了，我怎么都想不到，去美国竟然要十多年才能回来，.......，爸，我也只能通过我走的时候和我们一起拍的那张照片来回忆你们的样子，甚至是电报，等我回来后，我发现我都错了。”
　　面前人追问着，
　　“错了？错在哪里？”
　　“我把你们想得很年轻，但你都已经老了。”
　　“哈哈，人都是会老的，你不也长大了么，你妈妈也和我说过，看到你时，她突然才觉得你已经不再是离开之前那个一直都抱着她哭的奶娃子了。”
　　“我记得，十年前，你拍电报告诉我，家里多了一个小七，如今一回来，我总感觉似乎一切都还是十年前，那个刚刚才有小七的时候，可小七却都已经十多岁了。”
　　“你跟我说没用，时间早就过去了，你留不住，倒不如趁着大家都还在，你好好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比如教她们读书什么的，和她们亲近一点，毕竟你是所有孩子的大哥。”
　　“我会的，.........，只是，爸啊，你是怎么过来的？从南京到东北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要走那么远，我真的，真的感到很抱歉！”

　　爸刚才一直都在说南京的事情，然后又提到了以前在东北的日子，我突然才想起从南京到东北那么长的距离，可他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很疑惑。
　　只是，即便很疑惑，我也无法憋着不说，但当看到另一些带来的东西时，自己又格外心酸了起来。
　　那些都是吃的，也同样是爸带来的，那是他的一片好心，而爸这一趟过来，更给我带来了希望和安慰，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事，我都已经过来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些吃的，那是你妈妈怕你不习惯，就给你带了点自己做的，”
　　“爸，我好歹也是个东北人，怎么会不习惯呢，再说，不是要回去了么？您说过是来接我的。”
　　“是，但总得吃饭吧，从东北过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我和你妈妈怕你吃不惯其他菜，就给你带了点，备着让你在路上的时候吃。”
　　他一直都很细心，特地准备了不少的食物，我看着有点微微动容，

　　“爸，谢谢你和妈了。”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的话，你这是见外了，再说我和你妈妈还怕你不喜欢呢。”
　　“我喜欢，我在美国很久没吃了，心里其实早就是想死了。”
　　“那你在美国是吃什么的？还能吃的习惯么？”
　　“吃面包，就是用大麦做的。”
　　“你就只吃这个？吃这个能吃饱么？”
　　自己点了点头，因为十多年都是那么过来的，

　　“爸，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唉，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倒是有点后当初把你送去美国，你看来是真的受了很大的苦，我后悔了。”

　　人都是会习惯的，即便是对一些苦难的日子，他的后悔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自己知道不应该让面前人对我这么担心，可是，爸的话甚至也让我有点想哭。
　　自己如今对每一句可能煽情的声音都无法把持得住，毕竟如今的情况和原在美国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我在如此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每一天都担惊受怕得很，爸来了，他这么大老远地过来，就只为了把我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接回去。
　　我有些眼泪压不住，还有一些声音带着颤抖，之前听完面前人那一句歉意的话，自己便赶紧安慰道，

　　“爸，没事，我在美国很好，如果我不去美国，我也不会有如今的见识和这样的能力。”
　　“你能这么理解就好，只是啊，看到你在东北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你在美国可能是更加的困苦，因为那个时候三叔也已经走了，你更没有像现在那么大。”
　　“三叔走的时候，我也已经在美国呆了四五年了，该熟悉的地方，也都已经熟悉了，没什么好怕的。”
　　“不是说你怕，就是你一个人在那儿什么亲人都没有，我以前不理解你的处境，直到现在这么地过来后才知道了你在美国时更加不容易。.......，吃的不习惯，住的也不习惯，还有见的人也不习惯，总之这些最初我都没有替你考虑过。”
　　“我已经熬过来了。”
　　“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做得有点失职，每年除了拍份电报告诉你家里的情况，其余也没有问过你在那里好不好。”
　　“没事，我都挺好的。”
　　自己笑了笑，脸色有些回忆，当时每年拍电报给我的，不只有我爸一个人，我爸估计是知道的，他看着我也突然提起了那个被我回忆着的人儿，

　　“说到拍电报，程家大女儿好像也经常去电报室，她是不是有和你有关？”
　　“爸，我不认为你不知道。”
　　“我是知道，但我还是想听你说。”
　　“那就是了，程慧芝每年都会联系我。”
　　“她联系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是发和你一样的内容，都是告诉我平安的。”
　　“就这些？其他没有？”
　　“还有什么其他的？”
　　自己反问，爸坐在椅子上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