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95、第 95 章

　　“爸，你怎么来过来了？”
　　自己看着满身是雪的父亲，身边还跟着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但爸并没有回答我，相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很轻地说，

　　“我们到屋子里去，这儿不方便。”
　　“好。”
　　等进了屋，好几个人看起来乌压压的一片，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以至于屋子里平时看起来还算是挺大的空间，如今变得狭小了起来，我爸坐在沙发上，而那些西装男泽围着他，我也不敢落座，只能站着听爸说，
　　“站着不累么？我现在又不是你上司，你怕我干什么？”
　　“没有怕你，我还以为你这趟过来是来骂我的。”
　　一说到“骂”，对方果真生气了起来，

　　“我还真要骂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过来，你自己不听，非得要来，现在你看看，连把我也给拖进去了。”
　　“爸，对不起！我压根就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南京不让我回来，甚至连消息都不传给我，要不是我自己在这儿有几个朋友在，不然真的没路可走了。”
　　爸对南京也有点缔结，于是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说了几句，

　　“别提了，南京那一方面我从来没有信过，所以我也一直没答应蒋某人的任命，可说到你的事，还是靠汤仁时不时过来告诉关于你的消息，.......，在有的时候啊，还是自家人好，至少自家人并不会坑害我们。”
　　“爸，汤哥既然知道，那他为什么不把南京方面的消息传递给我，毕竟关于我在东北的一切情况，汤哥都知道，还能告诉你。”
　　面前人闻言摇了摇头，口气中格外可惜地解释道，

　　“他也是听来的，他在东北一点能用的人都没有，其实他对我提过这个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自己一听竟然有能救我的办法，所以便急了起来，
　　“只是你汤哥啊，他得先去求戴笠，或者是其他的特务头子。”
　　“喔，那就算了吧。”
　　“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宁愿自己亲自过来一趟。”
　　“但你过来也没有用啊，你让我偷偷摸摸地走？可走了之后我就是逃兵了，再也去不了南京。”
　　“谁跟你说我要让你偷偷摸摸地走？”
　　“那，？”
　　“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
　　“爸？！”

　　我听完突然一瞬间地想哭，
　　“您不应该来的，这里太危险了，还有您的身体，要走这么长的路，又是那么冷的天，您真的不应该来。”
　　爸叹了一口气，随即笑了笑，声音中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安慰了我，

　　“不来还能怎么办，你毕竟是我儿子，我不放心你，所以只好过来看看，......，倒是你怎么样，之前过得还行么？”
　　“我还好。......，爸，家里怎么样了？”
　　“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弟弟妹妹都还好，就是你那几个妈妈比较担心你。”
　　“汤哥跟我妈说么？”
　　“没有，你汤哥是把我约出去的，没有来过我家，我其实也让你三妈别担心，可是毕竟生过你，怎么可能会不去担心呢，.........，等你回去了估计她也要哭了。”
　　“我会向她赔罪的，等我回家”
　　“不只是她，你其余的妈妈也很担心你。”

　　爸听出了我话里的一些意思，便提醒我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特别是关于你其余的几个妈妈，但她们没有错，你不应该去怪她们。”
　　“我知道，我没有怪她们，我只是没办法和她们太亲近。”
　　“你们几个孩子都这样，倒是你们却没有因为各自的父母，还能在一起抱成团，特别是小七，她最黏你了。”
　　“小七并不是粘我，她只不过觉得我陌生而又新鲜罢了，小七一直都是胆大的，我在她还没到来这个世界的很久之前便已经离开了，她怎么可能粘我？”
　　“她记得你呢。”

　　面前人很是肯定地说，我却疑惑了，
　　“记得我？她没有见过我，又是怎么记得我的？”
　　“她见过你，.......，唉，就是你去美国之前和我们一起拍的那张照片，我有时候也怕把你忘了，经常拿出来看，小七当时就在我身边，等看多了后，她也已经记得你了。”
　　“爸，我变了，我离开十多年，回来时候，你都差点认不出我了，我也一样，如果不是你叫我，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我忘了。”

　　话里挺可悲的，又有些无奈，以至于自己讲起来的时候，遗憾的感觉很重，然而爸依旧很是坚定地告诉了我一个道理，

　　“也许这就是血缘吧，小七没有见过你，但就是记得你，也很愿意亲近你，.......，泽天，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那不仅仅在于你像我的性格，更还有你也能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这是很不容易的。”
　　“我能给人亲近？”
　　那样的说法，似乎是第一次听见，其实以前不少人也是这么说过，只是当初的每一句都是不同的意思，可我竟然联想不到一起，实在是很可惜，

　　“是啊，小七也是那么对我说的，她告诉我，你很暖和。”
　　“暖和？”
　　小孩子的话，自己有点听不懂意思，
　　“就是说你很亲近，她看到你也很高兴。”
　　“我也是啊，我看到她一样也很高兴。”
　　这是一句实话，毕竟每个人都喜欢和自己亲近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并且在我过来的时候，只有小七最愿意和我说话，其余的几个孩子，几乎是一看到我就躲在我爸身后。
　　相比小七的年纪，他们已经很大了，

　　“爸，小七和我差了十多岁，今年她应该也快十岁了吧，那她在读书了么？”
　　“没有，她一个女孩子的，读什么书，在家好好长大就可以了。”
　　面前人还是一副老旧的思想，我一听赶紧摇了摇头，
　　“爸，时代变了，女人都不缠小脚了，也可以读书，在美国，男的女的都是一样，女人可以做男人的事情，甚至没有性别的区分，我们应该提倡男女平等，所以小七应该有读书的权利，更何况，读过书事不一样的，你看程慧芝，她每次都能自己给我写电报。”
　　这次该轮到爸摇头了，
　　“你哇，几句都不离程慧芝，你就不能不提她么？”
　　“怎么了？程慧芝好像没有做错事情吧，在读书这一方面，她和我应该都没有错吧。”
　　自己各位不理解，只是对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