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92、第 92 章

　　自己过去后，才发现屋子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里面起码还有四五个比刚刚看到的那个小人儿还要小得多的孩子，他们似乎有些怕我，一看到我靠了上来，几乎都同时往后推了几步，但我手中提着的东西，很快就让他们忘了那么些害怕，其中最大的那个又走了上来，眼睛看着我，似乎就在等我，他知道我会把食物给他，所以那几个孩子都不急，
　　“你们是想要这个么？”
　　离我最近的那个闻言点了点头，他背后的几个孩子都流了口水，我递了过去，东西有些沉，可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了。
　　只不过，当最大的孩子正撕着包裹在食物外面的油纸时，突然间传来一两声枪响，吓得这几个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孩子们直接扔了食物往墙角里躲，有一个最小的摔在地上，可他也不敢哭，还是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跑到哥哥姐姐身边，倒是如今谁也顾不上我这么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了。
　　其实刚刚那一声的枪响同样是吓到了我，惠子更是害怕得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
　　“泽天哥，哪里在开枪？”
　　“我不清楚，但你别乱走。”
　　听这个声音，感觉应该在外面，至少隔着我这儿有点远，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告诫了惠子几句，

　　“你跟着我，跟在我背后，我带你出去。”
　　“可是，这里安全么？”
　　“没事，是外面在打枪，和这儿没有关系。”
　　距离隔着老远呢，就是声音有点吓人罢了，只是惠子什么都不懂，也被那一声枪响给吓着了，
　　“外面？我觉得就在我身边。”
　　“听声音是这样，不过你有没有感觉这声音很小。”
　　“嗯。”
　　“那就对了，小就是说不在我们这儿。”
　　更何况这里人也没有乱。

　　自己不敢再待下去了，但我在离开之前，先伸手替那几个孩子拉拢了门，惠子也没有像过来是一样带着东西，两个人空着手，倒显得走得很快，几乎用了过来时候不到一半的时间便出了里面。
　　相对于刚刚看到的那一阵安宁，外头可是乱得多了，大街正中央躺着一个不大的声音，只是看着那身衣服，我有点急了，
　　“我们过去看看。”
　　惠子好像也发现了，
　　“泽天哥，我感觉，那个孩子好像之前我们要找的？”
　　“先过去看看吧。”

　　待到了跟前，发现还果真是，但现在早就已经没有气了。
　　小哑巴是被一枪直接贯穿脑袋，再加上又是近距离开的枪，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挣扎多长时间便咽了气，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又发现聚在刚刚买过东西的那家店门口，还有几个日本兵在，他们正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笑个不停，一见到我和惠子过来了，其中一个甚至还拿起了长枪指着我，
　　“你是谁？！”
　　对方用的是日语，我则用中文回应，惠子用日语说，
　　“中国人。”
　　“我们在买东西。”
　　两句截然不同的声音，那个之前还抬枪指着的日本兵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长枪，估计他没有听懂我的中国话，但却听清了惠子的回答，所以到了后面他误以为我也是个日本人，
　　“买东西？到这里来买？你是日本的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朝着惠子问的，惠子似乎对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害怕，使得回应过去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丝的颤抖，
　　“我是九州人，叫小栗惠子，我父亲时第六师团的师团长，小栗雄。”
　　说完，对方脸色变了，他转身和背后的几个同伙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后再回头道，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话里虽然是在询问，可也带着敬意和微微收敛起来的小心，估计他们一看惠子的这身衣着也是知道她的身份并不平凡，却没能想到，竟然是一个少将的女儿，
　　“是，我是有一个哥哥，他叫小栗旬，现在是陆军少佐。”
　　“喔，刚才很抱歉，冒犯到你们了。”

　　他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起朝着我和惠子鞠躬抱歉着，不过那样的行为并没有得来惠子的谅解，而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惠子的身份，那么后面就轮到惠子去问话了。

　　“你们为什么要枪杀这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
　　小哑巴就躺在惠子的脚边，从他脑袋里不断流出来的血液，还有白色的脑浆已经混合到了这儿到处都是褐色泥土的地面上，人走过，带起的灰尘让那些液体已是更快地凝结了起来。
　　惠子和我强忍着那丝恶心，开始出声询问着他们，只是答案，在那几个日本人口中显得很是轻而易举，
　　“他偷了我们的食物，我们要他还回来他不听，我们只好给他一个教训了，……，毕竟，中国人都是小偷！”
　　他看了看周围躲在不远处围观着的中国人，脸上恶狠狠地说，但这句明显漏洞百出的声音，很快便得来了我的反驳，
　　“他的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嘴上干干净净的，哪里偷了你们东西。”
　　“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偷，万一他已经吃下去了呢，你还能发现么？”
　　“要不要我扳开他的嘴巴给你看看！”
　　“随意。”

　　惠子眼看我气不过，她接话斥责道，
　　“不管有没有偷东西，你们都不能开枪打人，现在你还打死了他。”
　　“小姐，请问你是日本人么？”
　　“是啊，怎么？我有什么问题么？”
　　“既然你是日本人，为什么要替那些中国人说话？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想杀谁就杀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面前人是把他自己给当做神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在滥杀无辜，那有违了你军人的身份，还有这身军服！……，我要告诉我爸爸去，让他对你的行为作出一个惩罚。”
　　现在我身边的人儿颇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再加上人家也不听你的啊，甚至还满嘴振振有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