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91、第 91 章

　　惠子想通过离家出走的办法来告诫自己父亲，然而这样的做法总给我一点不太现实的感觉，毕竟她自己也说了，除非一些很重要的原因，不然惠子的父亲是不会去改变自己的想法的，而我又觉得，即便是她离家出走了，也不一定能算作是打动她父亲的那个重要原因，至于理由，我想不到，只是自己那么认为罢了，

　　“不现实，你真的这么做了，反倒是更加激怒了自己的父亲，你爸一生气，那可是什么都顾不着了，上回就差点掏枪崩了我。”
　　有一次还真不是在吓唬我，因为我明显得已经看到了他的手指挂上了扳机，所以一提起这种事情，自己仍旧为当初的那些事情捏了一把汗，
　　“你啊，先委屈自己一下，敷衍你父亲一段时间吧，即便是不能敷衍，也得拖着，你别忘了，我们两个国家都已经快开战了，你父亲做为一个军人，恐怕早已是心急如焚地急着上战场，等他一走，估计小山也会跟去，即使小山还留在东北，那你也不用怕他了，你爸爸不在，你用不着委屈自己。”
　　“我不希望打仗，我爸爸要是去了的话，我哥哥也一定会被他带去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
　　“你放心吧，你哥哥过去也是在司令部里当参谋那类的，不太可能上战场，毕竟那也是你爸爸唯一的儿子，再怎么说都不会去害他。”
　　那可说不准，前几个月不是把小栗旬派去南京当所谓的“联络官”了么，难保接下去又把他派到前线当军官，一切好像都是说不准的事情，看看惠子担忧的脸色和听到她更担心的声音就知道了，
　　“我爸爸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你要是这么想，他就按着你相反的方向做，我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算计我和我哥哥。……..，我和我哥哥的性格也和他不像。”
　　“军人嘛，都这样，狡猾又多疑，因为面对的是敌人，自己要是不小心，最后丢了性命的就是自己的。”
　　面前人儿抬头看了看我，仿佛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出声问道，
　　“对了，泽天哥，你爸爸好像也是一个军官，你爸爸在家也是那么对待你和泽洋的么？”
　　“没有，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还很小，父子两几乎没什么话可说，现在长大了吧，他也退了下来，只是我回国的时间不算太长，在家也只是呆了几天，后面就直接来东北了。”
　　“我听你说过很多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总感觉应该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吧，不然你也你对我提起那么多次了。”
　　现在一想还真是，无论是惠子还是小栗旬几乎不怎么说起他们自己的父亲，只怕不单单是因为那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有看得到的答案吧，
　　“可能是性格不一样吧，但也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军人，在决定某些事情上都是按着自己主观意念了做出决定的，即便是对自己孩子或身边人也好。”
　　“泽天哥，你难道也被？”
　　她往下做着猜测，我则点了点头，
　　“是，我也被像你一样无法反抗过，你别忘了，我很小就去美国，那个时候我爸妈都在东北，家里人都在那里，我怎么肯定，可我爸不会管我这些想法，你甚至觉得，你只要反抗他，你就是在讨打。”
　　“那他当时打了你么？”
　　“打了，打了后又安慰我，说美国是怎么怎么的好，毕竟那个时候还有我叔叔也去，我便没有再怎么抗拒过了，如今回头想一想吧，我仍旧不愿意去美国的。”

　　那段日子并不难熬，真正难熬的反倒是如今，我去美国至少没有说生命上的危险，可是现在才是总有一种时刻被别人掌握着自己生命的那种感觉，似乎只要一个做不好，然后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到底，就是自己太自作自受，明明爸都跟我说了，别去为南京政府做事，我却一心想着回国后能精忠报国，硬是把自己给拖累到了如此的地步，以至于不上不下，怎么都安心不了。

　　如此的想法乱了脚步，一时间更是怎么都断不了，但自己想得也无法太久，因为这儿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和身边人儿走了几步后，突然朝着惠子的那一侧拉开了门，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出来，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惠子不说话，大概是由于刚才的那一些的声音被飘进了屋子里，或许是惠子手里提着的食物香味，我感觉应该是后者，倒是惠子被这样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靠近我，声音中格外害怕地问，
　　“泽天哥？这里，”
　　“这儿就是真正的贫民区，你还要往里面走么？”
　　眼前人儿也不知道，但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想找到那个孩子。”
　　话里指了指手里拎着的食物，这都是给之前的那个孩子买的，但我不放心她，索性替她做了决定，
　　“还是算了吧，我们别往里面走了，特别是你还是一个女孩子，这里几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回去吧。”
　　“那东西？”
　　惠子听从我的意见，不过这买来的东西她打算给刚刚探出脑子的那个小人儿，而我也没有反对，只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靠我来做的，
　　“食物就送给那个小孩子吧，反正都一样，………，你把东西给我，我去拿给他，可你千万别离开我太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