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74、第 74 章

　　“我不甘心！我为什么就不能过上自己喜欢的那种生活，和我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
　　对方现在倒有点歇斯底里的感觉，更给了我一种之前她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坚强，惠子过去一直都是一副柔柔弱弱，对任何人，任何的话也同样一副顺从，以及不怎么反抗的态度，现在却变了，可能是因为当初还没到这个时候吧。

　　“泽天哥，我只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和我喜欢的人一起过，这个难道就错了么？”
　　“没有，但在你父亲眼里，你就是错了，这个不需要理由，只要你不顺从你父母。………，惠子，不管怎么样，我劝你一句，千万别选择跟父母做正面对抗，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就和你父亲说清楚吧。”
　　只是我压根就想不到，在自己回去一段时间后，惠子竟然也跟着跑去南方找我了，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现在，面前人儿闻言已是摇了摇头，

　　“在家里肯听我一句的，也就只有我哥哥，而我父亲吧，他性子太硬了，哪怕连我妈妈的话他都不愿意理睬。”
　　“不听又推脱不了，你就逃吧。”
　　“我能逃到哪里去？”
　　“要不，你干脆来我这儿。”
　　自己笑了笑，话是在开玩笑，但对方却在意了，
　　“泽天哥，那你留个地址吧，我也好有个退路，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说得也太严重了吧，哪有什么死不死的，倒是地址，即便是我给了你，你估计也不会去，那是南方，你一个日本人。”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给自己留个退路而已，无论最后会不会过去。”
　　“那行，我给你写一下。”

　　家的地址被写在一张卡片上，我吹干钢笔还留在上面的新鲜墨水，然后才递了过去，倒是被接过的人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惠子很小心翼翼地接过，她的这个动作看得我有点乐了，可我也提醒了一句，
　　“我或许会搬家，如果搬了家，这个地址就没有用了。”
　　“那你能不能在搬家之前给我怕个电报？”
　　“看情况吧。”

　　那个时候估计都已经打仗了，我还往东北拍电报，不是在告诉军统我是通敌分子么，但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绝，所以最终便成了一句敷衍的话，
　　“惠子，还没到那种地步呢，千万别想太多。”
　　“嗯。”

　　说完，对方已是突然道歉起来，原因还在于刚才曾提到了她的父亲，
　　“对不起，我爸爸他在之前做了很多伤害到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怎么了？我没有怪他啊，……，话说，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事情？”
　　“我爸爸跟我说的，他说你很恶劣。”
　　“是么，很恶劣啊，那你怎么看？”
　　“我不觉得，我爸爸他应该是在故意刺激我。”
　　“你知道就好，其他就不用管了。”
　　“可我不想你和我爸爸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硬。”
　　“我也没办法，你爸爸非得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不然就直接掏出手枪指着我的脑袋。”

　　一些看起来像是秘密的秘密，我也没有再保守，此刻里都说了出来，也让眼前人儿了解了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爸爸的性格确实有点太过于强人所难了，我现在好歹还算是南京方面派过来的联络官，他对我说事情就像对待自己的下属一样，无论什么话都是对我大呼小叫，一个不顺心又是掏枪指着我脑袋，这可真的，不像是我平时认识的日本人。”
　　“你们怎么？”
　　“你爸爸他啊，他要求我把我爸爸也叫来给他办事，说是办事也是给你们做狗腿子。”
　　“我爸爸要你爸爸也一起过来啊。”
　　怎么感觉对方话里似乎有点高兴，似乎忽略了另一层的意思，
　　“我觉得这样倒是挺好的，你爸爸也来了的话，这样不是，”
　　下面惠子不敢说了，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但我也同样听懂了，自己未免有些头疼，
　　“我父亲是肯定会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父亲要我爸做什么？”
　　“不知道。”
　　“那你不知道的话，怎么觉得这就是好事？”
　　“这样你就不用再回南京了，在满洲，大家都在，我，还有，我哥哥，张杰君，我们在大学里不是最好的么？”
　　“可我终究不是你们日本人。”
　　“张杰君也一样不是啊，但他不也生活在东北，给我爸爸做事么。”
　　眼前人是什么都不懂，惠子以为所有人能聚在一起便是所谓的胜利，甚至是自己的幸运，可惜，这个时候往往没有幸运和胜利可言，每一次的聚起来，其实都是一种无奈，
　　“人是有选择的，还有另一些人则是被逼得压根就没有选择，当然了，我也并不是在责怪张杰，也没有反对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人的选择，是带着必然和偶然的，张杰是因为他爸爸问题才留在东北，而我是很偶然，甚至是有点自作自受，所以为了不让偶然变成必然，我是肯定不会走张杰的老路，………，他并不一定是坏人，我也并不一样是个好人。”
　　“你能对我说这么多，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错了，你千万别以为，我说的都是实话，一些时候，每个人都会骗你，不管是我，还是你爸妈，或者是你哥哥，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要记得，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不要去信任何一个人试图说是为你好的声音，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就像你爸爸，他希望把你嫁给那个小山军官，来试图还给小山父亲曾经帮过他的人情，我甚至也一样。”
　　“你也骗过我？”
　　“有吧，但我不会伤害你。”
　　“是什么事情？”
　　“惠子，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可是我没有对你有过任何一点的伤害，就像你是我妹妹的一样的女孩，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不管怎么样也总是会有感情在的。”
　　“所以你一直都劝我早点离开这儿？”
　　“是吧，东北一点都不安全，中国也同样不安全。”
　　“那你怎么办？你还会去美国么？甚至是离开这儿？”
　　我一听摇了摇头，
　　“不会，我也许还要去当兵。”
　　“什么？”
　　面前人顿时大惊失色，
　　“泽天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你们的处境么？”
　　“我知道，那你难道也不想回到自己的老家去么，好像日本的九州地区和东北的气候也不一样，你爸爸他生活在东北难道能习惯么？”
　　“我不习惯，这儿老是在死人，我爸爸比我更早就来这里了，应该对于他来说，早就是熟悉了吧。”
　　末了，惠子也不忘再补充了一句，
　　“我讨厌打仗，每天都会有人死掉，没玩没了的。”
　　“不想打仗可以，不过几乎每次战争都是你爸爸那一边的人先挑起来的，我们不得不应付你们的侵略。”
　　“泽天哥，我说的我不懂，我也不否认，但我不愿意为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跟你吵架。”
　　“不会，我不会对你发火的，那并不是你的问题。”
　　“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我和你在一起时，不会聊到两个国家的战争上，而更多的，是关于你和我的事。”
　　“什么事情？”
　　“我爸爸应该是因为你是中国人吧，他对你，好像有点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