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73、第 73 章

　　人走了，自己还以为能轻松一点，却没想到，下午又有人来了，这次是小栗惠子，不过我是知道的，她并非为了她父亲的事情，所以自己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以及不愿意的样子，
　　“惠子，怎么了？”
　　来人依旧提着篮子，我猜测着里面会不会一样是寿司，后来发现还真是，但也多了几个新鲜的东西，

　　“泽天哥，我来看看你。”
　　“快进来吧，外面冷。”
　　自己招呼道，顺手接过面前人儿已经拎了挺久的篮子，
　　“哇，好重，你做了多少啊？”
　　感受入手后的分享不轻，我在惊讶的同时也带着感激道，不过惠子闻言已是摆了摆手，
　　“没做多少，只是一点而已。”
　　“那行，坐下来一起吃吧。”
　　“好。”

　　而她这次过来明显也是有事情要找我，我也一样有问题要问她。
　　两个人最后都撞在了一起，
　　“泽天哥，”
　　“惠子，”
　　“哎，你先说吧。”
　　我示意道，对方也没什么可客气的，
　　“泽天哥，你会回去么？”
　　“回去？回哪里去？”
　　自己说完就懂了，于是再接话，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好像中日两国之间快要开战了，我按理说已经要回南京了。”
　　“你真的要走了。”
　　她的口气里掩饰不了的悲伤，甚至连面前的食物都没有了兴趣，
　　“我是南京派来的人，就算今天不走，明天也一样是要回去的，所以你也别再担心了。”
　　“那，那下回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无非战场上，要么投降的场合，谁知道呢，现在连中日两国谁能获胜我都心里没有底，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但惠子对我如此确定地答案感到了意思不乐意，
　　“泽天哥，留下来不好么，我可以让我爸爸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惠子，别开玩笑了，特别是这个时候。”
　　即便自己已经冷了脸色，然而面前人却依旧不愿意放弃，
　　“如果不你想待在满洲，我们可以去日本，去美国也行。”
　　“惠子！”
　　“泽天……，哥,”
　　她拖着长音，后面忍不住地哭了起来，看得我又是一阵心疼，大概不管面对谁，自己就是看不得任何哭，只是现在谁也不会心软，
　　“好了，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以后还有机会嘛。……，倒是你这样，搞得和我生离死别一样，我可实在是，很为难啊。”
　　随即笑了笑，终于让眼前人儿止住了哭声，小栗惠子擦了擦眼泪，对我抱歉道，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我没怪你，擦擦吧，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自己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对方擦了眼泪后也没有还给我，
　　“我想留着，这是你第一次弄哭了我，我得那你一样东西给自己补偿。”
　　“好，送给你了。”

　　此刻里倒像是惠子真是个孩子，一看我同意了，她便很是高兴地扬了扬嘴角，以至于自己一看也忍不住地打趣道，
　　“你一点没长大，和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一样。”
　　“泽天哥，你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我时么？”
　　“记得，你那个时候把我当成日本人了。”
　　“才没有呢，一开始我是以为你是中国人的，只是你后面说了日语，而且九州的口音太重，我才错误地以为你是我老家人。………，对了，泽天哥，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的九州口音是怎么学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答案其实并不复杂，早些年日本人为了渗透东北军，甚至是培养一批亲日的军官，特地给张作霖一个看似陷阱的福利，日本人打算派几个军事教官还有几个老师来培养一下东北军，张作霖那个时候还需要日本人的支持，所以也无法拒绝这个看似很平常的提议，倒是最后我和张杰还有另一些东北军高层军官的几个孩子都去上了一年多的日语课，正好当时教我的那个日本老师是九州人，他说话带着口音，都被我学来了，

　　“我是跟你们的一个日本老师学的。”
　　“你也上过日语课啊？在哪里？在美国么？”
　　“不是，是在这儿，……，东北。”
　　“这里？”
　　面前人儿很难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这里以前也有日本人么？”
　　“一直都有，当时这儿还是张作霖的时代，那个时候你门日本和我们东北的关系还挺好的，记得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你们日本方面派了几个老师过来教我们学日语，我就是在当时学会的，好像那个老师，叫松原，松原什么的，我忘了。”
　　“松原？是南部那边的吧，这个姓氏有点常见，……，对了，泽天哥，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去过的那家居酒屋，老板娘就叫松原。”
　　“他就是松原？”
　　“嗯，不过她是随丈夫的姓，他的丈夫就叫松原。”
　　这个自己是清楚的，在日本只要女人嫁给了男方，便意味着你要冠以男方的姓氏。
　　念头一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多看了惠子几眼，心里更是猜测着，以后的惠子到底会是谁的女人，而她又会被冠上什么样的姓氏。
　　可自己如此打量的眼神，已经让对方微微红了脸，嘴里再是询问我道，
　　“泽天哥，怎么了？”
　　“没事。”
　　我赶紧收拢了一下眼神，
　　“我刚才是在想啊，你未来不被冠上哪一个的姓氏，又或者是哪个男人能娶到你。”
　　“我不知道。”
　　惠子也不脸红，甚至有点失望，
　　“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啊？是不是你爸妈已经都替你准备好了？”
　　自己胡乱猜测着，却一不小心说到了面前人很敏感的地方，
　　“昨天晚上，我家里来了一个叫小山的男人，我爸爸让我招待他。”
　　“小山？”
　　这个名字总感觉很熟悉，后面一想才记起来，
　　“他是不是带着一副眼镜，人看起来很瘦，而且是个少佐。”
　　“嗯，泽天哥你见过他？”
　　“我都被他送出来好几次了，你说我见没见过他，甚至包括前几次你爸爸让他过来叫我，…….，我感觉吧，他应该是你爸爸很信任的人。”
　　“小山的父亲和我父亲认识，他的父亲在陆军省任职，记得当初我爸爸说他自己能当上师团长，正是靠小山父亲帮的忙。”
　　“喔，这倒也难怪，你父亲那么撮合你和那个小山在一起。”
　　我忘了问惠子自己的意见，也许对于父母来说，自己孩子的意见并不怎么重要吧，或者是父母觉得孩子只要听自己的话就成了，其他都只是在非分之想，特别是现在的中国社会。
　　可她后边已是自己说了，
　　“我不喜欢他！”
　　声音中格外斩钉截铁，听得我有点疑惑，
　　“为什么？他是你爸爸给你找的人，你，”
　　“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我爸爸甚至什么都没和我商量就直接替我做了决定，我也有我自己喜欢的人，他怎么就不问问我呢。”
　　“既然已经找了，你应付，反抗也罢，结果都一样。”
　　“我不甘心！我为什么就不能过上自己喜欢的那种生活，和我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