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猫咪的枕头

4、大个子，敢嫁我么

　　小孩？我岁数能当你娘！我瞅了瞅自己的小短腿儿，开始在心里面痛骂我的怪师父。算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声音又这么好听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了句：“是害怕么？”
　　我跟他说：“我不是小孩儿。”
　　“”
　　“你再看我也不是小孩儿。”
　　“”
　　“你敢说我不高，我一定挠你！”
　　“你可爱！”
　　妈了个几！还能不能好了！这么侮辱我好么！别以为我没你高就由着你欺负！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好看的大个子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在想怎么回我，最后选择了沉默。
　　其实我还想再看他一会儿的，可是我肚子饿了，很饿，很饿。我戳了戳他的脸，啧啧，这触觉真不错。
　　“哎，大个子，哪儿有吃的啊。我要饿死了。”
　　大个子看了我一会儿，说出了让我如遭雷击的话：“现在天宫阁用餐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张了张嘴，那句“那厨房里还有吃的么”还没出口，就被他那句淡淡的“师门要求修炼者练习辟谷，所以一天只有一顿饭，厨房不会有任何吃的”给堵死了。
　　“”我想回蒲家村。
　　我看大个子，问他：“这附近有鱼不？”
　　他想了一想，点点头。然后把我往他肩膀上一放，拖着我就开跑了。一路上颠得我肝儿都在颤！
　　“停！停停停停停！”
　　他刹住了脚步：“我带你去抓鱼。”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解释么？
　　“我这么坐太难受了！”
　　他把我像抱孩子一样托到他眼前，让我好与他平视。
　　“我要骑在你脖子上。”
　　“”
　　我想了一想，很烦躁地说了句“因为我可爱”。
　　然后我就跟在享受飞一样，在这高处欣赏风景。别说，高处的空气，它就是新鲜！
　　大个子带我穿过百慕林谷，到达五色池的时候，我有点无语。他说的那鱼跟我说的鱼好像有点不一样。他说的鱼是长着翅膀的，在水池子上头晃晃悠悠地飞来飞去。后来我才知道，这玩意儿叫嬴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然而，我并没有在百慕林谷瞧见什么大水。天宫阁对这些所谓的异物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猫急了我去，我管你长没长翅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出手就一个点墨过去，然后，我就躺下了。
　　我心生凄凉地看着大个子轻轻松松地弄死几条鱼，然后在旁边架起了火堆。物种与物种之间的差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看大个子烤鱼，我有点无聊，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容我想想，村口张大妈看见这样年纪的小伙子怎么说话？
　　“哎，大个子，娶妻没？”
　　“未曾。”
　　“那婚配呢？”
　　“未曾。”
　　“！”这什么情况，这么好看的大个子居然没人娶没人嫁没人要没人泡！没人泡！没人泡！
　　闻着鱼的香味我就开始打起算盘来了：“大个子，我给你当媳妇儿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还小，等你大点儿了我们再成亲。”
　　“”
　　“你叫什么名字？”妈了个几，你连我名字都不晓得就敢跟我私定终身，心真大！
　　“猫咪。”
　　“”
　　“我师父一直这么叫我的。”然后我就把我怎么碰到我那个怪师父，怎么化的人，怎么被臭老头骗到天宫阁来的，给他讲了一遍。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我，然后问：“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我还不知道他名字就把自己许配给他，我心也不小啊。于是我问：“你叫个啥？”
　　“当我没说。”
　　“”得，以后还是继续叫他大个子吧。
　　大个子把烤好的鱼递给我，然后继续烤下一条。啧，吃个烤鱼还能附送俩烤翅，不要太爽啊！我吃了一半就吃不动了，开始吃的欢快是饿急了，现在不怎么饿了，就开始挑剔了。虽然这肉是够鲜的，可是没有佐料啊。
　　大个子看我：“吃饱了？”
　　“没佐料。”
　　“下回给你带着。”
　　知道以后吃的都有保障了，然后我继续喜滋滋地啃鱼了。这个准夫君真不错！
　　我来天宫阁的第二天，并没有跟其他弟子一样去做早课。我得到的是一把扫帚，得到的任务是打扫天演炉。我以为新来的都是这样，做做杂活，等这师门的贡献够了才能修学业。可我扫遍了整个天宫阁之后，来了个比我还新的弟子，包袱往床上一丢就去上课了。走时还特鄙视地说：“扫地的，给小爷我把床铺好了。”
　　我说我不是打杂的，我跟他一样是天工阁的弟子。他相当蔑视地说了句，残废也想学法术，笑话！我握着扫把立在原地，想到了百慕林谷的那些个小精小怪，然后突然想起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觉得，在碰到臭老头的第一天那句“怎么一点儿妖气也没有”不是幻觉。
　　大个子回师门给我带了好些佐料，我高兴地拉着去五色池打死一只嬴鱼，然后向他炫耀。他先是微微的笑了一下，随后就蹙起了眉头。
　　“有人欺负你么？”
　　我摇头。其实他很敏锐，以我那微末的道行，哪里会独自跑过来杀鱼吃。可是，天工阁没有我的粮食啊，我只能自食其力了。
　　他问我：“你在师门待了月余，可曾学了旁的一招半式？”
　　我又摇头，他不再多问，只摸着我的头说“这不怪你”。我见他不说话，就捅捅他“你不想尝尝我的手艺么？那个臭老头都偷吃我做的鱼”。
　　“臭老头？”他想了一会儿，便笑起来，“很形象。”
　　我觉得吧，有的人不经常笑他是因为笑的太好看了，容易造成事故。
　　其实大个子早就已经出师了，也不喜欢待在天工阁，碰到我硬生生隔个十天半月回来看我一次，这回干脆就在师门住了大半月，直到我一个人能轻松进出百慕林谷才走。后来，沈周准许我进学堂听讲，但仅限于琴棋书画，于术法，半点也不许我碰。
　　其实啊，心与心的距离挺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