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猫咪的枕头

27、第 27 章

　　“逃了？”
　　此时那位传唤的帮众也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道：“小六他，小六他不在帮里了。”
　　陆羽蹙起了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南朝三月之前已死，我且先信你。那么此事的南朝之死，你怎么看？”
　　“请问陆帮主，南朝回归帮会是否不到一旬？”
　　“不错。”
　　“陆帮主如此重视南朝，想必这位南朝兄弟身手了得吧？”
　　“南朝的功夫，帮里没有几个人是对手的。”
　　“在下看过苏梨与南朝的切磋，恕在下直言，这位南朝的功夫实在是，不怎么样。”
　　对面立刻有人出来反驳我：“你的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你不是为了脱罪编出来的！南朝兄弟是我们帮的，我们都看不出来，你能看出来？”
　　“那在下再问一句，这十几天，贵帮有多少人与南朝深度接触过？”
　　一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再站出来。
　　“年关将近，大家为了过年都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是没有精力去注意南朝是否有所不同了。”
　　“守护兽没有异动，自然能说明南朝兄弟不是别人了！根本不需要我们格外观察！”
　　“这位兄弟说得很在理。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不会去怀疑了，反而能更加好利用。可若是有人借尸呢？守护兽靠气味识人，并不知道这壳子里装的是谁啊？”
　　此时一名女帮主开口说话了：“我也是见过南朝与苏姑娘切磋的。那功夫，那功夫确实出奇的差。南朝兄弟三十六路枪法如神，而这位使起来却是十分笨拙。我原以为是南朝心悦苏姑娘，故意这么做讨她欢心的。唉······”
　　“多谢姑娘。这背后之人着实聪明，这位南朝日日与苏梨切磋，让人放下防备之心，再约郊外无人之处，此时没有旁人作证，苏梨又是个直肠子，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再加上帮里的奸细挑拨，很容易便叫我们两帮反目成仇！这时间挑的好，下手之人挑的更好！想来算计的不是一天两天了！用心险恶之极！”
　　“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并没有证据。”
　　“证据有的。”陆羽面色变得更加的肃穆，看向我，作了一个“请”的姿势，“阁下请随我来。”
　　我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跟着陆羽进了灵堂。灵堂之内充满了香烛的气味，浓得叫人发腻，但是我能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恶臭。
　　陆羽走到棺材侧面，道：“把棺材打开。”
　　“是。”
　　棺盖揭开，里面是一具腐烂了一半的尸体。人死第二天，断不会是这个样子的。这堂里浓厚的香火气掩去了尸臭，连我这个妖都要集中注意才能发觉，更何况人了。想必这幕后之人早想到这一层，所以这香火气才如此之重，好瞒过其他人。
　　我开口道：“奠堂的香火气如此之重，想来这位南朝兄弟很受众人爱戴吧！”
　　陆羽面上有些不好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朝我施了一礼：“帮里的弟兄不明真相，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无妨。都是受害者。陆帮主还是尽快安顿帮里吧。子不语帮会还需在下回去打点，在下先行告辞。”
　　“且慢！”陆羽看向我的神情颇是挣扎，沉声问道，“对于这背后之人，阁下可有论断。”
　　我踌躇了一下，道：“在下也只是猜测，并没有根据，不做算的。”
　　陆羽向前一步，逼问道：“请讲！”
　　“兰若寺。”
　　陆羽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有的只是果真如此的绝望：“此事告一段落，恕陆某人不远送了。”
　　小国无中立，换作我们这些江湖势力也是一样的，何况在这样特殊的局面下。若是帮会势力足以叫人生畏，那么他可以坐收渔利，因为对于相斗的双方来说，他的不插手便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无论加入哪一方，对于另一方都是威胁。所以双方只会觉得他不加入对方便是最大的帮助，只会讨好他。可一个小小的帮会，哪里会有这样的实力，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投入兰若寺的势力，或者站在兰若寺的对立面。再或者，消亡！无法成为自己势力的助手，那么就也别想成为别人的助手。此举便是兰若寺的一个警告吧。下一次，说不定就是灭帮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兰若寺动手，大可直接打过来，何必费尽心思来挑起帮战。若是没有人看出这个阴谋又要如何？其结果不过是两个帮会两败俱伤，与兰若寺并没有什么益处，连杀鸡儆猴的效果都没有。除非，他们敲的这个山是要震别的虎。震一个我没有想到，但是与我们有联系，而且很关心子不语或者很关心陆帮主他们的虎。可是，谁又会这么厉害，叫他们不得不忌惮呢？
　　一个小兄弟一直送我到路口，并双手奉上一瓶白药。
　　“姑娘身上的伤实在是对不住了。”
　　我微微颔首，道：“无妨。小兄弟，可曾去天宫游玩？”
　　小哥一愣，不明所以，笑道：“姑娘说笑了，区区凡人，哪能去神仙住的地方。”
　　我略一思索，问道：“那，贵帮可有能人九天揽月？”
　　小哥挠挠头，一脸不可思议：“姑娘高看了。我们帮是挺厉害的，那也比不了神仙呀！”
　　“多谢！”
　　“姑娘，慢走。”
　　凡人想都不敢想的天界，师父他们却能来去自由？！所以呢，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创立的帮会？
　　我回到帮会，向众位说明了情况。听说了兰若寺，不少人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个人便直言要退帮。一个人起了头，便带起了不少。
　　我望向他们，平静道：“还有谁想退帮，直说了吧，不必勉强，都准了。帮主回来，自由我去交代。”
　　等帮主他们回来，已是除夕之夜。帮会剩了不到二十人。我摆好碗筷，等着师父他们入席。
　　“抱歉，我留不住人。”我如是说，语气却没有多少悔意。想走的人，怎么也留不住的。
　　帮主灌下一碗酒，“啧”了一声：“真没诚意。”
　　“走了便走了。不过重头再来罢了！何况，第一年的除夕，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酒席吃。”
　　我端起酒盏与师爹碰了一下，接口道：“都走了好。这样你们对抗兰若寺，也不必再分神操心帮会了。今后无论如何，这帮会都由我守着，等着你们回来。天下之大，子不语总归是一家人！”
　　帮主一笑，坦然道：“你倒是聪明。”
　　师父摸摸我的头：“饕餮徒弟娶了个好媳妇儿啊！可惜除夕之夜，他赶不回来了。”
　　我笑笑，斟满一杯酒：“那便由师父代他与我同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