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猫咪的枕头

26、奸细

　　吃不着了？是什么意思？他的死讯已经传到神机营了？
　　我正暗自苦恼，旁边一位军爷开口了：“小姑娘，南朝他在前线牺牲了！”
　　我一惊，脱口便问道：“牺牲？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月啦！唉！这兄弟是条汉子啊！死了可惜了！”
　　那位军爷不忍心，上前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好孩子，你清明祭奠他一下，他在天有灵也是开心的。快回去吧，穿得这样少，别冻坏了！”
　　我将那条腊肉往军爷身上一塞，郑重道：“你们保家卫国，南恩公既吃不着了，给你们吃也是一样的！就代表我们小老百姓一点心意吧！”
　　他将腊肉又塞回我怀里，道：“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我笑笑，将腊肉条扔向另一位军爷，便撒丫子跑了。
　　三个月前就死了，那这个南朝是谁？同名同姓？若只是同名同姓，哪里会让陆羽如此上心？若要瞒过众目和帮会守护神兽的鼻子，只能是借尸还魂！难道是，兰若寺！？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真是借尸还魂的话，只要一见南朝的尸体便可真相大白。苏梨的罪名立可澄清。我怕的是兰若寺！真正的南朝已死三个月，他们要借尸还魂，必是南朝死后不久。如此的话，他们为了什么目的至少已筹谋了三月之久！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神机营与帮会有些距离，饶是我拼命赶路，到达帮会已是傍晚了。戾气和血腥气很重，我一个人一个人地扫过去，每个人都受了伤。
　　我心里烦闷，一开口便语气不善：“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不要惹事么！”
　　一个兄弟红着眼说：“苏梨死了！尸体就在大堂上躺着呢！”
　　我冲进去，掀开那层白布，苏梨身上深深浅浅都是锋利器具的割伤，想来死前零碎吃了不少苦头，致命伤在胸口，一剑贯穿。
　　旁边坐着的小姐妹抹着眼泪，道：“那帮歹人还不肯交还尸体，兄弟们拼死才抢回来的！”
　　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冷静，开口是我没有想到的嘶哑：“苏梨的死讯，是谁带来的？”
　　一个一个问到最后，果然是莫潇。我心下一片清明。
　　“把莫潇叫来！”
　　莫潇来了之后倒是很恭敬，对我行了一礼，道：“前辈找我？”
　　我一拍桌子，怒道：“把这个奸细给我拿下！”
　　一干人都愣了，只有相知上前拿绳子绑了他。
　　“前辈！莫潇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前辈明示！不然，莫潇不服！”
　　帮众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为莫潇讲话，吵吵闹闹，烦得我脑仁疼。
　　“都给我闭嘴！”我看向莫潇，前所未有的恼怒，“明示？我问你，苏梨之死你是如何得知的？两帮帮主不同时审问，是不许对疑犯动私刑的，更遑论死刑！陆帮主已经占了最大的理，何必要杀苏梨白白激起我帮众怒？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杀了苏梨，这事必是要保密的，怎么就叫你这个外帮的人知道了？！”
　　莫潇梗着脖子直面我：“那是他们帮里有人看不过，偷偷告诉我的！”
　　“偷偷？他是你挚友？”
　　“不是！”
　　“不是？哼！不是他背叛帮会，把消息泄露你一个路人？还是结了梁子的帮会？”
　　“我！前辈不信就算了，莫潇之心，天地共鉴！前辈执意这么想，我莫潇也无话可说！”
　　我一挥手，吩咐帮里的弟兄看好他。
　　“相知，你镇守帮会，我要去找一趟陆帮主。”
　　“我同你一起去！两帮打了一天了，你此时去不安全。”
　　我摇摇头：“人多了，反而不好。”
　　走到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陆帮主！在下有要事相商！还请陆帮主现身一叙！”
　　朱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从里面跑出来几个帮众，一见我就亮了兵器。边打边骂：“你也配见我们帮主？！真不要脸！我们大度，给你们审问的机会，你们却杀我们弟兄！无耻之极！”
　　我不敢还手，躲来躲去，身上便添了不少的伤。
　　“这位兄弟，这其中真的有误会！我也是······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此番前来，便是来向陆帮主说个明白的。我若是······嘶······我若是存心来找茬，也不会孤身一人前往啊！”
　　“住手！”
　　那几人立刻停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极其不情愿地退到了陆羽身后。
　　“既然如此，我陆某人便给你一个机会说！免得你们说我帮不讲道理！你最好能说清楚，否则，今天你也别回去了！”
　　我躬身行了一礼：“多谢！”
　　“在下昨日连夜赶去了神机营，看门的军爷告诉在下，南朝兄弟于三月前战死沙场！”
　　“胡说！南朝明明是被苏梨杀死的！”
　　“这位兄弟少安毋躁。”我转向陆羽，“这件事在下绝没有撒谎，陆帮主可自行前往神机营取证。”
　　陆羽冷哼一声：“我谅你也没有本事叫军营作假。”
　　我心里稍稍放松，相信就好：“敢问陆帮主，苏梨是否真是贵帮所杀！”
　　“苏梨不是我们杀的！”
　　“对！不是我们杀的！肯定是她自己畏罪自杀了！”
　　“我们帮最讲诚信，说了断罪之前不动她就绝对不动！”
　　“对！”
　　“各位，”我环视一周，道：“我相信各位是诚信之人。那么，今日之事起因是为何？是苏梨之死在前？还是苏梨之死在后？”
　　“之前！小六跑商被你们帮的人给劫了！我们还没讨说法，你们帮的就打过来了。之后才发现苏梨死了！”
　　“那么请问，劫商之人是谁！”
　　“就是那天骂的最凶的！那个谁······”
　　我问道：“莫潇？”
　　“对！莫潇！”
　　“原来如此！我帮帮众的说法是，知道苏梨已死，而且死前受了不少折磨才前来讨要说法的。可是苏梨之死连贵帮都不知，我帮帮众又是如何先于贵帮得知的？而带来此消息的正是莫潇！在下之前便怀疑莫潇的身份，如此看来，他的确是奸细。恕在下直言，恐怕贵帮也有奸细，与那莫潇里应外合，故意挑拨我们两帮之间的关系！”
　　“你怀疑自己帮有奸细，那是你们自己不行，如何又扯上我们帮会！”
　　“苏梨由贵帮看守，双手缚有锁链，更何况身边也无刀剑匕首类的锋利器具，她自己是不可能做出的。而各个帮会，外人无法随意出入的，若是有人潜入，至少守护兽是会辨别出来的。请问，在子不语找上门前，贵帮守护兽是否有异动？”
　　“并无。”
　　“那就是了。苏梨无法自杀，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苏梨的人，就只有贵帮帮众！陆帮主，能否叫事发之时的看守之人叫出来？”
　　陆羽示意了一下，一名帮众便匆匆远去。此时，远远跑来子不语的一名帮众，他跑的很急，冲到我面前叫道：“大事不好！莫潇杀了看守的兄弟，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