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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掌中生死,不过一念之间 ...


  •   皇甫皓语气沉重道:“可是母皇……母皇不肯信任儿臣,儿臣如何……”顿时,声泪俱下。

      皇甫皓强稳悲伤心情,一盏茶后擦干泪,声音渐渐恢复成正常,又道:“阿聆,你相信本宫吗?你相信本宫不曾想害母皇的吗?连一丝丝的加害之心都没有吗?”

      阿聆又喝了口酒道:“明炎,我信你。”语气肯定,字字肺腑,掷地有声。

      这世上,谁都可以不信他,但她不会。他是她的徒弟,他的本事是她教的,他的本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宫中或许有许多言行不一的人,但他是她见过的最单纯,有时甚至是傻的可爱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弑母呢?

      酒意似乎醒了几分,皇甫皓再未言语,眼中也再未落下一滴泪。本就是血性男儿,若非实在心伤,又何故落泪。

      阿聆陪着太子将一坛酒喝的一滴不剩,放下空酒坛,转身无言地离去。

      皇甫皓则捏紧了手中的坛子,看着阿聆离去的背影,心道:阿聆,你虽然相信本宫,但母皇不肯相信本宫,那又有何用呢?阿聆,本宫的小仙女,一直想娶你做本宫的太子妃,但本宫知道你的心始终不曾放在本宫这里。好在本宫不曾勉强你,否则这时,怕是要连累你了。

      心伤难耐,太子又大大地喝了几口酒。或许这样醉生忘死也比如今清晰地知道自己囚禁一隅遭人诟病要好。

      太子被软禁的头几日,不停有官员出头为太子求情,只是女帝始终不为所动,似是铁了心要治太子的罪。女帝言,若有人再为太子求情,则与太子同罪,先软禁了再说。不少官员便因这事都被软禁了起来。

      渐渐地,向太子求情的官员少了。

      阿聆虽有心要为太子求情,每日都去乾明宫拜访女帝,但是女帝总不肯见她,她也无可奈何。

      阿聆想,女帝只是先将太子囚禁起来,未废黜太子的太子之位,也未有其他举措。或许她和皇甫言都想错了,女帝或许只是在一时的气头上,气消了或许太子便无罪了,或者太子刺杀女帝一事日后会重新审查,到时真相大白,便是皆大欢喜。

      然而,阿聆万万没想到……

      事发的第六日,一噩耗传来——

      太子写了封血书,言说自己无罪,然平白受冤,冤不得申诉,只能以死证明自己清白之身,忠诚之心。赤胆忠心,日月可鉴。留下血书,太子便自缢了。

      春蝶冲进帝师府,急急忙忙向阿聆说完这件事后,阿聆手握的茶杯险些握不住,溅出许多茶水。她只能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将茶杯放下。

      带着一丝侥幸,本以为太子或许能逃过这一劫,只是一切都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太子,明炎,为何你会这么脆弱,连这样的小小打击也承受不住?不过是女帝怀疑,你却用了天底下最傻最傻的方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也怪自己,为何不能豁出一切冲进乾明宫与女帝对峙。也许对峙没有什么用,或许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也比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要好!

      虽料到过帝星在世,太子自不会安然,只是自缢这个结局,是阿聆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歹是相处过十年的人,怎么说去了便去了呢?

      人命便是如此无常和短暂的吗?

      阿聆起身,缓步至房外,望着无垠的天空,对春蝶道:“春蝶,将曾经子语赠予我的东西都整出来,今日寻个时候送到誉王府,便说我从此与誉王两不相干罢!”

      春蝶不解其意:“主人,为何?”

      阿聆闭上眼睛道:“怎么看,太子都不像会杀女帝的人。我虽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子语、安王、广宁公主,各个都有嫌疑。而太子自缢,只于子语和安王最有好处。我不愿再与他们皇家的子弟有任何瓜葛。”

      春蝶道:“可是誉王殿下只是有嫌疑,未必真是那位谋划好要害太子之人。也可能是太子发现自己要弑母登基的事被人发现,良心和面子过不去所以自缢了呢?主人,我担心您之后会后悔!”

      阿聆决然道:“我不会后悔,与他们二人划清界限,或许我能看的更远,更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的正是这个理。

      春蝶无奈道:“诺。”

      傍晚时分。

      皇甫言收到了阿聆派人送至誉王府的东西,其中三样,皇甫言十分熟悉,分别为古埙、桃花绢扇和嘲风玉佩。

      皇甫言看着这三样东西,不禁苦笑,心道:“ 阿聆真的是要跟他断个干净才肯罢休啊!可是真正谋划出这样一盘局的人,又何曾是他呢?”

      韩溟见皇甫言盯着眼前的东西眉头紧锁,道:“帝师恐怕是要与殿下您断绝关系,显然是不相信殿下,怀疑太子一事是殿下一手策划。殿下,如此女子,不值得你如此在意。”

      “如何能够不在意?”皇甫言轻叹口气道,“你说不值得,而本王与她早已分不清何谓值得了。阿聆她,什么都好,就是做什么事都太过冷静,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在乎,而内心其实却是无比的在乎。”

      韩溟冷哼一声道:“殿下您说她冷静,卑职倒不这样认为,倒是认为她冷血。好歹教导过太子,也算是太子的半个师父,说什么要为太子求情,结果什么都没干成。太子自缢,还把罪责都推到殿下身上,这不是冷血是什么?”

      皇甫言抚摸着那三样东西,好似抚摸着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宝物,最终拿起埙,道:“韩溟,你先退下罢。”

      韩溟深知皇甫言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里,道:“殿下,太子一事明明就是……”

      话未说完,皇甫言再道:“江流,没听见本王说什么吗?”

      见殿下眼中已暗藏怒意,韩溟垂首道:“诺,卑职告退。”刚走到门口却又停步,转身道:“还请殿下早些歇息。”

      皇甫言默默颔首,韩溟方才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待房间再无旁人,皇甫言将手中的埙放到了唇边。不一会儿,一首浑厚纯净的曲子便从唇间发出。

      曲子与之前他在落英山上听见的埙声一模一样,所有的埙曲,他听一遍都能完全记住。只是这首曲子略有些不同,只听个部分,便能将整首曲子给完整地吹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搞不懂。

      吹着这首曲子的时候,心总是格外安定。若要给这首曲子定个名字,他会叫它《聆听子语》,好似在聆听对方讲的一个故事,故事好则笑,故事悲便哭,故事不好也权且听了个笑话,总之耐心地听着别人的故事,总是无比畅意的一件事。

      一直吹,吹得都忘记了时辰,至深夜,皇甫言终于放下埙,累得趴在桌案上小睡了过去。

      头迷迷糊糊的,人好似入了迷障中。

      眼前是漫天的大雾。

      待雾气散尽,皇甫言看见阿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一白衣人对她说道:“赐你阿聆之名,只望你能好好地听一听人的心声,用心听而非用耳听。”

      阿聆笑道:“好,从今往后,我便有了名字,我叫阿聆。多谢神君赐名!”眼前的阿聆,虽穿着一身麻料的裙子,但轻轻一转,裙摆便展开,一点也不媚俗,反倒多了许多淳朴和素雅。

      曾经的阿聆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天真、可爱,充满朝气。

      而那个说话的白衣人,始终背对他,所以模样不明。

      皇甫言从浅梦中醒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想是自己睡糊涂了,竟会想到这样奇怪的场景。

      清醒后,才发现室内还有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男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一双桃花眼委实勾人。他坐在茶几旁,轻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

      皇甫言蹙眉道:“什么时候到的?”

      顾景瑞道:“在殿下睡倒在桌案的时候便到了。”

      皇甫言噗嗤一笑道:“今日顾兄怎穿了件这么黑的衣服,这倒有点不像你。”

      顾景瑞道:“深夜自然该配深衣。其实在未认识殿下之前,我可都是穿黑衣的。只是殿下府上的衣服颜色大多都极为淡雅,特别是白衣居多,所以我之前也选了几件极为淡雅的衣服穿穿,正所谓投其所好不是吗?”

      皇甫言淡淡道:“随你。”

      顾景瑞朗笑道:“逗殿下的,殿下平素也会穿玄色衣服,穿什么衣服,得看什么情境,什么心情。”看见皇甫言手上的埙,又道:“听闻帝师将殿下您送与她的东西都退回来了,说是和殿下两不相干了。”

      “是啊!”皇甫言点头,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惆怅。

      顾景瑞喝了口自己亲手泡好的茶,啧啧道:“只是我怕你们之间是还不清,理不了了。”

      皇甫言蹙眉道:“顾兄,这话说的太过高深,本王并不是很明白。”

      顾景瑞道:“想我第一次遇到帝师,其实并非是在誉王府。”

      皇甫言浅笑道:“不是在誉王府,难不成还是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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