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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次任教 ...

  •   余好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余妈提着锅铲立马冲了过来,又是一场口水战,“厨房水槽里的面粉是你糟蹋的?”

      一觉睡醒已经三点多了,余好翻遍了厨房的角角落落,没找到任何现成的食物可垫饥的,只能硬
      着头皮,撸起袖子,提起胳膊跟着手机上查到的菜谱,打算做份酸菜面疙瘩。

      好不容易在柜子角落找到剪刀,在面粉袋边角拉了个口子,想大展身手。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手一个不稳,白色的粉末哗啦啦从袋子开口左拥右挤,纷纷散落在银色水槽里,水槽内有些干湿不分,落在水渍区域的粉末立马结成块儿,场面一时失去控制。

      余好把沾了面粉末儿的双手朝睡衣上蹭了蹭,一路小跑着去接电话。

      电话里秦筱筱说工作有着落了,余好便急冲冲换了衣服,随便拖了个鞋子就出门了。

      眼看情况不对,余好收回那条腿,想要跑路。

      姜还是老的辣,余妈拽住她的胳膊死活不放手。

      一把拉回客厅,余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妄想示弱博取同情。

      “你知道光是清理厨房,我花了多少时间吗?”余妈瞪着牛眼,居高临下。

      “好了,好了。”余爸从背后一把抱住她,趁着挣扎的档儿,余好大摇大摆地逃回卧室。

      “啪”地关上房门,这个世界彻底安静了。

      起先还断断续续,忽远忽近传来几声女人的抱怨声,有个男声在旁一直附和安慰着,渐渐地两个
      声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视里传出的演员台词声。

      肚子里响起不争气的“咕噜”声,刚刚在秦家喝的那碗甜汤早已消化得所剩无几,余好顺手从抽屉里取出一袋奥利奥,撕了个口子,一下子取出两块,一并朝嘴里塞。

      这种酥性饼干容易掉渣,边吃边掉,余好也不去管它,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朝床上一躺,翻个身子,手机屏幕闪了下,是条短信,发件人署名秦先生。

      “明日下午三点整,第一节课,有劳余老师了。”

      毕恭毕敬地回了个“好”。

      雇主家人看起来挺好相处,小女孩除了皮一点之外,问题应该也不大。

      余好缓缓闭上眼,耳边又想起秦筱筱的话来,那个麻烦的表哥又会是何方圣神?

      “妈,我那双白球鞋呢?”平时一直放在鞋柜第三个格子的nike此刻突然不见了。

      “刷了好久都刷不干净,我给扔了。”余妈坐在客厅看着肥皂剧,头也不回。

      余好摇摇头,三年前买的鞋子是该退休了。

      弯腰重新取出一双黑色单鞋,把脚后跟掰进鞋子里,大小刚合适。

      头发特意扎成马尾,清爽利落。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一切就绪,哼着调子出门了。
      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前来开门的是个中年阿姨,额头空旷,所有头发都捋到耳后,挽成一个半椭圆形发圈。

      她一脸耐心地解释:“先生太太都出门了,小姑娘在二楼书房等你呢!”

      换上地板拖的时候,余好有留意到鞋柜上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摆放的位置方方正正,用肉眼看不出任何偏差。

      在家政阿姨的带引下,余好推开书房的门,只见那小女生趴在书桌上,脑袋附近堆着一叠册子。

      “你好呀,我们上次见过面的,我是你的家庭教师,以后你可以叫我余老师。”从大容量米色单

      肩包里取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然后把包放到一边,余好打算讲课。

      翻到本子第一页,三三两两的文字秀气工整,这是昨天晚上她熬夜赶的讲义。

      “我叫秦臻。”小姑娘抬了抬头,无精打采。

      余好也是第一次接触小孩子,经验不足,只好尬笑,一眼一般地讲述着每个知识点,讲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只好拼命喝水来提神,一玻璃杯水下肚,课本上的知识点也讲了一半,余好抬头望望对面,小姑娘右手拽着笔无聊地打着圈,草稿本上稀稀拉拉地写了几个小字,算是笔记了。

      还没来得及教育几句,尿意却先上来了。

      余好扭着身子,一心只想快点下楼,找到卫生间后肆意解决。

      刚走出书房,就和对面的人来了个面对面的碰撞。

      宽厚的胸膛,紧致的肌肉,炙热的□□,白衬衫上淡淡的味道,虽不如男士香水那般浓郁,却丝毫没有汗液的咸味。

      一时连尿意都活生生地憋了回去,余好整个人楞在那里,呈虎抱的姿势,略狼狈。

      “抱够了没?”头顶上方传来一个男声,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余好慌忙后退几步,仰头望去,那人的脸跟他的声音一样得冷。

      “你这人倒挺诚恳,还债都还到我家里来了。”秦恪大概比余好大概高十五公分的样子,偏着头,咬字清晰,语速偏慢。

      “什么?”

      那人修长的指关节往下点点,伸出一只脚,脚上穿着双深灰色短袜。

      提起袜子,余好倒是想起那天夜里碰到的荒唐事来,毕竟是她有错在先,憋红着脸,声音跟蜂鸣一样,音调偏轻,含糊不清。

      “发了工资就赔。”这几个字,秦恪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等余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洗手台镜子前站着个人,身材高大,正低着头朝衬衫上喷着什么。

      薄薄的水雾散开来,余好使劲嗅了嗅,微微刺鼻,“这是消毒水?”忍不住发问。

      “不然呢?”秦恪斜眼看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一时兴起,举着喷头朝她这个方向挥了两下,“对了,你也需要消毒。”

      匆匆洗了把手,余好一脸郁闷地挪出洗手台,瞬间理解了秦筱筱口中的表哥是何等的麻烦。

      两个小时总算熬过去了,临走前余心还给秦臻留了作业,她指着白色便签上的几行小字,忍着唇干舌燥,再次强调:“这上面的一些书,你可以找来看看,对提高语感很有帮助。”

      小姑娘重新趴回桌面,应付地点点头。

      从书房出来,沿着走廊走几步才到楼梯口,中途得路过秦恪的卧室。

      余好特意放缓脚步,踮着脚尖,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一闪而过。

      他的卧室很安静,至少隔着墙壁没听到任何杂音。

      可能已经睡了吧?这样想着,余好体内提着的那颗心往下沉了沉,有种坐完过山车安全结束的事后感。

      今天穿的是单鞋,免了系鞋带的麻烦,余好索性一脚蹬,直接踩着后鞋跟出去了,临走前,特意留意了下那双黑亮的皮鞋,竟然没在。

      怪不得卧室这么安静,像这种年纪的男生晚上不出去浪的也为数不多。

      余好暗自嘲笑那些的无知,瞎猜测个什么劲,晃了晃脑袋,推门出去。

      下午五点过几分,太阳还未落山,挂在天边像个火炉,走得急,既没抹防晒霜,又没带遮阳伞,余好整个人暴晒在烈日下,影子拉得长长的,斜卧在地面上。

      走到半路,一辆黑色的车子轧着人影而过,车速渐渐缓下来,停在不远处按了下喇叭。

      余好起先以为是路人的恶作剧,不睬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车子却作对似的往后倒退,驶到她身边时才停下,车窗移下一半,秦恪坐在驾驶位,朝她挥挥手,“上来吧!”

      余好一开始是拒绝的,暴晒下,她半眯着眼睛,连连说:“不远处就有地铁站,我搭坐那个回去就好。”

      秦恪望望天色,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对着后视镜整理起头发来,语气慵懒:“那个地铁口最近在维修临时停用,不过往前再走一公里,恰好有个公交站。”

      来的时候是搭邻居的顺风车过来的,对于周边的路况,余好还真说不上了解。

      太阳依旧毒辣,新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析出,怎么擦都擦不完。

      秦恪家是排屋,比起地理位置优越的高层住宅来说,可偏远得多。

      当初就是看中它远离闹市的优势,秦家才搬过来的。

      余好还在犹豫,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了,排屋前的道路较窄,后面的车子若是要超上来,司机的技术得相当过关。

      显然,后面那辆红色凯迪拉克的座驾上那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不属于这一类,她能做的只有狂按喇叭,发出强烈的抗议。

      “再不上来我可真开走了。”秦恪留意到车外那人在骄阳的考验下,意志力逐渐被吞噬。
      余好最终还是上了车,虽然选的是后面的座位。

      “那有劳帮我送到那个公交站吧!”车厢内的冷气果然给力,她倒也松了口。

      车子是SUV款,后车厢空间足够宽敞,余好把单肩包放在腿上,身子朝后靠,刚刚在外面热得她都快中暑了,发烫的脸颊渐渐恢复白皙。

      秦恪笑而不语,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瞬间飞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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