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陈后双重生）未央》冷糯米团

5、第五章

　　再次站在长乐宫面前，陈阿娇内心起了一层波澜；但很快那点涟漪就消散了，又只剩下一片习惯性的死寂。
　　她也想起来，她的外祖母曾经摩挲着她的手说：“娇娇，总有一天你也会住在这里。”但是她没有。
　　她甚至丢了椒房殿。
　　刘彻刚刚和她说：“先问安。在别人没说话前先不要说话，回忆回忆他们在说什么再搭话。你真就一点不记得你这个时候都是怎么做的了？”
　　其实她觉得她好像是还记得，毕竟这段年华她躺在长门不知道咀嚼了多久，然后她笑了，笑得想哭：“我好像都是第一个说话的。她们都等我先开口。”
　　刘彻的眉头就简直缠得打不开了。
　　眼神不满得像刀子一样刮她。
　　她也只能不惹他：“你不用管我了。我想起来该怎么做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她只是抱住她的外祖母，告诉她的外祖母她晚上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长得好像过了一辈子。但是她好像又不记得她在梦里具体都做了些什么了。
　　撒娇从来不是天赋也不是技巧，只要有人在那里愿意抱着你，其实就根本不存在不会。

　　她抱着她失去多年的外祖母后，已经很久不会哭的她哭了。

　　她的外祖母果然像记忆里那么疼爱地也搂住她：“昨儿个不是说今天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吗，现在专门反过来要我来安慰我们娇娇。怎么了，什么梦吓成这样，彻儿走之前安慰过你都没用吗？”
　　“没用，我只要您。”
　　她腻在身上还带着药香的外祖母身上，怎么都不肯下来。一屋子的人都只是带笑看着，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

　　“馆陶来了吧，我们娇娇昨晚被梦魇着了。快把娇娇接过去，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这样的压法了。”
　　接话的却是王皇后：“娇娇这孩子还是和您最亲呢。”
　　窦太后笑笑不说什么，只是依然对着怀里的阿娇说：“多大了，还不快起来，把眼泪擦擦。”
　　馆陶公主讪讪地数落：“娇娇你还不起来！母后您还说，还不是您宠坏的。我可是一向教导严着呢。”
　　“我不想，我想再待一会儿。”她把眼泪流干了，流痛快了，才感觉这个世界更真实了一点。
　　她真的回来了。
　　她之前一直也在想她回来做什么呢。
　　不过，抱着她的外祖母似乎就是答案。
　　熬过刘彻，长乐宫才是这个皇朝的巅峰。
　　纵然是刘彻，也是压在他头上、保护着她的长乐宫的阴影彻底消散才开始眉头舒展开来。

　　最开始刘彻和她起点仿佛，但他远远把她抛在后面，因为他一点点学会忍，怎么忍，什么时候该忍，忍让多少。
　　多么荣幸，她让他委屈难堪地忍过那么多年。
　　让她只有呆在长门才能偿债了。

　　而另一边，听景帝笑着问 “阿娇昨晚做了什么梦，让你都睡不安实”的时候，刘彻也舒了一口气。
　　重新伺候君父，难，又没那么难。难的是压住心理一关，但只有定下心，父皇此刻的心思，他洞若观火。
　　他也刚刚从儿孙侍立的境况下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