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24、第八章 归墟流光2

　　为了帮哚哚找到皎珠，他们在海底到处畅游，翻越高高的山川，穿过深深的峡谷，寻觅着千姿百态、旖旎迷人的风光，看鱼群驰过、看虾米嬉戏、看贝壳开合，看各种生物摇首摆尾……有时候，也会邀上一群海星、海葵、水母，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在草地上欢欣跳跃，或者和其它鱼儿在海葵的触须间翩翩起舞。
　　不过，海底也并不总是那么风平浪静、一片和谐，他们也曾被巨浪打翻，被飓风冲击得颠三倒四，久久的回不过味；也曾亲眼看到一头虎鲸把海豹撕得粉碎。
　　当时，咲哚非要游过去为海豹主持公道，被小龙拉住了——他也心疼那些弱小的生物，可海底本身就是这样的生存法则，保护了这个就等于杀死了那个，他们不能违反宇宙这最高统帅的自然规则。
　　“小龙哥哥……”咲哚撇着嘴委屈地看着他。小龙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去他的狗屁宇宙，扯淡规则，这血腥的厮杀和所有的阴暗，都不能在小鱼面前发生，他倾其所有也要让她只看到这世界美丽、阳光、清澈的一面。可是还没来得及他们近前，虎鲸一看到他们过来，早拖着海豹不知所踪了。
　　一开始小龙还以为是虎鲸不习惯吃东西时有旁观者，后来才发现，不管多凶残的生物，看到咲哚都服服帖帖、毕恭毕敬。有一天，小龙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咲哚原因。
　　“当然借你的光呀，你可是海里的王！”她说。
　　小龙摇了摇头：“那为什么当初你和扁扁他们可以在那个别的生物闯进来连渣都不剩的漩涡里自由游动？”
　　咲哚顿了一下，看着远方若有所思：“那是因为，我认识归墟之王！”
　　“归墟之王？”小龙这才忆起，她刚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叫她咲哚公主，他们也曾有好几次在一处守卫森严、装饰华丽的地方自由出入，他一直以为那里只是和别处不太一样，稍微繁华一点而已，现在才想起，那便是冰晶宫的模样。
　　“所以……你是归墟之王的女儿？”
　　哚哚“扑哧”一声笑了，“归墟之王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我这般自由？我们能在那里游动，只是因为我们身体构造特殊，正好能对抗漩涡而已啊。”哚哚笑意盈盈。
　　他们继续遨游，从海底最深处到泛着粼粼波光的海平面上，一路上她紧紧黏在他头顶的两只角之间，像一颗璀璨的黄宝石，帮他照耀前行的路；或者游到他面前团成一团，像是双龙戏珠的那颗珠子，只不过此刻是龙珠互戏。
　　一黄一白、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海里留下了无数个美好的画面。
　　只是，不管走了多远，却始终没有找到那颗隐隐透着莹莹月光的皎珠。
　　一天，他们迎着清晨的阳光在海面上游得正欢，突然发现不远处横卧一个大葫芦，在一团紫金雾中若隐若现，缥缈悠远、云蒸霞蔚，美丽的如同幻境。
　　“哇哦。”咲哚发出了一声惊叹，眼巴巴地望着。
　　两小只好奇地游到“大葫芦”旁，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得要领，突然间，“葫芦”好像晃了一下，他们慌慌张张地往下游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游着游着，眼前出现了一根盘踞着的巨大的“柱子”，他俩童趣大发，围着柱子游来游去，还时不时到上边触碰一下，玩得正欢的时候，“柱子”竟然动了一下，小龙和小鱼面面相觑，赶紧游向别处。
　　没多久，不远处，又一根长得差不多的“柱子”矗立在眼前，他俩面面相觑，因为想不通是什么，就先找找看有几根再说，于是就好奇地找啊找，一下子找到了四根。
　　“小龙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擎天柱’？难道我们一不小心倒游到了天上？”咲哚欢畅地四处游动起来。
　　“哈哈哈哈……”柱子上方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们循着声音往上游动着找了很久，发现是一只“麒麟”。
　　“原来是麒麟伯伯！” 咲哚尖声细语地说。
　　“小家伙，你认错了，我不是麒麟，只不过长了麒麟的头，大家都叫我鳌甲。”那声音离他们大概有一万八千丈远，但是传到耳朵里的声音竟如此清晰，像是就在他们耳边。
　　“鳌甲伯伯，您在这里做什么？”哚哚仰着头，好奇地问。
　　“驮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座山啊。”
　　“啊？”哚哚的嘴巴张得差点把耳朵都裂开了，她无法想象那么大的一座山，他是怎么驮得起的，“鳌甲伯伯，您小小的身躯驮这么大一座山，不累吗？”
　　“累，可如果我懈怠了，这蓬莱仙界就会有危险。”
　　“您说的是我们刚刚看到的仙山吗？这海上怎会有如此胜境？”小龙还沉浸在刚见到那座山时的震撼中，不禁感叹。
　　“是啊，这五仙山可是要有缘人才能看得到的，对普通人或生物那都只是传说。”
　　“您是说，我们……？”小龙和咲哚面面相觑。
　　“对，它这是在向你们发出邀请啊！我在这待了快六万年，第一次听说有谁看到它。”
　　“六万年？”咲哚惊叹，“您六万年如一日，日日夜夜驮着一座山，不会寂寞吗？”
　　“哈哈哈，我们十五个兄弟都在，不会寂寞！”鳌甲说完大笑了起来，突然，他眉头一皱，前左足不由晃动了一下。
　　“鳌伯伯，你怎么了？”鳌甲痛得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咲哚意识到他那只脚可能有问题，便转身从一个小缝隙里钻进去窥探究竟，发现一只海蝎子正在狠狠地蛰他。
　　“喂，你在做什么？”她朝小蝎子喊，想有威慑力一点，无奈声音太奶声奶气。小蝎子看到她，大吃一惊，赶紧松开试图逃跑，咲哚轻轻运力，一团小漩涡紧紧把他包在中间，并带到了鳌甲面前。
　　“鳌大爷，您饶了小弟吧，我以后再闲着没事儿也不敢再拿您老人家开涮了。”一边说一边抖得浑身像筛糠似的。
　　“你是被谁指使？”鳌甲、哚哚、小龙异口同声地问。
　　“哎呦呦，鳌大爷、小公主、龙公子，你们看，就我这小身板，谁敢指使我？我只是想着把您蛰的受不住了，晃动起来能把您头顶那座山上的果子晃下来两个我好解解馋。”
　　三人听到他这荒诞不经的理由，都觉得荒唐，鳌甲叹了口气：“这山上的果子岂是你我凡夫俗子能随便吃到的？就连我鳌甲，长着八足六眼，背负七星、日、月、八方之图，腹有五岳四渎之像，都不曾有这口福呢。”
　　“还不快走？”小龙给海蝎子使了个颜色，小蝎子听说，赶紧溜了。
　　小龙又转向鳌甲，“鳌伯伯，这天下都在您身上，您一定知道不少事情吧？”
　　“要说天下，那范围太大，不过这四海八荒之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您可知道我是谁？在这多久了？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鳌甲像是有点为难，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说：“小兄弟，你要问这四海之上有哪些山、哪些岛，岛上有些什么仙、什么草、什么鸟、什么兽；这四海之下有哪些国，哪些民，他们又有着怎样的宝贝，我都可以如数家珍地告诉你。可关于你的问题嘛……”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下，“不如这样，我头顶这座山上呢，有很多奇花异草，你改天带咲哚小公主去逛逛，没准儿能碰到有机缘回答你问题的人。”
　　小龙憋不住笑了，“鳌甲伯伯，您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啊，明明说山上有很多奇花异草，却又让我指望能在上边碰到有机缘回答我问题的人。莫非……？”
　　“那不如您告诉我，这四海之上，都有些什么山、什么岛？岛上又有些什么草、什么仙、什么鸟、什么兽？这四海之下有哪些国，哪些民，他们又有着怎样的宝贝？”小龙穷追不舍。
　　鳌甲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可多了，就说东海吧，上有祖洲、瀛洲、生洲、方丈洲、扶桑、蓬丘。祖洲有不死之草；瀛洲生神芝、仙草，有玉石，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澧泉；生洲多山川、仙草、众芝，一洲之水，味如饴酪；方丈洲专为群龙所聚；扶桑有椹树；蓬丘外圆海绕山；
　　北海有玄洲、元洲、沧海岛。元洲有五芝、玄涧，服之可与天地相毕；沧海岛四面绕海，水皆苍色，岛上俱是大山，积石至多；
　　南海的炎洲有风生兽，以铁锤锻其头数十下乃死，而张口向风，须臾复活；长洲又名青丘，仙草、灵药、甘液、玉英、靡所不有；
　　西海的流洲多山川积石，名为昆吾，冶其石成铁，作剑，光明洞照，如水精状，割玉物如割泥；凤麟洲多凤麟，又有山川池泽及神药百种，聚窟洲多大树，名为反魂树，香气闻数百里，死者在地，闻香气却活，不复亡也；昆仑积石圃南头是王母，品物群生、希奇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