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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浩浩荡荡的侍卫队兵分多路将广澜宫从里到外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苏明正面带愠色,席间大臣和宾客们已经开始议论,有大臣向苏明正表奏,认为此事与旁务司脱不了干系,应该将与烟花有接触的旁务司的內侍押来审讯。旁务司掌司贾平升立刻屈身跪下,面色凝重:“禀陛下,烟花是应呼兰皇太子之请采办,此事旁务司确有失职,微臣不敢推卸罪责,但是旁务司的內侍对烟花做手脚又意欲何为呢?此事恐有内情啊!”不用贾平升说苏明正也知道有内情,若没人指使,旁务司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会故意让呼兰郡主出丑?而且还毁了自己的寿宴!可是此事很是蹊跷,一番折腾下来,主、客和宫中器物均无明显损失,难不成只是为了为难小小的呼兰郡主?
      还未待苏明正发话,淑妃便若有所思道:“早就听闻娴月皇后才貌过人,在刚入宫当年的除夕宴上一支惊鸿雪袖舞卓尔不凡,舞到最后烟花燃放更是美不胜收,当时不仅艳惊四座,连太后娘娘也是赞不绝口,竟将自己带了多年的墨玉镯作为赏赐亲手为娴月皇后带上,这已是传颂多年的佳话了。今日赛罕妹妹的舞姿虽不似当年娴月皇后翩若惊鸿,但也是别具风情,如若舞蹈没有被打断,今日定会艳压群芳,真是可惜了。”
      淑妃一席话完毕,已经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了,赵贵妃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家势在后宫一直嚣张跋扈,把自己当成新皇后的不二人选,这么嚣张的事情也就只有她能做出来了。个别胆大的还朝着赵贵妃瞄了几眼。发现大家都在怀疑此事是自己所为,这位赵贵妃已经有点手心冒汗了,但是她十分不解,明明只是买通了旁务司的內侍将几个烟花弄成了哑炮,为的就是不让赛罕太过出彩,可是怎么会变成了烟雾弹?她平日里虽骄纵,却不是傻子,知道做事还需有分寸,今日这个烟雾弹直接把陛下的寿宴搞砸了不说,还使沧澜和呼兰两国皇室心生芥蒂,想到这里赵贵妃只觉脊背发凉,经不住这三月轻寒的夜风了。
      呼兰人向来直截了当,而且将尊严看的极重。他们如此有诚意送来的郡主遭此设计,丢的是呼兰皇室的脸!这口气如何咽的下?于是呼兰皇太子再次给苏明正施压:“久闻陛下英明神武,父皇钦佩陛下已久,故此次特命本王与五弟携郡主千里迢迢来为陛下祝寿,不料郡主却遭如此对待,我呼兰皇室颜面何存!但本王相信这不是沧澜皇室的授意,也相信陛下定会处理好此事,否则本王无法回国向父皇复命!”呼兰皇太子的话已略带威胁,不过沧澜国力强盛,武力在五国中领先,且呼兰与沧澜并不接壤,故沧澜是不惧怕呼兰的,但是呼兰皇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苏明正已经想好了,如若真的是赵贵妃所为,也不便太过严惩,毕竟赵贵妃是海平大将军赵擎之嫡女,不能不安抚,所以如若真的是她做的,就罚她半年的俸禄吧。
      苏明正刚准备安抚一下呼兰皇太子并表明一定要查明真相,一侍卫急急前来:“报!~~~~侍卫司都指挥使李益龙和夜巡队首领司茂紧急求见!”众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宫中刚出乱子,负责澜州城安防的侍卫司又出了什么事呢?和宫内的乱子有没有关系?是不是遇到了宫中刺客?
      苏明正立刻宣了二人至海月榭。李益龙和司茂速速赶到,行礼后李益龙对苏明正附耳几句,苏明正眉头微微蹙起,便让司茂在众人面前禀报事情来龙去脉。
      待听到司茂说至海茈草被盗采,众人隐约觉得宫内宫外的事情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司茂讲到与盗草贼打斗过程时却突然停住了,面露难色四下看了看,苏明正让司茂不必对众人隐瞒,于是司茂继续如实禀报:“卑职和属下们在和贼人的交手过程中扯下了一个贼人的衣袖,发现…”司茂顿了一下,继续说:“发现贼人手臂上有狼牙刺青!”众宾哗然!
      苏明正脸色适时地变得极为难看,同时脸色变了的还有呼兰的两位皇子和赛罕郡主。呼兰男子不论皇室还是平民多喜好在身上刺狼牙、狼头等图案,盗草贼手臂有狼牙刺青,照常推理就是呼兰人所为了。事情似乎能够串起来了,因为呼兰郡主跳舞时烟花发生了“意外”,宫外和海边的侍卫火速进宫支援,才给了贼人下海盗草的机会,若不是夜巡队碰巧发现宫侧海边没有侍卫而去海边探查,这个事情恐怕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这下,正好也可以解释通为何宫内虽发生意外,却无伤亡损失了,因为宫内的意外完全是为了给宫外的盗草营造时机!
      呼兰国的二位皇子立即表明呼兰皇室绝没有觊觎海茈草,咬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呼兰,以离间两国,呼兰皇太子极为愤懑,急切地恳请苏明正抓捕盗草贼,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以还呼兰清白,可这副形态在有的人看来似是在为暴露之事极力掩盖。事情变得胶着起来。苏明正沉喝一声:“今日之事务必要查明真相!将所有旁务司的內侍羁押到此,施以杖刑,旁务司掌司也一同用刑!”于是海月榭的榭台变成了行刑的场所,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喊:“陛下饶命!小的知道是谁做的!”苏明正命暂缓行刑,问道:“你是谁?知道什么速速招来!所说不实绝不轻饶!”那人已经被打的无法下跪只能趴着回话:“小的是旁务司內侍张贵全,小的前日看到黄福拿着几个烟花从存室鬼鬼祟祟出来,想必是黄福换了烟花。”
      黄福已经吓得哆嗦了:“禀陛下,小的冤枉!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黄福其实真的有点冤,他确实被赵贵妃买通,但是只是将几枚烟花换成了哑炮,并没有换成影响这么大的烟雾弹。黄福之所以大着胆子换了烟花,一方面是不敢得罪贵妃,另一方面是觉得哑炮不一定被追究,即使追究也最多是治个采办不利的小罪,也就是罚点俸禄而已,贵妃给的银子可比罚扣的俸禄多多了。
      苏明正喝道:“去搜他的住处!”一行侍卫立即前往旁务司內侍的寝屋,不一会儿就拿着几只烟花回到海月榭。由于这两日黄福没有出宫的差事,烟花还没有偷运到宫外处理掉。黄福吓得只剩下不停的磕头:“陛下恕罪,小的真的冤枉啊,小的是受贵妃娘娘指使才将烟花换成了哑炮,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威力这么大的烟雾弹!”
      赵贵妃立即跪下:“陛下,不要听这个宫人乱说,臣妾绝没有做过这种事!”赵贵妃说完冷冷地看着黄福,黄福一下子才仿佛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思量着赵贵妃有娘家撑腰根本不怕,自己供出赵贵妃绝对是找死,既然盗草的人大家都觉得是呼兰人,那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呢?
      苏明正又厉声责问:“大胆宫人!还不快将实情招来!”黄福横了心,理了理思绪才继续说道:“回禀陛下,小的该死,小的刚才懵了,没把这事儿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小人本已采办好烟花放在存室,后来又出宫采办娘娘们的香料时在街上碰到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贵妃娘娘的娘家仆从,还向小的出具了海平大将军府的腰牌,他给了小的几个烟花,要小的遵照贵妃娘娘的命令换掉几个烟花,那人当时说不过是换成几个哑炮,不会有多大影响,小的听说是奉贵妃娘娘之命,实在不敢不从,现在想想,那人实在可疑,长相不似中原人,口音也很奇怪,一定是假冒贵妃娘娘之口让小人上当的!腰牌想必也是伪造之物,贵妃娘娘和小人都是被人利用了啊!”
      苏明正当然不会完全相信黄福的供词,但宫内呼兰郡主跳舞助兴的烟花刚发生意外,宫外就有人盗采海茈草,而且盗草贼手臂上还有呼兰人特有的狼牙刺青,两件事怎么也不像是完全的巧合,苏明正脸色更加沉郁了,对呼兰太子道:“太子殿下,朕也不愿意相信此事和贵国有关,可是两件事发生时间实在太过巧合。不过请太子殿下放心,朕一定会继续调查此事,在此事调查清楚之前,朕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妄下论断!”
      呼兰皇太子明白,现在所有证据都对呼兰皇室不利,再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的,只好郑重行礼:“谢陛下信任,本太子对长生天起誓,此事与呼兰皇室绝无干系!望陛下早日查明真相!还望此事不要影响两国亲睦。”
      “那是自然,如今五国一派平和,百姓终于安家乐业,沧澜绝不会主动挑起干戈,将百姓重置于黎庶涂炭之境地,想必诸位殿下与朕所思所忧相同,都不忍这天下重归于乱。”苏明正仁慈和善的回答令人心生敬意。四国皇子纷纷颔首称是。
      由于有了这个插曲,苏明正已经没有兴致继续过寿,命理刑司继续查办此案,便命众人散了,自己也返回了海乾宫。
      苏明正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在意这个事情,海茈草虽珍贵,但是偶尔损失一些也不是不能承受的,这个事情他想来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呼兰皇室故意在赛罕跳舞用的烟花上动手脚为宫外盗草制造机会,表面上是带了郡主来献给自己,其实是个障眼法。毕竟,此次四国来贺,便是呼兰皇室以沧澜皇帝乃是知天命之寿,在五国皇帝中最为年长为由,加之五国早期也曾有过为他国皇帝贺寿的先例,便与素图、漓渡、梁丰三国皇室商定同赴广澜宫贺寿,由此可见,呼兰皇室想借此次贺寿达成什么目的也是极有可能的。
      第二种就是其他三国动的手脚,盗草贼手臂上的刺青恐怕也是故意让夜巡队的侍卫看到以嫁祸给呼兰皇室的,不过,呼兰地域广阔狭长,除了和沧澜不接壤,和其他三国国土都直接相接,由于呼兰气候多寒,即使在现在五国一派平和之时,呼兰与其他三国在边境上也多有冲突,到底是哪国设计的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两种情况不管是哪种,从结果看,他都不用对如何拒绝将呼兰郡主留在广澜宫感到头疼了,一旦将呼兰郡主留在广澜宫,就等于向全天下默认沧澜和呼兰两国之间达成了默契,苏明正虽有豪心壮志,却不是鲁莽之士,现在看不清几国形势,他还不想掺和到呼兰与其他三国的纠纷中。此事夜巡队虽然追丢了盗贼,倒也不是一桩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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