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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秋月白与邬娆进了别处的营帐,落座榻上休息。
      “邬前辈,你可乏了?”。
      “还好,还可以跟丫头你再闲话一时。”邬娆见秋月白问的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咱们之前说到我父亲经常拜访唐掌门,你去过我父亲的茶园,不知后来如何呢?”
      “哦,对,小姑娘,你和你父亲一样记性好呢。可是老媪我记性就不那么好了,我得好好想想,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起来当年的事呢,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邬娆见一贯清冷的秋月白此时急于了解当年之事,生了逗她的心思,哑着嗓子缓缓说道。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帐内静悄悄,邬娆蹙眉沉思着,其实她在观察秋月白,哎,这个涉世未深的傻姑娘啊,这会子一句催促的话也不敢说,可是邬娆看出来她心急如焚了,她那涨的通红的俏脸蛋和因为不安快将衣摆搓出个洞来的素手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我记起来了,丫头,我们说正事吧。”邬娆不忍再逗她了。她眯起了眼,缓缓道来:“说实话,我到现在也并不知晓你爹的真实身份,掌门也未告知所有弟子,我只觉得你父亲不可能是一名单纯的茶商,因为,他的抱负实在是太大了,小姑娘,你该知道自己和你爹的身份吧?”
      秋月白低头道:“不瞒前辈,月白并不知晓,离开父母的时候太小,几乎没有留下记忆,月白自小跟师父长大,师父也未提及过我爹的其他身份,师父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邬娆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虽不是寒门中功夫最好的,可确是掌门师父最偏爱的,那时你爹和掌门聊完秘事,掌门便会要我陪你爹在紫冥山上四处转转,很快就相熟了,那时我年轻,玩心还盛,觉得常年在山上待着太无聊,便在一次你父亲下山时,偷偷跟着,跑下了山,你父亲发现我后,不忍将我赶走,于是给掌门书信一封,以免他找不到人担心,便带着我一同去仙毫,到他的茶园游玩。这就是我说为何我去过你爹的茶园。那时候,你也在茶园避暑,你那时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我还记得你爹唤你月儿。你爹的茶园非常大,铺了漫山遍野,听你爹说,他的生意做得很是兴旺,五国都有他的生意。后来,感觉你爹更加神秘,隐隐觉得你爹要做的事情乃翻云覆雨之事,有一次几大门派掌门汇聚寒门,你爹也去了。我当时偷偷溜到门口偷听,刚听到起事什么的,便被人发现,差点被一个门派掌门灭口,是唐掌门和你爹极力护着,才幸免于死,无奈之下,你爹要我对在座的掌门起誓,绝不与他人道。后来我在单独与你爹游山时,问你爹到底要做什么事,你爹不肯告诉我,他的理由是怕我担心,但是他说此事一旦成功,他便可助唐掌门光大寒门,我当时本有些害怕,但是你爹,他是那么的气度不凡,仿佛一切都握在他的掌中,我也一直知道掌门师父对光大门派的渴望,便未加多言。”
      “后来,师兄派我交给你爹一封密信,我便下山急急赶路到望丰寻墨宅,听说你爹在望丰的宅邸很大,不免心中好奇,没想到……,到了望丰,缺听人说墨宅起火了,我打听了宅子的位置,赶去,当时火势已去,宅子断壁残垣,一片焦黑,听附近的人说府中人都被烧死了,衙门光清理尸体就花了一整日。” 虽然已经知道这些,可是再次听到当年墨家惨状,秋月白还是难以自控,她的手不住发抖,一股恼恨冲到头顶,眼眶酸胀险些掉下泪来。
      邬娆摩挲了下她的肩膀继续说:“我在墨宅中反反复复的寻找,找不到你爹,也找不到一个人影了,然后便竭力赶回寒门报信,却不想……”邬娆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说话,秋月白发现她握紧了拳头,手指关节攥的发白,面露痛色,眼睛直直盯着帐壁,秋月白顿觉担心,轻轻唤道:“前辈,邬前辈……”邬娆才恍然回神,冲着秋月白惨然一笑,秋月白心中一紧,听她继续沉沉说道:“到紫冥山时,寒门已被屠门,寒门上下除我之外,无一幸免,我看到掌门师父已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仍睁着眼张着嘴,好像跟我说,此仇不报,死不瞑目。我想,寒门与墨宅一同遭难绝不是巧合,这个仇我一定要找行云宗报!”
      秋月白听到“屠门”二字方知邬娆遭受的痛苦绝不少于自己,她颤声问道:“行云宗是何宗派?前辈如何断定此事与行云宗有关?”
      “开始我并不知道,我不停的在尸体中和屋中寻找线索,还未来得及埋葬掌门师父和其他寒门弟子,行云宗的人便再次到紫冥山,秦杞然那个混账终归是怕放走一个……”邬娆顿了顿,“我当时躲了起来,他们搜查完毕,发现已无活口,便说起话来,我才得知他们是行云宗的人。我将师父和寒门弟子埋葬后,便去行云宗欲寻秦杞然报仇,可快马加鞭几日,到得行云宗却是空山一座,四处探寻了几月无果,我体内寒毒爆发,暨需调理,便到山中先行安顿下来,待调理好后,再出山探寻,如此反复十余年,居无定所,可恨的是,一直没有查到行云宗的下落,好似世上从未有过这个宗派。你可知我为何要选这位杨公子当毒鼎?啊,他现在已经是谦王殿下了。我当初看到这位杨公子,发现他的功夫竟是师承行云宗,我便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行云宗的下落,今日才知他身份,倒是我愚钝了,竟没想到行云宗与漓渡皇室有勾连。”邬娆说到后来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嘲讽。
      “前辈可是要对殿下不利!”秋月白心下一凉,猛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一直愿意帮他明明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可以借助漓渡皇室之力帮她找到真凶,却不想温家皇室竟可能与此事有关。
      “在查明真相前,”邬娆顿了下,“不会。”
      手背上有东西掉落,秋月白发现自己掉了泪,不知道这泪是因何而落,是因为双亲和墨家人的惨死?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不知何日能报?还是,还是因为他可能是自己的仇人?但是,秋月白听到邬娆的话,心中确觉一块石头落了地,竟是对她升起了感激之情,还好,他暂时还是安全的,毕竟,功夫像行云宗所出,也不能真的说明什么。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其实,我后来也去过仙毫,茶园已经荒废了,与荒山野岭融为一体,早已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不知这么些年,那里又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明日便要离开此地,去那里看看也好。对了,你可知茶园的具体位置?”
      “月白不知,只打听到是在仙毫一带,想着到了那边再细细打听。”
      “那里位置隐秘,而且茶园已毁,想要寻觅到更为不易,你且过来,我告诉你如何寻到确切的地方。”邬娆对秋月白附耳一阵,交代好如何寻到墨卿落的茶园后,继续道“你我面对的是共同的仇人,我能给你的建议便是继续探查行云宗,而我,就留在这位殿下身边以求有所获,你我来个里应外合,争取早日报仇雪恨!””
      “谢前辈,月白定会好好探查。”秋月白没想到之前自己处处防范的邬娆现在竟变成了自己的同盟。

      温予和韩乔两人在营帐中谋划一夜,还是比较顺利,天明出操的号角已吹响,温予神采外溢,不觉劳累,洒脱挥笔:“让我看看秘密军的操练!”韩乔十分自信且豪迈一笑:“定不负殿下所望!”
      秋、邬二人也出了营帐,破晓白光中五万将士齐列于前,在韩乔的喝令中动作整齐划一,呼喝声震响山峦,阵列变化迅捷不紊,秋月白虽是第一次见到练军,也由衷的被这支浩然之军折服。待整体操练完毕,韩乔下令自行切磋比试,然后便随温予走至秋、邬二人跟前,抱拳一拜:“韩某感激二位女侠对殿下的一路照拂,请二位先行用饭,早饭过后,韩某便派人送秋女侠出阵,另外,这两日所见,还请秋女侠不要为外人道。”
      秋月白郑重应允,她知道这支秘密军是温予清剿叛军的全部筹码了,绝不能泄露分毫。
      那关外的斩龙阵非比寻常,温予已经为她安排妥当以保她安全离开,想到温予下一步必是要反攻江安,夺回皇权,肃清叛贼,心中难免担忧他的安全,但是他有他的大业千秋,自己也有自己的宿命,怎能一直相伴而行?况且,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些,与漓渡皇室是否有关尚不清楚,暂且还是不要交从过密的好。
      秋月白谢过韩乔便和邬娆回营帐用饭,饭后韩乔派沈煜为秋月白引路,牵马走至关口时,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眸,她不是不期许的,只是他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忙,便早早在心里宽慰自己,即使他不来相送,也能理解,可是,他来了呢。
      倏然一笑,又抿住双唇。她完全控住不住,心中那样欢喜。
      她想说点什么,忽而想到温予还说不了话,他的时间定是极宝贵的,便不再耽搁,深深望入那漆黑的双眸,抱拳:“殿下保重,后会有期。”温予浅笑点头,目送秋月白出了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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