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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花蟹岛,距沧澜大约三到五日船程,虽然没有沧澜繁荣,却也是一个生活舒适的小海岛。
      花蟹岛的名字由来,和这个岛附近海域里盛产的一种花蟹有关,这种蟹肉质鲜美,在沧澜的近海中是打捞不到的,偶有岛上居民捕蟹后会去沧澜贩蟹,换一些粮食、布匹或者岛上罕见的玩意儿带回岛上。
      花蟹岛上有一座白色的宅院,其貌不扬,在岛上较为偏僻的一隅,白色的院墙略微有些发黄,看起来不是新造的宅子了,但十分整洁,墙内修长笔直的绿竹齐刷刷超出了院墙的高度,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透出浓郁的清冽气息。宅子大门牌匾上写着“秋宅”二字。此时,秋月白正靠在庭院中梧桐树下的石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澄明灿烂的日光打在白色的院墙上。自打她记事起,她就和师父一起住在这里了,住在这里之前的事情,她不大记得了,只有一些残碎的片段偶尔会浮现在脑海里。
      “月儿,怎么回来这些日子了,总是这么没精神?”一个身着青衣的妇人走到秋月白身后,口气略显严厉的询问。秋月白一个激灵,赶忙站了起来,低头恭敬地回答:“徒儿对师父的身体很是担忧。”
      “我的身体没什么,都是老毛病了,过几天便好了。”青衣妇人面色缓和了有些,“倒是你,又在外面闯荡了许久,到底查出了多少头绪呢?”
      “徒儿等师父身体好了,便再去查探,一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秋月白见师父语气软了些,便讨好似的小心翼翼地冲着妇人笑了笑。
      妇人深深叹了口气:“月儿,不要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早些去吧,可莫让那花花世界迷了你的眼。”说罢,她躬身猛咳了几声,平复了一下呼吸,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秋月白看着师父清瘦的背影,心中愧疚,师父其实刚至不惑之年,乌发中的白丝却越来越多,这么多年来,师父抑郁难平,委实为她操碎了心,才落下这一身的病痛。可是,她怎么也不想现在就离岛。以这几年在外游历的经验,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踏上海那边的土地,就会听到关于漓渡国谦王殿下大婚的故事,人们都喜欢把皇室里的风花雪月加上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的闲扯,这点在五国真的是没有国界的。
      再等等吧,毕竟最近师父身体不好,自己又怎么能独自离岛呢?
      秋月白突然想到山上的琵琶是长熟的时候了,她便又来了精神,寻了竹笼,兴冲冲地出了门。她知道,自己这么不成器,师父定是失望的,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做大事的材料,所以还是去采些枇杷,给师父做点枇杷膏,润润燥,减轻一下师父的咳喘,兴许师父心里会宽慰一些。

      在岛上,清净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天的生活很单一却也有着淳朴的快乐。秋月白算了算,距离温予大婚之日已过了近两月,她想,是到了该离岛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即便换着花样表现自己多么看重师父交代的事情,勤奋练武加练舞!额,师父也不像一开始那么高兴了,再不离岛,恐怕师父要疑心自己为何迟迟不肯走了。
      其实,秋月白在外探查多时,并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她打听到了那个人二十年前在漓渡国的仙毫一带建了很大的茶园,告诉师父后,师父明显也是很激动的,所以才总是催她赶紧上路。
      用过晚饭,秋月白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柜箱拿出一个雕花木盒,盒子散发出淡淡的木香,里面装着一件银饰,轻轻拿起来,是由一圈小朵菊花串起并下垂流苏的发饰,做工很精细,她很喜欢,不在岛上时,她一直带在头上,回到岛上,她不敢再带,这是当初温予差人送的,作为她护送他们游历素图的谢礼。师父还不知道她认识漓渡国的谦王,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跟师父说。
      秋月白望着银饰,不由就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温予的情形。
      那时,她刚离开花蟹岛,从小到大都在岛上生活,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的她可以用未经世事来形容。
      当时是在漓渡的一个村边,她正坐在一颗梨树上吃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梨子,之所以要爬树吃果子,是因为身上的银子被人骗光了,没法在集市上买吃的。
      她悠哉地靠躺在树上正吃着清甜多汁的梨子,却听到一阵叫喊,低头一看,三匹马驮着四个人朝着村边来了,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少年。少年约么10岁左右,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在马上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救命,马上的男人一手御马一手夹着少年。
      秋月白见状,立刻扔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飞身朝那二人冲去,她出现的太过突然,马上的男人立刻松开夹着少年的手去抵御,少年便跳下马逃了。
      另外两匹马上的人,一个立刻对她拔剑相向,一个却毫无反应,淡淡地看着她。她眼睛瞥到那毫无反应的人心想这是个白痴吧,随即掠了这个毫无反应的白痴下马,晃眼的匕首便紧贴在那人白皙的颈上。
      另两人大惊:“放开我家公子,原来你和那盗贼是一伙的!”
      她当时也有点懵:“什么盗贼,我就看到你们几个欺负一个小孩子了!”
      “姑娘莫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尽力帮助姑娘。”被她劫持的人说话了,听起来像是惧怕自己杀了他,可是声音里却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感觉沉着平静。咦?他怎么看出来自己需要帮助?
      她从没听过那样干净的声音,清澈、温润,让饥肠辘辘的她想起了爱吃的冰糖米糕,软糯、微甜、清香宜人,还带着丝丝甜酒味,勾人心神,突然就很想信任他。
      从小到大,师父对她都很严厉,虽然对她也很疼爱,但是她也没有胆量随意跟师父说自己想要什么,是的,她还没遇到过可以跟别人提要求的情况。
      当时可能是太紧张了,说话都磕磕巴巴:“那个,你,你说话,算话,我,我要十两银子!”说完脸就腾地烧了起来,她也不明白呀,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她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要银子了。
      说完了却听到一声浅浅的低笑:“原来姑娘是在打劫,可惜我们的盘缠刚刚被姑娘拱手送人了,不过我们还有些干粮,若姑娘不嫌弃,请尽量多用些吧。”白痴公子说完,拿剑的其中一人立刻就将包袱放下解开,她以为会接到一个硬邦邦的饼,没想到那人递给她的是很精致的一盒点心。
      她其实真的很饿,赶忙放下匕首接过了点心,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烧,便说:“我不白吃你们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们可以说。”
      刚刚被她劫持的白痴公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两眼,眸光在她眼中一顿,显得很认真:“姑娘好功夫,若是不为难,护送我们一程吧,我们要去素图,算着有个十余日便能到了。前面进了城,可以一起挣些银子,也分给姑娘一些。”
      她本是不愿意的,因为她还要在漓渡探查重要的事情,本想让他们换个要求,可是看到白痴公子那张笑意淡淡的脸和认真的一双眼睛,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又在心里算了算,虽说当年之事发生在漓渡,自己探查的范围重点也该在漓渡,但是这几人应该也是漓渡人,或许对当年事听说过一二?护送他们十余日,还有银子赚,到时候买匹马,快马加鞭,赶回漓渡便是了,而且跟着他们肯定有饭吃啊。她觉得还是答应下来比较好,毕竟人家的点心不能白吃,她秋月白可不是不讲信义的人!
      就这样,她和他们一起上路了,两个拿剑的人让给她一匹马。
      那时候,白痴公子告诉她,他的名字是萧予。她也告诉了白痴公子,她是秋月白。那两个拿剑的人,一个叫莫飞,一个叫马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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