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０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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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的纯白羽翼挣脱了绵延树海，几次拍打就自在的翱翔于空中。
星罗棋布的晴朗夜空下，那抹白色浮现于一望无际的碧绿之上，在婉转而悠长的奇妙啼鸣之中，那只羽尖晕出微蓝的天鹅舒展开纤长脖颈，以一种优美却迅疾的速度低空的划过林海之上。
“带我去正在战斗的地方，舞天鹅！”
趴伏在它宽阔脊背上的少女一头耀眼的橙色短发在风中肆意飘扬着，那有力却短促的命令被高空的狂风吞没，而那巨大白鸟却温驯回应了她的意志。
它骄傲的展翼，直直的带着自己的训练家飞往了茂盛的树冠掩盖下的战场。
*
仇恨是在人心上生根发芽的罂粟，深深扎根于柔软心脏里汲取一切美好的、鲜活的血液，结下剧毒无匹的果实。
它就如同会传染的瘟疫，一旦染上，便会无可桎梏的猛烈辐射开来。
如果要说起最初为什么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会结仇，恐怕除了历任族长与年长的长老没人能够说出点门道。但要说为何会仇恨彼此，却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清晰的说出来的。
父母、兄弟姊妹、子女与朋友。
战乱之中死于战场上的某人，会有他的亲眷拭去眼泪拿起刀踏上战场，然后为其复仇的杀死他人的重要之人。
这样撕心裂肺的蚀骨的仇恨，如同血脉一般在他们之中代代的传下，并不断衍生出新的怨恨。
宇智波和千手就是这样的关系。
在这场已然模糊了原本目的、只为了生存与仇恨而延续的战争中，没有输赢，
也没有对错，因为所有人都在不断失去着、为了自身、为了家族的立场而咬牙坚持不懈的战斗下来的。
连贸然决定插入这个乱世的小霞，也毫无例外的陷入了这个无限循环的乱局之中。
那是从南贺川滚滚流水中拯救了自己的恩人的弟弟，也是这段时间来一直耐心而体贴教导她常识的老师。
那是旅途上有幸相遇一同前行的友人们。
无论对错，无论生死，在友人面对的生死危机前连本来决定不要暴露精灵的决定都抛之脑后。
——绝对不能让他们独自战斗。
她怀着这样的决心与精灵一同伸出了手，想要保护重要的朋友。至少在那一刻，她做好了背负生命重量的准备。
反卷的鸟翼庇护着背上伏下身来的少女，舞天鹅快而平稳的一头扎进茂密林海之中，在繁密树丛间轻巧绕开粗壮树干翱翔而至。
印入眼中的、是一面倒的战局——
霞是做好准备了的，然而跨过三四人合抱粗细的树干探过头，一瞬间在火光风压下是横飞出来的熟悉人影。
重重的撞击在巨木之上，力道之大甚至在厚重树干上撞出了深邃的凹坑，四射溅出的木屑和鲜血轰然掀起尘雾。
“……涉！”
一瞬间发生的事快过了大脑运转反应能力，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尖叫此时才恍然的在林中响起。霞睁大了眼睛看着尘埃过后被钳进树干里、浑身血色再无声息的千手一族的少年，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从舞天鹅脊背上翻滚下来，踉踉跄跄去伸手想要拉他出来。
千手涉，那是在同行旅伴里不怎么和她接触的少年。比之好脾气的千手祐树和千手板间，更冷硬和寡言一些，完全符合世人对忍者这类人的幻想。即使是这样，霞也清晰的记得他和其他族人偶尔也有幼稚打闹被他们气的跳脚的模样、在千手板间教导霞时会把吵闹族人教训一顿的模样、在夜宿营地里，大家一起讲故事时难得笑起来的模样。
……但是他就这么死去了，就在霞的眼前。
死亡。
霞没能靠近涉，就在她恍惚伸手的瞬间舞天鹅尖锐鸣叫着示警，一闪而过的锐利刀光下，一道蔚蓝光晕闪动扩散挡在了她身前。
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响。
瓦割、能够以手掌劈开岩石的物攻招式。在火光下闪动着钢铁般色泽的蹼爪横在身前挡住了飞射而来的手里剑，主动从精灵球中跃出保护了自己训练师的蓝色类人鸭型精灵发出低沉的、充满战意的攻击性低鸣。
那是因与他心灵相通的训练师满是惊惧的心情而浮现的怒气。
被训练师饲育的精灵总是亲人的，自幼被教导不能攻击人类它们哪怕拥有可以移山造海的可怕力量，也会克制自己不去擅自出手伤人。
但总是会有例外的情况，哪怕是自己被攻击也只会奋力逃走的精灵，在同伴或是亲若家人的训练师受到威胁时，反而会不折手段的去守护想要保护的他们。
这是流淌在它们血脉中最温情的本能。
“……哥达鸭。”
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交锋猛地唤回了精神，霞看着庇护了自己的伙伴皱紧了眉头，多年以来相处的默契让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了他此刻澎湃的战意。
她克制着试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尘嚣散去，夜色的森林下满是交战后的痕迹，不远处悄无声音倒在凸出地面的树根上的少年，那苍白的瞪着眼睛的面容让霞能清晰辨认出那是在镇上敏锐发觉了不对的。叫做千手京太的少年。
“……这是什么怪物，通灵兽？”
像是回应了哥达鸭的那份战意一般，站在不远处树枝上的宇智波忍者喃喃着，血红眸中旋转着两枚漆黑勾玉谨慎凝视观察着前方那同体碧蓝不似人类的人型精灵。
比之人类要强劲的多的力道，和这个奇怪的姿态……从过去学习的知识里寻找不到类似形态的通灵兽的情报，让他不由迟疑了片刻。
他敏锐的察觉到那个没有结印就召唤出通灵兽的女人有一头耀眼的橙红短发、旋涡一族？……不、也不像。
有别的家族也参入了这场宇智波与千手的战斗中，还支持着千手一族的话，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而战斗中最为要紧的就是时间。只是短短的思考了几秒，他没有多加犹豫就警惕的反手抽出背上团扇躬身准备战斗。
然而回应他的，是那个少女音调果断的指挥。
“冲浪——！”
远离河道的森林中，突兀掀起了滚滚浪头。
*
千手板间在逃跑。
即使身为忍者在紧急情况下为了保全自身而逃跑不算耻辱，可对于年少气盛的小孩子而言在攀至巅峰的压迫感和求生欲之下，还是有不得不在一族死对头面前抛下族人逃走的屈辱。
而更糟糕的事很快发生了。
——有两个……不，有三个人追了上来。
一个侧身躲开身后凌厉风声，他半点都不敢停顿的用力一踏树木枝干竭力向远离大路的方向逃跑。
很明显的，千手祐树他们没能拦下突然袭击的宇智波……可能是敌袭人数不止刚刚出现的那些、甚至可能是他们已经遇害了。
千手板间无法判断具体情况，只能尽可能的不断冲刺。一前一后几道黑影在夜幕中的森林中一闪而过，只留下模糊不清的残影。
小孩子圆滚滚的脸颊苍白一片，抿紧了唇在呼啸风中急速奔走，头也不回反手射出几把贴着起爆符的苦无阻碍身后追兵拉开距离，仓促间顾不上去修整铠甲，绑在下颌的头盔绳结不知不觉散开，在一次踏地时被风压掀开滚落跌开，他也毫无迟疑的继续前进。
必须逃走才行。
不久前瓦间在与羽衣一族的战争中死在了战场上，本就让千手一族饱受了雇主贵族们的质疑，倘若现在自己也出事的话、父亲，千手佛间和一族的名誉绝对会受到影响。
即使作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早已准备好了为一族牺牲的心理准备，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绝对不能束手就擒让事态恶化下去。
实际上他对局面的判断没错，千手祐树和另一个族人一起也只拦住了那个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少年宇智波郁树。在宇智波郁树的一声令下，那几个宇智波利落放弃了处于弱势的其他千手忍者进入森林中去追击千手板间。
多年以来互相争斗的两族，不可谓不了解对方。即使再怎么担忧千手祐树也清楚的意识到此次敌人中只有开了三勾玉的宇智波郁树是最可怕的威胁，而剩下两个一勾玉和双勾玉的宇智波即使不可小觑，也比不过宇智波郁树一个人带来的危险。
在这里的千手，即使实力不足也不会错判敌人的威胁。甚至不用千手祐树催促，剩下的族人就跟着冲进林中去阻拦他们。而祐树和前来帮助他的族人一起，将似乎并不打算亲自追过去的宇智波郁树拦在了森林外侧。
“别着急啊，你们之后才是那个小少爷的死期。”
那个年轻的宇智波扬起似是兴味昂扬的温和笑容，冰冷浮现出三勾玉的眸中却带不出半分情绪。
“……以为不看写轮眼就不会中幻术，未免太天真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然横刀比上了不知名的千手一族少年胸口，看着那正在幻觉中与“自己”奋力战斗的忍者，讥讽的喃喃着一刀刺过了他的心脏。
顺着刀刃涌出的鲜血自短刀锋利的切先汇聚流淌，滴答水声打在被火遁炙烤的有些龟裂的土地上，一片深红。
宇智波郁树微微眯起眼，动作利落的抽刀转身放任那个千手颓然倒地，转腕震开黏着在刀刃上的鲜血，直直看着仍沉浸在幻术之中的千手祐树。
正如千手祐树能够判断出他是这里宇智波中最强的一个一般，宇智波郁树也能肯定千手祐树是这群千手中的领头人。他反应很快，也十分擅长忍术，不过即使如此，在这双三勾玉的写轮眼下他也只能毫无抵抗力的被他处置。
饮血的短刀被比在千手祐树脖颈之上，宇智波郁树似是惋惜的注视着他空茫眼睛，却毫不留情的腕部用力缓缓切入要害部位的肌肤中。
“——轰！”
突然掀起的爆炸声浪在天际炸裂，宇智波郁树愕然的抬眼循声看去，在一望无际遮蔽了视野的林海之上，有蜿蜒虬曲布满鳞片的躯体缓缓舒展。那庞然大物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咆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让宇智波郁树的耳膜一阵尖锐刺痛。
那是……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０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