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进行曲》夏天的猫毛

3、杀戮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黑夜的抑郁被清晨的阳光刺穿。很快周围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我们站在加长版教学楼下，周围零零散散长着一些树，再远一点就被有一人高的芒草遮住了视线。
　　“我们要走了。”，冬妮看着破旧的教学楼，“这是那丑女的巢。”
　　“嗯”然后舍长就背起可莹往草丛走去。
　　我看了那教学楼最后一眼也跟了上去。
　　我们在草丛间穿行，刚开始我们只是无目的地向前。没有一点参考物的情况下，我们连自己是不是在走直线都不知道。
　　幸好可莹是我们之中最轻的，我们还能轮流背着她前进。
　　当正午的太阳快把我们的脑壳晒裂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芒草丛。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无数的石人，但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刺激我们的神经。我们径直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在行走中我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这些奇怪的石人，他们每张脸都各不相同且雕刻得和真人无异。我觉得奇怪，但也懒得再去动脑子。
　　用了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穿过石人组成的人墙，我们在离石人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作简单的休息。我们都瘫软在草地上，昨夜的一夜奔跑和惊吓其实已经把我们的身体掏空了。我们瘫在地上也不管头顶的太阳和那些离我们很近的石人，很快都睡着了。
　　当我们再次醒来，太阳已经斜下来几分，也没有之前那么刺眼了。我们又重新向前走去。
　　令我们意外的是这次我们大约走了一公里就看见了一个湖。湖面呈椭圆状且湖边没有一颗石头，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被镶嵌在地面一样。午后的阳光照射子在湖面上，天空中的云彩映射在湖面。世界就像被调转了。四周吹着微风，一切都刚好。
　　走了这么长的路我们终于可以喝口水润润嗓子。我们用手勺水喝着。我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泽辉就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我们都走了这么久的路也确实需要洗洗身子。
　　“等等。”，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我再多喝两口。”说着我用手又勺了几口水喝下去。
　　当所有人都喝饱水后，我们脱掉粘在我们身上的衣服。开始时我们只是各自找个位置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后来演变成一场有益身心的水花大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水面被我们拍得一阵乱动。熟悉的笑声又回来了，那些严肃、沉闷、悲伤、绝望都消失了。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像我们本来就打算在这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郊游一样
　　后来我们坐在湖边吹着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妍敏帮可莹按摩着受伤的脚。一起看着太阳慢慢沉了下去，躲到山的后面。慢慢的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当最后一缕光消失后，黑暗随即向我们袭来。在月光下每个人的样子都是模糊的，所有的东西都附上了一层毛玻璃。
　　我们就静静地坐着，别指望我们能弄出火来，我们明显不具有如此牛逼的生活技能。
　　但不久在湖的对面有火光在闪动。
　　“对面有人。”可能是其他幸存下来的人，我极目远望可我那近视加散光的眼睛除了那时不时摇晃的光点，什么也没看见。
　　冬妮是我们当中唯一视力正常的人，我让她认真看看。但她也表示看不清。
　　我们只好向那发出火光的地方走去。
　　我们走到可以看清楚的地方先观察一下对方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是可莹提出来的，我们也认为这样做比较保险。
　　于是我们在离火光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伏着身子观察围着篝火的那些人。
　　我们离他们也挺远的，只能看见大约有四个人在篝火边，他们都坐着聊天。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异样，我们决定再向前移动。
　　这次我们在离他们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昏暗的环境是我们最好的保护色，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我们再次观察他们，他们两男两女坐在篝火前，他们好像在聊着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些石人。到后来我只听见零零散散的几个词，好像‘柔软’‘站着’‘灵’。
　　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又观察一会儿后，我们决定往他们走去，在我们都站起来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平静的湖面先是划过一道水痕，接着更多的水痕在水面划过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没有人发现在湖面的异动，他们依然在讨论着什么。一阵水花打破了这一切，从水中窜出来一只四脚怪物，它张大着嘴向离湖最近的人扑去，一口咬住那人的肩膀顺势往后一拖，那人瞬间被拖出一米多。被咬住的人拼命挣扎着，旁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一脚往那怪物的头踹去。竟然真的把那怪物踹飞了。刚刚被咬的那个人捂着自己的伤口连滚带爬地逃开。所有的人也往后退去。但在那只怪物被踹飞的瞬间，更多的怪物从水里爬了上来。更恐怖的是那些怪物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趴着岸上扭动着它们的身子，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它们的脊椎处传出，好像这些怪物在重组自己的骨头一样。岸上的人都呆了。只见有只怪物好像人一样用两只脚慢慢地站了起来，僵硬地往前走了一步，没过多久它就可以灵活地移动。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虐杀，尖锐的爪子和牙齿无情地落在那些人的身上。那些怪物移动得极快，追上了他们后一口咬住他们的喉咙再往后一扯，喉咙连着周围的肌肉被整块扯了出来，血柱从伤口处喷射出来。人倒在地上但身体还在不断地抽搐着。这还算好，有一个人被硬生生撕开了两块，惨烈的叫声在山间回荡，像厉鬼的哀嚎。不到一分钟他们都死了，只剩下那些怪物沉闷的呼吸声。它们在篝火旁徘徊，我在心中祈祷：不要发现我们，不要发现我们……
　　我们都吓坏了，趴在地面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到最后我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岸边，最后看着那些怪物把那些人的尸体拖到湖中。鲜血染红了篝火四周。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缓了过来。我们都不敢再动了，这时连风声都消失了，真正的寂静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