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进行曲》夏天的猫毛

2、崴脚女人

　　‘钥匙、钥匙、钥匙... ...’
　　我用手去触碰每一寸地方，希望能摸到一些不同的东西，哪怕死苍蝇也好。但是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只剩最后一间了。’我看向那间厕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好像有硫磺掺杂在那恶心的味道中。
　　‘去吧。’我对自己说。然后走了过去。
　　我屏住呼吸用手指探着顶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摸到什么。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摸到了一个凸起。‘找到了。’我立刻用手指去抠凸起的地方。我所有的神经都处于亢奋的状态，鼻子喘着粗气完全忘记那些恶心的气味。终于我把那东西抠了下来。
　　‘果然是一把钥匙。’
　　我拿着钥匙快步往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喊“找到了！”
　　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她们都站了起来，目光聚集在我手中的钥匙。我们又活了过来。
　　我拿着钥匙向客厅里那道紧锁的门走去。走到门的前面，我看了看门锁的形状又看看扁平的钥匙。
　　‘一字锁，没有错了。’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提。
　　我正要把钥匙插进去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的脊椎向我的脖子爬去，我感觉后脑勺毛毛的。‘不可以打开这把锁’我那时是这样想的。我回头看着她们。她们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我把钥匙交给了舍长，对她说：“这种光荣的任务就由舍长大人来完成吧。”
　　舍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钥匙。我让开了一点，让舍长去开那把锁。钥匙果然是对的。舍长把钥匙插入其中，然后开始转动钥匙。可能是因为我刚才奇怪的举动，舍长转得特别慢。一圈、两圈，我们可以清晰地听到因为齿轮的带动门栓一节节往后退的声音。最后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锁开了。舍长转过头看我，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舍长还是手放在把手上，拧动把手。
　　随着门的打开，我们终于看见外面的情况。开始只能看见一片黑暗。‘现在是夜晚。’我想着。但当门开到最大的时候，我在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离门口四米处。我的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很快我就看得更加真切。那个女人的脊椎扭曲向前，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她看上去就像诅咒娃娃一样。我认为它是一个女人，主要是因为它那向前垂着的脑袋挂满长长的头发，那些头发好像好几年没洗一样缠绕在一起蜡化了。最后我注意到她那只只畸形的脚，脚和小腿成九十度角向外拐着，我感觉如果她再动一下，她的脚就要和她的小腿分离了。
　　毫无征兆地她动了，她慢慢地向我们挪过来。在她动的同时，金属摩擦的声音从她那个方向传来。这时我看见她拖在后面的手露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砍到。
　　“跑！！！”我转头向她们喊去。

　　叫完以后我撒腿就跑。我狂奔着，只要还有路我就不可以停下来。我知道那个恐怖的女人一定在身后，即使她行动的速度必然是非常缓慢的，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跑得不够快。在我大约跑出一百米后，我开始观察四周。我发现我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这条走廊左边有无数道门，右边是一米半高的铁制栏杆，这不就是我小学A栋教学楼的加长版吗。
　　在我的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我身后那些那些紧闭的门都开了，人好像潮水一样从门口涌出，瞬间填满我身后的走廊。我发现，每当我从一道门前跑过，随即那道门就会开启，人群就会从门里涌出来。我就像的触动机关一样。
　　我现在也没办法多想。我只能向前。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听见舍长她们的脚步声，但那些门打开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无意义的噪音。
　　我像发了疯地往前跑，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终于看见了走廊的尽头。
　　‘到了。终于到了。’
　　但当我跑到走廊的尽头时，我并没看见预想中的楼梯，本来应该是楼梯的地方被一堵墙封住了。往下看去，只能依稀看见下面长满杂草。
　　‘怎么办？’我问自己。
　　随机我想到一个疯狂的念头：‘跳下去。’只有跳下去才可能逃过一劫。几秒以后我身后的人群也会跑到这里，这里必然会发生严重的践踏事件。我会瞬间死掉。我可不想感受那种全身骨骼都被人踩碎的滋味。然而这里好像只有三楼，即使跳下去也不足以致死。
　　‘可以试试。’想着我就撑着栏杆翻身跳了下去。
　　在我身子离开栏杆的瞬间，我就后悔了。要知道火灾里死去的人，不全是被烧死的，有些就是从高空坠落跌死的。很快我就落到地面，幸好地面好非常柔软，我并没有摔得很痛。接着我不作停留快步走出几米才敢往回看去。
　　只见人潮到了栏杆那里果然就塞住了，后面的人推挤这前面的人，跑得比较快的那些人瞬间挤压在铁栏杆和人群之间，毫无疑问当场毙命，有些带血的肢体还伸出栏杆的空隙，就好像在向我招手。有些人被推挤着从楼上掉了下来，但由于姿势不对，头着地后就再也没有动弹了。当然也是很多人和我一样，跳了下来也安然无恙。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舍长她们，我找了很久才发现她们在人流的中段。她们看见前面的情况不对就靠边停了下来。我向她们大叫着，当然这样做是徒劳的。我见她们在栏杆边犹豫了很久，最后是舍长第一个从楼上跳了下来，然后是泽辉，然后她们一个接着一个从三楼跳了下来。
　　我知道现在喊什么都没有用，只好向她们的方向跑去。心里祈祷着不要和他们错过。
　　我一边跑一边大喊“舍长！ 舍长！”，嘶哑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特别瘆人。
　　最后我在一个大树下找到了她们，他们都没事，除了可莹的腿跌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