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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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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然柳眉一住,水眸一凝,呆呆地看着那人吐出粉舌,模样俏皮。
这……这根不要命的木头!!
还敢笑着说“苦”。
这是毒。天下奇毒呀!
她又恨又恼地瞪着他,却见萧飞虹脸容一收,那双大眼一直,身子一晃,自丹田涌上一股热潮,无法压抑喷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喷落在雪地上,迅速渲染,如几点梅花傲放。
唐然向来优悠的俊脸一僵,马上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恼斥:“让你赶着送死。毒,也敢抢着喝!”
萧飞虹轻按着她的手肘,答道:“我喝,比你喝好。”
“好什么好呀!都喷血了!”
“没……没事,就一口鲜血。我喷,总比你喷好!”
唐然心下一震,水眸升起云雾。这人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却在生死关头,毫不犹疑地挺身而出。
他这是……
这是——
轻轻地以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唐然轻轻地骂了句:“笨死了!”
萧飞虹回她一记傻笑,又道:“别担心,我还能撑得住。”
要是撑得住,便不会吐血了!
“有天”的毒,练制需时九载,皆因每一种毒草,都需栽培九年的时光,吸收着天地正气养成,却反利阴阳而配制。“有天”之所以称为“有天”,是因为不知道哪日能配成,这毒混杂着九十九种的毒草。想要在七天之内解毒,根本不可能。
她敢与这女人打赌,除了因自身自小由各种毒物养成,也算百毒不侵。另外,幻谷果真如自己所想,看在唐门的份上,也不可能对她见死不救。
现下萧白鸿这傻瓜,无端端跳出来以身试毒,害她又惊又喜,都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着手了。
眼前,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人不能死。
不能。
七日呀!
短短七日时光,她没有把握,亦不愿他冒这险!
唐然敛下心底的想法,对萧飞虹说:“你最好能撑住!”
说罢,她走向恩姐,清俊的脸容瞧不出一丝异样。她说:“将手帕拿来,我要检验一下!”
“哼,验了也没用,输了就输了!”恩姐也不疑有他,挥手递给她。
她所用的手帕一直都是白色的,只是手中抹了丹红粉,只要一拈便染红,因此无论对方如何高明,都无法赢。
唐然柳眉一展,那手不客气地搭上对方的背。恩姐手一缩,想斥骂她无礼,却见她一脸淡然从容,仿佛只是无意之举。
她抓起手帕,没有仔细观看,只是在空中扬了扬,拿到鼻端嗅了嗅,只有花草的熏香并没有特别的气味。
那一头的恩姐惊红了脸,骂道:“你……你要作什么?”
自己贴身之物被一个大男人这般那般的嗅着,像什么话呀!
唐然眯起水眸,暗地数数。
这一方恩姐一激动,忽地觉得指尖一痒,她张手一瞧,发现手背处有一团黑瘀,正迅速凝聚。
“这……”
恩姐脸容一白,质问唐然:“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哈哈……”
唐然见已起效,心下稍稍放松。她回道:“你送我们‘有天’,我还你‘一时’。”
“你使诈。”
难怪刚刚故意摸上自己的手背,原来是为了下/毒。是自己太不小心了,而这人又太可恶了。
姑姑说得没错,谷外人就是狡猾,不可信。
她慌忙从怀中拿出解毒药丸吞下,但手背的黑瘀却没有变化,仍不断变大……
“不用多费心思了。这‘一时’是我独创的,旁人要解可不易。就算你们有通天的本领,只一柱香的时间也解不了这毒。”
唐然道出自己的目的:“把‘有天’的解药拿出来作为交换,我再跟你打赌。”
寻常她是不可能这般无赖的,但为了萧白鸿的性命也只能耍一回。
“呸!”
恩姐骂道:“谁会相信你!”说罢,其他四人早已跃上前。唐然慢了一步,而身后的萧飞虹握紧拳头,纵身挡在她身前,拦住对方的剑招。
他出手之快,教人众人都吃惊。
只是他一运劲,毒素便迅速运行,血逆行而上涌,他又猛吐了两口鲜血,脑海一晃。
而幻谷其中一人趁机刺向他。萧飞虹闪躲不及,手臂被划下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染红了他麻黄的衣袖。
唐然见此心口一颤,运劲一震,将她们弹开数丈之远。
少了一贯的慵懒,杀气尽现。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忽地自半空中飘落一道绿映,轻轻地站在双方的中央。那人对萧飞虹和唐然说:“四姑姑有请两位客人。”
恩姐一听,质问道:“青青,你在胡说什么?四姑姑怎会请他们呢!”
“恩姐,这是四姑姑的命令。”青青转而对他们说:“客人请吧!别让四姑姑等。”说罢,率先在前方领路。
也不知那四姑姑是何等人物。教恩姐几人不敢多言,她只恨恨地瞪了唐然一眼,便随着青青身后。
唐然扶着微晃的萧飞虹,见他脸容惨白,忙拿出药粉撒在伤口上止血。
见她泪眼迷糊,萧飞虹想开腔,却因气急攻心,呛得他只能轻咳。
唐然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恼道:“又是喝/毒又是受伤,你今日过得可相当有趣呀!逞英雄不行,变狗熊了!”
“咳……咳……我不是逞英雄。只是那毒你喝了会受伤,那剑划到会流血。你最怕疼了,倒不如让我来受。”
“你为我流血受伤,我就快活么!小太阳你这——”
“我真的没事。你……你别难过!”
“哼,谁难过呀!”
萧飞虹知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拆穿她。以袖口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这人虽是大名鼎鼎的大剑客,却是又怕疼又爱掉眼泪。
他怎舍得让她受伤呢!
唐然嘟着嘴,喃道:“没有下回哦!下回,绝不准为我挡刀喝/毒。”
萧飞虹只是傻笑,没有应下。
因为再有下一回,他还是会为她挡刀喝/毒的。
唐然正想斥他,却发现两人来到了一处木结构的院落,理应就是幻谷的所在。那领头的女子入内,再转出与他俩作请。
雅致的大厅之上,坐着一名紫衣女子,她脸容俏丽,气度雍容大度,正端坐在首席,淡然地扫过她俩。
女子浅雅的声音响起:“你是唐门的人?”
唐然作揖应道:“正是。晚辈唐然,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我在幻谷排行第四,暂管理幻谷的事务,大家都唤我一声四姑姑。”四姑姑扫了大厅中另外两人,光是瞧脸色,便知两人皆中/毒颇深。
她又说:“阿恩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赶紧把解药交给客人。”
恩姐大眼瞪圆,却又不敢违抗四姑姑的命令,不情不愿地拿出解药递给唐然。唐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这登徒浪子……你不要脸!”
唐然只是笑,并没有放开,倒是一旁的萧飞虹轻轻地拉着她的衣摆。这人怎这么爱逗人家姑娘呀!
明明都是女子,却爱开别人玩笑!
唐然松开了手,转身将解药送到萧飞虹嘴边,说:“乖,吃了!”
众人瞧着他俩暧昧不清的举动,萧飞虹却不敢拒绝,乖乖地张开小嘴巴,吞下解药。
而唐然挽住萧飞虹的手臂,对恩姐说:“哟,这位姑娘你可别胡思那个乱想。我已经成亲了,这人是我的丈夫。刚刚不过是替你解毒罢!”
恩姐闻言,忙垂眸瞧着手背,果见那一片黑瘀正散去。
这——
她又惊又羞,见两人都是公子,竟……竟是这等关系?!
一向只在幻谷生活的她甚少接触外界,这下教她惊呆了!
萧飞虹轻咳两声,悄悄地推开唐然。对堂上的四姑姑道:“前辈,我们想见一见甄虚光甄前辈!”
四姑姑一听,脸容一黑,回问:“你们为什么想见十六娘?”
依两人的年纪是不可能认识十六娘的。
萧飞虹答:“是有关麻衣子前辈,想请教甄前辈一二。”
“呸!”
四姑姑闻言,脸容生冷,骂了一句,对他俩说:“那不要脸的老头子与我们幻谷没有任何关系。若因此事而来,那就请回吧!”
唐然拦住了萧飞虹,笑问:“那么关于唐门的事呢?”
“唐门?!”
四姑姑轻蔑一声。“叛出之徒,不屑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