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碎雨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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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豆豆眼在房间里，忍不住又把珠子摸出来看来看去，啧啧称叹真是个好宝贝。正在得意，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豆豆眼嘿嘿笑着，忽然如闪电一般地夺门而出。
此时何风和陈应正在房间里商量怎么把珠子从豆豆眼那骗到手，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什么东西扑了进来，直奔两人。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来人正是那豆豆眼，拼命地往何风身后藏。门口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陈应见状立马追了出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豆豆眼还在何风身后作小鸟依人状，何风却没发觉挎包里多了东西。
“应子，看见什么了没？”何风紧张地问。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见有个黑影，怎么眨眼就不见了。”陈应纳闷道。
“喂，你来说，怎么回事？”何风努力将豆豆眼推开。
豆豆眼眨眨眼睛说：“我也不知道。”说完左右张望着溜了出去，在门口时似乎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不在了！”
何风和陈应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想到先前那个黑影，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睡不着啊啊！！”何风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冒着被踢的危险将熟睡中的陈应摇醒。
“怎么啦？”陈应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似醒非醒的茫然表情。
“没把珠子弄到手，反而被人给盯上了，我们怎么这么背运啊！”何风扯着头发，尽量压低声音道，“你看看外面那些家伙，个个都打着珠子的主意，眼睛都往我们这盯，天呐！”
陈应完全没明白，打个哈欠说：“就让他们盯吧，又没我们什么事，睡吧！”
“我睡不着！”何风有些赌气地说，抱着个竹枕坐在床上，“老觉得外面有人。”
“好了好了，你放心睡吧，我出去看看。”陈应无可奈何地爬下床，把门推开一条缝，挤了出去，只见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哎，何风也太敏感了，陈应心想着，准备回去继续睡，忽然感觉浑身一麻，便再动弹不得，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何风觉察有异，意识到不妙，出门看时，一个黑衣人抱着陈应消失在屋顶。
“应子！”何风大喊一声，一把抓过青绦剑，跟着追了去。
黑衣人看着何风追了来，似乎也不急着逃跑，反而放慢了脚步。何风虽然感觉到那人是故意引自己出去，但毕竟陈应在他手中，不得不追。
陈应恶狠狠地瞪着黑衣人，却苦于无法动弹，只能任那黑衣人拎着飞奔，心中暗自着急。
黑衣人不一会儿便出了苍城，来到了一片树林，这才停下脚步。陈应正想大骂这绑匪一通，却见林中还有两人，也是一身黑衣，脸覆面具。其中一个，戴着饰以银色花纹的黑色面具，看上去神秘而华美，也不知是谁设计的……呸呸，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应暗暗骂了自己几句，再仔细一看，心顿时凉透了，这不就是那天杀木桃车队的那个领头人物吗？正想着，何风已追了上来，看到这一幕，似乎也吃了一惊。
“哥，快走！”关键时候，陈应觉得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至少还留个人收尸。
“把她放下！”何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很沉稳，心却几乎要跳出胸膛。
“用灵珠来换吧。”为首那人冷冷地开口道。
何风犹豫了，手下意识地摸到了腰间的袋子，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们怎么会知道珠子在我这？
“快交出来。”挟持陈应那黑衣人不耐烦地说。
“你先放人。”何风多了个心眼，若是对方食言耍诈怎么办？
为首那黑衣人倒也不介意，示意手下放下陈应，解开陈应的穴道。陈应心中有气，刚一自由便一拳向他挥去，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陈应这么惊人的力量，现在似乎毫无用处，何风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发寒。
何风正在盘算着如何逃跑，突然，林中风声大起，顿时多出了七八个手持兵刃的江湖人士。
“小兄弟，不用怕，我们来帮你们！”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何风细看，这些人似乎都是云中客栈中住着的那些客人。
“是天殊门！”见到三个黑衣人的装束，有人惊呼了一声，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天殊门？就是那个最近才现于江湖的神秘组织？”
不久前，江湖中黑白两道还算稳定和平，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门派，此门中人行事手段毒辣迅捷，黑白两道均受其害，因其而灭门的大小门派更是不计其数，刹那间，惊动了整个武林，引起轩然大波，各门派不论正邪都派出得力门徒打探这个神秘门派的消息，然而所知也仅是此门叫天殊门，分为天谋，天获，天机和天隐四个大堂，最高者即天殊门主，接着是天谋堂主无环，天获堂主地清，天机堂主火莺，天隐堂主炫刃，四堂并立。
“莫非，阁下是天隐堂主炫刃？”一位道长模样的人打量着为首的黑衣人，听闻杀手出身的天隐堂主武功最高，同时也最冷血，这装束，这气势，应该八九不离十。
炫刃没有回答，只突然伸出手扣住了正在溜的陈应。
“马道长，还和他们废话什么！”一名大汉晃了晃刀，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贼人竟然绑架勒索，真是目无王法！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陈应和何风不由得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炫刃左旁一人不屑地道：“来多少都一样。”
另一人也轻描淡写地哼笑两声：“来得多，杀得过瘾，难道不好？”
闻得此言好几人都被激怒了，数那叫晏铁牛的大汉最没耐性，抄起手中两把灯笼大的铁锤向其中一名黑衣人抡去。
“十五，左半边归你。”十六说着话稍稍一偏，便晃过了一击，“嗖”的一声，一条锁链从他手中飞出，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见晏铁牛惨叫一声，铁锤轰然落地，鲜红的血从他手上颈上流了出来。
好准好快好狠的手段！何风看得真切，木桃庄那行人的画面再次冲入脑海，何风几乎捂住胸半蹲了下去，陈应的表情逐渐僵硬，却被炫刃扣着动弹不得。
其余几个武林人士见晏铁牛顷刻毙命，一起向十六扑了过去，十六看着众人围攻不屑地笑道：“右半边是我的。”
一把弯刀，对映着天上的圆月，刹那一片银光，将一群人从中拦断，顿时战团一分为二，十五舞着弯刀，流银般的旋转着，划过的血痕丝毫沾染不上明亮的刀身。炫刃只是扣着陈应面无表情地看向何风。
人称“铁拂尘”的马道长，在众人都向十五十六攻去的时候，突然飞身而上，手中那二尺来长的拂尘在内力的催动下，瞬间化柔为刚，如一把利剑，向炫刃划出一道白光。
何风差点惊呼出声，这道长好狠的招，说不定会把炫刃身旁的陈应一起伤了，哪知拂尘所到之处，却扑了个空，炫刃连带着陈应瞬间移出了几丈远。没有迟疑，马道长紧跟着欺身上前，一掌击向炫刃，却被飞刺过来的铁索阻住，其余几人业已躺在了地上，十五的弯刀也劈了过来。马道长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天殊门果然如此厉害，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追这么快，更不该强出头。
何风强撑着身子看着眼前这一切，如此血腥如此逼近的一幕，为什么，江湖会是这样？电视里的江湖，不是都很美好的么？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没想到，真是如此，何风努力振作着精神，今次，能逃过么？
就在何风快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后面又是一群江湖人士滚滚而来，人数之众，怕是一百有余，全是住在云中客栈的各路人物，何风感觉希望之光再次点亮，却见众人停在了数米开外，窃窃私语。
马道长已被铁索缠得脱不了身，见有援手，大声吼道：“他们是天殊门天隐堂杀手，大家小心。”这一吼，分了心神，十六的铁索就如毒蛇一样穿过了道长的拂尘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
十五十六分别在炫刃两旁站好，静静地等着指示。
何风警觉的看着刚才赶来的众人，似乎在手里或者袖里闪出什么暗光，大家呈扇形分布开来，自己也被圈在其中，这阵势，该不是想放暗器吧？
“这位公子，你退后，他们太过厉害，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一位年约五十有余，颇带一点超然之姿的老者示意着何风站到众人身后来。
何风不由得大吼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弟弟还在他们手中。”
“他们武功太过歹毒，你也看见了，如果你弟弟不幸受伤或者牺牲，那也是为了江湖大义，我们都会记得他的。”
“你们不能这么做！”何风重复着这句话。
“葛先生，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办正事要紧。”站在老者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面目横结的中年人首先打出了一个暗青子，去势极快，却被十六铁索轻轻一扫，溅出一丝火花“叮”的一声就弹开了。
有了这开头，各色各样的暗器如飞蝗般开始向炫刃方向击去，何风瞪着眼看着这一切，十五的弯刀霎时舞出一片银色光幕，完全遮住了何风的视线，“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铁蒺藜、飞镖、七星钩等稍微大一点的暗器全部被反弹回来，离得最近的几人立时倒了下去，另有几人也被暗器反伤。
细小的暗器如羽尾针、无影神针、雨花丝却随着气流波动反而歪斜着穿过了屏障，向炫刃激射而去，然而这些细微暗器在十六的铁索下，完全消失于无形。何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以前总以为暗器是用来暗地里伤人的，没想到数量多了，也可以这么光明正大，这就是所谓的武林正道吗？陈应更是傻眼，这些武林正派人士，究竟是来救人的还是杀人的？
葛先生觉得似乎还是低估了天隐堂杀手的实力，吩咐着众人缩小了包围圈，渐渐靠近炫刃等人，暗器威力立刻倍增，互相碰撞间速度更快，更有霹雳子等碰撞即爆的弹丸在十五面前“砰”的绽出，威力之大连远处的何风都能感觉到面部的灼热。
十五踉跄着向后连退了三步，下巴上似乎有血珠滴落，然而却仍然站立在炫刃之前。十六立时顶替了十五的位置将铁链舞得密不透风，何风趁这空挡惊讶的发现陈应已经不在视线之类，就这么一瞬间，陈应凭空消失，何风焦急的想冲过去看个究竟，一枚飞蝗石“啪”的打中自己右肩，登时疼得趴在了地上。
这帮所谓的正义之士，就是这样主持江湖正义的么？何风苦笑两声，集中着全身力气想站起来，右肩却已痛得麻木，只能抬眼搜寻着陈应的踪迹。
炫刃缓慢的抬起右手，背后的长剑“铮”的应声而出，只听得一声冷笑，众人眼前一花，失去了炫刃的踪影。
“不好。”葛先生大吼一声，立时退出包围圈几丈开外。
一道冷洌的剑光闪现在包围扇中，几声惨叫，炫刃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缠绕住最近的几人，没有多余的姿势，那几人已倒在地上，鲜血溅了何风一身，一条断臂划着弧线掉在了何风身旁。
各个江湖人士立即四散开去，战场再次冷静下来，炫刃拿着剑站立在尸体之中，离何风不到五米远，十五强提一口气蹒跚着脚步立在了炫刃左边，十六咬牙拔出手臂上的一只七星钩反掷出去，一个起落也跳到了炫刃身旁。
“葛先生，我们怎么办？”
“暗器已经没了！”
“他们都已身受重伤，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三个半死鬼！”
葛先生沉吟了一下，道：“我刚才见那天隐堂主虽然出手凌厉，招式狠辣，但呼吸之间似乎内气不足，显然是被人重伤过，刚才那一击不过是勉力所为，我与华兄、黎兄等善使柔掌软剑的朋友先行分三面缠住他，其余人等迅速解决他那两个手下，然后我们再合力击杀，相信他们一个都逃不了。”众人齐口称是。
“堂主。”十六看向炫刃，目光隐隐有些焦虑。
炫刃右手渗出的血已经开始随着剑柄滑落，眼光却更冷更深。
葛先生带领着三十余人分三个方位围拢过来，其余未受伤的几人十围成两个半圈，只等着十五十六被引入圈内立马解决。
葛先生等人逼近炫刃三丈处时发出仅剩暗器，伴随着暗器破空之声各自找准方位向炫刃攻去。只见炫刃反手一招“流华万重”，那一道剑风，暗器顷刻全部反弹或落地，三个来势最猛的人来不及闪避，皆被重伤。然而炫刃手上的血，就如雨丝一样飘散开去。
十五咬着牙，迎上江湖人称万柳先生的华三和，华三和使一条软索左阻右挡，十五随即被带入包围圈陷入苦战，其余各家高手就像扎蜂窝煤一样使剑使枪向十五扎来，还有十多人在外掠阵。十五将弯刀舞得飞沙走石，看着一个空挡，一刀劈向左面一位使剑的高手正中其前胸，然而自己后背左腿也被一剑一□□伤。
十六将铁链抖得笔直，横扫右面袭过来的黎天仁，黎天仁一双化阳掌使得出神入化，拨，沾，引，挑，十六的铁链就像被磁石吸附上了一样，无法自由挥舞，身后三把剑同时刺来，左面一副双钩的袭向下盘，右后方是一只点金笔，直点脑后大穴。十六完全不在乎敌人的攻击，只攻不守，连伤数人，毙两人，然而伤者退下掠阵的又补上，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葛先生使一把铁面扇，扇缘锋利如剑，扇面漆黑如墨，向炫刃面目扫去。
炫刃抖着痉挛的右手，举剑挡住这一击，左手飞射出一枚拈来的雨花丝逼退葛先生，其余十几人却立时再攻上，各家内劲就如不透风的密室，仿佛能将人窒息而死。炫刃再次提气一招“黑绚狂澜”，剑气犹如激荡开来的水波，光华万千，落叶席卷而上，绕着周围狂舞，众人都是江湖摸爬滚打练出来的，识得好歹，纷纷退后躲闪而去，然而炫刃终究内气不足，只能逼退众人数步，却未能致死一人，冷汗已混合着血水，湿透了衣衫。
十五十六险象环生凭着多年杀手经验本能的闪躲着，身上刀伤剑伤更增无数，上衣几乎完全支离破碎，十五尤为凄惨，血流就像小溪一样流满全身。炫刃只觉一种寒流由心而起，陈应刚才的话闪现在耳边。“哼，亏你还是头头，让手下在那拼命，自己躲在后面。”“弃手下于不顾，你凭什么当堂主啊？”
锋利的扇缘，猛地划过炫刃的右肩，剑从炫刃手中滑出。
“不。”十六一声大吼，不顾周围无数致命的武器袭向自己各大要害，铁索一阵狂卷，向炫刃这边冲来。
十五几乎是半跪着用弯刀抵挡着刀剑枪索，赤红着眼盯着这边，眼见炫刃背后一人执剑只指其后胸，不及多想，将弯刀全力掷出，任凭自己这里各种武器兜头罩下。
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然而炫刃只是动了动嘴角，仿佛在笑，左手掠过滑落的剑，剑身带着清吟之声，就仿佛获得新生一般，那一道冷光，突然暴涨开来，呈圆弧划出，十五头上的各种兵刃，只是往头上砸落，已经没了方寸，十五滚地堪堪避开，左手被一只胡刀砍中。十六冲开阻路的三人，身后数把兵刃刺过，被点金笔点中身后大穴倒地前，周围的人却比自己更先倒地。
为什么，我会做杀手呢？炫刃模糊的想着，围攻十五十六的人连同葛先生等人全部已经被剑气重创，但炫刃自己也结结实实挨了几掌，右胸也被葛先生的铁面扇插进了两寸，整个人就像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
杀戮，鲜血，尸体，见得太多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记忆中，仿佛这一切是与生俱来，自己从不曾逃脱，既然如此，就只有做到最强。
剧烈的疼痛让炫刃不由得低头以剑拄地支撑着身体，立马又有几人提气拼死挥动着手兵刃杀了过来，刚冲到面前，炫刃微微抬起头，眼中折射出的光芒只有一个字：杀。触及他的目光，前面的人顿时生出了绝望的窒息感，下一刻，冰冷的剑身已经穿胸而过，横着自己身体斩向下一人，至死脸上犹带着惊恐之色。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炫刃踩着尸体，一步一步走向仅剩的几人，在他令人窒息的杀气压制下，这几人竟然连攻击的意识都已离去，颤抖着紧紧握着武器，仿佛正看着死神慢慢逼近。
一身沐血，眼神冰冷残酷，此时的天隐堂主，俨然修罗！
“不……”一人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想往后退，脚却如生根般挪动不了分毫。
一道白光划过，血雾弥漫在空中，那人已是身首异处。
其余几人见状，奋力最后一击，兵刃还举在半空中，人却皆被拦腰斩断。
炫刃修长的手指轻弹剑身，血珠滴落而下，刺红的血，如此耀眼，如此让人沉沦，终是无法逃脱啊……炫刃自嘲地冷笑一声，眼前却闪过陈应那清澈而倔强的眼神，那令一切罪孽之人无法直视的眼眸……
炫刃身体晃了晃，他指了指不远处，随即失去了意识。
何风趴在地上小心的躲避着众高手的飞转腾挪，避免被踏个正着，趁着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围攻炫刃身上的时候，再次试着动用手脚，匍匐着向陈应消失的方向小心地挪动。待出了众人打斗范围数丈，何风才爬起身，弓着背开始小跑，心中疑云重重，陈应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正疑惑着，突然觉得脚下睬到软绵绵的东西，又听得一声惨叫，低头一看，竟然是躺在杂草堆里的陈应，看那表情估计是想跳起来把踩她的家伙痛扁一顿，然而现在她却只是瞪着何风一动不动。
何风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陈应拔腿就跑，心里祈祷着不要被不远处身后那些凶神发现，他们打得多热闹都行，反正和自己无关。
只要脑中浮现“逃跑”一词，何风立马脚下生风，然而这并不是所谓的轻功，而是……何风的保命绝活。
陈应就这样瞪着大眼睛看着周围景物飞速掠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口道：“你累不累啊，放我下来吧，好象也没人追来！”
“废话！不累我不是人。”何风拼命喘着大气说着，却仍然没停下脚步，前路崎岖蜿蜒，天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可我累得不行啦！”
“嗯？”何风大惑不解。
“你不知道被你当木头一样扛着头重脚轻，还得随时心惊胆颤担心各种树枝灌木戳在身上，那叫一个心累！”陈应不满的发着牢骚。
“你也知道心累？哼，平时我不知为你操了多少心！”何风停住脚将陈应往树下一放，“哎~真是累死我了，刚才真是吓死人了。”
何风不停地擦着汗：“你怎么躺草丛里了，掩蔽得真好。”
“什么掩蔽得真好，你有没有看见，是那个该死的天什么堂的堂主，把我埋在那的！”陈应大吼起来，一想到就火大，“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他给埋了才解恨。”
“你能有本事埋得了他？”何风汗颜。
陈应闻言似乎很想做挥拳的动作，但是只是凶巴巴的瞪着何风。
“你被点穴了！”何风诧异的这才发现怪不得刚才陈应都不知道自己调整姿势呢。
“他刚才好象点的这。”陈应给何风描述着，何风试探着戳了戳，没反应。
“不是那了！”“这？”“上边！”“究竟哪啊？”
何风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效果，陈应弄的个浑身酸痛，理所当然的将一切归罪到炫刃。
又经过很久折腾，穴道终是自动解开的，陈应跳起来，舒展着身体，冷不防一个不明物体猛扑过来，在何风“卧倒”的高叫声中，陈应已被推入杂草从中，何风则压在她身上。
“喵呜。”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过来舔了舔陈应的脸。
“旺财？”陈应何风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惊讶变成了愤怒。
“每次遇到危机情况，就独自躲着，安全了才出来，这是一只忠心宠物的作为吗？”陈应手指点着旺财的鼻尖，逼得旺财连连退后。
“应子，没事吧？”何风赶紧爬起来，再把陈应拉起。
“倒在刺堆里，你说有事没事，还被你这么一坨压在身上！”陈应不停地抚着伤口呻吟着，好奇地抬眼看了看四周。
前面黑糊糊的都是山脉，时不时听见一声凄厉的鸟叫，还挺有点吓人。
“走吧，咱们还是跑远点好。”何风拉起陈应开跑，路越来越不好走，甚至于没有路了。但是鲁迅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陈应和何风硬是从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了路，几转几转又进了一片树林。
“好大的血腥味啊。”陈应皱皱眉头，怎么这么熟悉。
何风自然也闻到了，莫非--
“嘿嘿，应子，我们好象又走回来了～～”何风干笑着，脸上肌肉都僵硬了。
地上是百来具尸体，残肢断臂，血染断刃，刚才那么多活蹦乱跳的人，居然全死了，天呐。
“江湖啊！”陈应默叹着，接着皎洁的月光四处查看着，却无炫刃等人的身影，为什么，这满手血腥的人却没得到应有的下场，陈应握紧了双拳。
何风呆站了一会儿，闭上眼静心片刻，终于沉淀下来，然后开始最擅长的工作——挨个儿搜尸体，啥时候搜尸体成了最擅长的工作了，何风狂汗，把值钱的银票银子金子珠宝什么的东西全部挨个搜了出来装进挎包里，这包还真是个百宝袋啊！
此时一旁突然有了动静，“谁？”何风立马紧张起来，大叫一声，拦腰抱住陈应准备开溜，哪知来人却是几个大概轻功最差，追得最慢，现在才到树林的武林人士，一见地上五花八门的摆着这么多尸体，还有个人在到处翻动，当下吓得魂不附体，惨叫着“不要杀我啊！”落荒而逃。何风和陈应对视一眼，完全无语。
现在云中客栈怕是不能再回了，何风想着衣物包袱还在那里没拿出来，但是比上房钱，还是不回去划算，何风心里盘算着，现在怎么办呢？苍城估计也呆不下去了，要是再引来一群觊觎珠子的人，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继续逃。
陈应何风刚离开不久，南宫赫矫捷的身影出现在林中，看着满地的尸身，长长地感叹了一声，终是来晚了啊，若不是刚才被人中途拦截……想到这，南宫赫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刚才那两人似乎并不是一路，却都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自己及时地赶到战场，有理由这样做的人，会是谁呢？
细细察看着尸体，发现陈应何风不在之内，南宫赫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转身消失在林中。
“多谢阁下相助。”地清栖身在一棵老树繁茂的枝桠上，带着几分敬意对着藏身于不远的暗处的神秘人略一抱拳表示谢意。
暗处没有一丝动静，然而地清却能肯定神秘人闻言已然离去。
南宫世家的公子果然身手不俗，刚才若不是突然出现个神秘人与自己联手，恐怕要阻拦他并不容易，那么天隐堂主那边……想到炫刃，地清不由得轻叹一声，不明白，为何要这么拼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碎雨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