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New Start（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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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课的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
阿尔弗雷德难得地很早就起了。
并不只是归功于那个特地录下了伊万笑声的闹钟，更多的是阿尔弗雷德多年来作为一个重要行政单位化身所养成的习惯——本来作为一个时常需要奔赴重要场合决不能迟到的行政单位，他只要是想早起还是能起得来的。
只要他愿意，他都能顺利起床并且打理好自己的一切。
包括，准备早餐然后吃掉。
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把昨天刚刚领到的《魔法史》和《元素魔法学》塞进背包，瞬间觉得自己的肩膀塌了一半。
……即使他有怪力也还是觉得太重了些。
这天只有白天的课，至少还能有个清静的晚上——什么时候阿尔弗雷德也开始向往宁静的夜晚而非喧嚣的夜生活了呢？忘记了。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老了吧。
阿尔弗雷德一边走神一边下楼，身后有个声音叫了他一声：“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转身，是弗朗西斯。
“你好早。”弗朗西斯加快了脚步下到他身边：“看上去早餐不错？”
来自于美食源地的问候，果然不同寻常。
“不错。”阿尔弗雷德想了想早晨塞进嘴里的那个三明治，敷衍地回答。
显然弗朗西斯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较真。他绕开了话题，两人开始讨论即将开始的新课程。
从总体上来说阿尔弗雷德不是很讨厌弗朗西斯——从前这个人也是跟王耀一样的怪癖，平时闷声发大财不说，关键时刻还总爱掉链子唱反调，但即使这样阿尔弗雷德还是很欣赏他曾经作为地区性大国的坚持和担当——虽然有时候惹急了阿尔弗雷德也会很希望亚瑟能揍他一顿或者诅咒他撩不到妹什么的。
尤其是考虑到这个人曾经在自己离开亚瑟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
嗯，不坏。
阿尔弗雷德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伙伴聊得正开心，一抬头却看见莫威提斯一个人走在前面。
“咦？”阿尔弗雷德惊讶道，“他今天怎么一个人？”
弗朗西斯也感觉有些奇怪，这是学生公寓到教学区必经的一段路，按理莫威提斯和齐布尔一直是一起走的：“莫威提斯？”
莫威提斯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是他们两个，微笑起来：“早。”他停下来等着两人赶上他。
“你今天怎么一个人？”阿尔弗雷德问道：“齐布尔呢？”
莫威提斯脸色微微一变：“他昨天半夜被叫道贤者议事厅去了。”
“半夜？”阿尔弗雷德皱眉，“这不是……”
疲劳审讯吗？
顾及到莫威提斯的心情，他没有把这个词说出口。
弗朗西斯也摇头道：“太不合理了。”
他想了想问莫威提斯：“他们大约是什么时候把齐布尔叫走的？”
莫威提斯耸耸肩：“大约一点钟吧，我们是被强行叫醒的。”他想了想，叮嘱两个人：“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了。齐布尔那边的事情，我们会帮他想办法的。你们还是新生，不要搅进来比较好。”
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点头。
看着莫威提斯的黑眼圈，阿尔弗雷德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
他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几个三年生经历了什么，但他确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有趣的经历。他记得学院刚刚宣布对齐布尔的处置决定时，他和王耀还商量过要不要给他们帮个忙。然而王耀想了想就说，他们肯定不愿意我们插手，所以先静观其变好了。
结果……静观其变的结果是齐布尔大半夜被人从寝室叫走了？！
阿尔弗雷德眯起了眼。
弗朗西斯看出他心情很差劲，开始试着跟他聊一些轻松的内容。阿尔弗雷德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脑子里却在想学院突然审查齐布尔这件事。
五个人中他最早认识这几个四大家族的后代，对他们的魔法也有些了解。齐布尔早就隐晦地跟他提过一些事情，比如四大家族的魔法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黑魔法的成分之类的。他有些担心万一贤者议事厅发现了齐布尔确实会黑魔法，哪怕只是一部分，也会以此为借口断定齐布尔是黑魔法师。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教室。弗朗西斯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很喜欢这几个把他当做弟弟的少年，此刻看到他们遇到了麻烦，他也非常苦恼。
两个人到得很早。教室里只有温妮·斯坦福和季云萱在。两个姑娘小声聊着一些姑娘家的闲话，阿尔弗雷德只能和弗朗西斯坐在一起。
两人之间出现了蜜汁尴尬的沉默。
弗朗西斯相对更擅长交际一些。他拿出第一节课用的书《魔法史》，翻开：“对了，阿尔弗雷德，我记得班级见面会之后尼诺老师把你叫走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阿尔弗雷德摇头：“这倒没有，他只是告诉我作为‘学院的孩子’会稍稍艰难一点罢了。”
弗朗西斯点点头：“那天要不是有人提起，我还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种说法——我以为来历并不重要。”
“本来应该不重要的。”阿尔弗雷德耸耸肩，“然而很多人好像不这样认为。”他用一只手撑住下巴，“你知道你们四个来自四大家族的人被称为什么吗？”
弗朗西斯蹙起眉：“我并非来自四大家族——支持我的家族是拿波非奇，而不是摩西。”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但很多人都认为你其实是摩西家族支持的人。毕竟，还有齐亚拉公主的关系在不是吗？”
弗朗西斯摇摇头：“这两方现在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双方为了齐亚拉殿下的事情闹了不少矛盾呢。”他稍稍凑过去，低声对阿尔弗雷德说：“齐亚拉殿下嫁给墨菲拉卡阁下之后的日子可不怎么好。”
阿尔弗雷德眯起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不过——”弗朗西斯的好奇心被阿尔弗雷德勾了起来，“我们四个被称为什么？”
“哼——‘代理人’。”阿尔弗雷德讽刺地回答，“他们以为你们四个是四大家族用来斗争的棋子——真是可笑，四大家族的斗争为什么要用魔法学院的学生来当棋子？”
弗朗西斯耸耸肩：“我甚至都不属于四大家族。”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们在聊什么？”王耀和亚瑟走进来坐在他们后面一排：“看起来你们聊得很开心？”
阿尔弗雷德无所谓地一挑眉：“随便聊点什么罢了。”他看着王耀的眸子，毫无诚意地说：“只是日常。”
王耀似笑非笑，一副“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我就是不戳穿”的表情。然后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亚瑟，知道对方的判断跟他完全一样。
王耀也不去理会两人刚才聊的什么，翻开《魔法史》：“第一节课应该是从荒历时代开始讲吧？”
“课程大纲是这样写的。”亚瑟也打开了自己的书，“从第一章开始讲。”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久，拉赫·施密特也来到了教室。他先是来到阿尔弗雷德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道：“厨房里的工具用过之后记得放回原处。”看着阿尔弗雷德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他心满意足地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了。
阿尔弗雷德：“……”
王耀笑了一声——应该说，整洁是日耳曼人的强迫症吗？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伊万和德米特里一边聊天一边走进来。王耀注意到伊万的眉头皱着，似乎有些担忧。
学生坐满时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这时玛雅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请安静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学生们安静下来。
“我是玛雅·摩西，三年级巅峰班学生，是尼诺老师本学年的助教。尼诺老师托我代为宣布班长人选。”
学生们小声议论起来。
“我猜是拉赫·施密特。”
“或者是那个‘学院的孩子’？”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我，哈。”
玛雅听着学生们的议论，神色古怪起来。
好像没有一个人猜中正确答案哟……
王耀没打算参与猜测，他老神在在地抬头，正好对上玛雅的视线。
呃，如果他没猜错——
“班长是王耀。”
阿尔弗雷德瞪圆了眼：“那个混蛋——”
他到底没把话说完。弗朗西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王耀叹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想接这个差事……
学生好像都吃了一惊，教室里静了一静。玛雅乘机微笑道：“好好准备你们的课程吧，孩子们。如果大家有什么课程上的问题，可以联系我。”
亚瑟看了王耀一眼，后者无奈地耸耸肩。
尼诺进教室的时候，学生们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尼诺看了一眼王耀的表情，笑了。
阿尔弗雷德那小子说得不假，果然不情愿啊……
他把手里那本厚厚的《魔法史》随手放在讲台上，愉快地开始了这一堂课：“我想先跟你们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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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巅峰班的气氛可远远没有这么轻松。
齐布尔被院长和两位大贤者送回教室的时候，莫威提斯正叹出这个早上的第三十二口气。
他左手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本来一排四个人刚好的布局，就这么突然间少了一个。
想想还是有些难受的。
莫威提斯无聊地抬起头，才后者后觉地发现教室里已经议论纷纷了——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回过头去问问右手边的玛雅，面前的桌子就被一只手敲了敲：“书借我看一下，莫威提斯。”
他愣了几秒。
果然，他旁边站着齐布尔。
“你还好吗？”
齐布尔耸耸肩：“不怎么好——有些困。”他站在那个空位旁边，却并不坐下。
莫威提斯轻轻笑了一声。
“莫威提斯·狄达。”院长在门口叫了他的名字。
教室里因为院长的出现而渐渐安静下来的学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齐布尔摇摇头。魔法学院的学生特别喜欢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知道是好是坏。
莫威提斯跟着院长，毫不意外地来到了贤者议事厅。
是不是也要像齐布尔说的那样把手放在《魔法师宣言》上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呢……
“请坐，莫威提斯·狄达。”
莫威提斯盯着院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喝点什么吗？我想应该是红茶？”院长非常客气地问。
他的室友站在这里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被咄咄逼人地审问，他却能坐在这里像贵客一样，被院长亲自招待？
这……还是挺诡异的。
“不用了，院长阁下。”莫威提斯尽量地表现得诚惶诚恐，“请问您有什么事吩咐吗？”
格列多欣闻言在他旁边坐下来：“莫威提斯，你有没有注意过齐布尔·塔基拉最近的表现？”
莫威提斯眨眨眼：“表现？他挺正常的。”
“我是想问问，他在接受贤者议事厅的审查之后有没有异常反应？”
莫威提斯坐直了身子。
“院长阁下，这跟他被贤者议事厅审查有关吗？”
“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就行了。”
莫威提斯犹豫了几秒才回答：“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反应？”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是格列多欣想要的。他沉吟一会，换了一种更温和的语气：“我们知道你十分关心你的朋友，因此有个请求……我们希望你近期能多关注一些他的生活，把他的日常行为向贤者议事厅报告——你知道，我们也不希望他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莫威提斯忽然明白院长这是让他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了。
“您的意思是要我监视他？”
“当然，我们并不愿意用这种不怎么优雅的词汇。”格列多欣明显有点尴尬，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出于对友人的关心和善意，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以便我们及时发现和制止他异常的行为……”
莫威提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他并不喜欢这些掩饰得很好的借口，但他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毕竟格列多欣用的借口冠冕堂皇。
“这件事我需要告诉塔基拉。”他说，“否则我不能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把他的行程告诉不相干的人。这是他个人的事情，我无权替他作出决定。”
格列多欣显然是犹豫了一下。
“可以。”他最后这样说，“那么这个通知就由贤者议事厅告知他。”
莫威提斯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吩咐吗，院长阁下？”
他想尽快见到齐布尔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在朋友之间，这样的事情还是相互坦诚一些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027New Start（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