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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东都寻人4 ...

  •   “你刚才是说白沐与皇帝宫里的一位贵妃有染?”
      “都是传闻,白城那个地方,就是是非多。”
      “我倒觉得,也许是真的。皇帝多疑,能对他如此信任,怕不仅仅是因为手足之情。估计是白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雨桦认真的分析着。
      “你说得有道理,可跟眼下我们要解决的事有什么联系吗?”宁青其实听明白了,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一个想法突然在她脑中闪了出来,要不偷偷除掉那贵妃,逼得白沐与玉胥山联手反抗,她再调集她爹爹驻守北山的兵马,一举推翻白其。可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她打消了,战火一起,就是生灵涂炭,玉儿是不会允许的。
      “七王爷要图事,就不会只有左义一个棋子,他手里还有别的把柄。”
      “把柄能把左义之死扩大的,无非就是重提三年前的旧事,难道是《出妖图》。我派出去的暗卫,虽死了八人,可还是带回了些有用的信息。这其中就包括,《出妖图》就在主峰的玲珑阁。玉胥山的藏书之地。书籍画卷极多,构造复杂,机关重重。”宁青此次带来的,都是身边的精锐,玉胥山可真是虎狼之地,一天的功夫,就死了八个人。
      “七王爷有本事从玉胥山翻出《出妖图》吗?”雨桦推测这七王爷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在玉胥山层层夹击之下把图给拿出来。
      “确实,他就算是带的宫里一等一的暗卫,顶多能打探出在哪儿,要想拿出来,恐怕很难。不过,那《出妖图》就展出过一回,算来见过真图的,没几个人。七王爷若要掀起风浪,倒不需要真图!”
      言及此处,二人相视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假的,有时候比真的更管用!
      突然,雨桦脸色一动,道“追!”,宁青立即反应过来,二人分头便朝窗外追了出去。果然见到一黑衣人影,雨桦绕至那黑衣人影右侧方,拔剑杀将过去,那黑衣人不欲纠缠,朝左侧逃了去。未料前方又出现一人,手持利剑,也杀了过来,两方夹击,那黑衣人料到任何一方的修为手胜过自己。一咬牙,横剑抹了脖子。
      雨桦上前拎住那人即将掉下屋檐的尸体,转至屋檐顶上,宁青也过来查看。撤下那人遮面的黑巾,是个中年男子,相貌很普通,又检查了他身上,发现这人随身带了一个像是稻草做成的类似哨子的东西,那东西只有两个指节一般长度。宁青拿着那琢磨了一会儿,朝雨桦道“以前听人说南境一带,有人用一种小哨子训鸟……”
      宁青这边还未说完,却见雨桦一挥手,眨眼间便飞上前方屋檐,衣袖一卷,接住了一个掉下来的东西,等宁青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黑不溜秋的鸟,已经死了。
      雨桦将那鸟递给宁青,问道“这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我猜想,是七王爷的人。”宁青想,这人来自南境,玉胥山在东都的北境临海之地,相距甚远,况且玉胥山高手众多,要想监视她们,还用不着派这样的人。那就只剩那位七王爷了,七王爷虽是刚到,可他手下的人,必定是早早就混进了山。
      雨桦和宁青最后将那黑衣人的尸体丢在了七王爷住处的门外。
      很快,玉胥山的弟子也知晓了此事,报给了即空,即空听完,微微一笑。派人去给那七王爷致歉,说是玉胥山监管不严,才发生了有人刺杀七王爷的事。
      那七王爷当然是有些难为情,勉强接受了即空的致歉。
      这都是后话,且说雨桦儿宁青丢完尸体,二人决定事不宜迟,当夜就去了那玲珑阁。
      玲珑阁的构造很精妙,一座小楼地上三层层,地下二层,每一层的房间都是错综复杂,极容易迷失方向。玉胥山的弟子,平常也是不会进去的,即使是要进去找什么典籍画作,都只是在一层等候,由专人去拿。负责此楼的,乃是玉胥山的三长老,明镇。
      既如此,要找出《出妖图》必定不容易。可这世间的事,能轻易做成功的,大多也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此时那玲珑阁上已经熄了灯火,门关的死死的,朦胧月色之下,万籁俱寂,只有晚风微微吹动着刚刚发芽的枝条,给人一种时间还在流动的感觉。两个黑影偷偷靠近楼顶,紧接着消失在月色下。
      玲珑阁內,一白袍老者正闭目养神。
      雨桦和宁青进了玲珑阁,各自拿了颗夜明珠,是雨桦在立阳城用随身带的一柄短剑和南境商人换的。二人一个沿着走廊边走边找,都是些修为秘籍之类的册子,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看来藏画的地方不在这里。雨桦心想,这种隐藏的东西,一定会放在暗格,暗室里面。照这样找下去,找到天明也找不着。
      雨桦在一堆书籍之间找到了一副画作 打开一看,是一副山水图。她将那山水图卷好,拿在手中,朝宁青指了指楼下。
      宁青不解,疑惑地看着雨桦,想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雨桦又指了指楼下,再扬扬手里的画卷。聪明如宁青,很快就想到了。
      雨桦这是要引蛇出洞。
      雨桦抜出剑,假装朝着宁青杀过去,宁青挥剑弹开,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当然,这声音很快传道了楼下。雨桦飞身出了屋,宁青假装追了出去。
      明镇本来是在楼下打坐休息,那声音传至一楼的时候将他惊醒,循着声音的方向。他快速飞至三楼,却见屋顶破了个大洞,飞身出去查看,却见月色之下两黑衣人正打斗在一处,其中一人手中好像拿了什么东西。他猜想是来偷东西的,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脚下一蹬,也追了上去。
      他这边刚要追上去,那边一人就被打落,摔下树来,另一人趁机逃脱。
      明镇本想追上去抓住那个被打落的黑衣人,可他离近一看,却什么也没找着。晚风吹来,让他清醒了一下。逃走的那人肯定是更追不上了。
      突然间,明镇脸色一动,拔腿便朝玲珑阁飞了回来。见玲珑阁如一片死海,没有一丝动静,心里咯噔一下。慌慌张张进了屋,见屋内座椅摆放整齐,操纵机关的机关台却挪开了位置!
      明镇盯着那机关台思量片刻,脑中想起刚才那人拿走的东西。他也知道近来这玉胥山鱼龙混杂,怕是不太平。又想到白日里听弟子们说七王爷来玉胥山,接管了左义的案子……
      思来想去有些不放心,还是抬脚朝楼下走了去。走到最底层,在西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书桌底下,转动了机关。地上石板缓缓挪开,石板之下,灯火霎时照了出来,明镇一抬脚,走了进去,却不知身后跟了个他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东西是一缕烟,是雨桦以前在西都的时候专门养的,用来寻路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石板复回原处,楼上依旧是刚才的样子。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明镇在底下没待多久,他上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放松很多。
      雨桦和宁青一直悄悄躲在玲珑阁外的暗处。宁青得到雨桦示意,踮脚飞上二楼,在那二楼折腾出一番动静,引得明镇上楼查看,宁青借机与明镇打在一起,明镇有机关相助,宁青自认斗不过他,顺势落了下风,引得明镇好胜之心,耗着他的时间。
      在这间隙,雨桦按着那一缕烟的指引,到了那隐藏的底下,顺着底下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
      只见那石室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描绘的是一个少女站在一条大河边上,夕阳下,那河上半露了一条大鱼的背脊。那少女半睁着眼,鲜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一头银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鲜艳的红衣包裹着瘦弱的身体,仿似要跌倒一般,身姿不稳,她身旁的齐腰的青草都向着她的身上聚拢,像是要去扶住她一样,青草之下,土地一片血色。雨桦仔细去看那少女的侧脸,不觉间,一滴眼泪淌了出来,这就是她要找的流儿啊!如何被人画在了画上,她抬手颤颤巍巍的抚上那画上的半张脸。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东都的记忆席卷而来。在外三年,一直对外人说自己叫雨桦,连自己有时候都会恍惚忘了,自己本名叫花雨,花这个姓氏,代表的是西都的皇族,哪能轻易对人说。
      十三岁那年,花雨同她爹爹去狩猎,因为只顾着追逐猎物,不小心在树林里迷了路。直至天黑也没找着出路,被野兽围困受了伤,又误吸了瘴气,在树林里晕了过去,心知怕是命不久矣。没想到第二日醒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个不大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一双漆黑的眸子,见她醒来,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跟她说话,像是一种动物的叫声。花雨摇摇头,又摇摇手,表示自己听不懂,但她能想到估计是这女孩救了她。花雨冲那小女孩笑笑,以示感激之意。那小女孩也朝她笑了笑,指了指雨桦的左手边,便转身离开了。花雨觉得不对,忙要上前一把拉住她,她明明比那小女孩要高,却在她面前有些提不起气势来,估计是这小女孩出现在这里,太过诡异了,这片树林向来是人迹罕至,而那小女孩明显要比她熟悉这里。那片土地,再往西北走,就是赤山,而那个地方,是万万不能踏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传说,西都史志有言,入赤山之境者,死无葬身之地,连魂魄夜都会灰飞烟灭。
      那小女孩见花雨有些焦急,笑了笑,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便朝刚才指的方向走去。花雨在她的带领下,顺利走到了一开始走失的地方。
      花雨一下放松心情,喜悦地看着那小女孩,对她说了声“谢谢!”。却不料此时那小女孩身后一支箭飞了过来,眼看就要射中她。花雨一惊,正要喊她闪开,却已来不及,箭矢穿过胸膛!
      花雨眼看着那小女孩的笑容僵住,下一瞬倒在了地上。刺穿她胸膛的,是一支蓝色箭羽,是手底下的护卫。
      她父亲后来处决了那个护卫,把那小女孩带回了西都的王府救活后,收了她做养女,起名花泽,以报答她相救之恩。那小女孩不久之后学会西都的语言,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秦流!
      花雨十五岁游历天下,十七岁入军营,十九岁那年,她爹爹开始为她张罗婚事。也是那时,秦流离开了王府,说她想去找家人,约定三月为期。可三月之后秦流也没回来,花雨后来去打听,才知秦流去了北都,遂决定寻人。这一寻,便是三年。如今,总算是要让她找着了。
      从第一次见到秦流,她就知道秦流的身份不简单。如今见这画上所画,方才明白为何这《出妖图》不得让天下人看见,任人细细一想,这哪里是妖!四都之内,人族,妖族,魔族,鬼族,都不是长得这般模样的。
      来不及想太多,花雨卷了画,匆匆出了这隐秘的地下。觉得有些不对,刚探出头,便看见明镇一挥剑斩断了她前方引路的那缕烟,她辛辛苦苦养了许久的东西,一下就被打得灰飞烟灭了,怒气一下冲了上来。
      明镇知道被人算计了,明显气急败坏,
      大喊道“妖都小贼,好大胆子!”。
      明镇身后紧跟着的,是受了伤的宁青。
      花雨知道是明镇不好对付,但愿明镇不知道有没有发信号去请救兵,那样她与宁青联手,逃出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花雨朝宁青示意拿到了图,拔剑朝明镇攻了过去。二人边接着明镇的招,边朝楼上跑去。一楼连着大门,常有人来往,应该是防守最弱的,到了一楼就可以出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正要逃脱,却见门外已被玉胥弟子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犹如布下天罗地网。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
      明镇喊道“清戊,快!”
      宁青见此阵势,朝花雨道“杀出去!”。
      “等等!”花雨见宁青左手受了伤,她们与明镇也只能打成平手,如今再加上门外这些人和那个叫清戊的人,怕是攻不出去。
      花雨朝宁青道“还有火球吗?”
      “火球?你要放火?”宁青毕竟是东都人,要放火烧了这东都第一山的玲珑阁,实在是罪过太大。可眼前阵势却不容她犹豫,若是被抓,她的身份就暴露了。那么此行玉胥山就会前功尽弃,更有甚者,还会连累到玉儿身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罢了,还是脱身要紧。
      “快!”花雨语气急迫,近乎是命令宁青。
      宁青将袖子里的点火球都掏了出来,一把塞到花雨手上,二人朝那屋内四处一扔,火球着地,玲珑阁最多的就是藏书,火势一起,瞬间就烧着了整个屋子。
      明镇爱书如命,火烧在那些书卷上,犹如烧在他自己身上。登时乱了方寸,也顾不得追击她二人了,大喊“快救火!”。门外的众弟子见状,也顾不得追赶花雨她们,都进来救火。
      清戊见她二人逃了出来,还放火烧玲珑阁,怒发冲冠,拔剑就朝她二人追了过来。清戊是大长老座下的弟子,修为了得,飞得极快,不多时就追上了她二人。
      花雨见宁青受了伤,左手鲜血都染红了手掌,觉得有些对不住宁青。将《出妖图》一把塞给宁青,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宁青虽然接住了画,却朝花雨喊到“哼,就你那点功夫还断不了后,到头来还得连累我。”
      花雨知道劝不动宁青,无法,如今只能跟清戊硬拼了。
      三人打在一处。宁青和花雨形成左右攻势,清戊应付自如。出招有所保留,似乎是要故意留她二人性命。
      正前方突然杀过来三个黑衣人,还未等这边三人反应过来,俱都朝清戊杀了过来。局势一下变成五个人打一个人。五人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样的对峙下,清戊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一怒之下,发了狠招,一剑刺穿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怒道“还有接应的,我今日就将你们一起收了!”
      花雨想起宁青说过带了暗卫得事,朝宁青眼神示意。宁青神色复杂,边接着招,边朝花雨摇头示意不是他的人。
      花雨知道此时正是脱逃的机会,至于这三个黑衣人也顾不得去想太多,还是尽快逃走再说。
      用尽全力,杀将过去,故意让清戊刺伤自己的手臂,借此机会让宁青和那三个黑衣人协力打伤了清戊。有了花雨的牺牲,五人顺利脱身。
      玲珑阁这边,好不容易才将大火熄灭。明镇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颓然跪倒在地。众弟子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长老一下子变成这样,都惊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上前劝解。清戊匆匆赶来,进得屋内,见此情景,忙上前将明镇扶起,道“师叔,弟子无能,没能捉到贼人。
      明镇扭头看了看清戊,摇头叹息“哪能怪你,我身为玉胥山的长老,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何颜面见即空掌门。”言罢竟哭出声来。《出妖图》被人盗走,玲珑阁又被人烧成这样,明镇心里就像被人插了一刀,真真是痛心疾首。
      清戊叹息一声,道“师叔莫急,那伙贼人是向东面逃跑的,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山,我们立刻去向即空长老说明情况。一定可以捉住那伙贼人。不能让我玉胥山白白受了这样的委屈。”
      明镇顿了顿,起身快步朝门外走了出去。边走边道“请戊同我去见掌门,余下弟子看守玲珑阁,不得有差池!”
      “是!”。
      五人在一处林自里停了下来,宁青朝那三个黑衣人道“三位是何身份,为何要来救我们?”
      那三人对视一眼,摘下脸上的黑布,道“主子有话,要与二位详谈,烦请二位走一趟。”
      “你家主子是谁,为何对我们的行踪这般了解。”花雨一边发问,一边扯下布条包扎止血。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花雨和宁青对视一眼,料想这三人目前并无杀意,且这三人来得太过及时,让她们不得不想一探究竟。
      五人转向北侧,翻越了山峰,来到一处峡谷。此时天色已泛白,东升的太阳照耀下,峡谷内雾气萦绕,给人一种仙境的感觉。宁青没想到,玉胥山的后边,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沿着铁索桥越过峡谷,花雨这才看清,此处是山腰的地方,山势极为陡峭,脚下是汪洋大海,朝阳的光辉照耀着海上,海浪一起,泛起阵阵波光。花雨觉得,这波光却无一点美感,倒给人一种压抑恐惧之感。
      宁青朝花雨道“我从未想到,玉胥山九峰相连的山后,竟还有一座山,而且还是在一片汪洋之上。”
      刚刚死里逃生,此时宁青忽然想起《出妖图》在自己手上,还未打开看过一眼。停了脚步,朝花雨喊道“雨桦,这图到底画的什么啊?”边说边打开画卷,借着日光开始看图。
      “你自己看吧!”花雨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收回目光。却见刚才还在前方的三个黑衣人没了踪影。
      花雨立刻朝宁青道“那三人不见了!”
      宁青正在琢磨那画上的女子为何银发赤目,弱不禁风。听道花雨说那三人不见了。抬头看了看花雨,又看了看眼前空空如也的小道。眨了眨眼,朝花雨道“雨桦,莫不是我们跟丢了?”
      “他们既然要引路,又怎么会让我们跟丢了。”
      “那……”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都走到这里了,我们往上走看看。他们的主人既然要见我们,就一定会露面的。”
      “嗯。雨桦,我有一事,想问问你。你要找的人,莫非就是这图上所画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花雨喃喃自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东都寻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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