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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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先生出生于一个体面人家。他的父亲早年靠着风生水起的养殖业大发横财，接着又风光满面地迎娶了当地最有钱的家庭的二小姐，玛格丽特.爱隆。这下一来，老沃克先生不仅有钱，而且地位颇高。就算从来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却仍深受当地居民的尊敬与喜爱。可是我们的小沃克先生就不一样了，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就染上重病，无医可治，不久就撒手人寡了，只留下可怜的老沃克先生和他的小儿子。由于老沃克先生事务繁忙，根本没时间管教孩子，他只好把他送去一所伦敦的学校，希望他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可怜的小沃克先生，刚出生后不久就失去了母亲，而且又得不到父亲的疼爱，再加上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他很快就花光了父亲给他的所有生活费。当时，他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了，在那些朋友的误导下，他学会了偷东西，并以此维持生计。不久就被抓进了当地的警局。尽管老沃克先生出手干预，也替他交了一大笔的保释金以换回儿子的自由，可是也没人愿意再和老沃克先生有过多的交往了。很快，沃克家就这么落魄起来。
倘若要真说诺太太在这其中的作用，也的确不容小窥。她那时年轻气盛，风华正茂，是社交界的名媛，再加上显赫的家世背景和地位，更是自恃高贵，不可一世。老沃克先生身为她亲爱的教父，自然没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于是，在诺太太的影响下沃克家的名誉又回来了，她还让他的儿子在军队的高官服役，至少可以保证老沃克先生有足够的钱财去安享晚年。如此可见沃克家对于她是多么的感激了。
此番邀请的主意是由老沃克先生提出的，他与教女多年未见，很是想念，于是便想出这样一个符合诺太太性情的好点子。他清楚地知道这番邀请对于诺太太的吸引力有多大，她不可能有任何不赴宴的理由。每每想到这儿，老沃克先生就显得洋洋得意，驾轻就熟。她年轻时的一切他都清楚，他甚至把诺太太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女看待，因为他时常能从中看到他亲爱的玛格丽特的影子，这会让他欲衰欲老的神经多几分安慰。
话题回到诺太太这边。此时他们一行人已坐上马车，准备前往沃克家。路上，艾德琳一直喋喋不休，以示自己难以掩盖的欣喜之情。而诺太太则是在一旁应声附和，开始称赞起她那漂亮迷人的女儿会在这次的舞会上多么出彩，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发问的，话题又转到了沃克先生头上。
“我还以为沃克先生是值得期待的贵族绅士呢！结果他不仅不是，而且只能算上是一个乡绅。妈妈，你怎么能指望我会乐意去参加这种寒酸简陋，也没有大排场的舞会呢？”艾德琳在听了母亲的叙述后不禁大失所望。“这样看来你的提议是对的，史密斯小姐，像这种小地方根本就不需要我那件惊人绝艳的礼裙嘛，有我这张漂亮的脸蛋就足够了。”
坐在她旁边的史密斯小姐还是提醒她不要过于骄傲自满了。“你一定知道德比郡的达西先生吧，他不仅相貌英俊，而且身世显赫。但是有传言说他喜欢上了一位乡绅的女儿，虽说她算不上貌美，但也还算标致，最令人惊叹的莫过于那位小姐的真性情，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呢！”
“但那也只是些传言，史密斯小姐，我可不认为达西先生会喜欢这种女人，他不是比谁都清楚地位阶级了吗。就算他最终没想迎娶我们家艾德琳，也是因为他和安妮.德.鲍尔有婚约在身。”
“谁在乎那位神秘的德.鲍尔小姐呢？又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她，认识的人都说她体弱多病，面黄肌瘦。甚至没有半点美感。要我说，就连她也配不上亲爱的达西先生！像他那样才思敏捷，见多识广的绅士才不会把自己的后半生交托给这样一位小姐。”
史密斯小姐虽然不敢接话，但是却完全赞同艾德琳的见解。而坐在她们对面的诺太太似乎是不想接着讨论这个话题了，她把头转向窗外，随口说道：“外面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如果能早些到达他们的庄园，沃克先生就会带我们去他的私人林地里打猎了。”
“那真是好极了，我一向都很欣赏会用猎（和谐）枪的男人。如果爸爸能来就好了，我确信他能用半天的时间就猎杀出最多的猎物。他一直都是最棒的猎手。”
“那可不一定，我的小傻瓜，你还不知道沃克先生年轻的时候有多厉害，如果不是他的枪技高超，恐怕我的父亲也不会让他做我的教父。”
的确，老沃克先生在当时的枪技无可比拟，虽说从未在军队服役，他还是被当时看成为英格兰的第一神枪手。有次诺太太的父亲遭遇抢匪，差点丧了命，如果不是老沃克先生及时出手相救，恐怕等待着诺太太的就只有一副冰冷的躯体了。那次事件以后，她的父亲立刻邀请他到自己的庄园做客，并且把自己的爱女——也就是诺太太郑重地介绍给他，希望他能成为她的教父。沃克先生自然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番好意，并且答应会悉心照顾她的安危，从那时起两人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每每想到这儿，诺太太还会不禁感叹起岁月的流逝。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似乎也只存在于记忆的角落里，慢慢被年华遗忘。
接下来的话题大多是姑娘家的琐事，在此也无需多做解释。不如就干脆跳到舞会的前一天，让我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现在是艾德琳来到利伍兹的第二天，除了享受众目睽睽，万人之上的感觉外，一切都一如往常，日子就像是她还在哈伍德里时一样无聊。昨天，她有幸见到了那个被她母亲极度赞誉的老沃克先生。她只是觉得此人很有礼貌，一见面就称赞起她风华绝代的美貌，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自然也想不透母亲为何会这样喜爱一位平凡又普通的乡绅。
“他也不过是个乡下老头，而且他们都长成一个样子，我那里分得清楚啊！我只不过看见一个很像他的人并向他问好以示我尊重母亲，结果那家伙非但不是，而且还痴笑我！他冲我笑着说话，表情简直猥琐极了，如果不是有一位绅士的出现，恐怕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说到最后一句话，艾德琳只觉得自己到现在还心惊胆战。乡下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参加完舞会后我可不会再来了。她在心中暗想。
“为什么不多提及一下那位绅士呢？你是怎样答谢他的，还有，你们有过交流吗？他叫什么名字呢？”
一听到史密斯小姐这样八卦的问她，她就觉得有些郁闷，明明她的关注点应该在她的不幸遭遇上才是，为什么要问起那位绅士？他又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还没有她见过的男人中一半的帅气呢！不过为了满足一下史密斯小姐的好奇心，她在内心里还是向她妥协了，但她又开始故弄玄虚，尽可能博得她的注意。“说起那位绅士，我可有太多的话要向你一一阐述了。他也许是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唯一的一抹色彩，当他看到我在那里茫然所措，不知所望的时候，一个健步就站到我的旁边，并对那个恶心的家伙说道：‘听好了，你这个面容可憎的男人，不许你伤害到我们的贵客艾德琳诺曼小姐，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你这懦夫，小心我用磨好的剑挖出你这双污垢的恶眼！’他自然吓得逃跑了，然后那位绅士温柔地问我要去哪里，他会一路护送我的平安的。不过我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你知道的，我认识的男士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也叫不上来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听起来你夸大其词的成分很大么，”史密斯小姐表示自己对这个故事的怀疑，而且也没了之前的八卦兴致。“你一定是把这位绅士的用词言过夸张了，听起来像是个戏剧演员，没有绅士会这么说话的。”
“那可不一定，我亲爱的史密斯小姐，像这样的乡下，可是什么人都有。”
史密斯小姐想到再接下这样的话题很没必要，于是想到一个好提议能够减少艾德琳的抱怨：“不如我们出去转转，欣赏一下这儿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色吧。而且你一定从来没有逛过像这样的集市。”
“哦，我亲爱的史密斯小姐，你难不成是希望我的裙摆沾上泥土，我的小鞋踏遍泥浆，我那引以为傲的暖黄色秀发沾满数不清的黄沙吧。这简直太可怕了，还不如闷死在这狭小的卧室里，安安静静地看些书呢！”
“可是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看完了，我亲爱的小姐，如果你不多出去走走，你也无法认识更多的客人。来吧，闷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乐子呢？你应该相信我，我对这些地方都很精通熟路了。”
艾德琳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索性要在这间简陋不堪的小卧室里闷上一整天，倒不如出去走走，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烦心了，况且，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间卧室里散发出的一股霉味。“那好吧，史密斯小姐，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要先去集市，因为我可能需要一些香料来掩盖这间卧室里散发出的阴潮霉味，它简直要让我窒息了。”
史密斯小姐自然是微笑着接受了艾德琳的提议，如果能让她出去走走，哪怕就这么一次机会也好，也是值得的。她就是在她自己的自我世界里活得太久了，太华而无实。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姣好容颜，还有什么是朴实无华的美丽。
两个人没走多远就到了集市，尽管和艾德琳想象中的截然相反，但是为了良好的住宿环境，她还是忍着耐性走进了这里唯一的一个香料店。刚进前门，艾德琳就没有自信再接着走进去了，这些散发在周围的刺鼻香味倒不如那间卧室里的霉味好闻。她只觉得鼻子痒痒的，很不舒服。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香料店啊！不过她还是有主意的，只要她亲爱的同伴替她完成就好啦。“我最亲最爱的弗莉达！可否替我选出这里面最好的香料，但请千万不要选像外面这样既劣质又刺鼻的气味。没人会为这样的香料付钱的。”
聪明敏锐的史密斯小姐早就料到了艾德琳的动向，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难道还不够了解她吗？为了使艾德琳小姐有朝一日能有真正的好性情，她决定就从现在起实施她的艾德琳改造计划了。
“你必须得自己去，我亲爱的小姐，因为来这里买香料可是遵循你的意愿而不是我的。再者，我可不是你的仆人，更何况我一点也不在乎房间里的霉味或者漏水。”
“为什么！那我就不去买了，我也能和你一样忍受那糟糕的霉味！啧，真是扫兴。”
“这当然可以啊，反正损失的人又不是我。”史密斯小姐漫不经心地回答。就快要取得成果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虽说艾德琳被史密斯小姐愚弄而显得恼羞成怒，不过她自知史密斯小姐这样做也并非没有自己的道理。但她可是万人之上，众目睽睽的贵族大小姐啊，都是大家任由她的性子来，那还有被人牵弄的理由？难道要她自己动手去买商品吗。可是不买的话她就还得继续忍受三两天的霉味，即便是史密斯小姐不在乎，她自己能过了心里的这道坎吗？不行，怎么想她还是得买，起码这样她也没有自己的损失了。
她想：我既然也都已经走过这片泥地了，不买些东西犒劳自己还真是浪费精力；而且来这里买香料也的确是她自己的提议。“自己买又怎么样，既然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卧房里的霉味，看来我也无需帮你多此一举了。”她高傲地背对着史密斯小姐说话，既然她不满足她的要求，那就只有小小的惩罚她一下了。
可她没料到史密斯小姐竟然完全不在意，而且为她第一次为自己买东西而感到高兴。这样下去还是会慢慢有所改变的，她充满希望的想，不过过早的要求太高也是不合实际的妄想；她能做到这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真希望自己的催化剂能够快点到来。这样对谁都好，特别是像艾德琳这样年轻气盛，有着大好前途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