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兜兜转转，回到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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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后一直睡不着，一看时间下午三点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耳边想起了那些声音，那些时候的那些片段。
如过电影般在天花板上重现：
“你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认真的，我最后问一遍，只有一次机会。无论你说什么，什么理由，只要你说我就信。”
那是那个男孩，那个给予我全部信任的男孩，那个男孩叫任一航。
“任一航，我告诉你，咱俩玩完了，我不稀罕你了，就如你知道的、看到的、听到的一样，是真的，就是这么回事。我瞧不上你了，我找到下家了，早在和你好的时候就找了，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也回头找你的上海小妮了吗，以前不是说讨厌她给你讲解剖学吗，现在不也俩人如胶似漆！咱俩差不多货色谁也别说谁！”
“撒婷，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任一航发疯了一样抓着我的肩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掐的我生疼
“你明知道我和她没事，你别用这个理由说事，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可能就因为看见我和她在一起就失踪这么长时间，回来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弄得现在学校要开除你，不至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无话可说。”我咬咬牙，甩开任一航的肩膀，转身走去。
那时已经入冬，A市早就下了雪，还是在那个满是法国梧桐的路上，梧桐树早就没有了叶子，被冬风刮得瑟瑟发抖.
那天的海浪依旧哗啦哗啦的响，风像冰刀一样一下一下在我脸上划着。
我没有哭，我挺高兴，因为我终于把他甩了。
我听见任一航在后面喊：
“撒婷，你是不要我了吗，你是要抛弃我了吗？你真的舍得不要我了吗？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是不要我了吗，你是要抛弃我了吗？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卧槽，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说出这些话的任一航够娘。
胃里一阵翻腾，抽搐、起身、厕所、呕吐.
第几次了，今年第几次了，才不到半年已经好像第三次了，以前一年也就两三次。
我蹲在马桶旁苦笑。胃像针扎一样，我不断暗示自己没关系，是空腹喝酒的原因，没关系。
刘子明也说了只不过是神经性胃疼。没关系，我应该相信子明，毕竟他是医生，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不靠谱，子明也说只要我自己珍惜好自己就好。
是工作太累了，心里压力过大了，是自己犯规空腹喝酒了，虽然以前因为工作应酬喝到大醉也没有胃痛过。
自己现在这个症状心理原因占多半不是吗，我应该珍惜好自己。想到这里，我无奈的笑了笑，其实真不是怕死，那我实到底在怕着什么？
从床头柜翻出药喝下，看见放在一旁的安眠药，拿了两颗吞下，我需要睡眠，极度需要。
再次躺下努力寻找睡意，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也许是安眠药起作用，总之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梦见自己坐火车上不知道去哪里，又梦见自己站在那个满是法国梧桐的街上，分不清季节，大雾中前面有个人在往前走
我喊他：站住，回头，快回头。
那人停了停，回过头来，我努力的想认清他的长相，觉得他像是任一航，又像是父亲，他冲我笑，然后转身又想走。
我喊着：别走，等等我，别走。
那人却消失在雾中，我想追过去，刚想跑却被人拉住。
别拉我，别拉我，我喊着，想挣脱，想跑去追那个人，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然后就醒了。
醒来就发现一张贱人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没看见，翻了个身又闭上眼。
老谢坐在床边也不管我，自己在那自顾自地说：
“怎么睡得这么沉，叫你半天了，真真给我打电话了，说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她说中午你给她挡酒了，我看你一直睡也不醒，真真说你一天没吃饭胃也不舒服，我给你做了点吃的，起来吃点吧，别睡了，这样睡下去半夜醒了就又睡不着了，快点快点。”
边说边在一边拽我。我被他弄的不胜其烦只好没好气的坐起来，不忘瞪了他一眼，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半。
我一边起身往客厅走一边说：
“敬爱的谢老板，你要不把我家钥匙还给我吧，你这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我把钥匙放你那是让你帮我保存，防止我哪天忘记拿钥匙，不是让你随便进出我家的。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我可是单身女子，还是你的下属，你觉得这样做妥吗？”
“今天去参加林盛的婚礼怎么没告诉我，你学会撒谎骗我了撒婷。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啊。”老谢也不管我说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
我在客厅坐下，听到老谢这么说没说话，明白肯定是董真真已经把事情和他说了，长舌妇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接过老谢递给我的粥说：“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回来才临时赶过去的。董真真个长舌妇，还不是为了她去的，和她去参加她前男友兼我们大学同学的婚礼，这有什么可说的。”我低头喝着稀饭，不敢看他。
“可是真真说任一航回来了，而且还要回来待一段时间。”老谢明显试探我的语气说：
“老撒，我觉得啊，你要不趁这个机会给他解释一下当时的事情，哪怕你们现在不可能再在一起了，那也不能让他带着对你那么深的成见和误会啊。要不我去说，毕竟当时我就不该让你那么解决事情，说是我帮了你，其实你完全是替我解围了不是吗？”
我把碗放下，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小板凳上的老谢。
好久没见他这么老老实实的坐着和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和我说话了，一时被他逗乐了。
便对他说：
“老谢同志，你想太多了，当初的事情是我自愿的，你自己很清楚，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做那样的选择。
还有，我做那个选择，与任一航没有任何关系，与他分手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的事情，说白了与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是当初我从家里回来的路上就决定了的，只是没想到恰巧在那种情况下分的手。
我和你与我和他不能混为一谈，只是事情凑巧搅在了一起罢了。本身把你牵扯进去就是对你的不公，所有的事情起因都是我一个人任性造成的，我并不觉得现在有需要解释的必要，既然当初做的决定是唯一的选择，那现在就没必要去翻开再去谈。
每个人现在都过着自己的新生活，你怎么保证他还记得当初，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多了，我再去解释什么那只能体现出我是多么的自私和贪婪。
我很感谢你三年来很有默契的从来不和我谈这个事情，我也很感谢你一直理解支持包容我走到今天。
我如今对现在的每一天都怀着感恩的心去面对，这样就很知足了，我并不要求每个当初误会我、痛恨我的人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没有必要 。
因为很多年前我就开始明白一个道理，你以为的要死要活的事情，其实在别人眼里甚至在把你弄得要死要活的人的眼里无关痛痒，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苛求别人怎么样，过分的苛求是变相的掠夺和剥削，也是贪婪的表现。”
老谢不再说什么，我看到了他眼神中充满了对我刚才一通理论的敬仰之情，好吧我自恋了，我自己在意淫呢。
他只是过来拍了拍我的脑袋，说了句明天准时上班便走了，谢扒皮的本色，病死也要去上班。
可是好像他还是没问我明和的事情啊，我还在这等着求表扬呢。不过就算我不说，他也已经能感受到我已经做到了。好吧，明天开会有的是时间让他表扬我。
我知道我和老谢之间有时候很聒噪，但是更多时候我们其实就算不需要语言也能懂得彼此，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
毕竟给他当了三年长工不是白当的，看来我这个员工做的还是比较称职的。
只是我不知道，作为朋友，有一天如果他发现我连他一起骗了，他会怎么样。
我不敢想也从来不想，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说吧，谁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为什么要提前操这么多心呢，有空吃饱喝饱睡饱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老谢办公室。
我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坐在老谢对面，老谢在听我说完项目进展后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已经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超过两分钟了。
他不是不相信我能拿下明和，而是不相信我能一下拿到至少1000万的项目意向书，关键是搞定意向书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而且只是因为一盘棋。虽然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养殖场呆着到处转悠，以至于让我闻了三天鸡屎味。
我说：“谢总，以后别嫌我会象棋。专长的不用多，就我爷爷教我这象棋帮了我多少忙啊，对吧。”
“别臭贫，快说说怎么回事。”老谢终于开始动嘴说话。
我故作轻松的说：“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
其实那天老谢给我和胖坤开完会后的第二天他便和胖坤去了明和，结果直接被看门老大爷拦下。
理由很奇葩，老大爷说这几天像他们这样的人看的太多了，穿的西装革履，说着人五人六的话，他不喜欢，直接被这个老大爷拒之门外。老谢无奈的和大爷沟通半天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败下阵了。
老谢当时回来就是带着一肚子火回来的，加上我对他的冷嘲热讽、幸灾乐祸，我就说那天你自己挖坑自己跳，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啊，怪我啊。
他自然是对我说有本事你去，说你要是拿下这个项目，你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所以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挑战，穿着一身休闲装就去了B市。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握，因为我对这项目根本也一无所知，只是被老谢激到这个份上没有办法，但是也无所谓了，因为对于这样的事我总是乐此不疲，一个是为了气到老谢；
再就是就算签不到这个项目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无非被他损两句。不过他作为老板他自己都没做到，估计也不会损我太厉害；
三呢，如果万一我要是争取到这个项目，那简直了！又可以气到老谢又可以挣到钱，谁叫我是守财奴呢。
我想老谢因为我的存在会减寿十年吧。
所以当我去B市的路上时就决定把这次出差当成一次乡间采风，而当我到了明和门口看见有两个老头在下棋的时候 ，我很休闲的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给其中一个老头支招。
开头这老头还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懂别瞎说，我要是输了找谁说理去。
我不听他的，接着给他说，他也越来越发现我给他支招都是对的，所以也就慢慢我让他怎么走他就怎么走了。
最后那个老头赢了，而且是连赢好几盘，最后输的老大爷连连认输，借着说要去买菜走人了。
老大爷赢了棋高兴的就说要和我切磋棋艺，说没见过姑娘这么懂棋的。他自己说和刚才那个老大爷下了好几年棋了赢得次数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然后我就一边吃煎饼果子一边和大爷下棋，一边回答老大爷的各种问题。
大爷知道我是来干嘛的，老大爷听我说完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就从明和厂区的大楼里出来了，见着老大爷就叫爷爷。
这个三十多岁的人就是明和太子爷，这个老大爷，不，这个爷爷就是明和创始人的爸爸，现在明和老板的爷爷，也就是把老谢和胖坤拒之门外的看门老大爷。
最后就这样了，和太子爷谈了一会儿确定合作意向，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和太子爷在厂区看地形、对图纸。
爷爷还非要领着我去他的生态养殖区去看他的散养鸡鸭什么的，我吸了一身鸡屎味。临走前又和他下了盘棋，最后赢了棋我就回来了。
其实本来我和太子爷说两周后出方案然后再订合同，因为场地太大、项目太多，可是太子爷说必须十天内，因为爷爷现在期盼着我去交方案的时候赢回那盘棋。
说完这些后，老谢和胖坤一副你唬谁呢的表情看着我，看到我很认真的样子确信我不是骗人后，表情呆滞了好长时间。估计他们要生无可恋好一阵子吧。
好长时间后，老谢缓缓的说：“如果同行知道这么大的单子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拿下的，他们会生不如死，你会一战成名，而且他们会对你恨之入骨。”
我很淡定的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太子爷已经协商好了，因为工程浩大投入人力、物力和时间较长，为了保证施工进度和质量，需要安装和技术团队迅速到位，所以签完合同后立马施工，首付工程款打破惯例的30%，而是一次性付60%。他已经答应，你会怎么样。”说完后我奸笑着看着老谢，他已经彻底傻掉了。
我们行业惯例：大型工程由于施工过程较为复杂，所以甲方一般比较谨慎，况且针对复杂的弱电项目，甲方一般都是不了解这方面设备的知识的，唯一把控乙方的就是工程款的拨付。
所以一般惯例，首付款是签订合同后30%，中期20%，完工30%，验收20%.如果甲方对设备不满意，验收款20%可能会一直压着，很有可能压到一年免费售后服务期到期后，甲方会要求再签一年到两年的免费售后合同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当我告诉他预付款达到60%，也就是说按项目最少1000万算的话，明和会一次性给600万，600万其实意味这这个项目的基本成本都就回来了。老谢当然要傻掉。
我很淡定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你对销售的激励政策是首付合同款50%的项目奖金会提前发放，虽然这样对小型项目一般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这不是比较贪财吗，所以我就冒险问了问太子爷付60%行不行。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他就很痛快答应了。看，还是和个人合作比较好，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审批手续，多爽快！”
老谢一声惨叫，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撒婷，你就作吧你！你掉钱眼里了你。万一他不答应，觉得你是个疯子，一切不就完了吗。你想钱疯了啊你。”胖坤在一旁已经彻底傻掉了。
这时前台李玲进来说：“谢总，上海金科安防派来的工程师到了。”
老谢迅速撒开掐住我脖子的手，装作正经的对李玲说赶紧叫人进来吧。李玲边往外走还时不时的回头惊悚的看着头发都快竖起来的谢总，这下好了，私底下他们又有八卦可说了，谢总蛇精病又犯了。
蛇精病谢总收起了蛇精病症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先暂停，先给你的惊喜，你不是一直说咱们安防这块需要技术支持吗，现在正好，你绝对需要。而且明和这个项目来的正是时候，我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金科的田总说这个人技术方面很厉害很可靠，而且老家还是A市人，所以这次是天助你，老撒，你绝对是我们公司的福星。”
我一听，我也很高兴，毕竟一下这么复杂的工程，还是厂区工程，我也第一次接触，所以有很多地方是需要技术支持的。
我们公司虽然做的比较大，但是安防方面的技术还是不够专业，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让老谢找技术支持，没想到他都记得而且听进心里去了。
我也来了兴致，高兴的问：“这个人很厉害吗？都做过什么项目，叫什么，平时只和他们公司的业务人员交流过，技术人员交流不多，我认识吗？”
老谢看我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心情好了，说：
“我还真不知道他中文名，你知道上海那边公司都喜欢用英文名啊，他英文名叫Richard。我心想是田总亲自推荐的人才免费给咱们用，再加上老家是A市人，也就很放心，没有多问。”
老谢刚说完，李玲便进来了，“谢总，人到了。”
我、胖坤和老谢站起来很高兴的向门口看去，两秒后除了胖坤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外，我和老谢都傻了，任一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兜兜转转，回到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