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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见已是无言 ...

  •   2004年我以能看到大海为理由选择来A市上大学,在大学度过悠闲的两年步入大三的时候我被任一航拿下了。

      那天任一航过生日,大家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任一航在KTV拿着麦克风守着在场的七八个同学说不再想和我做哥们了,要我做他女朋友。

      大家都没有感到意外,我也只是奥了一声。就这样,我从任一航的哥们变成了任一航的女朋友,如此简单。

      成为任一航女朋友几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在去海边散步的路上,任一航牵着我的手垂头丧气的对我说:

      “撒婷,我们要不还是做哥们吧,我发现做哥们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勾肩搭背,还可以通宵上网打CS,有时候走在一起你还耍赖让我背着你,那时候我还能趁机揩点油。

      可是你做了我女朋友后,我到现在为止就牵了你几次手,还牵的心惊胆战的。小爷我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啊,虽然我长得不是咱学校最帅的,但也不是没人爱啊。

      大一我那个医学院的女朋友你也见过的,多标致的上海小姑娘啊,一副万人拿不下的样,不也是在我和舍友打赌一个月后就拿下了。要不是因为每次约会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给我讲解剖学,我怎么能空出心思来考虑你呢。

      咱俩明明是哥们,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你身上有些东西和别的女生不一样,我不知道是空虚所致还是我脑子被门夹了,反正就是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我就想你,每天都想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见不到你想、甚至和你坐在一起也想,反正我就直接不能自拔了。

      我想我是疯了,所以过生日的时候我就脑子一抽直接问你了,让你做我女朋友。

      当时就是抱着等你揍我一顿并和我绝交的想法问的你,没想到你答应了。

      可是你看,你现在变成女朋友后我怎么什么也不敢干呢,怎么就变成社会主义纯良的好青年了呢,还不如做哥们呢。继续做哥们还能继续揩点油。”

      任一航一脸委屈的看着前方,望向不远处的大海,满脸的绝望,我松开任一航的手,转身亲了任一航的嘴一下,问他:满意了吗?

      任一航兴奋的和三岁的孩子一样,一直蹦着走了好远。

      那时正好是深秋,走往海边的路两边满是粗大的法国梧桐,树叶被深秋的风吹在地上铺了金黄黄的一层。

      路的尽头是一望无尽的大海,我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一下一下哗啦哗啦的拍打着沙滩,也拍打着我的心,我满心的欢喜。

      我那时想,就这个男孩了吧,毕业后留在A市,结婚生娃,工作一天后晚上吃完饭带着孩子穿着人字拖一家三口溜达到海边,手里再拿着半截黄瓜。应该就这样了吧,那样也蛮好的。

      那时我们已经进入大三,我们对将来一无所知,只是单纯无知的依恋着对方,与很多东西都无关。什么家庭背景、个人经历、毕业后的打算等等一切都好似与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我们在自己建筑的城堡里过着美好的眼里只有彼此的日子。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网、一起逃课、一起压马路、一起在海边疯耍,他打篮球的时候我就坐在操场上发呆,我在图书馆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睡觉。

      可是同样是不经常上课的我总是拿奖学金,于是任一航就觉得是我带坏了他,要求拿着我的奖学金去吃大餐,虽然最终都是他付钱,最后还买礼物奖励我。他骄傲的说女朋友拿奖学金他觉得特有面儿。

      那时我们很合拍,甚至没有争吵过,我们包容彼此的缺点,甚至觉得对方的缺点都是那么可爱。

      如果那时告诉我,我会伤害到这个男孩,伤害到他义无反顾的远走上海;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在他喝醉了给我表白的时候我应该上去踹他两脚,再骂他有病,那样我们应该还是哥们。现在很有可能还互相讨论哪个女的胸大,哪个帅哥让我流口水。

      然而没有如果,就像今天如果我不来参加林盛的婚宴,就没有接下来的以后。

      董真真回过头来握住了我的手,让我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我看了她一眼,她满眼的愧疚和不安,我冲她小声说了一句没事。

      “来来,快点,快点,老任 。怎么才来,是飞机晚点了吗。”是林盛的声音,得意洋洋的,想等到了同一战壕的战友。

      我听见林盛招呼那个他们口中的“那个谁”,我却始终没有抬起头,也没有起身,但是我的余光看见一个人在我对面的空位坐下了。

      林盛,你也蛮拼的,在自己的婚礼上特意加一场戏。

      终于明白这是一场为我特意准备的相遇,连对面的座位都特意空了出来,我强装平静,我知道我不会怎么样,因为我一直知道我不会怎么样。

      三年多过去,经过这些年后,我对他早已不是爱情。

      其实我对谁应该也不会再有爱情了吧,再说本身当时那些事也与爱情无关,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我也不怕他们掀起那些伤疤,我也不怕别人问起那些伤疤,我一直不愿意看到的是别人看待我伤疤时露出的表情,不解、疑惑、可怜亦或是同情,我痛恨这种感觉。

      所以我宁愿把伤疤捂住装作没有受伤的样子,我也知道我一直做的很好,所以今天我也必须做的很好。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满桌的人一眼,我能感觉出来,除了真真其他人都是一副卯足了劲看我怎么办的样子.

      你们真是处心积虑为他报仇啊,真不愧是他的好哥们啊。

      想到这里我笑了,然后目光镇定的迎向了他,站起来伸手说:“好久不见。”

      想起刚才董真真说的那句话 ,演一场一团和谐的戏谁不会啊。

      我盯着任一航的脸毫不退缩,他的眼睛仍然那么好看,只是他的脸已经是一张成熟的男人的脸,不再是那个青涩的男孩子。

      他成熟了,毕业三年多后我们都成熟了,或者说是不得不成熟了。

      自从离开学校后我没有打听过任一航的任何消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当初决定不再有任何关系那又何必抱有任何好奇心.

      董真真一直和班里一些同学有联系,如果想知道他的消息的话并不难,她也曾以为我想知道任一航的消息,也试探过我需不需要她去了解一下,可是她没想到我会那样决绝。

      一概不听、不提、不问,就像从来没有过任一航这个人,那个两年多的哥们、一年多的恋人角色的这个人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是董真真说她相信我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哪怕我至今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正原因,她说总会有一天等我会当做没事一样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她仍旧会像当初我差点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一直站在我的背后支持我,哪怕帮不上忙也可以随时做一个倾听者。

      任一航看着我,对我报以非常涵养的微笑,起身伸手,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来,还有董真真,好久不见。”说完向董真真伸手。

      董真真和任一航握了个手,说:

      “哎哟,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绅士啊,装的可够像。阿拉上海人就是不一样啊,不是以前那个小混混了,在大上海滩混的就是不一样。在学校的时候不是还以一顶五吗,这还是那个和对校打友谊赛发现对方请外援号,召全系到对校站队的那个任我行任大侠吗?不是世界杯的时候宿舍熄灯了你起哄让全楼男生往楼下扔灭火器的时候了,这怎么转性当起了儒雅男了啊。”

      “姐姐,亲姐姐饶了我吧,别提那些还小的时候做的事了行吗,我那时不是小吗,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啊,这么伶牙俐齿了的。”任一航打趣道。

      “和老撒学的”董真真一字一顿的说,说完便坐下继续喝她的排骨汤。留下任一航尴尬的站在那里愣了几秒后才坐下。大家也不说话,气氛尴尬到爆。

      我知道董真真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也已经反应过来今天不光是婚宴还是鸿门宴,为我布下的鸿门宴。

      他们不是想让董真真尴尬是想让我难堪,他们都知道任一航会来,所以想通过董真真把我叫出来,然后给任一航报仇,这些小男人们。

      当年的事情照那个情形他们肯定是会把错误归咎于我身上,现在想替任一航报仇、顺便看看戏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们这些男生自己设计了这场LOW到爆的戏,真是煞费苦心,难为了林盛大胆冒着被我揭短的危险为他的好哥们报仇了。

      只是我猜不准任一航是策划者还是只是参与者,他可能完全不知情吗?

      只不过他们猜不到我这三年多变成了什么样子,更猜不到那个全校都出名的淑女董真真活活被我培养成毒舌妇。你们不是想看戏吗,我就让你们看个够,把气氛弄的冷到爆看你们怎么收场。

      全桌人坐着没人说话,气氛尴尬,任一航他们宿舍其他几个人低头看手机也不发话,闫涛这时发话打破了僵局:“任一航我给你打电话你具体没说明白,你说回来最少呆几个月是怎么回事啊”

      “恩”任一航顿了顿说

      “这边有个项目,需要我们公司给予技术支持,正好我过来也拓展一下这边的供应市场,找几家供应商。我刚下飞机别和我说工作,本来飞机正点的话我能早点赶过来,这不飞机晚点吗,我直接拖着行李就来了,林盛我够意思吧。”任一航转头对林盛说。

      林盛忙说:“那是,当时我给你打电话说我要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你在上海肯定过不来,只是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没想到你正好说要回来。太给力了哥们,走一个。”说着他们几个喝了一杯。

      剩下的是他们男人的话题。无非是现在过得怎么样、现在在干什么、最近有什么新闻等等。

      我和董真真都不再说话只是等待这场婚宴赶紧结束,空腹喝的几杯红酒伴随着几天的劳累开始觉得胃部隐隐的不适,但是也只能强撑着,期间又多多少少强撑着喝了一些。

      陆陆续续人开始离场,林盛和新娘子去送客人,我看情况差不多便给董真真使了个眼色,董真真起身给任一航闫涛他们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了。”

      我起身没有说话,准备要走。

      闫涛起身说,“这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正好是周末,我们再聚聚吧,下午一起去k个歌。”

      任一航起身走到我身边说:“喝了不是特别多啊,怎么看你脸色不好。酒量变差了吗?”

      我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看了他一眼,他只是一脸温柔,没有了以前的青涩、不屑、戏谑,而是成熟男人该表现的应有的礼仪。

      我心想管你鸟事但是仍然回答道:“没事,谢谢,刚出差回来有点累。”

      任一航还想说什么,我却不再给他机会。

      转身对闫涛他们说:“我这刚从B市出差回来,快累晕了,改天再聚吧,既然用心聚在一起了也不差这一两天是吧。”

      我把用心两个字用咬牙切齿的状态说出来,闫涛尴尬一笑不再强留。

      出了门上车,董真真想说什么但始终没说,我知道她还是怕我在意的。但是我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心理烦躁是肯定的,还有就是胃不舒服。

      不愿意去想任一航,但是不得不想,我一遍又一遍在内心和自己强调他是来出差的,什么也不会发生,今天只是他们几个男生想替他出个小气罢了

      当初我那么决绝,估计他早就认清我的真面目,今天能这样平和的打招呼也只是出于礼貌,他没抽我,我就挺感谢他的了。

      我转头对开车的董真真说:

      “我没事,你什么也不用说,估计你什么也明白。我想他只是过来出差,今天估计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想给我难堪的。

      我能理解,毕竟他们在为他不值。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步入社会没几年,但是我们几个变化还是挺大的。今天我和林盛说的话,既然说过了事也就过了。

      这话我也是憋了好几年了,估计你也是,谁叫他当初以这个理由和你分手,你的心结还是早些了了的好,毕竟原因不在你那里。我在想要是林盛早知道你爸的A市的地位,估计他死也不会和你分手的,所以就算了。送我回去吧,空腹喝酒胃有点抗议。”

      我一股脑的把话全说了,董真真也了解我的脾气,答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管开车到我住的地方,到了以后董真真因为每周末都会有家庭聚会,所以没法留下来陪我,嘱咐了我一大堆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把婆婆妈妈的人赶走,洗了个澡直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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