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清流·八爷党》吹呀吹

72、预谋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肯定是我的奶茶来了，快步走到门边开门，从侍者手中接过茶托，道声谢谢，在侍者发愣之际，又把门关上，回到座位，放下茶托，握起杯子，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奶茶，谈了那么久的话，口早有点干了。放下杯子，向众人看去，除了贝努，一个个都在优雅地品茶，我顿感好奇，“你们的茶没喝完也都凉了吧？在这大冷的冬天还喝凉茶，吃什么上火了？”
　　胤禩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满满地揉揉我的头发，“吃是难以上火，只有被你气火的份。”
　　胤禟一本正经道，“我喝的是凉掉的花茶，不是凉茶，治不了上火，而且也没吃什么可以使我在寒冷的冬天上火的东西。”
　　“哈哈！”我被他那故作认真严肃的样子逗笑了，笑嘻嘻道。“花茶加冰更别有一番风味哦！”
　　胤禟轻轻一推我额头，没好气道，“你不是喜欢加冰的奶茶吗？怎么不加了？”
　　嘿嘿！我笑笑，那是在南方的冬天，从不下雪的地方，才可在冬天喝加冰的奶茶，如今在这北京最冷的时候，我可受不了。“既然大家都喝过茶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转头向胤禩，“刚才说到哪了？”
　　“没良心的家伙，只顾自己喝热茶，却让一帮人喝冷掉的茶。”胤禟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因为埋怨的意味太浓，反而显得刻意，我又转过头面向胤禟，狡黠一笑，“你想喝热茶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喝？你早说我早就叫人给你送来了，你想喝，我不会那么小气不请你喝，你不想喝我也不会强迫你喝。你是不是真的想喝？你确定你真的想要喝吗？”嘿嘿！借用唐僧的经典台词，充分发挥啰嗦的功力。 胤禟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就说了你两句，回了这么一大堆话！还是快说正事吧，待会又要嚷嚷口渴了。”
　　我得意地一口喝完杯中的奶茶，快速放下空杯子，抬头看向韦主事，想起刚才的问题了，“说到我是如何管理农庄的，这个……”想了一会，“韦主事既然知道我阿玛家和八贝勒府以及九阿哥的农庄都是由我经营，也该有所了解才是。”
　　韦主事倒也不避讳，“八福晋庄园里的人好像都是以雇佣的形式聘用，有些类似于南方的工场雇用工人的方式，只不过时间更长些，而且八福晋庄园附近的很多农户受庄园影响，接受农庄提供的农作物种子和农庄种植人员的指导，专门种植农庄指定种植的作物，收获后折价卖给农庄。”
　　这个韦主事了解的还不少吗！我是支持农业机械化、商业化的人，当然是朝这个方向经营。机械化我是发明不了机器，参考后世对商品作物的经营方式，我还是可以想办法的。至于满足农民人人有自己田地耕种的愿望，我只恨手上的土地太少，人手也不够，别指望我再把土地分出去。联产承包责任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农民种地的积极性，促进农业的发展，但到了一定程度，它对农业发展的制约就会表现出来，它不适合农业的整体规划。在这农业比后世更为落后的时代，集中劳作的效率无疑更高。“我长期雇佣一批人，又请人为他们培训种植知识、劳作技巧，统一安排劳动，这样效率不是更高，种出来的产品质量也高。”不拗了！不知道我的用词有没有超出时代？看韦主事没有什么疑惑的神情，应该是没有了。
　　“这样成本和风险岂不是也很高？”许侍郎的声音满是疑虑。
　　我耸耸肩，“有付出才有收获，听雨轩的花都是由我自己的农庄提供的。做什么事没有风险？风险与收益是相对应的。”
　　韦主事微笑道，“听说八福晋的庄园今年秋好像收割了水稻！”
　　什么好像？他根本就是有确切消息，我心里是骄傲的，面上却抱怨道，“农庄里的那帮人啊！我早几年就让他们试种水稻，失败了几次，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在去年试种成功，今年也只收获了十来亩地。”
　　胤禟好奇道，“表妹你怎么会想到在京郊种水稻？”
　　我认真道，“我喜欢吃米饭，不喜欢馒头。”
　　胤禟不满，“你这是什么答案？你喜欢吃米饭，从米铺买就可以了，需要自己种吗？”
　　胤禩笑笑，“北方人还是喜欢吃面和馒头的多，不过水稻的单亩产量确实远比大麦、小麦等其它作物高。”
　　韦主事叹息似地轻声道，“贫困的地区，有馒头吃已是过节，哪里奢谈白花花的大米？即使是京城附近的乡民也少有买的起从南方运来的新鲜大米。”
　　我笑吟吟地看向胤禩，不愧是我的八八，一听我的话就明白我的意思。自动忽略某人的感叹，现如今可是康乾盛世，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肯定是造谣！发表如此不和谐的言论，小心被删除哦！
　　“哼！”贝努冷蔑出气，“区区贱民还想吃什么？他们也就是个屁，有红薯吃就该知足了，还想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不成？”
　　吃多红薯的确容易放屁，如果不是他话里对下层人士的鄙视太浓，说不定我真会笑出来。这种贵族子弟，别想他会看得起普通百姓，除非经历过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亲眼见识到群众的力量，不然是不会知道的。“咳咳！”我清清嗓子，暂且将我无能为力的阶级问题仍到一边，“这些年来人丁的增长快速，粮食价格还在逐渐上涨，提高粮食产量是必须要做的事。”

　　王鸿绪满脸喜悦之色，“如果直隶地区也能大面积种植水稻，必然可以迅速提高粮食产量，抑制粮价上涨，甚至有可能降低粮价。”沉思片刻，“只是此事还有些问题有待商榷，华北地区河流、降水本就较南方少，加上朝廷向来不怎么重视华北地区水利的兴修，须得想办法解决灌溉问题。唔！”又沉吟片刻，“等户部做出规划后，可奏请皇上。”
　　有必要这么兴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兴修水利这些事不是由工部负责的吗？”
　　韦主事也是抑不住的喜悦微笑，“确实是由工部主管，不过户部也有权提出申请。”双眼发亮地看着我，“八福晋是否愿意为我们在京师推广水稻种植出一份力？”
　　“你们找当地衙门不是更好吗？”我故意退让一番，又看向依然平静如常的都齐，“都齐尚书大人你说是不是？”
　　都齐眼神郑重地看向我，“当地衙门当然要找，八福晋的支持也很重要。”
　　“这是为户部办事，农庄是做生意的，总不能让农庄白出力吧！”胤禟不忘自己是生意人。
　　韦主事不急不缓道，“可将近从京师收购稻米，这对你们也有好处。”
　　我看一样胤禩，他的眼神满是放纵，又看向胤禟，他的表情明白地写着随你意。我微微一笑，“我愿意尽我的一份力，但你们要我做什么？”眯起眼，“户部早有在京城附近推广水稻种植的计划了吧？”
　　王鸿绪放开地笑道，“八福晋还是那么聪明啊！”
　　我这那是聪明，是笨好不好？被你们这些古人算计，看两位尚书，还有韦主事成竹在胸的模样就有气，转念一想，算了，这本来也是我想做的。
　　贝努震惊不已，“户部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韦主事毫无疑问是负责此事之人，从容不迫地看着我和胤禟，“希望八福晋能够提供一定数量的水稻种子，并派熟练的种植人向我们负责具体推广工作的官员传授种植技术。如果人手够的话，负责部分地区的推介。”
　　胤禟摇头笑道，“钱庄的账房先生曾给户部的人培训过，现在连农庄种田的人都要为户部做培训，以后不知道还要什么人去做培训！”
　　“官府那么多人，而我手下就那么些人，给你们培训还可以抽出时间，负责具体区域就免了。有什么问题向我底下的人咨询还行，你们可别想着挖墙脚噢！”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警告，自信满满地一笑，“我也相信你们挖不到真正的人才，除了没有官员的权力，在我底下有能之士的待遇那一项不比官府好？”
　　韦主事看样子也放松多了，笑道，“我们只是借用这些人，平日留着也没用。”眼光看看胤禩又转回我身上，“八福晋有没有兴趣扩大农庄的生意和范围？”
　　我大大地叹口气，“说吧！又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韦主事脸微红，笑容倒没变，“八福晋何不效仿与庄园附近农民的交易，将之扩大到华北地区，向农户等提供家畜的幼崽，由他们饲养，到了适宜屠宰的时候折价收购。”
　　“我又不卖肉。”我脱口道。
　　掩饰的轻咳声此起彼伏，胤禟一手轻按我肩膀，声音低沉，“你不卖肉，买肉不？”
　　我这才反应过来，暗觉好笑，一帮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家伙，向胤禩看去，胤禩朝我微微一笑，仍是如春风般和熙温暖的微笑，连声音也是那么温柔，帮我整理头发的动作轻轻的，“琉儿还是不要再涉足家畜行业，我舍不得让你累着了。”
　　脸红，面对这样的八八，我乖乖地点头。好一会儿才转头朝韦主事笑嘻嘻道，“你也看到了，我家八八不许我管太多，我就不参合卖肉和买肉的事了。只不过是提供幼崽，户部没钱吗？大不了让农民们直接贷款，你大可找九阿哥要钱，钱庄可是他主管的。”
　　胤禟扬扬眉，“钱庄的钱都投资到盐务和绸缎的经营上了，最近又开始跟外商做生意，既没精力也没闲钱做家畜的生意。”
　　韦主事定定地望着我，双眼满是希翼，“此事关系到在华北推行两年三熟制度的顺利与否，八福晋不需要亲自打理，派手下的人负责也并非不可以。”
　　知道户部的人小气了，我耸耸肩，“好吧！你找我阿玛府的孙管家商量这些事，商议出所需资金，他自会向我报告。”谁让我那么在意农业的发展，没有能力也要去做。
　　韦主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一个深深的做楫，“多谢八福晋的支持。”
　　徐主事看着我，一时犹豫不下，终于还是开口，“八福晋对江南推行水稻双季种植有何建议？”
　　我眯着眼，很是怀疑，“江南地区那么富庶，还想要我出钱出力，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