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彼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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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洪临返回府，已是日落时分，走近府邸，我正低头思索着该怎么和胤禩说，忽然伴随着一声狗吠，“汪！”，一条黑色的大狗向我扑来，条件反射性地用力一脚踹去，那狗呜呜地哀鸣两声，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由于事出突然，黄已只来得及摆开防卫的架势，白歌瞪大了眼看看那只受了伤的大狗，又看看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还是带着戒备地观察那只偷袭我的狗，此狗颜色以黑色为主，腿和腹部为黄色，体形高大，虽然站立不稳，看起来也有将近六、七十厘米高，体长将近八十厘米，头顶后部及脖子周围鬃毛直立，毛长度大约有20公分左右，理该看上去象雄师一样威武，威严肃穆，可惜被我用尽全力的踹了一脚后，虽没有重伤倒地，还是受了点伤，精神也瘪气不少。不是我没爱心，面对突然的袭击，防卫是人的本能。这狗看起来就不是善良之辈，被它咬到，那受伤的就是我了，如果只是受点伤，那还没什么，万一它身上带有什么病毒，特别是狂犬病毒，这年头又没有狂犬疫苗可打，被它传染到，岂不是死定了？
“彼岸！你没事吧？”一身着旗服的少女急匆匆地跑到那狗身边，蹲下身来，仔细察看那狗的伤势，还有个丫鬟跟在那少女身后。
“彼岸？咳咳！”我差点被呛到，好出奇的名字！看向那少女，“这狗是你的？”
那少女抬头怒瞪着我，“彼岸是我家爷最喜欢的藏獒。”
真的叫彼岸！藏獒应该也属于狗吧？我好奇心上来了，“为什么叫彼岸，不叫彼岸花呢？”甚感好笑地看向黄已和白歌，“你们说叫彼岸花不比叫彼岸好吗？”我是满脸笑意，这两人可是神情凝重，白歌直接就颦眉为忧愁状。黄已凑近我低声道，“福晋，彼岸是四贝勒最喜爱的犬，你打伤了它，四贝勒恐怕会不高兴。”
我看不惯他的小心翼翼，不悦地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四贝勒了？再说我又没错，是他的宠物攻击我在先，我只是自卫。”
那少女确定了这只名叫彼岸的藏獒的伤势，安抚几下，起身面对着我，眼神冷蔑，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竟敢伤我家爷最喜欢的藏獒，你可知道我家爷是谁？”
这个看来比年龄我小几岁的小丫头，傲慢之气可不比我小，我还没有说话，黄已已大声斥喝，“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你又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吗？敢对八福晋大声喝问。”
那少女很不以为然，还是看不起人的目光，“什么八福晋？”上下打量我几眼，“福晋会穿得这样不伦不类的？福晋会需要在街上走路，连个轿子都没有。别不是顶着福晋头衔的没落人家出来的吧？”手指向四贝勒府大门，“我家爷可是当今的四皇子，身份尊贵，我是圣上亲自赐予四爷的格格。”
原来是雍正的小老婆，不知道是那一位？看姿色也不过中人之姿，不会难看，但说是倾国倾城，那就纯粹是眼睛脱眶了。“你姓什么？”虽然她的态度很不客气，我也无意和无知者计较。而且，用力踹了那只恶狗一脚后，胸中的闷气出了不少，我现在心情正大好。不过，我困惑地自我打量一番，我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满汉合壁，不象一般满人贵妇的穿着，她不认识不奇怪，但我的气质有那么糟，就一点都没有尊贵的地方吗？有点闷闷地转身面向黄已道，“黄已，我看起来不象福晋吗？”
黄已对着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福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老实说，你还真的没福晋的样子。”
你也配知道我的姓氏？那少女眼里透露出这个信息，明显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跟随她的小丫鬟出声道，“我家格格出身钮祜禄家族，也是名门之后。”
白歌靠近我小小声道，“福晋，她是皇上两年前赐予四贝勒的承恩公之女，名号格格。”
钮祜禄氏，那不是乾隆老妈吗，怪不得那么拽！两年前她就成为雍正小老婆了？我再次被打击到，她现在看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岂不是十一、二岁就嫁给雍正了？
“八嫂，你怎么不回府，在这里干吗？”是胤祥疑惑的声音，胤祥走到我面前，也注意到了钮祜禄氏，“四嫂也在啊。”
钮祜禄氏脸色开始发青，勉强镇定地向胤祥请安问好，黄已和白歌也分别向胤祥请过安。
我耸耸肩，“出了点意外，还没解决。”四处望望，没发现胤禛的身影，纳闷了，“十三，就你一个人？你不是和四贝勒形影不离吗？”同情地看着他，“被抛弃了？”
胤祥没好气地摇头，“瞧你说的，好像我跟四哥是情人似的。四哥有他的差事要办，我也有我的事务要忙，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
哈哈！可惜我不是耽美狼，不然肯定会追查他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暧昧。我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的戎装，调笑道，“你这身打扮是刚从那个战场回来啊？”
“八嫂说笑了，我只是在古北口练兵完就过来找四哥，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戎装。在皇阿玛的英明统治下，天下早已太平，那有战事发生？”胤祥的眼里、语里都满是骄傲。
钮祜禄氏神色慌乱地看看我，向胤祥迟疑问道，“请问十三阿哥，这位福晋是那家福晋？”不敢置信地瞄瞄八贝勒府的大门。
“十三叫得了我八嫂，当然是八贝勒府上的了，本福晋姓氏为郭络罗，是八贝勒的嫡福晋。”我毫不留情地灭了她的希望。
胤祥一愣，“四嫂不识得八嫂？”忽而大悟，“差点忘了，你还没进四哥府邸，八嫂已出外寻医，四天前才回来，你不识得也不稀奇。”但更为好奇了，“既然你认识八嫂，那你们在门口谈论什么？”
钮祜禄氏弯腰抚摸彼岸的背，语调古怪，“八福晋刚才用力踹了一脚彼岸，彼岸受伤了。”
胤祥看看彼岸，然后看向我，不解道，“八嫂，你为什么要踹彼岸？它得罪你了？”
我点头，“谁让它来偷袭我，却没有料想我练过武。”得意地和那只还幽怨地瞪着我的藏獒对视。
胤祥也弯身轻抚彼岸的脊背，察看其伤势，“唉！”一声轻叹，“彼岸是只藏獒，攻击性是比较强，对陌生人和入侵者有着强烈的敌意和杀伤力，八嫂你对它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
我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好奇道，“是谁给它取名彼岸的，彼岸花，那可是不祥之意。”这名字不象是雍正会取的。
胤祥检查完，表情放松不少，起身面向我微笑道，“彼岸花？你说的可是《佛经》里描述的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这几句话我曾看过，还有印象，“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接了下去，想当年看到时，我超喜欢这两句话。
“八嫂对佛学还有研究啊？还看过佛经啊。”胤祥一脸佩服。
我挥挥手，“没有，我是在杂书里看到过这段话，我对佛学一点都没兴趣。”话说我研究当代的经济和社会，推断应对政策都要烦死了，那还有那个空闲看什么佛经，况且，我是不信任何宗教的，只信我自己，才不会去钻研那些对我没用的东西。
胤祥表情惋惜，“这样啊，真是可惜，我还想听听你对佛学的理解呢。”顿了顿，脸上复出现微笑，“原来八嫂并没有真正了解彼岸的含义。彼岸这个名字是四哥取的，我当时也曾不解这个名字，四哥告诉我，据记载，佛曾曰：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有生有死的境界 谓之此岸 超脱生死的境界 谓之彼岸 是涅磐的彼岸。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 。这是四哥对彼岸的了悟。至于你说到的彼岸花，也不能一概而论地断定为不祥。佛语里还提到，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佛说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更多表现的是绚烂和孤独之意，祥不祥看个人怎么想了，。”
我很怀疑地看他讲得兴致勃勃，“你喜欢佛学？还能背得那么多佛语。”还真看不出时常活力无限的胤祥会喜欢佛学这讲究定性的玩意。
“是四哥喜欢。”胤祥摇摇头，“我只不过是受四哥影响，有点了解，很多佛语都是四哥向我提及过，我才去查阅，四哥对佛学的精通是我远不能比的。”
哦！明白了，原来是想捧雍正来着的，我意兴阑珊地斜昵一眼那个彼岸，“它没受什么内伤吧？要不要我赔偿？”
偏生胤祥是个耿直的人，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皱皱眉，又想了想，终于忍不住了，“八嫂，你怎么好像还是看不起四哥的样子？四哥人真的很好，学识渊博，处事公正严明，大公无私。即使会得罪人，也要公事公办，你怎么就一直不喜欢四哥呢？”
我直接就给了他个白眼，“他关我什么事？我劝不了你改变对他的看法，你也不要试图劝说我改变对他的态度。再说，我并没有看不起他啊，我只是不待见而已。”看胤祥还有话说的样子，伸手阻拦，“好了，你还是痛快地告诉我要怎么赔偿吧。虽然我不认为我有错，但毕竟是我伤了它，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愿意提供赔偿的。”
“人道主义？”胤祥皱眉不解，但也没有纠缠词语，无奈地直视着我，“你好像对四哥很有意见，为什么就不待见呢？”
我抬手扶额，“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不待见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再提他，我就更烦这个人了。”瞪着他，“到底要不要赔，你不能做个主吗？快点说吧，我也好回府。”
胤祥神情拘谨起来，带上几许急促不安，“彼岸伤得并不重，并不要紧。”看向我背后，“至于要不要赔偿，你还是自己问四哥吧。”
啊！我转过身，对上胤禛冷冷的目光，意外惊讶之意马上退去，不冷不热地讥讽，“四贝勒真是神出鬼没，身手敏捷啊！连兔子都要自叹不如。”
胤禛冷瞥我一眼，走过我身边，彼岸恢复元气，向他扑去，胤禛俯身楼住彼岸，仔细地检查那狗全身。钮祜禄氏忙恭谨地行礼，“拜见爷。”胤禛点头示意接受，又继续关注彼岸。
我见他只顾着和彼岸联络感情，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等得不怎么耐烦了，口气有点冲，我向来不对雍正客气，“看完了没有，你到底打算怎么样？没事的话，我就回家了，我可不想陪你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胤禛淡扫我一眼，抱着彼岸语态调冷淡得可以，“你走吧，彼岸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用你负责。”
有他不用负责这句话就够了，我也没兴趣面对他的冷脸，“那我走了。”不过还是凑近胤祥耳边，好奇道，“他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你也不提醒一下我。”
胤祥身体一僵，轻叹道，“在你说四哥与你无关的时候，四哥已走近我们。”
这样啊？我瞄一眼面对彼岸，神情缓和不少的胤禛，耸耸肩，“没关系，他听到也没什么。我回去了，改天有空再和你聊。”退步向专注地凝望着胤禛的钮祜禄氏道，“格格，以后认人可要准一点。”
钮祜禄氏低眉顺目，“多谢八福晋教导，钮祜禄氏必定铭记于心。”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转首向黄已和白歌招呼，“我们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