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同人之武则天》齐妙

101、和氏之璧 众矢之的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杨广即位后，于洛阳另选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

　　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这日天才微亮，城门开启，大批等候入城作买卖的商旅，与赶早市的农民鱼贯入城。

　　宋师玉一身白袍文士的惯常打扮，追日载着他由南门入城。

　　洛阳的规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型制恢宏。

　　甫进城门，顿然眼界大开。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际此春夏之交，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任追日一路悠然碎步沿街而行，宋师玉面上如往常一般淡定从容，心中却禁不住有些翻腾。

　　前世，她正是在这里做了李世民的才人，在这里做了他儿子的皇后，在这里夺了他李唐的江山，最后又在这里将江山还给了李唐。

　　她曾在这里长居近五十载，甚至说过“永居洛阳，不回长安”这样的话。

　　洛阳，她的“神都”。

　　信马由缰之际，不觉间已到了天津桥畔。宋师玉倏然止住追日，放眼望向桥头，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

　　宋师玉跳下马来，信步上桥。无需他牵扯缰绳，追日自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待他近到身前数尺，文士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

　　宋师玉止住脚步，微笑问候道：“妃暄别来无恙？”

　　师妃暄那令人神魂颠倒的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几遍后，带了一点讶异道：“师玉兄当是已然伤势尽愈，一身修为更似有所进境，怎地竟还会如此心绪不宁呢？”

　　“却在见到你后便平和了下来。”宋师玉微笑道，“妃暄果然不愧是佛门中人，身上自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宁静感觉。”

　　师妃暄不由失笑，轻摇臻首道：“妃暄之前可不曾给你这种感觉。”

　　宋师玉淡淡一笑，转了话题问道：“妃暄是专程在此等我么？”

　　“一半吧，另一半是师玉兄来得刚巧。”师妃暄微微点头，“你若无事的话，可否护送妃暄出城一趟？”

　　“护送？”宋师玉微微一愕，旋即欣然从命，“荣幸之至。”

　　二人一马缓缓下了天津桥，这样出尘飘逸的两人加上一匹神骏无双的白马，一路引得行人屡屡侧目。

　　直至出了城外郊野，周围再无人迹，宋师玉方长叹道：“今次妃暄可把我算计苦了。”

　　师妃暄嫣然一笑：“却要多谢师玉兄肯被人家算计才是。”

　　面对她俏目里一丝狡黠，宋师玉苦笑道：“若非前后欠了妃暄你几个天大人情，今次真是打死我也不肯做这个冤大头的。”

　　他二人这回见面，对话里没一次提到和氏璧，却从未离开过和氏璧。

　　从师妃暄一开始否认那玄之又玄的宁静感觉源自本身，宋师玉便知道她已经变相承认：和氏璧就在她身上。

　　只因以师妃暄的高明，绝不会透露出本身的任何讯息。宋师玉感应到的只是她身上的和氏璧，而传说中的和氏璧正有镇定心神的妙用。

　　而以宋师玉的高明，亦不会让师妃暄隔着老远就能感知他心绪不宁却不被他发觉行迹，有这个能耐的多半是宁道奇。

　　师妃暄说他来得巧，正是说宁道奇刚刚才把和氏璧交还与她。

　　她选择走南门时，宋师玉便已猜到大半她此次出城目的：将和氏璧交予洛阳城南郊野的净念惮院保管。

　　和氏璧有一奇异特性，就是会随着天时而生变化，不但时寒时暖，忽明忽暗，极难掌握，以之练功，一个不小心就会幻像丛生，动辄有使人走火入魔之险。

　　无论什么东西都阻隔不了它的影响力。除非不是修习上乘先天真气的高手，否则只要进入它影响力的范围内，便要赌赌命运，看它在怎样的情况下，会变幻和怪诞至何种地步。

　　和氏璧在两种情况下会影响主人，一是打坐冥思，另一就是与人动手行功运气之时。所以无论是宁道奇又或师妃暄，都绝不会捧着和氏璧四处走。

　　故此师妃暄若要保住和氏璧，必须交由她信任的人保管。而净念禅院则是最佳选择。

　　净念禅宗一向与慈航静斋关系密切，也学静斋般从不卷入江湖的纷争中，在武林中虽不著名，但却有崇高的地位。所以师妃暄除非不把和氏璧交给别人，否则必是交予净念惮院的禅主了空大师保管。

　　世间没几个人识得秦川或是师妃暄，可宋大公子名声赫赫，这洛阳城内识得他的人绝不在少数。只从他对她的态度，已足够令人猜到端倪。

　　天津桥地处洛阳最繁华之处，人来人往。师妃暄这样大大方方地，甚至有招摇过市之嫌地，请宋师玉陪她出城一趟，而且用的是“护送”一词，定然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入有心人耳中。

　　若非为了和氏璧，以她一身绝世本领，怎会需要人“护送”？

　　而有幸护送她的人竟还是宋阀少主！

　　现在不止人人知道他宋师玉来了洛阳城，更知道静斋仙子对他青眼有加，甚至毫不避忌地请他护送和氏璧，俨然已成慈航静斋眼中天下真主的当然候选。

　　师妃暄既请了他护送，他便就此被套了进去：除非他不想再要自己的名声，否则护卫和氏璧的周全从此就成为他宋大公子义不容辞的责任，无论他最终能否得到这天下至宝。

　　如今他非但享受不到和氏璧的好处，反而成为此刻汇聚洛阳的各路人马的众矢之的。

　　只因静斋还并没有明白表态，和氏璧现在还不归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