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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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苏弋歆单手捂住肚子，摆了摆手：“就是肚子有点疼，大概是中午吃坏了。”
她偷偷瞥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日历。姨妈拖了三天，不会刚好赶在今天吧？那她中午喝了这么多凉啤酒，岂不是要死在床|上？
萧何见她看日历，心里了然。
“你等下。”
彼时，苏弋歆已经疼得抬不起头，听得开门声后，索性直接趴在桌子上。
半晌，感觉到有人站在身侧，她缓缓抬起头，就见萧何把一杯红糖水推到她面前。
“喝完我送你回去。”
苏弋歆盯着那杯红糖水，心头五味杂陈，却也像是杯中的水一样，升腾起阵阵暖意。
只是这杯水并没能救得了她，她反而觉得疼得越发厉害，额头甚至隐隐渗出冷汗来。
萧何站起身：“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回家躺会就好了。”苏弋歆扶着桌面缓缓站起身，萧何忙扶住她。
出门萧何拦了辆出租车，让苏弋歆先坐进去。
然而后者并没有给他留位置的意思。
“点了那么多菜不能浪费，你快回去，我没事。”苏弋歆捂住肚子，努力扯了扯嘴角。
萧何目光一顿，朝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苏弋歆有些迟疑，但也缓缓掏出手机解开锁。
不知为何，他们明明不熟，但对他，她总是比常人要多上几分信任。
萧何默然拿过手机，拇指在其上快速点了几下，听得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才还给她。
“到家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苏弋歆握紧手机，垂下头。
关上车门，出租车渐渐驶出胡同。快转进主街时，她回头看了眼，他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转回身时，她不自觉按亮手机屏幕，看着通讯录上的“萧何”二字，内心深处某一隅渐渐变得柔软。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住，苏弋歆一路强撑着回到房间，一关上门，便甩开高跟鞋，光脚踩着厚重的地毯走到床边，靠床边坐下。打开编织袋，翻了又翻，才从杂乱无章的日用品中找出卫生巾。随后，扶着墙走到洗手间。
暖黄色的灯从头顶落下，她整个人却仿佛跌入冰窖中，瑟瑟发抖。
看到内|裤|上的粉红，她反而松了口气。
她的确有痛经的毛病，可这次疼得异常厉害。在饭馆喝了红糖水还没好转时，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来月经。不过转念想想，她中午喝了那么多酒，落得这种下场也算正常。走出洗手间，她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躺进被窝，抽出一只枕头抱在怀里，裹紧被子。
关了灯，屋内便一片漆黑，和夜里没什么差别。也不知何时，她在挣扎中睡去，又挣扎着醒来。喉咙干得厉害，她眼睛都懒得睁开，就慵懒地喊了句。
“老公，帮我倒杯水。”
半晌屋内没人回应，她睁开双眼，半支撑着坐起身，开了灯。
“老……”
她环视一周陌生的环境和地上的一片狼藉，后面那个字哽在喉咙，吐不出。靠在床头默然坐了一会，似乎想了很多，也似乎只是发呆什么都没想。半晌，她撩开挡在眼前的长发，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拿过矿泉水拧开盖子，手机便响了。她拿过手机一看，是萧何。这才想起来，睡前忘了给他打电话报平安。
听筒中传来熟悉的深沉声音：“到家了？”
“不好意思，我回来就直接睡了……”
“没事。”萧何按了密码，拉开门，“好些没？”
苏弋歆盖好被子，躺回去：“好多了。”
她突然想起本来说好的AA，她还没给钱就走了。
“你微信是这个手机号吗？我觉得加了微信，更方便交流。”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苏弋歆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不方便的话，还是打电话吧。”
“你微信是手机号？”
“对。”
“我不是，稍晚些我加你。”
挂断电话后，萧何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枕在脑后，眉心深陷，仿佛陷入深思。
赵骏奇回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半，吹着口哨推开门，才发觉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开了灯，转回身看见萧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差点吓个半死。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
“忘了。”萧何放下腿，胳膊肘拄在膝盖上，双手交握。
赵骏奇捂住胸口平复半晌，才朝沙发走去，近了，才发觉某人正蹙着眉盯着茶几上的手机，似乎遇到什么难题。
他饶有兴致地在茶几边沿坐下来，手指敲了敲手机旁：“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吗？萧医生？”
“我问你。”萧何抬眸看他，“现在的人都玩微信吗？”
“……你在国外不用吗？那你用什么？”赵骏奇伸出手，一根根数着手指，“MSN？ICQ？Yahoo messenger？Facebook，你总得有用过的吧？”
见萧何一脸茫然，赵骏奇仰望天花板，深深叹了口气。
他指着萧何：“你在国外待那么多年，怎么还这幅德行？”
萧何对他的不理解不以为然：“我习惯电话或者邮件。”
“你干脆穿越回古代，通讯靠吼得了。”赵骏奇拿过手机，不耐地问道，“密码。”
“1009。”萧何蹙眉沉思片刻，突然抬眸看去，“注册微信需要手机号？”
“对。”赵骏奇见他手机里除了浏览器，几乎什么软件都没有，便点开商城主页给他下了几个生活必须的软件。
萧何眉心紧蹙：“那……会不会泄露个人信息？”
“……现在谁不是每天几个垃圾电话接着，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一个手机号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赵骏奇随意点了点，把手机递给他，“Ok，你自己先用着试试，不会再来找我。”
看着一手机屏幕各色软件，萧何眉心不自觉蹙紧：“你都给我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彼时，赵骏奇已经跑进浴室，闻言喊道：“别怕，等爷心情好了，挨个教你。”
点开标有“微信”字样的绿色软件，他拇指按上“我”，看到最上面一行字时，几乎立刻握着手机朝浴室走去。
浴室稀疏的水声中传出尖叫和狂笑声。
“改了！”
“就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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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顶端露出一条光明，闹钟打破屋内安静，苏弋歆缓缓睁开双眼。
经过昨晚的挣扎，许是太累，她反而睡得很沉。伸手拿过手机，掀开被子下了床。洗手间内水声稀疏，她一只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拇指点开微信，点开标着红1的“通讯录”，便看到绿色草坪中生出一只嫩粉色小野花的头像，目光移到头像后的黑字……
“噗……咳咳……咳……”
苏弋歆忙吐出嘴里的泡沫，又扶着洗手池边咳了半天，才恢复平静。
一枝牛粪花？这得是多大一个逗逼？加错人了吧。
目光稍稍下移一点，灰色字验证消息写着：虽然很不好意思开口，但……我是萧何。
萧何？他看上去那么正经一个人，怎么会起这种名字……
苏弋歆点了“接受”，便把手机放到洗手池边，撕开卫生巾包装，却在更换时，狠狠愣住。
手机传来提示音，她惊回神，拿过手机。
【好些了吗？】
【恩，没事了。】
起身走到浴室镜前，她目光空洞地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撩了些水。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她拼命摇了摇头。心中默念：不会的，不会的。扶在洗手池边的手，却渐渐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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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拆迁重修的老城区，居民楼楼间距小，室内菜市场建在胡同中央，两边满是卖小吃的小门脸，牧夜咖啡就夹在其中。
苏弋歆推开门，细长条的空间，靠门左边是吧台，再往里规规矩矩地摆着四张小桌子。
“喝什么？”
“美式，谢谢。”苏弋歆朝里望去，只有一个客人坐在那，是个穿碎花长裙的长发女人。
她微垂着头，似乎是在玩手机。黑色长发从耳侧垂下，看不清面容。
“您的咖啡。”服务生递过纸杯咖啡，苏弋歆笑着道了谢，便握着杯子朝那人走去。
走到那人附近，苏弋歆试探地问道：“沐夕？”
女人手上动作一顿，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苏弋歆。只一眼，苏弋歆便愣住了。
“很意外？”
苏弋歆在她对面坐下来，扯了扯嘴角：“确实有点，他们都说你已经退出时尚圈了……”
Josie嘴角一勾，梨涡深陷：“这么说也没错，我现在写文大多随心所欲，基本不会涉及时尚圈的事。”
咖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Josie仔细嗅了嗅，蹙眉看向她：“你喝美式，不会觉得苦吗？”
“还好吧，总觉得加太多奶和糖，咖啡就失去本来的滋味了。”苏弋歆笑笑，抿了口咖啡，“谢谢你肯来见我。”
“别这么客气。”Josie抿了下唇，“《Tric》是我的老东家，我也不希望它倒。”
该是多么大度的人，Tric那般待她，还肯出面帮忙？苏弋歆不禁陷入沉思。
“不过，我不方便出面，也只能站在我的角度给你几点建议，这点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Josie有些无奈地偏了下头。
“不，这几点建议对我来说很宝贵。”苏弋歆说着取出笔记本和笔，“你说，我记着。”
“之前见到《Zsen》主编Judy时，我有种感觉，她很赞同当下的一个观点——时尚平民化。但是我看了他们最近几期的特刊，并没有做太多相应的调整，可能还没有很好的方案。所以我认为从这点着手，胜算相当高。但是，要把时尚杂志做得平民化但依旧高格调，且能保住原有的奢侈品广告投放量，避免高不成低不就，并不简单。”
见苏弋歆握着笔的手顿住，Josie叹了口气。
“不过，你可是Tangi选中的人，我对你有信心。”
苏弋歆默然，只以苦笑回应，不禁陷入沉思。
当初迟迟没有进行转型，就是因为公司元老们都认为：《Tric》必须保持本有的高姿态，不能自降身价进入还很混杂的网络市场。现在要平民化，难度远比Josie想的大。
Josie笑笑，手指在咖啡杯边沿摩挲，“其实我找你来也不全是为了Tric，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苏弋歆收起笔和本：“你说，我一定尽力。”
Josie抬眸间，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帮我找出那个人。”
“你是说……”
“对。”Josie目光中的坚定，让苏弋歆陷入迷茫。
唐铖昨天刚跟她说过，Josie是自愿放弃追查那件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但是，唐铖为什么骗她？
“我本不想再追究，但这人始终阴魂不散，我……”
Josie垂眸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眼底微微泛红。
苏弋歆的目光久久不能从那只大概只有0.3克拉钻石的普通钻戒上移开，也自然注意到她已经开始发福的手臂。
“如你所见，我结了婚，前不久也生了孩子。虽说丈夫只是个普通人，谈不了多富裕，但总归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可是真把之前的事捅给了我老公，他现在因为我不|检|点，要跟我离婚。”
苏弋歆微怔，旋即便垂下眸，手指在桌下反复摩挲。
结婚生子对一个女人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她搜寻不到答案，但显然，眼前这个曾经在时尚圈叱咤风云的女人，现在因此褪去所有光环，只是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她深感惋惜，却也深深无力。
“其实我觉得，或许，你可以好好跟他谈谈，毕竟那么多年感情，还有孩子。”苏弋歆抿了下唇，声音减弱些许，“诽谤罪的诉讼时效只有两年，这事已经过去六年了，就算现在找出这个人……”
“其实我很清楚，可我不甘心。”Josie的手紧紧攥着，指尖已经微微发白，“不过你说的对，找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苏弋歆犹豫片刻，“这样，你把你知道的资料告诉我，我尽力而为。”
Josie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在论坛里叫深夜里的观察者。”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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