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侠时代》颜严2号

14、第四章 戏中戏因戏迷鬼魅，天外天以天引侠义。（三）

　　郝无赖眼见两人便要你死我活，拼个分晓，眉头一皱，忽然推送尸体，电闪般夹在了他二人之间，那一刺一掌均是招呼在了死尸之上。饶是二人天不怕，地不怕，胆识过人，事后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杨氏二雄心意相通，借机齐刺一剑，孙帮主惊怒未息，便听背后隐隐风响，慌忙足上使劲，拔身急起。杨氏二雄剑势过急，插在前方死尸身上，直将它钉倒在地。
　　孙帮主额前淌着汗粒，摇头笑道：“你们什么招都是用上了，奈何还是制我不住。唉，现今这年轻一辈，没一个像模像样的了。”适才几近吃了跟头，如今话说的狂些，好在众弟子面前挽回一些声势，果然巨龙帮众齐声喝彩，均道：“掌门人武功高强，冠绝无双。几个跳梁小丑，岂堪一击？”
　　群雄正要再斗，死尸忽然间直起身来。众人吃了一惊，但见它竖直出拳踢腿，均往孙帮主身上招呼，动作呆滞机械，可又极近妙用。孙帮主暗下一凛，出掌喝道：“你是谁？”眼见死尸身上还插有剑刃，决计不是个活人，可死人使招怎有武学模样？郝无赖也是惊骇之至，寻思绝不是自己人做的手脚，以往死尸虽说能动，可决计不像如今这般厉害。迷茫中只见尸体上多了几条细丝，通往左边林中，暗付：“原来来了强人。”又想：“这些死尸已死多天，想用细丝控制神经，那是办不到了。可如何会动？”只觉难以索解。孙帮主也觉有异，见了细丝，立是惊慌失色：“还尸复骨针！”后退两步，向着林子颤声道：“你是……你是点苍双隐什么人？”林中寂静无声，死尸一旁静静站着，更显诡异。孙帮主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唯听蛐蛐呦呦低鸣。孙帮主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喃喃道：“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神不守舍地飞奔下山，众弟子急道：“师傅。”紧随其后。
　　郝无赖喝道：“慢着，就这么走了么，你把咱们同伴抓去哪里啦？”远远听得孙帮主道：“今日有我不想见之人，明日你等前来‘杏口亭’，一切再做理论。”群雄忙追，可眼看山路崎岖，又有两条大蟒护在他等身边，何况银两又要看护，说不得只得从长计议，一切‘杏口亭’再说。群雄想起适才死尸对敌，兀自心有余悸，沈苍括望着山林，说道：“前辈助我等驱敢外敌，沈某在此多谢了。”良久不闻人声，沈苍括轻咳一声，又道：“前辈既然不便露面，权且受我一拜罢。”话毕便要拜倒。
　　忽然一个声音道：“你现若是拜我，日后思之，必然后悔。”竟是个少年的声音。群雄吃惊更甚，却听那声音自言自语地道：“同伴被囚，想必心中烦乱，此时动手，谅他也难以诚服？”沉吟一会，说道：“好好留着你的命罢，告辞！”沈倚念喂的一声，道：“你别走！我哥哥有话……”话音未落，只见数叶闪动，那人鬼魅一般，已去的远了。身法之快，竟不露丝毫声息，当真罕至。众人暗暗惊骇：“难怪咱们一直不知他在左近！”
　　郝无赖察探死尸，寻思他用什么法儿操纵死尸。但见细丝穿过尸身各大关节，一拨细丝，死尸手脚便动。郝无赖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手法，得有多强的内力，才能刺进骨骼？何况还要操纵它施展武学，部位拿捏竟也如此精妙？”众人细瞧下来，也是骇然变色，沈倚念咋舌道：“所幸是友非敌啊！若他再跟咱们为难，那不光是陌姐姐他们……”想起陌紫轩等下落安险，顿又犯愁，急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杏口亭’在什么地方，明日赶不赶的到啊？万一耽搁了，那不是……我看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赶路罢？”郝无赖道：“那也不急一时，我看先找处人家歇养歇养，也可探听消息，然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嘛。”沈倚念朝他扮个鬼脸，嗔道：“假道士，就你知道的多？”
　　众人原想不错，下山寻找，却无一家农舍。想是地处荒僻，无人居住。众人颇为失望，野外露宿一晚，次日一早，便四下寻访‘杏口亭’。
　　众人寻思：“应先找个稳妥的地儿，将银两藏了，这么一来，巨龙帮得不到银子，也不会轻易加害。”可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巨龙帮地界，却在哪里藏去？何况众人总觉似有人暗下偷窥，便是连天上的鹰雕，也是在他等头顶久久盘旋，时刻盯着他们。众人心中泄气，沈倚念赌气着道：“不如不藏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拿着，看能怎么样儿！”郝无赖听得她说，忽地心生一计，道：“正是，于其藏了让他们偷跑，还倒不如不藏！沈大小姐，你的马听话么？”沈倚念听他没由来问出这么一句，纳闷着道：“问这个干么？我的马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它自然听我的话啊。”说罢吹声口哨，那马儿果然极通灵性，飞跑过来磨蹭她的脸颊，毛髻黑黄相间，异常透亮，显然是头名驹。沈倚念笑道：“你看到了吧？”郝无赖点头笑道：“这就好办了。我看不必再藏珠宝。若咱们也被捉住，动弹不得，那到时还可拿他威胁敌人，或许也能救出小呆瓜他们。”余下四人一怔，均道：“愿闻其详？”
　　郝无赖道：“可将死尸尽数涂上松油，绑在沈姑娘的爱马身上，尸身暗装火折，咱们就算被困动弹不得，可只要沈大姑娘一吹口哨，马便行走，牵扯机关，那死尸势必引发大火。”沈倚念蹙眉急道：“那不是越帮越忙吗，你不怕把银两珠宝烧毁啊？”沈苍括道：“怕，可那巨龙帮的人更怕。你郝大哥所以如此，乃是反其道而行，本身是拖累咱们的尸体，反倒牵制他们。”沈倚念想想又道：“那他们若不信呢？”郝无赖笑道：“不信就烧一个呗！你也不用为银两担心，他等定然会救。”沈倚念道：“那然后呢？”郝无赖道：“然后便无中生有嘛，随意鬼话骗他们，好比：‘哼，这尸体上可有炸药！你们有胆子便动动试试。识相的快些放了咱们朋友，银两或许还能保全。’第一个是真，哪里分得清第二个是真是假，到时岂不糊弄过关？你说是不是？”沈倚念被他逗的佶佶而笑，叹道：“你真聪明，不过这样一来，可又损伤了尸体！咱们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已是不对。竟还要烧毁，岂不大大的不该么？唉……”
　　众人经沿路商旅指点，几番周折，终是抵达所谓的‘杏口亭’。但见——杏子亭外松如翠墨，几载春秋能到如今？眼望参天古树，只觉生势袭人，高耸洞天。古亭已被苍松遮掩，阳光饶过叶枝，巧落下来。称的古亭忽明忽暗，馨中穆肃。
　　郝无赖看着古树，只觉肃杀之气莫名涌来，心中颇不舒服，哼道：“姓孙的磨磨蹭蹭，怎么还不来？”杨氏二雄忽地想起一事，叫道：“对啦！咱们和同伴分手前定诺，相邀之地不正是离这不远么！”沈苍括点了点头，皱眉沉吟道：“不知他们现下怎样，莫不是被那孙帮主……”郝无赖皱眉道：“那姓孙的看样是早已知道你们行踪，你的那些朋友，自然有被他抓去得可能。”沈倚念急声道：“原来咱们的好朋友都在他们手里，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过了一会，忽听远处草丛蠕动，众人遥遥相望，但见一汉从林中钻了出来，面上衣杉沾满了血迹，踉跄着便望这边跑来，颤声道：“少主，不好了。陌姑娘他们……他们”话未说完，人已伏倒在地。沈苍括激声道：“是常大哥！”众人一惊，忙相继跑上前去。郝无赖忽觉不对，寻思：“人过度虚弱昏晕，理应身子着地才是。他怎么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还那么大的气力，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跟从白叶翁略学了几分医术，知此不符合病理，当下心中起疑。可还是跟着众人走出了亭子，欲要瞧出端倪。
　　眼见那人嘴角蕴笑，神色有异，郝无赖便知要糟，正待说：“小心！大伙退回亭中。”可话未说出，忽觉头顶隐吹疾风，未及抬眼，却见一张大网已从天撒将下来。众人“噫”的一声，贴地齐滚。谁知一旁又有大网撒将下来，网上带有黄色烟粉，抖落到了衣颈之上，众人只觉腥臭扑鼻，心脉惧颤，浑身乏力，微有窒息之感。郝无赖忙捂住鼻子，大叫：“不好，是‘仙凤血蓝菊。’大家快些闭气！”于此同时，四面八方跳下数人，手提网角，脚下方位一转，已将它等围在了垓心。
　　沈苍括毕竟江湖历练老道，适才滚到两网交接之处，飞起一脚，便朝一人小腹‘气海穴’踢去，意图冲开渔网一交。那人哼的一声，侧身避让，劈掌便拍他面门。沈苍括吸了‘仙凤血蓝菊’毒粉，只觉浑身疲乏，心胸顿猝，此时哪敢应接，勉强微微一让。那人冷笑变掌，虚晃一招，正待飞脚踢他背脊。郝无赖却打了个滚，扑上前来，疾点他双腿‘三阴交’要穴。那人忙向后一避，郝无赖接着快速打出两拳，将他又逼开数步。其实他此时手脚乏力，未必便能将对手点中不动。那人紧张之余竟也没料知此节，郝无赖趁隙忙将渔网一顶，喝道：“走！”沈苍括用尽全力，将沈倚念掷了出去，力道虽劲，可落地却甚是柔缓，郝无赖再要跃出渔网，那人却又重新功上，立时又将渔网封住了。那边杨氏二雄两人也已被丝网缠实。
　　众人这下再无气力，郝无赖朝沈倚念喝道：“看什么？快跑！”沈倚念哦的一声，这才向外跑去。突地一张大网冲破土壤，从地钻出。土中跃出五人，各拿渔网一角，他等快速提步，空中几个翻转，已将沈倚念牢牢包了起来，五人哈哈一笑，均从树梢上跳过，渔网绕过树干，高悬半空。刹时沈倚念像是落网的小鱼，被人提吊在了空中。使网五人哈哈大笑，细细一瞧，却不是仙乐五组是谁？
　　只听鬼老三哈哈大笑，道：“撒网捉鱼虾，逮着几个小王八。”声音粗犷，震的诸人心生烦闷。只见他提起倚念，一股脑摔扔到了郝无赖等人身边，像是真把他们当成了鱼虾。断老二微微冷笑，左掌劈向适才假装倒地，骗郝无赖等人入毂的汉子，直打的他口喷鲜血，气绝而毙。道：“你瞧仔细了，这人就是你们的榜样！”沈倚念一惊，识得他是随哥哥前来的沈庄家丁，以往见过数面，不由垂泪大叫道：“你干什么杀他！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人都杀啦，你快说，是不是？”断老二冷哼道：“杀几个小贼，何足道哉！你们害的我兄弟五人手筋断折，功力大减，这比仗可要怎么算了！”铁老四接道：“便是将你们杀了，也难解咱们心中之恨！上次着了郝无赖你这小畜牲的道儿！哼，这次咱们来下毒，也让你知道其中滋味。”
　　郝无赖眼看他等身边还有昨日所见的巨龙帮弟子，笑道：“你们怎么勾搭上啦？我下毒害人，五位神仙也跟着下毒害人，非但不推陈出新，还和晚辈小子做一般的勾当，嘿嘿，五位仙友脸面光彩的很？”仙老大怒道：“少再这信口雌黄！你怎么对的咱们，咱们就怎么加倍还给你。”郝无赖笑道：“阁下言外之意是要报答上次不杀之恩，放咱们走了？加倍偿还，难道还送咱们一程？我看这就不要了吧。”断老二冷冷道：“要的，要的！眼看你们便齐奔黄泉了，咱们哪还不送上一程呢？”铁老四笑道：“不错！送你一程，叫你早些归西。”
　　鬼老三咬牙切齿地道：“说什么闲话？郝无赖，这就领死罢！”左手提拐，朝郝无赖劈头砸下。众人齐声惊呼，郝无赖无奈中毒，手上无甚劲力，眼看单拐落下，只得暗暗叫苦：“这么就死，忒也轻易了些。”沈倚念急的眼泪便要涌出，正待娇喝：“慢着！你杀了他我便烧了银两！”却听远处一人先自喝道：“且慢！拐下留人！”
　　鬼老三手上一顿，寻思：“是那姓孙的来啦。真他妈的！什么东西？敢对老子发号施令！”哪去理会，举拐又砸。力到中途，忽觉一股急强的吸力涌向指间，来不及抓稳，单拐竟脱手而飞！心下惊骇，扭头瞧见孙帮主手拿他的单拐，一副满脸不屑的神情，缓步向这里走来，数十名弟子紧跟其后。鬼老三暗下一凛：“狗东西武功果然厉害！听说巨龙帮有两头畜生，叫什么护法神龙，威力惊人。这姓孙的从中还悟出一套‘蠓蟒吸力’内劲，委实非同小可，想来便是适才那一手罢？”见他武功之高，不由客气了几分，干笑道：“杀几个蟊贼，这些小事，岂敢劳烦孙帮主亲自出马了？”
　　孙帮主将鬼老三单拐随意一仍，淡淡地道：“各位来我巨龙帮做客，孙某欢迎之至。可若私下会我要见之人，又是暗袭下毒！这……传出武林，嘿嘿，要我孙某人颜面何存？”适才跟仙乐帮五人来的弟子听掌门人如此言说，料知他是动了真怒，心头叫苦，大伙受仙乐五组怂恿，本愿给掌门人一个惊喜，却是这番收场，连忙跪下磕头。鬼老三委实受不了他那不可一世模样，铁青着脸，正待反唇相讥，仙老大忽地咳嗽一声，警示地摇了摇头。鬼老三话到嘴边，终又忍住。仙老大赔笑道：“帮主是误会啦，咱们是怕敌人狡猾，这才先行动手，不过也是有些性急了。帮主可别见怪才好！”孙帮主面色登敛，摇头道：“不怪，不怪。只是觉得下毒偷袭这些下三滥手段，忒也看不过眼些。”仙乐五组豁然大怒，暗暗咒骂：“好啊！你竟将我等当下三滥人看待了。哼，这比仗迟早要跟你算！”
　　却见孙帮主右手一摆，唤一名弟子道：“去把昨晚捉的人带上来吧。”手下弟子应道：“是！”过了一会，只见宇文一凡、陌紫轩、小毛香和白叶翁四人被绑在马车之上，各自面色疲倦，摇晃着向此处而来。
　　沈苍括向身旁众人环望了一番，眼看众人有气无力，陌紫轩脸色苍白，已无往日神气，不禁心急如焚：“妹妹和师妹若有什么不测，那可如何是好？便是白前辈和小香儿有什么闪失，我沈苍括也是愧疚之至。无论如何，先要他们脱险才是。”向宇文一凡望了望，彼此俩常处一起，理会得对方此时心境，一齐点了点头。宇文一凡朗声道：“得罪你们的是我和大哥，咱们江湖中人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咱们的梁子跟这些老弱妇孺无关，孙帮主，孙掌门！你若是汉子，就放走他们。”沈倚念、陌紫轩连连摇头，心中拿定主意，誓要与他共抗外敌。白叶翁也是坦然不惧，哄抱着昏晕了的小毛香。
　　孙帮主冷笑道：“孙某做事也有个义字在，所以叫他们来，便是放还之意。你等也毋需心急！”顿了一顿，喝道：“来人，将老人女娃娃通通给我放了！”仙老大等五人一怔，忙道：“孙帮主，这怎么能放，咱们还没拿到银子，提前这么放人，怕是不妥罢？”孙帮主摆了摆手，喝道：“放人！”手下两名弟子解了马车上众人绳索，哼道：“算你们运气，遇到我们帮主大仁大义。”这一举措，倒是出乎郝无赖等人意料之外，只见白叶翁等已被放下车，站在困自己的网外，只是苦于难以近前。陌紫轩道：“师哥，你……你们中毒可要紧么？”被困久了，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沈苍括摇了摇头，凝视着她，轻声道：“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孙帮主笑哼道：“臭小子，这儿可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忽听鬼老三冷笑一声，道：“孙帮主对人还真客气，这也难怪，谁叫人家是沈园沈平楚的大公子，巨龙帮纵有天大的胆子，哪敢得罪他们啦？”孙帮主哈哈一笑，道：“阁下不用相激，咱们江湖中人总需要有个规矩。牵连妻儿老弱的事，孙某素来不干。也不会暗算下毒，趁人之危！”仙老大哼的一声，正要回敬于他，可又想：“再做争执，势必要动手，咱们可无胜算。眼下不如说分银两一事，至于报仇，晚些再做理会罢。”铁老四心道：“就是，何必跟这个混帐一般见识？这姓孙的让人瞧着心烦，分了银两，索性走他奶奶的。”断老二心道：“他等人多势众，也只有此法最优。大不了之后伺机报仇便是。”鬼老三虽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可师兄弟如此设想，怒气也便消了，心中却少不了咒骂孙帮主：“你这龟儿子！你他爷爷的武功厉害，老子不及。权且退一步，与你分了银两，这便各走各路。”
　　五人几番思付，心念一致，仙乐大率先说道：“这次西域果然没有白来，得了银两，又得闲拜访了孙掌门，虽说几人费了一条臂膀，可康福大于祸患，也是幸甚乐哉……嗯，多劳孙掌门款待，这便告行了。”孙帮主奇道：“你们这就要走？这些银子……”断老二假意咳嗽一声，道：“银两一事有劳鼎立相助，自然是要分给帮主些的。至于怎么分配，这个……孙帮主有何高见？”他五人手筋受伤，怕敌不过郝无赖等人，又看他等行至巨龙帮地界，心想索性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免了争抢之祸。这才让那姓孙的前来助拳。此时银两已得，自然要计较分多分少了。孙帮主朗声笑道：“钱自然要分，天下可没有白忙活的事儿！至于分法，我瞧咱们几人嘛——五五分帐为妙。”
　　五人大喜，心想他只取六分中的一份，当真是再好不过，均道：“帮主这么分法，极好极好！”孙帮主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咱们两帮各分五五，自然即合理又公道，有什么不好？”仙乐帮五人一楞，道：“你说的咱们五五不是说……敢情是你拿五份，剩下的五份我五人再分？”孙帮主脸色一沉，道：“怎么，难不成咱们六人五五？”五人心中大骂：“放你娘个屁！咱们辛辛苦苦才查探到他们行踪，又费了一个腕子，老贼头你略帮一点小忙，便敢狮子大开口了。”断老二不怒反笑道：“怕没这规矩吧？帮主你一人就要拿五份了，不觉咱们五人有些可怜？”孙帮主冷冷道：“这是拿人头算的事么？照你这么说，你们仙乐帮才仅五人，你且看看，咱们‘巨龙帮’来了多少？”手下弟子戏笑道：“是啊，若算人头，咱们忒没意见！”铁老四性子执拗，再也忍耐不住，骂道：“姓孙的！你他……”仙老大喝道：“不得无理！”可心中也甚为不悦，强笑道：“孙帮主，咱们江湖中人也应有个规矩道义。”孙帮主皱眉道：“怎么不规矩了？五五分帐，天经地义。难不成孙某占你们便宜啦？”
　　鬼老三勃然大怒，喝道：“姓孙的，你是不要脸面么？咱们分你一比，那是看的起你。你真当自己面子大的很？竟要出五五之数来啦！”仙老大喝道：“孙帮主一帮之主，哪会做欺负人的勾当？你不得无理！”断老二身旁“嘿”的冷笑一声，更衬仙老大言语不怀好意。
　　孙帮主道：“你们‘仙乐帮’管的事倒真不少，一会儿怨孙某放人，一会儿又嫌银两分配不均。嘿嘿，我看不如你们来坐我这‘巨龙帮’帮主，以后孙某夹着尾巴，跟着你们便了。”仙老大摇头道：“不敢！帮主折煞咱们了。不过银两是我五人一路辛苦追讨来的，帮主张口便要五五之数，恐怕有些……那个什么了吧？”心想你既然如此痴心妄想，没得只能动手了。断老二阴侧侧道：“何况素闻孙帮主做事识之大体，难道就不知道纵虎归山，咱们都会惹麻烦？哼哼，大丈夫做事率性而为，哪有什么顾及了！”仙老大道：“孙帮主这般做法，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用咱们说三指四。”断老二冷哼一声：“道理？”续道：“听闻孙帮主以前杀人那可是不皱一下眉头，何以如今这般宅心仁厚，竟肯放过妇孺老弱了？我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