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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四章 戏中戏因戏迷鬼魅,天外天以天引侠义。(四) ...

  •   孙帮主神色微变,仰天打个哈哈,寻思:“我五个狗贼揭我伤疤,看来是想动手了。”当下冷冷道:“好一个难言之隐!孙某生平还不知道这‘难言之隐’怎么写法。不错!我是在一人手中栽过跟头,可也是栽的心服口服,栽的无怨无悔!要你们仙乐帮这伙奸佞之徒挑唆挖苦,恣意取笑么!”他与仙乐帮的人说不上什么交情,只是这次五人有求与他,又答许分给他些银两,且他知这比珠宝真正幕后主人是谁,抢来可算奇功一件。至于撒网下毒,那却是仙老大等人的主意。孙帮主不知他等竟先己到来,此番做法,大大破坏自己先前计划。心中本已不忿,又见对方戳己痛楚,恼怒之下,话语也便大不客气了。
      身后‘巨龙帮’帮众附和道:“是啊!硬是撕破脸面,大家可都不好看。”仙乐五人听他口称自己是‘奸佞之徒’,不由都大是气恼。要不是碍于在他地界,那怕早已上前群殴了。
      郝无赖心中大乐:“想不到饿狗咬饿狗,自己人先较开劲了。好好咬,咬的二郎神君瞧上眼了做神仙。”想想只觉有趣,不由笑出声来。沈倚念等人微微一怔,随即大喜:“他是不是想到什么脱困的法子了?”郝无赖眼看众人期盼的目光,忙摇了摇头,心道:“误会,我跟你们一样,也中了毒,浑身使不上劲,哪还有什么法子了!只是行刑堂前哼小曲——苦中作乐罢了。”众人眼皮一垂,沈倚念暗道:“无聊!”想想又觉好笑,轻声道:“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是这副模样呀?”郝无赖懒洋洋地道:“反正咱们是落在了人家手里,便是急断肠子,别人也不会放你。倒还不如放开了心。没准精神一阵,想出法子来了。实在想不出,那死也是个乐死鬼。你说谁家的死猪,怕它锅里的水烫了?”沈倚念道:“你才是猪呢!”噗哧一声,再也仍将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帮主和仙乐帮五人正自暗暗恼恨,心中比划拳脚。忽听他们竟还洋洋得意,优哉着说笑!霎那人人怒火攻心,孙帮主望着郝无赖,冷冷道:“你毁我龙儿一只眼睛,现在与你算这笔帐,你服是不服?”
      郝无赖寻思:“我且和他纠缠一阵,再想办法弄到解药。”不等他说完,大嚷道:“当然不服气,我一百二十个不服气!”顿了一顿,说道:“我知道我卑鄙无耻,我不该下毒暗算他人,我有如猪狗。”仙老大冷哼道:“你倒还知道?”郝无赖微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这手法卑鄙无耻,那怎么还要学我?岂不卑鄙之至,无耻之极,连禽兽都不如?再说,我一个小小昆仑弟子武功不及你们,那下点小毒,也在情理之中。你们武功高强,还要琢磨着下点毒,传将出去,说你们‘仙乐帮’五位豪杰和‘巨龙帮’堂堂帮主合力欺负一个晚辈少年,岂不是要叫江湖人笑掉大牙?”
      仙乐帮五人齐声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吧!对待你这种狡诈之辈,稍有闪失,那中招的可是咱们。到时岂不又任由你这小贼肆意宰割了?你不将江湖规矩,咱们也犯不着跟你之乎者也!”郝无赖微微一笑,道:“那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若江湖中人都是这般想法,那还不闹个天翻地覆?人家孙帮主可是讲规矩的汉子。若不如此,怕也当不上一帮之主。”孙帮主心头微惊:“这小子虽说滑头,可道理倒说的不错。若都像仙老大五人那般,恣意乱杀,那还成什么江湖了,自己杀了别人妻儿,没准明天自己妻儿便被人杀了。”想起妻儿,没得心头一酸,不由对仙乐五人又瞧不起了几分,摇头叹道:“有些人一生蝇营狗苟,竟还不如一个晚辈少年懂得事理。”
      仙乐五组哼的一声,极力强忍,断老二道:“孙帮主,断某人再问你一句,这银两怎么分?”孙掌门道:“五五均分,你们听不懂吗?”
      鬼老三麻脸气的涨红,怒骂道:“姓孙的,去他奶奶的祖宗的十八代!你忒也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说这么多,还是五五!我们仙乐五组也不任你这么个欺负法儿!”鬼老三左手又怀中拿出一拐,恶狠狠地道:“姓孙的,你划下道来吧。”
      孙帮主眼看五组架势,是要和自己一较身手了!他听说这五人名声响恶中原,武功也大是不俗,不由略微技痒,笑道:“诸位有兴致计较武艺,孙某自当奉陪。”断老二瞳孔微缩,怀中拿出适才与捆沈倚念等人模样一般的渔网,冷冷道:“孙帮主,你是一人对敌我五人呢,还是和手下一同上前群殴?”孙帮主道:“人多了反倒打不尽兴,我一人足矣。”
      仙乐五人见他有恃无恐,心头微惊,仙老大接过断老儿递来的渔网一角,向着众师兄弟低声道:“咱们单独斗他不过,用‘蛾蛛天网阵’迎战吧。”五人齐齐点头,右臂低垂,均自身影一晃,纷挥踏位,五人左手各扯渔网一角,稍稍弹抖,大网应天而张。众人这才看清,那渔网模样古怪,非比寻常,像极了蜘蛛吐丝所成的丝网。仙乐五人步子缓缓前移,仙老大、断老二空中连翻,已将丝网作成一“十”字形状。
      孙帮主正位“十”字叉下,然却不慌不忙,哈哈笑道:“天地之气,一静一动,相互为彼此所依。极阳之内伏于阴,极阴之内伏于阳。阴阳互济,四序乃成,八卦相应。若孙某猜的不错,你等脚下踏的定是八卦五形阵的逆位!所谓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五位仙友手中的“十”字天网,实是经‘坎’游‘离’的小八卦了。”
      仙乐五人一惊,断老二冷哼道:“知道归知道,破不破的了,那却难说!”左腕又是一抖,只见网中细线又散出若干条来,巨大的“十”字,由此多出了一撇。郝无赖暗暗惊诧:“这丝网越抖越密,难怪叫‘蛾蛛天网阵’,真真连一个苍蝇也飞不过去了。想不到这五个老怪却还藏了这么一手!”但见仙断二人喝令五组齐换步伐,将孙帮主一人团团围住。‘巨龙帮’手下大喝着便要上前帮忙,孙帮主忽地喝道:“退下!”只见他身子一转,看似混不费力地躲过了仙乐五人奋起一缠。他知仙乐五组这‘蛛网阵’委实有些门道,倒也不敢轻敌,跃到众弟子身前,从一名弟子腰间抽出长剑,即而身子空子疾翻,回到阵中。募地长剑直劈,力图砍裂丝网。仙乐无组哼声冷笑,手指微动,使得渔网无受力之处,以至孙帮主长剑劈划,渔网竟浑丝未觉。仙乐五人看他劈不开网套,又在网下已做逗留,忙纷自步伐一转,彼此跃至对方方位,手臂轮番转圈,喝道:“着吧!”巨网又细散分出万颗丝线,眼见便要将孙帮主团团裹在网套之中。巨龙帮大吃一惊,想要上前相帮,却已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孙帮主贴身一滚,竟斜身从丝网一角疾钻而出,这招避的匪夷所思,人人瞧的瞠目结舌。要知网角离他甚远,且五人看顾周密,网线错综繁琐,便是蝇虫,也自难以溜过。万料不到他身法如此快捷,竟在五人所布天罗地网之下,钻了出来!
      仙乐无组所使这‘蛾蛛天网阵’,是由八卦门武学中化得。这阵法五人自学成以来,极少与他人动手。即便是遇到沈苍括这等武当好手,也未轻易使用。他五人自右手废残后,功力大减,心想此时若不齐心协力,珠宝金银势必落在他人手里。料知此节,是以每每出招,均是又狠且辣。然却想不到他竟能从这招‘水落石出天网恢’走了出来,五组惊诧之余,更是忌惮对方身法武功。孙帮主额上暗冒冷汗,原来他适才那一滚一钻,实是险中行险,败中求胜,自身轻功的最高境界!暗叫:“侥幸,侥幸!”
      此时彼此各有所忌,凝默对视,均不敢贸然进袭。
      郝无赖心中倒盼双方斗的两败俱伤,他等便能抽身而退。笑着向仙乐无组道:“五位仙友果然了得,适才撒网捉鱼虾,逮了几个小王八。这次差些要捉一只大的。可惜,真是可惜!”
      孙帮主心胸傲气陡生,朗声道:“这蛛网阵倒真了得!孙某再来会会。”踏入阵圈,势要破解此阵,方肯罢休。
      断老二道:“孙帮主,你若这次再出不了此阵,便将银两和姓沈的等人都交于我手。怎么样?”孙帮主道:“容孙某姑且再试它一试。”拍掌便朝虎老五拍去。虎老五飞起一脚,迅速和断老二变换方位,并不给他可乘之机。孙楚云也不像先前着急了,脚下不停,寻机而袭。
      郝无赖暗暗好笑:“姓孙的这次学乖了,再不贸然托大,乱劈乱剁了。”双方各自紧守门户,并不留于对手任何时机。断老二寻思他虽攻破不了阵法,可五组一时半刻也制他不住,大伙毕竟右手废残,下手不便,再打下去怕是占不到好处。余下的‘巨龙帮’帮众又是虎视眈眈,那些银两却还在‘巨龙帮’手里。他越想越是心急,琢磨这人素来心高气傲,倒不如说些让他丢脸的事,好让他心神激动,难以自持,大伙趁其不备,好伺机取胜。
      断老二持网微抖,笑道:“听说孙帮主以往在青海派当掌门人,那可是逍遥自在。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罢一边变化方位,一边朝鬼老三递使眼色。沈苍括等人一怔,惊的面面相嘘,寻思:“他怎么会是青海掌门?”
      鬼老三抖网朝他紧裹,冷哼道:“怕是被人赶来的吧?”众人大奇,沈倚念也听爹爹说过,十年之前,江湖上是有个青海派的,可不知出了什么祸事,一月内这个门派竟然销声匿迹。青海掌门孙楚云更是下落不明,难道便是他?
      她尚存疑惑,沈苍括、宇文一凡等人也是不明所以,但见孙帮主听了断鬼二人言语,脸色忽红忽白,双手微微气抖。仙乐五组尽皆大喜,脚下又快了许多。断老二冷笑道:“我看孙帮主是在谁人手底下栽了跟头,被人灭门,才被迫逃难到了这里吧?”左手紧箍网套,险些便要将他缠住,不由大叫可惜。
      铁老四咧嘴哈哈笑道:“姓孙的,你还记的那人吗?我看你是怕他怕到姥姥家了!跟头栽的深,老婆家人都不顾了。你这卑鄙无耻之人,与禽兽何异?”郝无赖心中纳罕,琢磨:“究竟这孙帮主在谁手下栽过跟头?那人倒也神通广大,竟能灭了整个青海派!”
      孙帮主脸色铁青,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放肆!”身子一闪,便已跃到铁老四身前。五组一惊,忙调转方位,纷飞挥网。孙楚云气的脚下踉跄,朝网横抓了过去。铁老四见他忙着抓网,给自己露了整个背脊,得意笑道:“姓孙的,这可怪不得我!”当下想也不想,出掌便拍。断老二只觉不妙,忙喝道:“慢来!”孙帮主冷笑微晃身影,众人双眼一花,只觉这招快的无以伦比,还未瞧的清楚,却见那铁老四已被远远掷了出去。那铁老四上次被沈苍括划破胸口,又费了一腕,功力大大不如先前,紧急之下,抵挡不住。仙乐帮余下四人大吃一惊,眼看老四倒栽葱般向地疾冲,心想他若这么栽倒在地,哪还能活命?一时谁也不及多想,弃了丝网,忙都上前扑救。意图半空接住了他,缓解下坠之势。却听那孙帮主又是一声冷笑,忽地身子复又一晃,竟先他等接住了铁老四,在己手上转了个圈,缓了下冲力道,双手用力,硬生生将他按坐到了地上,随即哼的一声,转身退回。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感叹此人身法之快,当真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适才那一躲虽也快捷无伦,可不比此时这般神乎其神。郝无赖、沈苍括等人也不由望洋兴叹,沈倚念冥想幽幽思叹,心想:“我要有这么快的身法,以后来去随风,哼,爹爹和哥哥甭想不让我出门。”
      仙老大看着倒地的铁老四,脸若死灰,略一拱手,道:“孙帮主,多谢……手下留情!”铁老四由生到死转了一周,心中气血翻腾,又惊又怒,虽不敢再强,嘴上却兀自不服,捂着心口哼道:“孙……帮主,你……你使诈!你再好好想一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错。我说的话,可有一句假的没有?”孙帮主怒道:“孙某是输与他手,并非你等!凭你们把他挂在嘴边取贱。却还不配!”铁老四心中恼怒,可言语依然随和,悠悠道:“反正你……终是输了。”仙老大黯然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莫再多言。断老二见仙老大已承认众人败了,不由又气又急,募地又想提网动手。
      却见孙帮主听了他话,神色黯然,仰天叹了口气。他呆呆出了会神,良久方道:“孙某以往总自诩做事快意恩仇,豪气云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便是他少林武当掌门,也都全然不放在眼里。可……哎,可遇到了他,却觉得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郝无赖心想:“这人心高气傲,听不得别人半点冷嘲热讽。此时竟能这么说,也真难得。却不知所说那人是谁,竟能让他这般敬服?”不由问道:“那个人谁啊?竟让孙帮主佩服至此,看来来头不小。”
      孙帮主微笑道:“你是想听我说故事,还是拖延时间?”郝无赖被他说中心事,笑道:“两个都想。”孙帮主道:“便是让你再拖一会,也不打什么紧!”顿了一顿,又朝仙乐五组喝道:“孙某栽的跟头孙某自己说出来,用不着你等捣嘴嚼舌!何况跟头虽是栽了,可也没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郝无赖嘴角一撇,心道:“胡扯!没不好意思的,那别人说出来,还动那么大怒?”嘴上却笑道:“既然没什么不好意思,那孙帮主快给咱们说说。”
      孙帮主双眼幽幽闪着光亮,也不管他人有无心思,听他感怀今古,竟自哼声道:“不说出来,还倒让仙乐五人耻笑了。”朝仙乐五组冷望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孙某还未曾来到这里,江湖上也没有‘巨龙帮’这个名字。”顿了一顿,似是又在回想往事,缓缓道:“孙某祖籍甘肃,幼时家中田产颇丰,又经营了一家镖局,说来日子也算过的风风火火,衣食无忧。孙某生在镖局,自小也便喜爱耍枪弄棒,常仗着会些武艺,出外惹是生非。也常为此事倍受家父呵责。可孙某却不拿他当回事,心想我仗义江湖,结识各路好汉,大伙平尽天下不平之事,杀尽天下该杀之人,是何等的痛快,又有什么错了?家人见我恣意杀人,又是屡教不改,气的怒骂总归一天,这家中田宅和咱们性命,都要断在这孽障手里。哎,我那时年少气胜,哪会为他人着想,自然也听不进他们说话。我听他们这么说,自然气愤,便说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连累不上你们。家里听了这话,心也寒了,从此也就不再管我。”
      他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些不开心的事,微蹙双眉,叹道:“后来又杀了些人,名声越来越响,自然越来越多寻仇、暮名而来的人前来挑战。有一次我结的仇家实在过强,竟打他不过,被他砍了几刀。我只当这次小命不保,可突地见家父赶来了。家父料理了那人,可也受了很重的伤,回屋一躺,便是二年。气喝道再不认我这个孽子,我也真是混帐不如,听家人骂的很了,一气之下,便拂袖离家而去。发誓再也不回来了。”
      “之后日子却也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说来运气好,我在兰州救了一人性命。那人却是鼎鼎大名的‘青海派’掌门。我孙楚云的岳父。”众人‘噫’的一声,除仙乐帮五人外,余人方知他竟和‘青海派’有这等渊源瓜葛,暗暗心惊,方知仙乐五组所说非假。
      帮主孙楚云将救人因果一带而过,又道:“他承蒙我救命之恩,又见我为人颇具侠气,竟将唯一的爱女嫁了给我,后来又传我上乘武功,让我打点帮中事务。再过了几年,掌门人去逝,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挑起了‘青海派’掌门的担子。”
      郝无赖挠挠头,笑道:“人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却哪有你这样激流涌退的。放着好好的‘青海派’掌门不当,倒跑到这深山老林当强盗了?忒也没前途了吧。”孙楚云仰天长叹,缓缓道:“你不懂的。有时‘激流涌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既已输于他手,那也理应待在这里。”
      “自从松掌门人仙逝之后,孙某当上了‘青海派’掌门,那可又过上了以往那逍遥自在,纵横无忌的日子了。只是门中弟子随我言欢,不似以前那般恪守门规。可好景不常,诸位素知甘肃一带风沙本多,不巧那几年又是滴雨不下,连年旱灾,庄稼长不出麦子。百姓饿的活不下去,年轻能走动的,都逃到别的地方避难。咱们‘青海派’赶上这等灾荒,自然也是束手无策。镖局也不再给银子,田地也收不上粮食,眼看是不成的了。门下有人提议搬迁,可‘青海派’祖根于此,岂能说动就动?可别人都跑完了,你吃什么?最后终是决定带着座下弟子,暂且投奔别处。”
      “我们收拾了东西,正待赶路。忽听听弟子说天子怜民饥苦,已拨下来了银两。我等自是喜出望外,可随地又想,即便是拨银放粮,给予也是穷苦百姓,哪能让咱们‘青海派’沾得分毫?大伙七嘴八舌,都有抢夺官锭的意思,可碍于本门理规,不敢胡言。孙某却心想不错,外出漂泊,花费本多。何况身边带有的银两也未必够用。何不借此得来一比,日后遇上要紧事,倒也不至于捉襟见肘,难煞好汉。”
      他虽说的真情流露,众人却各怀心事,听的心不在焉。郝无赖与沈倚念齐道:“后来准是碰到了锄奸惩恶的侠士,说教了你们一顿,你在他手中栽了跟头,却佩服他为人,跟头也算栽的心服口服。是不是?”均道:“听你这老掉牙的陈年旧事,闷都闷死了。”
      孙楚云却丝毫不以为意,说道:“差不多,你们猜的不错。那晚我连夜盗得了银两,正自开心得意。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原来早有人盯上了咱们。孙某暗暗冷笑,豁然转身。那人却也不闪不避,迎面而来。但见他双目炯炯有神,面如冠玉,五官俊朗。肤色黄中透红,无形中显露晶莹逼人的光彩。只是双鬓已有丝丝白发,想来年纪决然不小。他见我也不多言,出手便抓包袱。我心中恼怒,喝道:‘放肆!’便和他动气手来。那人一面相斗,一面冷笑道:‘武功不错,奈何作贼?’本来抢盗银子已大伤颜面,有失光彩……”沈苍括冷冷道:“孙帮主倒也知道!”孙楚云朗声一笑,淡淡道:“你的银子便来的干净了?那姓沈的老鬼,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了?”沈苍括、沈依念兄妹听他侮辱父亲,气的双眼通红,张口喝骂。
      孙楚云也不理会,又道:“那时我只觉抢来的银子有失光彩。孙某性躁,经他那么一说,更是又愧又怒,手上自然更加狠烈。那人见我青海派功夫造诣非凡,眉头微皱,跳出阵圈道:‘你是青海派里什么人?’我打的性发,随口喝道:‘我是青海派掌门!’话一出口,便既后悔,心想让他知道掌门人夜来盗宝,青海派名誉岂不一败涂地?那人却也没有耻笑,只皱眉道:‘你身为青海掌门,为人师表,怎还抢夺黎苦百姓救济银两?’我登时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哼道:‘连年旱灾,庄田龟裂,百姓远遁。我掌门人要顾全大家,不盗些银两,怎生过活?’那人冷冷道:‘好一个‘不盗些银两,怎生过活’!若各个习武之人如你一般,危难关头只顾全自己,那要让天下多少黎民百姓兀自心寒!我且问你,青海派门规总纲是什么?’那人语气虽咄咄逼人,可说的却神威凛凛,气冲霄汉。让人只觉自惭形秽,不由不愧,孙某内心生出敬佩之意,喃喃念道:‘青海武学,侠为本干,武功为辅。能者护众、弱者修心。’那人道:‘好一个能者护众!堂堂一代掌门,难道不知我辈中人理应侠义为先?若只太平日称侠,危难时扮鬼。那咱们还学什么武功,称什么好汉?’”
      郝无赖心中暗暗感动,寻思:“这话虽说吹的忒大了些。可也让人不由不佩服。”心想古往今来,人人均说这‘侠义’二字,可不论怎么说,总能让人热血沸腾,心神向往;让人沥血无怨,虽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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