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途》阿麦斯特

4、第 4 章

　　“你给我冷静点！”陈欢照着赵炎的脸就是一拳，吃痛的人终于停下要冲出门的举动，沉默下来。“我TM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这样贸然冲动只会误事！冷静下来，我们一起商讨对策！”“对策？！有危险的又不是你老婆，你TM当然不急啦！我……林茗……”赵炎气急败坏，想到爱人的凄厉惨叫，不自觉地捏紧拳头。

　　“我理解！你先坐下来！林茗也不是傻子，短时间内相信他能应付。你先听我分析。”陈欢一脸严肃，看了眼陈炎，继续：“你继续联系林茗不要停。初期感染速度不会很快，只要不被咬，躲在安全区域就有很大几率活命。所以，你如果联系上他，就一定要告诉他呆在原地别动，尽量找个隐蔽地点躲避，等我们去救。”“还有，叫他一定远离其他人。”

　　“这是我刚下载的二院结构图，你看看，林茗经常在哪些地方活动？”陈欢摊开手机放大地图。“这里，他的办公室，这里，还有这里，他今天的手术室应该是这幢楼的二楼外科手术室一。”“手术室外应该是全封闭的吧？”赵炎点点头，“那就是说，林茗遇上的怪物并不是从外突袭的，很有可能，”陈炎停顿了下，加重语气，“就是他的患者，也就是需要动手术的家伙！”赵炎思考了下，开口：“我想他现在很有可能还在二楼，你看，三号楼二楼有两个入口，你从东侧进去，先去查看手术室，我从西侧门进。注意查看房间的一些死角、柜子。”

　　“还有你这有枪吧？能带的都带上。”陈欢又转头对蠢蠢欲动的于夏道：“你就等在这里！什么都别动，等我们回来。”“不要！”“别闹，不是好玩的地方。”“我要跟你们一起！”于夏很坚决，“听话！”陈欢搂住小孩肩膀，状似亲昵地凑近，被于夏别头躲开。陈欢无奈，耸肩，“行吧，你也一起~但是一定得听你欢哥的，别乱跑。”于夏使劲点头。
　　三人迅速装备了武器，开着陈欢的老爷子桑塔纳向二院飞驰。路上很堵，还有好几辆警车。陈欢示意两人将枪支刀具收好，对着车外调度的交警咨询：“哎，师傅，前边出什么事了啊，这么堵？我们赶着去二院看产妇呢，再下去就过了吉时了，老妈子非揍死我！”“二院？别想了，今天一天都不会通了，那里出事了，听说都被封了，现在特警都去了，你们还凑啥热闹！”“出啥事儿了啊？这还封医院呢，不让人看病了？”“说出来吓死你们！”交警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线，“诈尸，吃人！”
　　陈欢一把抓住副驾驶上激动的赵炎，对着交警，一脸不相信，“啥啥？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拍电影呢吧？”交警切了声，“还不相信？等着哭吧！”远处传来小孩哭闹声，交警没再说话，挤着身子往前查看。
　　“老炎，你今年驾照还没扣分呢吧？”赵炎点点头，一头雾水，“有分就行，兄弟我这就帮你追回爱妻！”说着，猛打方向盘，趁着交警没注意，倏地跑到对面车道一路狂飙。“MB你疯了，逆向行驶不要命了？小心！”眼见着就要撞上迎面而来的大客车，陈欢利落一甩手，勘勘错过。“不信你兄弟？出来才几年，胆子都小了？小夏！抓紧了！”说着又是一脚油门。
　　于夏一路心惊胆战，紧闭双眼，双手紧抓扶手没敢动作。十五分钟，车就停在了医院附近，远远就听到警鸣。陈欢将对讲机递给赵炎，“看这架势，大门已经被封锁了，只能从侧门绕，注意避开条子，这是对讲机，时刻保持联系！”完了又抓了下于夏的左手，放缓语气：“跟紧我，别怕，一切有我。”于夏点头。
　　二院侧门开在一个小弄堂里，平时只作人员通道，现在被拉了警线，却没有警卫把守。三人躬身通过，满目混乱。侧门连通的是住院部前院，前院有个小花园，不远处就是一条健身步道。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地上散落着众多的包装残骸，还有零星几滩暗红液体痕迹。赵炎心里一凛，加快脚步。
　　绕过住院部大楼，就是三号楼，而现在三号楼两侧大门都被封死，三人无法只能从住院部转道。住院部大厅很空旷，冷气开得足，不时透出一股寒意。于夏缩了下脖子紧跟上两人，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吱声。
　　“M的，这里也被锁了！”赵炎碎了口，询问陈欢的意思。“电话还没打通？”赵炎点头，“继续，不要停。这个破锁交给我。”赵炎看了眼老友，退居一边拨号码。陈欢掏出两根钢丝，一拽插入锁芯转动，咔啦咔啦。
　　于夏转身，看着右手边黑幽幽的走廊有些紧张。倏地又有黑影闪过，于夏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颤抖着手拉了拉陈欢的衣角，“欢哥，那里有东西。”朝着走廊方向指了指，又往后退几步，缩在男人身后。
　　陈欢停下开锁动作，看了眼于夏所指方向，满目乌漆墨黑，柔声安慰小孩几句，又继续手上动作。于夏害怕，又忍不住朝那望，一双皮鞋，白色大褂，他刚想招手，看到满面触目惊心，来者下巴已经脱落，血液滴滴答答淌满前襟，眼部充血，正直勾勾盯着他们。
　　“欢……欢哥！”于夏慌了，使劲拽人，陈欢无话，继续开锁。“欢哥！欢哥！”于夏带上哭腔，“M的，欢子！别开了，看你身后！”赵炎别过身子，对着陈欢大喊，“吵什么！就差一点了！”咔哒一声，锁芯打开，白大褂也到了他们身后。
　　“卧槽，这么大个你们也不通知声！”陈欢抽出腰侧长刀，对着它胸部就是一击，纹丝不动，陈欢朝后退一步，一手将于夏推开，一边矮下身子躲过攻击。“傻！爆他头！”赵炎大喊，“卧槽，有种你来试试！”陈欢骂咧着将刀插入再次扑上来的白大褂，噗的一声，脑浆溅了他一身，面前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陈欢抽出刀，刚想夸耀一番，几十个歪歪扭扭的丧尸淡出黑暗。“M的！走！”陈欢抓住于夏的手就跑，身后一连串咆哮声亦步亦趋。
　　“前面转弯就是三号楼的化验室，沿走廊二十米会有个逃生楼梯，咱们就从那走！”赵炎边跑边交代，顺手砍翻个扑上来的美貌护士。“你他娘的太不怜香惜玉了！”陈欢笑着调侃，拽紧于夏的手。“对不起您嘞，我喜欢男人！”赵炎耸了耸肩，冲上楼梯。
　　三人在楼梯口逡巡了会儿，探头看二楼走廊，寂静地令人发寒。
　　“你搜左边，我右边，小孩跟我！见机行事！”陈欢小声交代，“能别用枪尽量别用，想想电视剧演的。”赵炎白了他眼，率先躬身。陈欢转身看了眼精神紧绷的小孩，扯出笑，跟上。
　　陈欢打开一扇没有标识的门，小心探头。里面是一个办公间，电脑、桌椅、茶杯都在，唯独少了人。两人侧身闪入，陈欢巡视了会儿，又扒开百叶窗往下望，楼下是一大片不知名的灌木丛，看不到一个人影。又探了下桌上杯子，还热着，陈欢皱眉。
　　于夏蹲下来，划了下鼠标，屏保散开，桌面上一个系统正打开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叫了陈欢过来看，“看来二院最近很忙啊！”系统记录的都是最近几天的病人资料，大多都是呼吸道感染，还有好几个后面备注了“死亡”。于夏最小化软件，又看了眼桌面，没有特别的，手一滑点开一个文档，标题是“关于NH7流感疫苗反噬猜测的实验报告”，内容一片空白。
　　两人面面相觑，正狐疑，对讲机响了，“欢子！欢子！收到没？”“在呢！”“我看到条子往我们这栋楼来了，抓紧时间！”“有林茗的消息吗？”“没有，我查看了手术室，都是血，没有人，”赵炎深吸口气，“林茗的手机就掉在手术更衣室门口。”他没有再往下说，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别激动，我们会找到的，林茗一定没事。”陈欢安慰着，拍了拍于夏肩膀，示意他跟上。
　　三人查看了大部分区域，一无所获。走廊到底是电梯，左拐还剩下一个消毒间和变压电室。消毒间的门大敞着，东西翻了一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赵炎往里看了一眼，摇摇头，神情又失落一分。陈欢正想说什么，拐弯处传来脚步声，三人迅速闪入变压电室，带上门。
　　门外传来小声交谈声，隔着门听不真切。陈欢对着赵炎打手势，于夏退后，看了眼房间靠里的巨大变压器，正发出嗡嗡的作业声，左侧维修门虚掩着，内里黑黑的看不清楚，突然似乎有道白光闪过，于夏打断两人的交流，指了指身后的机器，又指了指那扇门。陈欢对赵炎使了个眼色，赵炎绕到门边，陈欢猛地打开门，一个人影倏地窜出来，赵炎刚想落刀，被陈欢制住了。
　　“炎！”居然是林茗。赵炎一把抱住眼前人，满眼激动。
　　“好了，回家再亲热。我们得先出去！”陈欢看了眼林茗，确定一切安好后发话。“原路返回？”陈欢点头，打开门缝，偷偷往外看，又猛地关上门。
　　“M的，被发现了，操家伙！”话音刚落，门外电梯叮的一声，几乎已经在门外的脚步声又被折回，而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和巨大的轰击声。陈欢又打开门，“快！走！”说完，拉起于夏猛地窜出，赵炎背起林茗紧随其后。
　　电梯门口，几名特警正竭力防守丧尸攻击，电梯狭小的空间源源不断地涌出众多变异怪物，不时有人受伤，被扑倒在地，有人掏出枪，开始射击。
　　四人乘乱从他们身后穿过，一路狂奔至楼梯口。之前被他们吸引的丧尸正盘踞着一楼大厅，陈欢看了眼楼梯口的窗户，窗外是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底下就是健身步道。“现在没办法从正门走了，我们只能爬树，老炎你先下去接应，然后你媳妇，再小夏，最后我，万事小心！”说完，拔出枪，瞄了眼楼下的情形，风卷着白色垃圾洋洋洒洒，还是没有一个人影。
　　赵炎安慰了林茗几句，率先爬上窗户，一脚蹬在一枝丫上，双手抱树，顺留着滑下树干，站稳，对着楼上比了个OK的手势。于夏扶着林茗上了枝干，文静的医生对着于夏笑笑，深吸口气，学着赵炎的样子，慢慢往下爬。于夏转头看了眼陈欢，陈欢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小心”，于夏抿嘴，在男人脸上亲了下，红着脸上了树。
　　陈欢还没从喜悦中回神，走廊里嘶吼的咆哮声让他一惊，再不敢逗留，动作利落地上树下滑。透过窗户隐隐看到大片的丧尸涌到楼梯口，看来那批特警已经全军覆没了。
　　四人狂奔着上了车，路上已经开始混乱，到处都是鸣笛声，陈欢瞥了眼后座相拥的两人，又转头看着副驾驶的小孩，心情明朗，加大油门向郊外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