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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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的通知您，您与本公司岗位要求不匹配……”
“不好意思，您在面试环节的表现略逊于其他候选人……”
“介于您在笔试环节的关键题目错误……”
“您在面试过程中表现的价值观与本公司不相符……”
九月初，天气依旧炎热，林鹿溪刚从咖啡馆下班回来，窝在家里翻看着邮箱。
这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她住在四楼，和另一个女孩合租。最近房东要涨房租，涨幅高达百分之五十，室友愤愤不平，争辩几次说不过对方，决定立刻搬出去。而林鹿溪和房东的合同签到十月，她想，如果那之前她找到了新工作，就搬到离公司近的地方，如果没有找到工作，就直接回X市。
老旧的空调吱吱呀呀的晃动着送风板。
昨天妈妈打来电话，语气温柔：
“今年中秋节，你一定得回来一次。”
“如果你男朋友方便也带回来，你奶奶想见一面。”
“奶奶要做手术了，医生说成功率不高。”
“嗯，借的钱，你不用管。”
林鹿溪咬着嘴唇嗯嗯嗯的应着，挂断电话，立刻去定火车票。
只是眼下看来，男朋友是一定带不回去的。大学时名正言顺，她想让苏朗见母亲，可是总没有机会，要不苏朗有事，要不父母工作忙，现在分手了，母亲又说要见她男朋友。
不，应该叫前男友。
八月份，她去上班时，收到他的短信，她没回复。那之后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林鹿溪坐在桌子前，眼睛盯着电脑，手还操控着鼠标，思绪却飞到了万里之外。
他在哪里？国外……是哪个国家呢？
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
一条新短信。
“下楼。”
是秦启楚。
她换了裙子，又换一条，跑下楼去。
秦启楚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林鹿溪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里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
秦启楚正仰躺在驾驶位上睡着，衣服皱皱巴巴，脸上冒出胡茬，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嘴角干裂。他听到开车门声，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她，又闭上眼睛。
那一睁眼，足以让她看到他眼里浓重的血丝。
林鹿溪静静坐着，过了三分钟，听到他嘶哑的声音：“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她看过去，他眼睛里的血丝不减，显然是特别疲惫。
秦启楚用手捂住眼睛：“对不起，我实在是……很想见你。”
林鹿溪不说话，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哥哥他从高处摔下来，骨折。”秦启楚在心里对大哥秦延寒道了三百二十八次歉，“我照顾了他几天，母亲来了，换我的班，我才能休息一下。”
“那你现在就要回去？”
秦启楚把捂着眼睛的手放到方向盘上，目光平视前方：“我得赶回去了……见到你真开心。”
林鹿溪思忖片刻：“你这样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
“嗯？”
“你在车上睡一会儿吧，我等一下叫你起来，你再走。”
秦启楚没有反驳，依言趴在方向盘上睡觉。
这两天不知道是谁在兴风作浪，到处散布老太爷去世的消息，恰好老太爷又去了外地，秦启楚在Z市帮父亲盯了两天股市，波澜起伏的让他抽不出时间来睡觉。今天早晨秦老太爷回来，第一时间在公司露面，股市这才算稳下来。
如果说他是秦氏的吉祥物，那老太爷就是秦氏的定海神针。
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他情不自禁的想见她。
在赶来的路上，他对自己说了一路，是为了博取同情，唤起她的母性。
半个小时后，林鹿溪叫醒他。
秦启楚皱着眉，显然是睡得很不舒服，他轻轻跺跺脚，说：“头晕。”
林鹿溪犹豫：“不然你去我家休息一下，喝点热水吧。”
她曾想把空调关掉，无奈不知道是哪个按钮，又不敢乱按。
秦启楚看了看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林鹿溪脸红：“你不要乱想！我是怕你吹感冒了！”
她转身下车，忽然听到背后轻轻的“哎哟”，急忙回头去看，秦启楚扶着车门站着：“脚麻了。”
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林鹿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住他。
“我去烧热水，你喝一点热水再睡。”
一回家，林鹿溪去厨房烧热水，不过三分钟，等她端热水进卧室，秦启楚已经在她的小床上沉沉入睡了。
甚至还抱着她的玩偶兔。
她站在门口无奈的看他，只好把水杯放在床头的书桌上，转身把窗帘拉拢。
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有人在门后压低声音打电话：“不行，今天真的不行，我调不了班……真的去不了……好，你问问溶溶吧……”
秦启楚从床上坐起来，旁边书桌上放着一杯水，已经凉透，他边喝边打量这个屋子。太小了，只放得下一张铺着粉色床单的单人床，一张堆了十几本书的书桌，一个空荡荡的衣柜，一面普通窗子，剩下的空隙勉强够一个人通过。
林鹿溪听到动静挂断电话进来，一把把窗帘拉开，问他：“你现在走吗？”
太阳没下山，秦启楚对明亮的光线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睛。
她围着围裙，头发扎成马尾，显然是正在做饭。
秦启楚默默的把一杯水喝完，摩挲着杯壁看着她：“有吃的吗？我好饿。”
又是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林鹿溪自觉招架不住，果断投降：“我没想到你醒的这么早，没有煮你的面……那你稍等两分钟吧。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秦启楚点点头，满意的再次倒在床上。
小姑娘的床，好舒服啊。
忽然他想到什么，脸色凝重，立刻翻身坐起往厨房走。
小姑娘正在用很小的平底锅煎鸡蛋，油点吱吱啦啦的四处乱溅，秦启楚倚在门框处盯着她，冷声问：“我的拖鞋是谁的？”
林鹿溪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我室友男朋友的，他有时候会来这边坐一坐。”
然后她意识到他的想法，有些羞恼：“你以为什么呀！”
秦启楚慢慢的走回卧室，也是，这张单人床这么窄，想来也不是幽会的好地方。
他站在书桌前随意翻着她的书，等待着小姑娘的西红柿鸡蛋面。不过，他又想到了别的，有时候会有男人来过夜？那可真不好。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着，林鹿溪的西红柿鸡蛋已经炒好，铺在面上端出来，在饭桌前喊他：“好了，来吃。”
她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奶奶教的，用葱油煎鸡蛋，八分熟时盛出来，西红柿去皮切块，炒出红油放入煎好的鸡蛋，添水漫过，小火炖煮，大火收汁。面底下埋着焯熟的绿油油的菠菜，上面盖着红彤彤黄灿灿的番茄炒蛋，非常开胃。
秦启楚满满吃了一大碗，吃完还看着林鹿溪，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林鹿溪早就吃完了，把碗一收：“没了！”
她洗完碗出来，秦启楚正坐在书桌前的小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翻着书。外面的夕阳把他的剪影拉的好长，虽然他不修边幅，有胡茬有黑眼圈，但是他还是那个会让咖啡馆店员心心念念的翩翩佳公子。林鹿溪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说话，又怕尴尬。
秦启楚听到她来，先发制人的把书放下，站起身来告辞：“那我走了。”
她点点头，去玄关处送他。
秦启楚轻轻咳了咳：“今天，谢谢你，面很好吃，下次换我请你。”
林鹿溪不知该说什么，机械的又点了点头。
秦启楚站在玄关那里，想说什么又没说，看着面前小人儿又乖巧又温柔的站在那里，像是送丈夫去上班的小妻子，他喉头动了动，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他按住她的肩膀，侧过头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亲她小巧白嫩的耳朵。
“我走了。”
，
林鹿溪怔怔的站在原地，被门关上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对着门说：“再……再见。”
她回到卧室，忍不住从窗子往下看。
不多时，那个人从楼下单元门里走出来，站在花坛边，抬头看着这面窗户，站了很久，才又往外走。
她趴在窗子那里，心里又甜又酸。
忽然有个小小的念头在心里萌芽。
奶奶要见她的男朋友，母亲要见她的男朋友。
她抱起手机，字斟句酌的给他发消息。
秦启楚刚上车，手机立刻震动。
“你哥哥的病情现在稳定吗？”
“稳定。”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可以。”
“你不问是什么忙吗？”
“什么都可以。”
“我是想让你去我们家一次。我奶奶生病要做手术，她很不放心我，想看看我的男朋友，可是……你知道的嘛。现在想麻烦你假扮一下，中秋节跟我回一次家，只待一天，好不好？我出路费。”
“可以。”
“谢谢你！”
他不介意。
刚好，他也有一些话要对小姑娘的母亲说。
秦启楚关闭了界面，又跳出来一条消息，来自秦时月。
“如果你要去X市，记得问清楚人家把你当谁。”
他看着这条消息，眼眸里情绪流转不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