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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冥皇子2 ...
章二 北冥皇子2
洛谨书眼前发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想杀的人,竟会在自己毫无反击能力的时候突然降临。
洛谨书暂时顾不得那把对他紧追不舍的“沉荒”,而是惊慌地回过头去看那人,视线逐渐聚焦,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黑衣男子此时正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双眼含笑地望着洛谨书。他方才一直遮在脸上的黑布也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仍是少年模样的面容。然而那双看起来童叟无害的双眸下,却有一丝戏谑而残忍的笑容挂在嘴角。
洛谨书深知他自己不是梵古君莫沉央的对手——从前尚可豁上性命拼个平手,如今简直是以卵击石。
幸而他并不是真的只有十一岁。
洛谨书顺着剑势后退了几步,忽然伸手抓住了剑锋,右手顿时鲜血四溅。他迅速低头转身,用自己的鲜血在前襟上画出了一个六角图案。
六角符,是鬼道中极为狠戾的一道符咒,为梵古君莫沉央所创,也是洛谨书从前最看不起和痛恨的一道符咒。它能造出一层雾障,使对手的仙器反戈。人有意识,认主的仙器也有,而六角符咒的原理就是在雾障中模仿出仙器主人的命令。
洛谨书曾经就是这符咒的受害者,还不止一次。然而现在,不管他有多厌恶这玩意儿,他都非用不可。因为鬼道中的符咒,是唯一一种不要求使用者灵力的法术。只要咒文和图案画得精准,那这道符咒就拥有极强的力量。
莫沉央眼神一暗,从门框上直起了身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沉荒”的剑芒瞬间混乱了起来。
莫沉央冰冷的视线直直对上洛谨书,凝固的神情忽然一动,只见他微微一笑,两根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洛谨书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自己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向着自己的胸口猛击了一掌。
这一掌毫无威力,但是手心里的鲜血却将他胸口的六角符拍得一片模糊。
“沉荒”的剑锋重新明确了方向,直冲着洛谨书胸口而去。
洛谨书眼底的慌乱、不甘、痛苦、还有愤怒,在生死存亡的这一刻,通通释放了出来。
然而他的双眼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沉荒”剑势带起的疾风,微微闭了起来。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就要再次死在这把剑下了。
可是没有。
“小家伙,有人杀你的时候,千万别闭眼睛。”
莫沉央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在洛谨书耳边响起,顺带着收剑回鞘的清脆声响,他懒懒地道:“因为你要记着他的长相,下辈子好去寻仇。”
洛谨书猛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没有剑光、没有杀气。只有安静的夜色,和一个看着自己笑的少年。
莫沉央把佩剑抱在胸前,站开了几步,看了看洛谨书,又绕着他走了几步,开了口:“跟我说说,你的六角符是跟谁学着画的?”
洛谨书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莫沉央的脸庞——和上一世最后交手的时候不同,此时的莫沉央大约只有不到十七岁,脸庞上甚至还带着点儿稚气未脱,明亮的双眸张扬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嘴角的笑容含着丝挑衅的意味。
莫沉央把剑在手里抛了一下:“画得不错,跟我说说你师父是谁,我好去会会他。”
洛谨书根本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直视着对面的人,问道:“莫沉央,你找我做什么。”
莫沉央猛地停下了玩剑的手,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洛谨书:“你的目的是什么。”
莫沉央紧紧盯着他,收起了笑意,盯了一会儿,忽然拿剑柄敲了敲洛谨书的鼻尖:“小家伙,你语气这么严肃我很不爽。”
洛谨书:“......”
莫沉央眨了眨眼睛:“你到底多大了?”
洛谨书:“......”
莫沉央恍然大悟:“啊!你该不会是个已经七八十岁的......侏儒吧?”
洛谨书:“......”
莫沉央接着道:“然后故意扮作小孩子来骗我?啊你真是太奸.......”
洛谨书直接绕开了他,走到院门口,看着地上的几具陌生尸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莫沉央漫不经心地答道:“是啊,难不成是你杀的。”
“你这疯子......”洛谨书心中没由来的一股无名火,他握紧了拳头,转过头恨恨说道,“果然一个人若是狠毒,从小便能看出。”
莫沉央的笑容放大了几分:“多谢夸奖,我也就一般狠毒吧。”
洛谨书压下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沉央把剑插回背后,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带你走啊。”
洛谨书看了看他沾着鲜血的手,咬牙切齿道:“去哪。”
莫沉央一把拉过他,力气打得惊人,和他清澈的嗓音格格不入:“当然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洛谨书被拉得踉踉跄跄迈出了院门,莫沉央手心里干涸的血渍直划得他手背生疼:“你不是要杀我么。”
莫沉央的口吻听起来十分惬意,却让洛谨书浑身发毛:“死了多没意思,活着才好玩儿呐。”
洛谨书:“......”
“噢,对了,差点忘记了。”莫沉央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对着院子里道,“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那个水缸里的,你可以出来了,如果还不想淹死的话。”
话音一落,院子角落的水缸里忽然“咕噜噜”冒了几个泡,接着慢腾腾爬出来一个人。
“卫喜?”洛谨书惊讶道,“你没死?”
云卫喜浑身上下湿透了,头发紧紧贴在脸上,脸颊冻得发紫,哆哆嗦嗦往两人这边走,问道:“阿洛,你去哪......”
“别!你别过来!”洛谨书急忙制止他,“你别跟过来......你走吧,快走吧。”
云卫喜愣了一下,洛谨书对他疯狂挤眉弄眼,试图让他理解。
云卫喜“哦”了一声,转身便跑。可莫沉央忽地轻轻一挥手,他便再也跑不动一步了;莫沉央笑着勾了勾手指,云卫喜便摔倒在地,被一股力量被拖到了莫沉央脚底下。
“谨书啊,”莫沉央笑眯眯地蹲了下来,揉了揉云卫喜湿嗒嗒的头发,亲切地问道,“这位是谁?你兄弟么?”
洛谨书听得胆寒发颤,他心知虽然如今北冥国和梵古国还未结下什么仇怨,可是此时的莫沉央杀气腾腾,明显是对自己不利,还是能少连累一个是一个。
“我和他不熟,今天刚认识。”洛谨书答道。
“不熟?”莫沉央抬起头,随即失望道,“既然和你非亲非故还是杀了比较保险,劫持皇子这种事怎么能留下证人呢。”
莫沉央将云卫喜的头发慢慢拨到一旁,按住了他的脖子,用牙齿咬掉了刀鞘,笑嘻嘻道:“忍一下就好。”
“不!别!你别杀他!”洛谨书彻底慌了,他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这个什么招数都不吃的人,“你别杀他,别杀,求你了。”
莫沉央置若罔闻。
洛谨书:“求你.......”
“小家伙,帮我个忙。”莫沉央忽然说道,他用沾着鲜血的手一并抓住了云卫喜的胳膊,把两个小男孩的手腕紧紧扣在一起,低下头,“把我的发带解下来。”
洛谨书还在求饶,突然被这么一句弄得莫名其妙,但他又舒了口气,心道只要莫沉央暂时不杀人就好,于是便伸手把他的发带解下来交给了他。
莫沉央的黑发瞬间散落在了两人中间,拖在了残留着血水的地面上。
“多谢。”莫沉央手法极快地将两个孩子的手腕紧紧绑在了一起,把短刀咬在嘴里站了起来,整了整头发,系紧了些腰带,“挺好,买一个送一个,不亏,起来跟我走。”
洛谨书与云卫喜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洛谨书对他悄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别怕。”
莫沉央把发带的一头牵在自己手里,扯了扯,迈步便走,不耐烦地道:“走了!”
两个孩子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被发带拉得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院子。
夜色已经很深,大街上除了未化的积雪之外空无一物。冬日夜晚的街道很朦胧,笼罩在一层雾蔼下。
莫沉央此时似乎心情舒畅,在前面走得脚下生风,时不时甩一甩右手,确定身后的两个小东西还跟着他。
而洛谨书走在他身后,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点细节和线索:十七岁的莫沉央背影很削瘦,也许是因为个子窜得太快;他的靴子上全是泥土,但还是隐约能看到带着花纹的浅色金边——证明了他可能想掩饰的梵古皇族身份;他背上的长剑上刻着篆书的“沉荒”两字,短刀上是复杂的梵古皇族的家纹。
接着,洛谨书忽然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看见莫沉央的后腰上别着一支南萧。
洛谨书从来不知道,这个嗜血的杀人魔居然对乐器有兴趣。但如若真是这样,那简直是玷污了乐曲。
然而就在此时,莫沉央忽然停下了脚步,毫无征兆地转过身:“你在观察我。”
洛谨书抬起脸望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莫沉央衣袂带起了一阵风,而这阵风里参杂着一股酒意。
莫沉央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你都看出什么了?”
洛谨书懒得回答。
莫沉央再次眨了一下眼睛:“说啊。”
洛谨书心中所想的是:品行不端、轻浮放纵、心性歹毒、恶习众多。可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凶性大发。
莫沉央微微眯了眯眼睛:“别以为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
洛谨书吞了下口水。
莫沉央嘴角一弯:“因为你都写在脸上了。”
莫沉央转过头,扫了一眼满脸木讷的云卫喜,点了点头:“嗯,你就很好,很没有想法,我喜欢。”
*
天亮的时候,三个人从城郊走到了城里。莫沉央精力充沛;洛谨书不敢懈怠;而云卫喜连眼睛都闭上了,完全处在梦游的状态。
莫沉央拉着两个孩子走进了一家酒楼,心情颇佳第找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托腮,笑眯眯地对店家道:“嗯......要三壶酒吧。”
过了片刻,老板娘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走近时,忽地看到两个孩子手上绑着东西,愣了一下,抬起头满脸狐疑地盯着莫沉央。
莫沉央毫无察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个底朝天,抬头,发现老板娘依旧站着没动。
莫沉央慢条斯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嬉皮笑脸地道:“我可不是人贩子,你别误会哈。”
这番话下来,老板娘更怀疑了,擦了脂粉的脸微微拧了起来。
洛谨书和云卫喜手心出满了汗,他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逃跑的一个绝佳机会。
“既然不是人贩子,你绑他们做什么?”老板娘问。
“绑着玩儿呗。”莫沉央一饮而尽。
“你......”老板娘一时无词。
“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莫沉央连喝了三杯,抬起眼睛。
“既然不是人贩子,你就给他们松开我看看。”老板娘道。
“好啊。”莫沉央三两下给他们松了绑。
两个孩子还是坐着一动没动。
老板娘不知该说什么。
莫沉央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头也没抬:“我说你们两个小子哈,如果我是人贩子的话,你们现在就跑。”
两个孩子依旧一动没动。
莫沉央看向老板娘,满脸无奈:“诺,你看,赶都赶不走。”
老板娘只得转身离开了。
莫沉央低头又夹起了花生米往嘴里丢,还不忘心情颇佳地暗暗哼笑了一声。
“你们要不要来点酒?”莫沉央吃完了花生米,抬起头满眼笑意地问道,末了又轻声加了句,“别担心,没法动的话,我可以喂你们。”
洛谨书从刚刚老板娘发声的那一刻起,便浑身上下都像被泥封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然而他走了一晚上精疲力竭,现在甚至连怒视的力气也没了。而云卫喜早已经歪倒在椅子里,睡着了。
*
等到洛谨书在椅子里睡醒之时,酒楼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丝竹之乐缭绕,人来人往不绝。他甩了甩脑袋,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
扭过头,只见桌上已经摆满了空酒杯和空酒坛,而邻座的莫沉央似乎还没喝够,仍在仰头灌酒。唯一和早上不同的是,桌上又多了几个人——全是胭脂粉黛的女子,正在嬉笑打闹。
洛谨书心底一阵厌恶,只好闭上眼睛不看,可耳朵却没法闭上。
“公子,这孩子长得好白净啊,是谁呀?”
“该不会,该不会是公子你的儿子吧,哈哈哈哈。”
媚香扑面,金钗乱摇。
“得了吧,我哪敢啊。”莫沉央的声音醉醺醺的,说着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可这句话却依旧足以让酒楼邻座的几桌都听见,“我跟你们说,他可是皇子。”
女子们笑作一团:“公子,别逗我们了。”
莫沉央也跟着她们放声大笑。
洛谨书忍着恶心,坐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等到酒楼打烊。莫沉央站起来,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小崽子们,走啦!”
洛谨书和云卫喜都醒了,坐在位子上看着他。
“怎么啦?怎么不动?”莫沉央的眼神有些迷离,脚下也有点不稳,走向两人时还绊了一下,“难道等我抱你们走?”
洛谨书和云卫喜仍旧看着他。
“噢,对,你们不能动。”莫沉央敲了敲太阳穴,似乎是在思考,“可是如果解开你们,你们逃了怎么办?”
下一刻,莫沉央便一手一个,抱着他们走出了酒楼。
冬天的夜晚冻得两个孩子一阵哆嗦。而莫沉央本来就是个大孩子,抱得很不稳当,再加上他喝得头重脚轻,两个孩子在他手臂里像沙包一样甩来甩去,让洛谨书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脑袋朝下摔在地上。
极度的颠簸和晃动中,洛谨书勉强伏在莫沉央硌人的肩头向后看,总觉得有几个黑影影影憧憧地跟着。
走了大概半柱香光景,终于看到了一间亮着灯的客栈。莫沉央跌跌撞撞摔进客栈大门,左脚绊右脚地扑在了柜台上,脸上却依旧笑容明媚:“给间房呗。”
老板满脸忧虑地看着他,见他喝得天旋地转,还特地贴心地派了个伙计领着他上楼。
莫沉央东摇西晃地走进客房,把两个孩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关上了门。他原地站了片刻,迅速在房间里找起了水桶,步履飞快毫无醉意,掂起水桶便往自己头上倒,把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冲了个冰水浴之后,莫沉央扔掉水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洛谨书心道:果然有病。
莫沉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额前的黑发顺到脑后,喃喃自语:“这次好像喝得有点过了?”
莫沉央自言自语完,这才想起地上的两个孩子,瞬间切换到满面笑容状,死性难改地又说起了毛骨悚然的话:“你们两个要早点睡着,千万别看到我要去做什么,不然明天就没法活着醒过来了。”
云卫喜听得浑身发抖,差点尿裤子。
不过两个孩子身子都不是很强壮,又被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洛谨书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不断,大多都是自己被莫沉央残忍杀害之类的,最后害得他大半夜梦中惊坐起。
洛谨书坐着喘了口气,在心中盘算:必须要找机会逃出这个变态的手心,尽快回到北冥,寻求支援。
洛谨书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内室的床上,身边的云卫喜睡得很熟。他环顾了一圈,没有见到莫沉央的身影。
洛谨书心中一动,觉得机不可失。
谁知他刚准备叫醒身边的云卫喜,便隐约听见屏风外有响动,而且不是一般的响动。——像是两个人的私语声。
一个陌生男子道:“你和那孩子什么关系。”
莫沉央醉醺醺道:“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我路边儿捡的。”
男子:“我今日只取姓洛那孩子的命,不伤无辜。”
莫沉央的声音醉意未消:“哦,那你请便吧,不打扰了。”
话音落后,便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似乎是莫沉央离开了。
洛谨书听得心寒胆颤,坐在床边一动不敢动。
晚安=w=
ps:谢谢问归(我cp)和Gondwithwind大大的地雷,笔芯O(∩_∩)O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北冥皇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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