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捡回家后》本不知

3、雅乐风存1

　　章三 雅乐风存1

　　然而片刻过后，洛谨书并未等到那个说要来杀他的陌生男子，而是等来了莫沉央的脚步声。

　　洛谨书惊魂未定，但还是立刻躺下装睡。

　　莫沉央的脚步声有些不稳，兴许是醉意还没消，他摸索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洛谨书一动不敢动，甚至连睫毛都不敢多颤几下。

　　可莫沉央却没有了其他的动作，而是一直靠在床柱上，这一靠就是大半夜。

　　洛谨书中途好几次差点扛不住睡过去，但是宿敌当前的警戒心不断提醒着他不能睡。过了不知多久，洛谨书听见了远处隐隐约约的鸡鸣声，才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

　　依稀间，只见窗外的天空还是如墨的深蓝，房间里也没有几丝光亮。洛谨书透过不停颤抖的睫毛，终于看清了靠在床边的人——莫沉央手里拿着剑，支着一条腿靠在床柱边，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连靴子都没脱，可见他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打算睡。

　　注意到莫沉央的视线望着窗外，洛谨书便大着胆子又将眼睛睁得大了些，这才看清，莫沉央身前一大片都是湿的，肩侧和袖子上全是血水，拿着剑的手被染成了暗红色，鲜血还没凝固，正顺着剑鞘上的纹路缓缓渗到被褥上。

　　洛谨书大惊失色，他的第一反应是先动了动自己喉头，确定不是自己已经被抹脖而死了。

　　正当此时，莫沉央却忽然收回了目光，望向了床上。

　　洛谨书慌忙合上眼睛。

　　然而等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生。可就在洛谨书终于撑不住要沉沉睡去时，忽然感觉手腕被人握住了。

　　洛谨书猛然惊醒，心中一凉。

　　然而莫沉央却只是捏起他的手腕来回看了看，拇指在他手心轻轻划了划，看完之后又把他的手丢回到了他肚子上，嘴里还轻笑了一声。洛谨书正在莫名奇妙，紧接着他又感到莫沉央也捏了捏云卫喜的手腕，捏完之后也把他的手扔了回去，自语道：“太弱了。”

　　洛谨书继续装睡，莫沉央却起身离开了。

　　洛谨书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摸了摸伤口已经愈合的右手心，又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手腕，什么都没摸到——除了一道发带留下的细细的勒痕。

　　洛谨书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他心里一直想着“逃跑”，可身体却老老实实地睡死了过去。

　　*

　　洛谨书被人揪着头发从床上拖了下来，他睁开双眼，发现已然是天光大作。

　　“你是不是打算睡到下个月？”莫沉央将他拖下床便松了手，把他留在了地上，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要不是你一息尚存，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梦里去世了。”

　　洛谨书没说话，自己从冰凉的地板上爬了起来，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只见房间与昨晚并无任何区别，没有其他人造访过的痕迹；再看莫沉央，身上干干净净，拿着茶杯的手指干净白皙，没有血迹。

　　莫沉央放下了茶杯，叠起双腿靠在了椅背上，问道：“小傻子，昨晚睡得如何？”

　　洛谨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沉央笑着道：“我猜你一定做了噩梦。”

　　洛谨书：“没有。”

　　莫沉央咂了一下嘴：“那真可惜。”

　　洛谨书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胡作非为，希望你能认清状况，尽快将我送回北冥天都。”

　　莫沉央笑得差点背过气：“你别逗我笑好吗，我爹都没你这么正经。”

　　洛谨书道：“对我不利，你会付出代价，你考虑清楚。”

　　莫沉央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糯米糕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着看着他：“继续。”

　　洛谨书的心理防线有些崩溃：“和北冥为敌，对梵古没有好处。”

　　莫沉央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好处？”

　　洛谨书握紧的拳头发出了一小声脆响。

　　“哟，怎么着，”莫沉央从座位里直起了身子，问道，“生气了？想跟我拼命了？”

　　洛谨书默默地松开了拳头。

　　莫沉央又靠回了椅背上：“拼命之前先想好一个死法，我成全你。”

　　洛谨书半晌没说出话，顿了一会儿，问道：“卫喜呢？”

　　莫沉央：“大概是死了吧。”

　　洛谨书惊道：“你说什么？”

　　莫沉央指了指墙角：“我把他在屋子里来回拖了三十遍，地板都擦干净了，他也不醒，你待会儿下楼把他埋了吧。”

　　洛谨书回身望了望墙角，果然见到云卫喜正靠着墙上睡得不省人事。

　　洛谨书松了口气，转了个身，向床边走去，他想看看昨晚床褥上的血迹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梦境。

　　“昨晚你睡在哪里？”洛谨书装作不经意问道。

　　洛谨书将被子翻了起来，可是被褥上别说血迹了，连一滴红色的印记都没有。他心中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手抓起被褥，又翻了一遍。

　　“不用找了，我都扔了。”

　　洛谨书浑身一僵。

　　莫沉央的声音忽然很冰冷：“别告诉我你昨晚根本没睡。”

　　洛谨书只得将计就计：“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人闯了进来。”

　　莫沉央面无表情地吃着点心，语气平静：“对啊，是有人来。”

　　洛谨书：“来做什么？”

　　莫沉央吃掉了盘中最后一块点心，随意道：“来杀你的。”

　　洛谨书转过身：“然后呢？那人呢？”

　　莫沉央：“死了。”

　　洛谨书：“死了？”

　　莫沉央将一盘糯米糕吃得干干净净，拍了拍手：“可不么，血喷了我一身。”

　　洛谨书：“你杀的？”

　　莫沉央：“不然？”

　　洛谨书：“你为何要杀他？”

　　莫沉央抬起眼睛，换上了和蔼的笑容：“为了救你。”

　　洛谨书：“简直荒唐至极。”

　　莫沉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洛谨书：“什么人？”

　　莫沉央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北冥皇族的人......”

　　洛谨书：“不要胡言乱语。”

　　莫沉央顿了一下，仍旧接着说道：“奉了你父皇北冥君之命，千里迢迢追杀到这里，还真是辛苦......”

　　洛谨书：“你闭嘴，你休想骗我。”

　　莫沉央把剑在身后背好，笑道：“傻子不就是用来骗的吗。”

　　洛谨书：“我不是。”

　　莫沉央掂起墙角的云卫喜，打开门走了出去：“我知道你不是，这只是你的代号。小傻子，跟上。”

　　洛谨书在原地没动。

　　莫沉央单手将云卫喜扛在肩上，大步流星下了楼。

　　洛谨书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可依旧没办法，只得跟着他走了下去。他还没法做到丢下云卫喜自己一人一走了之。

　　*

　　傍晚日落之时，三人已经出了城。

　　南辰的冬天并不比北方暖和到哪里去，城郊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间雾气氤氲，残雪未融。

　　莫沉央站在山崖上，望着远处的一片灯火：“诺，再往前就是南辰的都城江夏了。”

　　两个孩子踮起脚一起望过去，雾霭朦胧间，城池依稀可见。

　　莫沉央却转身用膝盖把两个孩子踹进了山洞里：“不过，去江夏之前，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个人。”

　　山洞之中极其阴暗，甚至比外面还要冷。洛谨书和云卫喜在隐蔽之处找了个可以靠着的角落，依偎着坐在一起，但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云卫喜抓起洛谨书冰凉的手，问道：“阿洛，你，你没事的吧？”

　　洛谨书摇了摇头：“别担心，没事的。”

　　莫沉央弯腰踢开了地上的枯草和碎石，走到了二人面前，嗤笑道：“你俩还真是相依为命。”

　　云卫喜结结巴巴道：“他，身体不好，你，别伤害他。”

　　“行啊，我不伤害他。”莫沉央笑了几声，忽然低声问道，“那就是说，可以伤害你？”

　　云卫喜结结巴巴：“我......不......好，你有什么对我来。”

　　莫沉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拔出了背后的剑。云卫喜吓得哆嗦了一下，但还是连忙挡在了洛谨书身前。

　　“沉荒”发出淡紫色的剑芒，映得洞中诡异莫测。莫沉央把剑举在眼前看了看，颇为满意，紧接着将剑一抛，扔在了云卫喜腿上。

　　云卫喜双腿犹如被火烧了一般，整个人猛地向后弹开，闭着眼睛嘴中大叫：“不要！不要！啊不要啊......”

　　洛谨书连忙安慰他：“没事、没事的、没事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云卫喜睁开眼睛，只见那把剑正静静躺在自己腿上，照亮了一片幽暗的山洞。

　　莫沉央在两人面前蹲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幸亏你不是女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非礼了你。”

　　洛谨书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云卫喜低头看了看那把剑，依旧哆哆嗦嗦。

　　“剑是给你们照明用的。”莫沉央站起身，向着洞外走出去，“我出去一会儿，你们别被野狼吃了。”

　　洛谨书和云卫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云卫喜不敢动腿上的剑，只转过头，小声问：“阿洛，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我感觉好害怕。”

　　洛谨书把他腿上的“沉荒”拿了起来，紧紧握在手里，这把他熟悉的剑上，爬满了邪恶的诡纹。洛谨书的眼睛里无法抑制地燃起了怒意，一字一句答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云卫喜：“我，我也觉得。”

　　只是洛谨书忽然神色一滞，将手中的剑挥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云卫喜：“阿洛，怎么了？”

　　洛谨书站起了身，又将手中的剑挥了一下，紫色的剑芒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流光。

　　云卫喜也跟着站了起来，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洛谨书几乎已经确信了。他翻转手腕，接连试了几招剑法，“沉荒”都完美地完成了。洛谨书甚至能感受得到一股柔和而且顺从的力量，从剑尖，到剑身，到剑柄，直传到自己的手心。

　　云卫喜惊讶道：“阿洛，你好厉害。”

　　洛谨书皱起了眉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卫喜：“奇怪什么？”

　　洛谨书：“为什么‘沉荒’会听我摆布......”

　　云卫喜：“什么？谁是‘沉荒’？”

　　洛谨书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深夜已至，漆黑的墨色涌入了山洞，随之而来的还有彻骨的寒风。两个孩子紧紧挤在一起，围着一把唯一能发出光亮的东西。

　　忽然，自洞外传来了一阵箫声，曲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得格外清晰。

　　云卫喜向洞外探了探脑袋：“谁，谁在吹曲子啊？”

　　洛谨书听了一阵，忽然愣住了，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扔下剑飞奔了出去。

　　云卫喜不知如何是好，原地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颤颤巍巍捡起了那把剑，照着前路向外摸索：“阿，阿洛，你，你去哪，等我一下......”

　　洞外是无尽的黑暗，只有模糊不清的月色，和几乎能将人脸划出口子的凛冽寒风。

　　云卫喜终于抱着剑追上了洛谨书：“阿洛，你怎么了......”

　　洛谨书转过身，喘着气道：“你听！你听出来了吗！你听这是什么曲子！”

　　云卫喜满脸茫然：“不知道啊。”

　　洛谨书：“这首曲子，是旧岁！”

　　云卫喜还是迷茫：“噢，还挺好听的......”

　　洛谨书：“是旧岁，我绝不会听错......和慕轩公子吹得丝毫不差。”

　　云卫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林慕轩公子啊！”

　　洛谨书：“你知道他的吧？”

　　云卫喜点头：“知道的啊，他，可是南辰第一公子，这儿没人不知道他......”

　　洛谨书：“可惜他很早就隐世了。”

　　云卫喜满脸疑惑：“哪有啊？他不是南辰君最器重的臣子么？当朝的雅乐之神，整日出入于仙门皇室，没听说，他有避世啊......”

　　洛谨书回过神：“呃......这个......三年后他就会离开南辰皇室了。”

　　云卫喜：“三，三年后？你如何知道？”

　　洛谨书：“我亲身经历的。”

　　云卫喜摸了摸洛谨书的额头：“你是不是又，病了。”

　　洛谨书换上耐心的口吻：“没有，我不骗你。林公子的曲子如今是听一首少一首了，你若是走了运听到了，就千万别错过。”

　　云卫喜似懂非懂：“噢。”

　　洛谨书顺着曲子的声音寻找吹奏之人的方位，只见深蓝色的天幕下，远方的一块崖石上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云卫喜：“阿洛，你和林慕轩公子认识啊？”

　　洛谨书：“嗯，认识。”

　　云卫喜：“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洛谨书：“我不记得了，大概是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忘了这些事了，只知道我们是认识的。不过我们后来又见过一次，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云卫喜：“你怎么知道是最后一次相见？”

　　“因为我见过他之后，就和一个混蛋同归于尽了。”洛谨书心里这样想着，但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解释了，道：“我说不清楚。”

　　云卫喜：“好吧......那你们最后一次相见，都做了些什么？”

　　洛谨书：“他给我吹了一首曲子，曲名叫做《旧岁》。”

　　云卫喜：“就是这一首吗？”

　　洛谨书：“对，就是这一首。”

　　云卫喜：“就吹了一首曲子吗？没做别的？”

　　洛谨书：“他还说，希望我听完能记起一些事情，可我什么也没记起来。”

　　云卫喜：“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洛谨书：“我不知道。”

　　云卫喜：“林公子好奇怪，他有话为何不直说呢？”

　　洛谨书笑了：“他一向如此。”

　　云卫喜：“他们这些有地位的人，总是，故意，要这么高深......”

　　洛谨书：“不能这样说他，林公子是誉满四国的名士，就连我见了也要行礼，尊称一声‘先生’，他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云卫喜：“就连？什么，什么叫‘就连你’......你在说什么啊？”

　　洛谨书连忙搪塞过去：“总之林公子是个值得尊敬之人。”

　　云卫喜被他带得莫名其妙：“......那是。”

　　就在他们正在说话之时，箫声却忽地戛然而止了。两人同时抬头，只见远方的枯林之中，一排乌鸦受惊成群飞起，发出一阵“哗啦”声。

　　洛谨书连忙拉起云卫喜往山洞里走：“快回去，有人要过来了。”

　　云卫喜抬着头，愣愣道：“啊？还有人是从，天上来的么？”

　　就在两个人快要走到洞口的时候，忽然头顶刮过一阵疾风，朦胧月色照射下的地面上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像是巨鸢的翅膀。

　　紧接着一个人影落了地，挡在了两人面前。

　　洛谨书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穿浅蓝色的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腰间别着一把竹笛，月色下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仿若清潭。

　　“林公子？”洛谨书一声轻呼。

　　云卫喜惊得说不出话，只愣愣半张着嘴。

　　林慕轩眼中稍显惊疑，随后温和地道：“你们为何不听莫公子的话，在山洞中等他回来。”

　　云卫喜直到这时，嘴巴才终于能动了：“他，他是个坏人，我们，要逃。”

　　林慕轩听了，忽地展开纸扇，抿嘴而笑。

　　“哦，是吗？”莫沉央自后方缓步而来，一袭黑衣带起扑面的寒意，嘴角挂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笑容，语气不悦道，“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把你们牢牢绑在树上。”

　　云卫喜下意识地向后退。

　　林慕轩合上了扇子，“啪”得挡在了莫沉央身前，温声制止道：“沉央，孩子不是这样吓的。”

　　莫沉央哼笑了一声：“我可没吓他，我是说真的。”

　　洛谨书心中不可思议，他竟不知林慕轩在隐世之前竟与莫沉央有过什么交情。

　　林慕轩看了他一眼，收了扇子，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柔声道：“外面风大，我们到山洞里，好不好？”

　　云卫喜点了点头，拉起洛谨书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山洞里走。

　　林慕轩则和莫沉央在后面跟着，只听他对莫沉央道：“那些人没伤到他吧？”

　　莫沉央揶揄道：“哪能伤到他啊，伤到我还差不多。”

　　林慕轩：“你受伤了？”

　　莫沉央：“没有，骗你的。”

　　林慕轩微微叹了口气。

　　“小傻子，把我的剑还给我。”莫沉央在身后对洛谨书喊道。

　　洛谨书对这个称呼有些无奈，他从云卫喜手里接过“沉荒”，转过身，将它递给了莫沉央，在交接的那一刻，洛谨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莫沉央收剑回鞘，将脚下的枯枝烂叶踢在一起，从袖中抖出一张浅黄色的符纸，丢在了枯枝里，霎时自地上燃起一簇火苗。

　　“小傻子，小痴呆，过来。”莫沉央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人走得近些，“过来我这边。”

　　洛谨书被明亮的火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得拿袖子遮着眼睛，问道：“去你那边做什么？”

　　莫沉央弯腰捡了几根枯枝丢进火中，火势又蹿高了几尺，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他慢悠悠在火旁坐了下来：“一天没吃东西，你愿意让我烤一下......”

　　只是他这句丧心病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慕轩打断了：“坐在火边会稍稍暖和一些，我们两个倒无妨，你们两个孩子过来吧。”

　　云卫喜呆呆地望着眉目如画的林慕轩，讷讷地点头，爬了过去。洛谨书见状，也跟了过去。

　　林慕轩眼神温柔地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谨书？”

　　洛谨书答道：“正是。”

　　云卫喜满脸疑惑，悄声对洛谨书道：“你，你不是说你们认识的么......”

　　洛谨书用气声答：“我不知道，大概就是今天认识的吧......”

　　云卫喜：？？？

　　洛谨书：“林公子。”

　　林慕轩抬起了头。

　　洛谨书很想问：“你那时为何要吹旧岁给我，是有何寓意么？”，可是总归不能说成：“请问你为何要在十五年后吹旧岁给我？”

　　林慕轩：“你有话要说？”

　　洛谨书：“公子，方才的旧岁......是你为谁所作？”

　　林慕轩听完愣了片刻，忽而想明白了这话，只是他却打开折扇摇了摇，笑而不语。

　　莫沉央拨弄着火苗，笑了一声，插嘴道：“小傻子，还想听？”

　　洛谨书没搭理他，继续对林慕轩道：“不知先生为何笑而不答。”

　　林慕轩合上扇子，道：“你是说方才林中之曲么？”

　　洛谨书：“正是。”

　　林慕轩：“那首曲子乃莫公子所作，方才也是由他所奏，我如何答得上来。”

　　晚安=w=